婦人被休後,非常畏懼與男子同處一室,若您欲治,可否請您的夫君暫避?”

吳熳佯裝著急,滿口應下,“我們夫妻求子心切,若能治好我這身子,叫他去前院書房將就一晚也可的。”

這下,王大夫再忍不住笑意,“那當然是最好了!”

今夜他便?可得如此人間?絕色了!

但見美人瞧了瞧窗外天色,眼含期盼望著他道,“這時候了…想我家夫君該回來了,可否請王大夫給他也瞧瞧?”

王大夫一聽,心裡?一緊,忙拒道,“小婦人不便?與外男相見,且隻會看婦科。”

見美人滿臉遺憾,王大夫也不敢多待,借口說要準備按摩用的東西,需回家一趟,晚間?再來,便?匆匆走了。

胤礽聽著兆利將人帶走,方才大力搴簾出來,緊緊摟住妻子,眼神放光道,“今兒,我才知大奶奶求子心切,如此,該跟為夫說才是,找大夫有何用?”

說著,又拿牙齒磨她的笑靨處。

吳熳曲起?胳膊肘抵開?男人,漆黑的眼神望著他,認真道,“派人速去查,瞧瞧他有多少同夥,一個彆放過,按了全送官府去。”

胤礽眯眼正色,“什麼問題?”

方才,妻子的言行舉止都不對勁兒。

吳熳叫丫鬟將墊手的帕子拿去燒了,又叫人舀了水進來,一壁細細盥手,一壁與男人冷聲道,“聽說過桑衝門人嗎?”

胤礽聞言,眸色驟沉,攥緊了拳頭,厲聲道,“確定??”

吳熳點頭,多半是了,“那王大夫雖仿女?子儀態極真,可他的喉結、肩膀的骨架、手指的骨節,一瞧就是男子。”

又有這“宵分按摩”之術佐證,即便?不是,也與占女?子便?宜脫不了乾係。

胤礽越聽臉越沉,速吩咐心腹去查。

桑衝,明朝成化?年間?,專門男扮女?裝混入內宅,誘。奸。婦女?的淫。魔!

書上?記載,他還?收過七個弟子,隻不過都抓捕歸案,全部處死了,不想還?有門人存世!

第七十三回

且說胤礽命心腹去查“王大夫”的來曆後不久, 馮信另請的大夫便到了,給吳熳診過脈後,直言吳熳身子並無不妥, 甚至較一般女子強上許多,不需用藥也不用進補。

胤礽這才放下心來, 眉眼露笑,被桑衝門人引起的怒氣也平息不少, 揚聲命兆利封了診金, 送大夫出門。

後轉身摟住妻子打趣道,“唉,奶奶‘病’好?了, 就用不上為夫了。”

他隻一想妻子往後不會再像在如州時?那般主?動纏他, 就覺遺憾不已。

吳熳無語,任他摟著,隻那“訴苦、委屈”之言, 仿佛說不完、道不儘一般, 便拿了丫鬟才取出的帕子, 堵了他的嘴, 才算消停。

可這人眼睛也不老實, 吳熳隻覺能從中讀出他未儘之語, 索性眼不見?為靜, 閉目養神起來。

直至兆利來報,心腹回來了。

夫妻二人方相偕至了正院, 胤礽叫來馮信旁聽。

馮信忐忑異常, 大爺晾了他這大半日, 也不知是個何態度,再一瞧這陣仗, 怕是與他今兒請大夫出差錯有關,一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隻聽護院回起女醫王大夫家?的景況。

“......王大夫自言名王一娘,因無子被夫家?休棄,隻得攜‘親妹’王二娘流落他鄉,現租住在閶門外?一老嫗家?中,

一月多前,王大夫為老嫗愈痼疾,老嫗心懷感激,將他醫術極佳之事宣揚出去,後王大夫又為城外?幾名婦人醫治過舊疾,經其?中一人引薦,便入了城內各高門大戶的眼,如今給各家?太太奶奶們看病,

而其?妹王二娘,極善針黹,在城外?小戶人家?中教做針線……”

吳熳一聽這二人已與許多女子接觸過,難得蹙了眉,也不知有多少人遭了難,胤礽亦冷了臉,問心腹,“可查到他們在姑蘇有無親朋故舊,或與何人來往甚密?”

心腹隻搖頭,“到處查訪詢問過,此二人對姑蘇確實人生地不熟。”

而後,心腹說起各家?延王大夫看病後的反應,其?中一兩家?請過一次便不再請了,對其?態度冷淡,有幾家?則三番兩次相邀,雖查不到此人醫術到底如何,但這些人家?一致對外?都言醫術不錯,以致此人口碑極佳。

胤礽聽得青筋直跳,若不是妻子識出此人是男子,是不是也會?被占了便宜去,這般想著,便怒不可遏,冷眼瞥過馮信,又轉向心腹,“你帶幾個護院,動靜小些,按住了人,送到衙門去!”

心腹領命,行禮告退。

馮信先聽護院回報姑蘇城內人儘皆知的消息,正暗忖難不成這王大夫也有問題時?,冷不丁見?到大爺的冷眼,嚇出一腦門子冷汗,又聞大爺要將人扭送至衙門,他若還不知這其?中有大事兒,這大管事也不用乾了!

心腹去後,胤礽才看向垂首,緊張侍立的馮信,臉色不善,問道,“那藥肆掌櫃尋到了嗎?”

馮信聽主?子問起這樁事,頭上細汗都快彙聚成流了,暗咒黃翁一聲後,才恭敬回道,“……還不曾,奴才著人去了藥肆,說藥肆已關門,掛了牌子說上山采藥去了。”

至於哪座山,他實在不知。

胤礽聞言,隻與吳熳對視一眼,夫妻二人默契猜測此人怕也不是甚普通角色,遂問起馮信,這黃翁什麼來頭。

馮信任額際汗水滴落,搜刮著腦中對黃翁的印象,同主?子稟報此人。

黃翁在馮信到姑蘇掌事前就極有名了,他家?藥材上等,供不應求,黃翁對如此好?的生意卻?不大上心,時?常上山采藥,一連去個許多日,叫人尋不著。

從前,馮信隻當黃翁家?資頗豐,性情恬淡高雅,不在乎黃白之物,如今怎看怎怪異!

若說黃翁的異事,還有他之女虞娘。

虞娘喪一夫後,莫名消失了兩三年,諸人皆問黃翁人去了何處,黃翁隻笑不答。

忽的有一日,虞娘回來了,有人問她是不是再醮了,她亦不答,直至一段時?日後,有一男子運藥材至姑蘇販賣,到處打聽虞娘,黃翁才言那人是他女婿。

隻虞娘對那男子極為冷淡,叫黃翁收了他的藥材,給了少許銀錢,附送幾張藥方,就將人打發?走了。

前些日子聽聞,那男子已靠著藥方賺了不少錢,成了富戶。

眼下再瞧,亦是神秘稀罕不是,馮信越說,汗滴得越快,他到底都薦了些什麼人到主?子麵前?

胤礽隻沉默聽著馮信冥思苦想後,道出他聽來的一方子:用蒜臼子接屋簷水洗瘊贅,療效極好?,按緊了手上的扳指。【1】

狐族的法子!

此方,胤礽在古籍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