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名兒。

尤氏心裡感慨著,這老爺子也不知?打量誰是傻子。

接著說道,“你也知?那學中之費,皆由賈氏一族中有官爵者所供,代?儒太爺上門?遊說敦老爺,敦老爺便說,他年?富力強,四肢俱全,還用不著叔伯兄弟子侄供養......”

尤氏一攤手,秦可卿捏著帕子差點兒沒笑出來,這可不就是指著代?儒太爺的鼻子,說他不事生產,受族中子弟供養嗎?

“代?儒太爺羞憤,將此事添油加醋往族中一說,族人皆認為敦老爺為了錢財,不願教導族中子弟,遂相互遠了些,至於其他幾位老爺,家中各有資產,忙著打理也不便上門?,也就如此半生不熟處著......”

秦可卿拈起帕子抿了抿嘴,也就是說,敦老爺的幾位兄弟家中日子都不差,不需到東西二府打抽豐,憑出身也可倚杖寧府之勢,不用借老爺過?一道,遂不來不往,關係自?然遠了。

這可難辦了。

尤氏見秦氏一心想結交那位新嬸子,雖覺晦氣?,也隨口給她出主意道,“敦太太跟那邊兒府裡林姑娘是遠親,每月定期會去?探望,估摸著也會帶兒媳婦認門?,你留意下就行。”

秦可卿果?見喜色。

又?說胤礽吳熳二人各居一頭,吳熳床上安睡,胤礽歪在炕上看了一會兒書,也頂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周婆子悄悄掀簾看了兩次都沒動靜,隻默默搖頭,年?輕小夫妻就是這般,眼下胡鬨,到將來力不從心,才?有的鬨呢!

胤礽可不知?道眼下就有人替他操心將來的夫妻床。事,到了飯點,腹中饑餓便醒了,而床榻上,妻子呼吸勻稱,輕不可聞,似還在熟睡。

遂起身,打算將人喚起,用過?飯再休息。

誰知?他一靠近,人就醒了。

上半身瞬間仰起,眼神淩厲,似看清來人,眼中寒意又?慢慢散去?,身子靠回床上,通亮的眼睛與他對?視著,似在問他,何?事?

胤礽實在好奇,她到底經曆過?什麼,如此警覺,殺意煞氣?如此重,不過?......

眼下情況也不適合深究,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待他慢慢探索發現才?有意趣。

於是,輕聲道,“用過?午飯再睡吧。”

一聽吃飯,吳熳眼中有亮光閃過?,掀被起床。

屋外周婆子聽見聲響,早已備下熱水茶水,供二人盥漱。

胤礽先洗好,在一旁望著主仆二人行動,早上生的想法如今又?冒了出來。

看來,需請母親撥兩個丫鬟過?來才?行。

妻子從吳家就帶了一老一小兩個家人,據兆吉查到的情況看,這祖孫倆是妻子貼身丫鬟被殺後,吳家隨手買來充數的,雖與妻子相處合宜,但伏侍人真不行,不見早間,妻子自?己梳發描妝。

且他這邊俱是小廝護院,他與妻子共處一室,小廝也不好進房伺候,每日進進出出換衣屬實麻煩。

胤礽將想法與吳熳一說,吳熳倒也不反對?,隻透過?梳妝鏡與他對?視,問道,“家中丫鬟婆子有識字的嗎?我想讓黑丫跟著學一學。”

胤礽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想法,畢竟這世道一向?遵從“女子無才?便是德”,許多大家姑娘都不識字,她竟想讓個丫頭讀書識字。

吳熳也無奈,黑丫年?紀小,放在現代?正是該進學的時候,讀書識字,一為黑丫好,二也是為了自?己。

前文也絮叨過?吳熳上輩子成績不好,實非她不想好好學,而是學不好。

明明動手能力極強的人,彆人手把手演示過?的東西,她瞧一遍就能學個七七八八。

但一看書本就打瞌睡,上學時,手臂大腿掐青了都止不住困意,吳熳一度懷疑這是一種病,不也有人障礙不是?

穿越重生後,這臭毛病也帶來了。

吳漫是個才?女,她房裡那些書,吳熳看過?,沒兩頁就來了困意,幸好她有吳漫的記憶,那些知?識已經刻在了腦子裡,不用重複學習。

可以後日子裡,雖不用看書,但賬本總得看,她不想將來有一天,看賬本都能睡著。

遂想將黑丫培養出來,給她念賬本,她來核對?就行,就像上輩子,公司專門?配了一個給她念劇本的助理一樣。

胤礽不知?緣由,不過?身邊伺候之人能認字,辦事確實便宜一些,隻說,“送去?秦媽媽身邊調。教一段時日就是了。”

周婆子在一旁聽著主子安排,如轟雷掣電,家中原連小子都送不起去?學堂識字,如今孫女竟能讀書了。

連忙跪下給姑娘姑爺磕頭,吳熳忙叫起人,勸慰了兩句。

二人就到外間用飯去?了。

飯桌上,胤礽是男子又?習武,飯量自?然大,他將碗遞與貓兒舀第?三碗飯時,才?發現新婚妻子細嚼慢咽,目光不時瞟向?他的碗筷碟子。

胤礽奇怪,他在宮中學的規矩,雖這輩子飯量大了些,但儀態依舊,為何?至於如此奇怪看他?

殊不知?,吳熳這是羨慕渴望的眼神,她要是也這麼能吃就好了。

胤礽被盯了一會,品過?味兒來了,換了公箸,給她夾了一筷子雞絲。

見人目露掙紮,情緒生動,又?優雅珍惜將雞絲吃下,而後麵立著的婆子,麵色著急,張了好幾次嘴,終是沒說什麼。

直到飯後,胤礽方發現妻子一直站著不坐,偶爾按下自?己的肚子,他方知?,原是吃撐了。

吳熳被人瞧出來,也覺不好意思?,目不斜視,自?己掀了簾櫳,到院中轉圈消食去?了。

胤礽見人出去?,才?噗嗤笑出聲,屋裡周婆子也跟著笑,解釋道,“奶奶飯量小,又?喜吃,大爺胃口好,奶奶今兒不知?不覺跟著用了不少,日後還望大爺勸著些。”

胤礽打開窗屜,望著院中一圈一圈,若無其事轉悠的妻子,笑應了一聲。

那層冷冷的皮子下,怎如此有趣!

待人回來,胤礽自?收了笑臉,一本正經,仿佛方才?笑話人的不是他,取出一張紙,遞與吳熳,說起正經事兒。

吳熳隻見紙張上寫著四個官職名,用眼神問他,這是何?意?

“給嶽父選一個。”胤礽解釋道。

吳熳漠然,見這些官職都是外地的,知?賈琛想將此人調離她的生活,可......

“不用,離得太遠,不可控。”若是吳父在外借著賈琛或寧國府的名頭,惹了事兒,反倒連累賈琛,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不用費心為他籌謀。

胤礽嘴中回味著“不可控”三字,隻覺精髓,但他做事,自?然準備萬全,“可控,調離都中更放心些。”

在都中,反而易被他得罪之人抓小辮子,或網羅罪名,讓他受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