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
到了後麵,虞藻連哭都沒有力氣,下巴靠在床沿,薄薄的眼皮緊閉,眉尖抖抖地蹙起一點兒,仿若難受極了。
靜謐卻火熱的臥室內,不斷響起接吻水聲,伴隨著嘖嘖不絕的黏膩嘬聲。
虞藻被親得腦袋暈乎,他不明白對方怎麼能親這麼久。
還親得這麼大聲……
濕紅麵龐亂得一塌糊塗,柔順烏發被蹭得淩亂不堪,頭頂還有幾根發絲不規則翹起。
側臉壓在床沿的被單上,擠出一團柔軟的弧度,唇周暈開粉紅以及晶亮的口水,嘴巴跟合不攏似的,朝外吐出一截被吃得紅腫的舌頭。
睫毛濕漉漉的,濃密的睫毛根部濡濕在一塊,潤成一撮一撮。
偶爾也會抬起睫毛睜開眼睛,齊煜明能清晰看到,虞藻本就沒有焦距的眼睛,因過度密集的吻,變得愈發渙散無神。
好像壞掉了。
眼睛因長久睜開而酸澀不已。
齊煜明貪婪地看著虞藻的臉,好近……
好像隻要抬頭,就可以吃到那截散發熱騰騰白氣的軟舌。
虞藻迷迷糊糊的,酸麻的嘴巴根本關不上,唇角的透明源源不斷往下流。
一部分打濕被褥,另一部分則無聲朝下滴落。
骨骼分明的大掌緊緊攥住裹著濃香的柔軟布料,英俊深邃的眉眼滿是癡態。
他向上伸著脖子,神色近乎癡狂地,分開薄唇去接滴落下來的水。
……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更不知道被親了多久。
虞藻隻知道他像進行了一場長跑,呼吸不上來、腿軟。
但長跑不會嘴巴酸,更不會舌頭發腫。
纖瘦身軀軟綿綿靠在小麥色的寬闊臂膀間,陳遲的臉龐因漲紅而顯得愈發黝黑。
昏暗的床頭櫃燈光下,陳遲整張臉、連帶額前發絲都被泡濕,黏糊糊地貼在鬢邊與額頭。
像迎麵噴出大波的水,將他的臉澆了個透。
他顧不上自己,利索地抽過濕巾,專注地幫虞藻擦拭小臉。
“小藻?”
虞藻動了動眼皮,懶得跟他說話。
他自鼻間發出一聲輕哼,濕紅漂亮的臉蛋滿是驕矜之態。
陳遲知道他難為情,大掌握住膝彎,稍微抬起一點兒。
在虞藻驟然睜開、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陳遲紅著臉、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了照。
強光之下,一切都很清楚。
淡淡的淺粉如今變得嫣紅,如通透可口的草莓果凍,皮膚周圍暈開誘人的水紅色澤。和虞藻的唇周一樣。
陳遲很小聲地說:“小藻,除了有點紅,應該沒有彆的問題。”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他聲音越來越低,“如果不舒服,要看醫生的……”
“騰”的一聲。
虞藻頭頂滿是白氣。
他又羞又臊,拿起枕頭往陳遲身上砸,又抬腿踹陳遲,含糊不清地說著罵人的話。
可虞藻哪會罵人?
在鄉下,他是爺爺奶奶的乖寶寶,因為眼疾格外怕生,膽小得出奇。
他唯一的臟字,便是“大變態()”壞狗?[(()”一類無關痛癢的詞語。
哪裡像凶人,更像在獎勵。
可能陳遲真有點兒犯賤。
他特彆喜歡虞藻罵他。
尤其在看到虞藻那張驕矜羞紅的小臉後,聽著虞藻罵人,他的血液控製不住發熱沸騰,跟得了主人恩賜的乖大狗一樣。
陳遲任由虞藻罵。
虞藻也沒注意到他的聲音與平時不一樣。
他的唇珠並不明顯,可現在被親了又吮,像熟透的莓果閃爍亮晶晶的光澤。
一小截舌頭跟縮不回去似的,微微從齒關探出,在唇縫間若隱若現。
故而連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
虞藻罵完後,口渴了,陳遲眼力見極好,取來床頭櫃的保溫杯,倒了一杯溫水,喂給虞藻喝。
虞藻懶洋洋地靠在陳遲身上,細細白白的一雙手搭在陳遲的手臂,扶著陳遲的手喝水。
手指摸到極為粗糙的質感。
“你手臂怎麼回事?”
他好像摸到一個類似繃帶的東西?
低頭嗅嗅,還有藥的味道。
虞藻蹙眉:“你打架了?”
陳遲:“今天搬東西時不小心碰到的,沒有打架。”
虞藻:“你不是說你在培訓?培訓還要搬東西?”
陳遲老實回答:“培訓課間,隔壁部門的同事喊我去幫忙,他們到了一批貨,很重。我順便去幫了下忙,結果東西不小心掉下來了,我抬起手擋了一下。”
那東西是個擺件,上頭有尖銳的棱角。
陳遲猝不及防被刮傷手臂,傷口挺深的。
後續同事跟他道歉,陪他去醫院上藥包紮,他也沒有跟同事計較。
到家後更是不想讓虞藻擔心,所以沒有提起這件事。
虞藻眉尖蹙得更深。
老實人為人質樸,卻有些過分老好人,不是他的活兒也樂意做。
就算把不屬於他的臟活累活雜活給他,他非但不會覺得被人占便宜,反而覺得幫助彆人是傳統美德。
雖然他平時也欺負陳遲,但不代表他能讓彆人欺負陳遲。
虞藻不悅道:“你彆跟個笨蛋一樣被彆人欺負。”
陳遲知曉虞藻是誤會了,剛要解釋,虞藻又凶巴巴道:“以後不準幫彆人,聽見沒?你隻能對我好,不能對彆人好!”
“也不準和彆的同事說話!”
陳遲哭笑不得,大掌扶著圓潤的肩頭,緩慢地揉了揉。
“我哪有對彆人好?我對你好都不夠,哪還有閒工夫對彆人好。”
那個同事之前幫過他。
他想虞藻了、想和虞藻通電話,
() 但當時他手上有點活沒做完,是那個同事幫忙的。()
這次隻是還回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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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你的,隻對你好,也不和彆的同事說話。”
虞藻哼哼道:“這還差不多。”
他伸手扒拉著陳遲的手臂,因為瞧不見,隻能靠手摸。
手指摸了半天,隻敢在繃帶邊緣蹭蹭。他小聲問:“傷口深嗎?”
陳遲直接把繃帶扯開,把虞藻嚇得睫毛翹起。
“不深,你摸摸就知道了。”他又說,“真的不深。”
陳遲本意想讓虞藻放心。
但他沒想到虞藻真會摸。
虞藻摸得小心,柔軟指腹輕輕蹭著小麥色的皮膚。
摸了好一會,才摸到傷口附近。
隻不過稍微摸到點邊緣的輪廓,他便不敢再繼續摸下去。
“這麼深?!”虞藻以為隻是簡單擦傷,可看傷口這深度,估計都皮開肉綻了吧?
“沒有,隻是摸起來深,看起來不深的。我也打過破傷風的針,醫生說問題不大。”
“會留疤嗎?”
陳遲不想騙虞藻,於是道:“醫生開了祛疤藥膏,要是按時擦的話,應該可以去掉,實在不行以後還可以做激光手術。”
“而且男人留點疤不算什麼。”
這句話本來沒錯。
但在看到虞藻這張粉白秀麗的小臉,與細皮嫩肉的身軀,陳遲又下意識覺得,虞藻不能。
不過他也不讓虞藻做重活,向來都將虞藻當寶貝似的養,家裡每個棱角處都被包了軟墊,虞藻很難有機會受傷。
虞藻蹙起眉:“那你要定時擦藥,不要忘記了。”
床底二人組聽著虞藻二人你儂我儂,心中泛酸的同時。
肌肉也開始發酸。
床底空間不大,隻勉強平躺。
方才齊煜明靠著意誌力,像毛毛蟲一樣爬出去,後續害怕被發現,於是灰溜溜地爬回來。
帶著滿肚子的甜水。
齊煜明有點後悔,當時應該多喝一點再回來的……
給齊煜明回味的時間不多,他的神色漸漸扭曲,肩膀附近、特彆是腿部酸麻得要命,甚至還有點抽筋。
薄寒也差不多。
他一臉隱忍,額頭青筋因忍耐而彈跳不止。
偷聽牆角的屈辱、眼睜睜看著齊煜明占得先機,這些都是心靈上的痛。
可肌肉酸脹麻痹帶來的疊加,讓他的忍耐到達極限。
耳邊是甜甜蜜蜜的睡前低語,虞藻的嗓音綿軟,似被親化開一般,裹著蜜糖般的甜。
他們聽著虞藻的聲音排解痛苦,但有時候,意誌力並不能解決一切。
齊煜明的腿部抽筋,麵色憋成豬肝色,他實在忍無可忍,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正被摟在懷裡的虞藻倏地抬起小腦袋:“什麼聲音?”
齊煜明臉色慘白!
陳遲剛剛專注聽虞藻
() 說話,倒是沒聽見,而且他的聽覺沒有虞藻這麼敏銳。
他問:“有聲音嗎?”
虞藻點頭:“好像有人叫?”
陳遲思索片刻,道:“會不會是耶耶?”
半夢半醒的耶耶抬起下巴:“汪汪!”
不是我!
陳遲:“你看,就是他。好了,不管了,我們睡覺吧。”
陳遲剛摟著虞藻進被窩,床底的齊煜明腿部抽筋,狠狠抽搐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一旁的床腳。
陳遲敏銳道:“什麼聲音?”
虞藻扒拉著被子:“又是耶耶?”
這次耶耶不願背鍋。
他閉緊狗嘴,堅決不冒出一點聲音。
然而下一秒,臥室內傳來一道叫聲:“汪汪。”
齊煜明掐著鼻子,模仿耶耶叫。
“好吧,又是耶耶。”虞藻細聲細氣道,“耶耶不要叫了哦,我們要睡覺了,乖乖的,明天帶你出去玩。”
今天齊煜明遛狗很成功,以後遛狗的活都給齊煜明好了。
“不過耶耶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開心?”虞藻困惑。
耶耶開心不起來。
他又背黑鍋了。
陳遲:“可能耶耶也困了,我們明天再說,睡覺要緊。”
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虞藻和陳遲進入被窩,終於準備睡覺了。
齊煜明鬆了一口氣。
親眼目睹齊煜明學狗叫的薄寒:“……”
太炸裂了真的。
薄寒這輩子都想不到,他會遇到這麼抓馬的事件。
他本意是來放竊聽器、打探商業機密的,卻換上男主人的睡衣,假裝自己是男主人、陪著孤獨寂寞的小人.妻。
以為撞見男主人歸來,匆忙躲進床底。
結果來的人不是男主人,而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三兒。
這一切也都算了。
齊煜明為了不被發現,居然拋棄自尊與臉麵,恬不知恥地學狗叫,讓耶耶背黑鍋。
薄寒一臉一言難儘。
不過他也忍到了極限。
齊煜明方才好歹活動了一下,薄寒一直保持同一個躺姿,逐漸的,他的腿部也慢慢傳來麻痹到抽筋的感覺。
忽然,薄寒控製不住抬了抬腿。
不小心踹到另一邊的床腳。
閉上眼醞釀睡意的虞藻納悶:“怎麼又有聲音?”
齊煜明看向薄寒,指了指耶耶。
焦急地無聲催促。
趕緊嫁禍給耶耶,彆到時候薄寒被抓包,害他也被當場抓住。
薄寒咬了咬牙。
再怎麼說他也是堂堂總裁,雖然隱姓埋名來到這裡當商業間諜,但不代表他可以放棄尊嚴……
床上傳來陳遲的聲音:“這聲音是不是從床底傳來的?不是耶耶吧,耶耶也沒叫。”
“不會是老鼠吧?!”
“彆怕,
我下去看看。”
齊煜明神色大變。
薄寒也打了個寒噤。
他再也顧不上其它,硬著頭皮,有模有樣地學了聲狗叫。
剛起身的陳遲又躺了回去,他無奈道:“耶耶你彆叫了,乖一點。”
狗窩的耶耶:“……”
狗臉絕望。
臥室終於重歸寧靜。
薄寒煎熬等待二人睡著,等他們睡著後,他就可以離開房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沒有自尊的傻逼。
一想到方才他做了什麼……薄寒臉上火辣辣得燙。
當三兒當到這份上。
真的瘋了。
……
周末。
按照公司安排,陳遲需要在周末進行培訓,課程滿滿當當,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一點,除了中途課間休息,幾乎沒有喘氣的機會。
他的同事調侃他回到高中時期。
午休時間,陳遲給虞藻打了個電話,他們簡單聊了會天。
虞藻算著時間說:“好了不說了,我要睡午覺了。”
這個時間確實該睡午覺,陳遲沒有懷疑。
虞藻和陳遲簡單通話後,聽手機播報時間。
11:15。
快中午了。
搭在腿上的手指驟然收緊,虞藻的小臉緊張。
霍斯言馬上要來接他。
他們約好的時間是12:00。
虞藻不想讓霍斯言知道他的真實住址,在這方麵,他倒是謹慎得很。
卻不知早在調查陳遲、以及陳遲的員工資料上,他的住址被暴露個精光。
按照導航,虞藻步行了一段時間,到了稍微繁華點的地段,打車前往附近的、稍微熱鬨一點的小區。
距離他住的森和小區約三公裡。
給霍斯言發的地址,也是這個小區。
虞藻畢竟不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他不敢進去,對這裡也不熟悉。
小區門口有個公交亭,他手上拿著盲杖,乖巧又安靜地坐在那裡,等霍斯言來接他。
起初,公交亭很安靜。
今天太陽很大,但虞藻一點兒都不覺得熱,反而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仿佛四周有一個網罩下,網內是冰涼舒適的冷氣,幫他隔絕酷暑帶來的熱意。
虞藻沒坐多久,周圍湧來一層熱浪。
一群穿著背心球服、抱著籃球的男高中生成群結隊而來。
今天是周末,他們約好一起去體育館打球。
像往常一樣,他們準備乘坐熟悉的公交車。
其中一個五官張揚、戴著耳骨釘的男高中,煩躁地看了一眼烈日,眼角餘光瞥見大片白,下意識望了過去。
有人跟他說話,他呆呆傻傻地不回答。
於是友人們的目光也跟隨著他的視線一起,落在端坐著的小男生身上。
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小男生。
坐姿端正乖巧,一雙雪白纖長的腿緊緊並在一起,膝蓋透著淡淡的薄粉,皮膚白皙、唇色紅潤,眼睛卻是無神的,縈繞楚楚可憐的病氣。()
他們小區……還有這樣的小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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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公交車已經到達,他們卻沒一個人上車,一群人頂著炎炎烈日,跟個傻子一樣在這裡等。
公交車班次三分鐘一趟,已經過了第三趟,他們還是不舍得離開。
“真是我們小區的?”
“好漂亮……”
“……”
其中一個人大著膽子上前搭訕:“你好,你迷路了嗎?”
近距離觀看,迎麵而來的美感衝擊力極強,讓他的語氣開始結巴,“你、需要幫助嗎?在等公交車的話,我陪你一起等吧……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完全忘了,他原本計劃是與朋友去體育館打籃球。
虞藻膽子小。
麵對對方的突兀搭訕,他的眉尖緊蹙,抬起慌張的小臉:“不用……謝謝你,我在等人。”
因為怕生,他說話細聲細氣的,得挨得很近才能聽到。
但靠近了,又能嗅到他身上的濃烈甜香。
絲絲縷縷,叫人上/癮。
少年情不自禁靠近一步,想要聞得更仔細一些。
卻嚇到了膽小的小男生。
虞藻從椅子上站起,他的眼睛看不見,也很少單獨出“遠門”,麵對陌生人與他搭訕,他能流利回話已經很不錯。
察覺到對方想要靠近,被曬得粉紅的麵龐滿是無措,無端透出幾分可憐勁兒。
少年一臉懊惱:“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
一旁傳來皮鞋踩地聲響,一個高大的、穿著西裝的精英人士靠近。
並朝小男生伸出手。
虞藻又被嚇了一跳,他伸手推開對方,卻意外在對方手背上留下抓痕。
他呆呆愣愣了一瞬,才聽見熟悉的男聲:“對不起,我應該先出聲的。”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是霍斯言。
虞藻一臉沒回過神的樣子,片刻,才搖了搖頭。
虞藻給霍斯言發的定位是錯的。
這個小區有很多出口,霍斯言開車開錯了方向,他在哪裡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虞藻。
給虞藻發消息也沒有得到回複,他猜測虞藻可能發錯地址,於是去另外幾個出口瞧了瞧。
沒想到看到一群毛都沒長齊的男高中生,對虞藻露出明顯被迷住的神色。
知道是霍斯言,虞藻降下防備。
手背傳來火辣辣的疼,霍斯言並不理會,而是靠近,紳士地來到虞藻身邊,輕聲說:“我的車在另一邊,不遠,我們走過去,好不好?”
虞藻點了點頭。
看起來很乖。
……
這家商場是霍斯言名下的產業,他包了頂層樓餐廳,今天隻專注接待虞藻一人
() 。
霍斯言禮貌地幫虞藻拉推椅子,又取來擦拭手心的濕巾,全程親力親為。
殷勤熱情的態度,不像上司,更像服務員。
“要不要先吃點甜品?比如geto?”霍斯言道,“這家餐廳的geto很有名。”
虞藻迷茫。
霍斯言立刻換了種說法:“這是意大利的冰淇淋,聽說味道很不錯,也是這家餐廳的招牌甜品。我沒試過,想試試。”
他的言語十分巧妙,“但口味有點多,你可以和我一起吃嗎?”
明明是想和虞藻一起吃,卻說得冠冕堂皇。
虞藻糾結道:“一起吃……嗎?”
霍斯言:“嗯,怕點太多的話吃不完,浪費可恥。”
他似乎看出虞藻的顧慮,也怕虞藻嫌他臟,他十分體貼道,“你可以先吃,我吃你剩下的就好。”
“反正不是用同一個勺子,我不會吃到你的口水。”
服務員熱情介紹:“先生,我們家的geto是招牌甜品,所有選料都是時令水果、天然原料,製作過程中除了本身含水的原料不會再增加一滴水,每日新鮮製作,口感柔軟綿密、熱量很低。店內口味多種,士多啤梨、薄荷巧克力、芒果百香果、海鹽荔枝、樹莓、朗姆酒香草……都是店內招牌口味。”
“如果一個人單點全部口味的話,的確吃不完。”
聽起來好好吃。
虞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矜持地點了點頭,答應霍斯言的邀請。
餐廳由主持親自掌勺、親自上菜,食材擺列在一旁,都是新鮮空運而來的原料。
四周響起氛圍感十足的悠揚音樂,方桌上的燭光晃動,將虞藻小口吃冰淇淋的模樣照得極其乖巧。
一桌豐盛精美的佳肴呈現在眼前,霍斯言卻沒有動筷。比起這些色味俱全的餐點,眼前的人更加吸引視線。
他坐在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虞藻的唇。
虞藻吃相斯文,賞心悅目,吃冰淇淋時小口小口,像小貓兒進食。
隻不過嘴唇有些紅,應該是被冰的。
答應和霍斯言吃飯時,虞藻心情忐忑。
他擔心霍斯言會拿陳遲的工作威脅他。
虞藻把情況想得很糟糕,幸運的是,糟糕的事都沒有發生。
反而享用一頓極其可口的美食。
虞藻吃得有些撐,他靠在椅背上,白皙手心輕輕揉了下肚子。
眉尖蹙起,有些懊悔。
怎麼吃了這麼多……
都怪這家餐廳主廚手藝太好。
霍斯言給虞藻倒了杯水:“我有點吃撐了,你呢?”
虞藻愣了愣,霍斯言也吃撐了嗎?
他的眼睛烏黑水潤,卻沒有焦距,這也讓他看起來格外天真,小心思都寫在臉上。
虞藻小幅度點頭:“我也是。”
霍斯言取過熱毛巾,想幫虞藻擦手,
想了想還是先算了,不必這麼著急。
他提著建議:“那我們要不要去樓下逛一逛?樓下有家飲品店很不錯,新開的,排隊拿號要等很久。”
“我們可以先在小程序預約下單,然後逛幾圈、走一走,等消完食,應該也輪到我們了。”
又有好吃的。
虞藻唇角彎起,迫不及待應下:“好呀!”
又察覺到他這樣不太矜持,也顯得嘴巴很饞、很貪吃。找補似的添了一句,“但我喝不下太多喔。”
霍斯言輕輕扯了扯唇角:“沒關係,他家有中杯。如果你中杯喝不完,我幫你解決也可以。”
把嘴巴與手擦乾淨,準備離開時,虞藻嘴饞勁兒又犯了。
肚子很飽,但就是回味方才的冰淇淋。
他走到一半,忽的停下腳步,白嫩嫩的手臂朝前伸,靦腆地扯了扯霍斯言的袖子。
霍斯言偏過頭看他。
他抬起粉撲撲的麵龐,似乎有點難為情,聲音放得很輕:“我有點想吃那個冰淇淋……薄荷巧克力口味的。”
心臟滾過無形的電流。
霍斯言喉結滾動,眼睛一轉不轉地落在虞藻臉上。
片刻,他才輕聲哄著:“剛剛你吃了很多冰淇淋,現在剛剛餐後,再吃的話也許會肚子疼。”
虞藻眉尖蹙起。
唇角也往下撇了撇,顯然在不開心。
霍斯言忙轉變口風:“但吃一點點應該沒關係,小藻,我們隻吃一點好不好?”
虞藻神色這才好轉,嘴角悄悄翹起。
他故作勉強道:“那好吧。”
他們下了扶梯。
霍斯言全程跟保鏢一樣護著虞藻,生怕虞藻有閃失。
“喜歡這家餐廳嗎?”
“還好。”
“那我們下次可以再來。”霍斯言想了想,補上一句,“到時候帶上你哥哥陳遲。”
吃冰淇淋的動作一頓。
虞藻迷茫地抬起小臉。
霍斯言慢條斯理道:“等你哥哥工作不那麼忙,我們一起來吃。”
像一家三口。
虞藻哪兒敢讓陳遲知道啊……
他訥訥道:“還是不帶他了吧……唔!”
虞藻陡然一陣驚呼,霍斯言忙轉過他的肩膀,沉穩內斂的神色顯出明顯外露的情緒:“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
“不是……”虞藻抿了抿唇,有點委屈地吐出一截小舌頭,“舌頭被冰到了……”
濕潤的、顫抖的舌頭,洇著一層亮晶晶的水光。
猝不及防伸到霍斯言的眼皮子底下。
在霍斯言怔愣時,虞藻又鬱悶地舔了舔唇瓣,“嘴巴也好冰……好痛。”
太冰的情況下,就是痛。
喉結滑動一瞬。
霍斯言低聲說:“那我幫你揉揉,好不好?”
……
“陳哥,我點了奶茶,正
準備去拿,你要不會喝?”司瀛專門在機構門口蹲點,看到陳遲後,像看到未來的大舅哥,“這是最近特彆熱門的奶茶店,年輕人都喜歡,我也給小藻點了一杯。”
“等會你回去的時候,順便捎給小藻。對了,這得趕緊給,久了口感會變差。”
陳遲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中午回家一趟。
原本他沒空回家,但上午上課進度快,他提早結束任務。
終於能回去陪虞藻午睡了。
他幸福地想。
麵對司瀛的獻殷勤,陳遲油鹽不進:“不用。那家店我知道,我也點了,我現在去給小藻拿。”
他聽公司同事提起過那家店,雖然他對奶茶沒有興趣。
但小藻肯定喜歡。
他早就預約好中午的訂單,等會去拿就行。
商場也在附近,順路。
陳遲想儘快拿到奶茶,沒有選擇扶梯,而是選擇電梯。
他剛出電梯,按照導航介紹尋找店鋪位置,報出號碼拿到奶茶後,他給虞藻發了條消息。
不過現在虞藻應該還在午睡。
也沒辦法回。
陳遲低頭看了眼包裝精美的袋子,裡麵的奶茶多冰,等過一會兒化了喝,口感應該會更好。
這是店家說的。
電梯需要等很久,陳遲看了眼擁擠的人群,作罷。
還是一層層扶梯下吧。
右手拎著奶茶袋,陳遲左手拿著手機給虞藻發語音。
腳下步伐驟然頓在原地。
前方不遠處,陳遲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他的上司,另一個是他那正在午睡的小妻子。
雖然他們還沒有結婚,但和虞藻結婚,是他認定的事情。
可現在,他的小妻子正被他的上司護在懷裡。
尖細的小下巴被一隻戴著機械腕表的手握住抬起,拇指不過稍微一用力,就分開了他的唇瓣,露出濕紅柔軟的、散發香氣的部分口腔內壁。
指腹輕輕揉著、摁著嫣紅濕潤的唇肉,虞藻的唇色很紅、仿佛熟透一般的紅。
無神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點痛苦與難受,洇著一團濕紅。
手中奶茶袋掉落在地,陳遲卻渾然不知。
仿若被雷電劈中般木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應。
陳遲像目睹妻子出軌現場卻還要擔心妻子和自己離婚,所以隻能躲在床底不敢出聲怕被發現的苦主丈夫。
就站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老板,玩他妻子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