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B區工作,虞藻認真地寫著工作筆記。
米森在他周圍看,他寫的是中文,字體工整又秀氣。
靜謐的休息間,又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氛圍,以及纏繞在身側的、熟悉的香氣,都讓米森不由產生遐想。
小護士低垂著腦袋,柔順黑發貼在雪白頸側,手指握著圓珠筆,專注投入工作之中
米森望著那截瑩白的皮膚,忍不住靠近,克製地嗅了嗅。
果然是香的。
菲斯圖爾到處彌漫一股特製的藥水氣息,小護士身上卻從未沾染,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得好聞。
腳下經過的區域,隨著他的到來,如魔力般驅散原本陰鬱腐敗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的軟香。
像荒蕪貧瘠土地上的一顆小草,為整片區域帶來生機。
米森一時失神,情不自禁再次低頭靠近,想聞聞小護士身上的甜香。
門被突然打開,一個卷毛吊兒郎當地走來:“嘿,忙完了嗎?”
米森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什麼表情?”弗萊明莫名其妙,“我搶你老婆了嗎?”
腳步徑直朝虞藻走去,弗萊明道,“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虞藻還沒分清這人是誰,米森就已開口:“弗萊明,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找他。”
弗萊明?誰?
有點耳熟。但虞藻沒想起來。
弗萊明“啊”了一聲,有點煩躁的樣子,他壓著眉骨斜睨過去:“我找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還有,我們麵試官不歸警衛隊管。你警告我有什麼用,我隻聽我的直係領導下達的命令。”
弗萊明簡直莫名其妙。
前兩天,警衛隊隊長米森一臉陰沉地來找他,讓他不要再靠近98號小護士。
正在食堂吃飯的、嘴裡塞了一塊三明治的他一頭霧水。
弗萊明的目光越過米森,落在虞藻臉上。他先是訝異了一瞬,眼中是掩蓋不住的驚豔,隨後才咳了咳,矜持地暗示:“上次說好的事,你還記得吧?”
說好?說好什麼?
虞藻緊張地抿住嘴巴。
“你不會想賴賬吧?”
對金錢這方麵的事兒,弗萊明總是格外敏銳。場麵有第三人米森在場,他不好把話說得太直白,隻能委婉著暗示,“你說你有難處,當時不能給完,隻從褲兜裡給我掏了一點甜頭。”
米森瞳孔放大,低頭看向虞藻的褲.襠。
虞藻:“??”
“你也承諾過我,再過幾天,就會把你的全部給我。我也一直在等你,我日思夜想,每天渴望得到你的全部。”
米森喉結滾動,視線不由自主挪到虞藻的屁股。
虞藻:“……”
弗萊明跟質問負心漢一般,“你都是騙我的?”
漂亮的眼睛睜圓,虞藻連話都說不出來。
什、什麼情況??()
0926:【你和弗萊明是正常的賄賂關係,你當初賄賂他進了菲斯圖爾,給了他一筆定金,現在他來找你要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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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意思。】
虞藻鬆了口氣,但也沒鬆太多,他小小聲道:“那他說的也太那個了……”
弗萊明不像來要錢。
更像被冷落的丈夫,忍不住找冷暴力的小妻子討要一些好處。
虞藻小心翼翼地看了米森一眼,雖然米森知道他和麵試官之間的賄賂交易,但知道得沒那麼具體,他不是很想在米森麵前暴露過多內情。
他支吾著:“我,我沒騙你……”
隻是忘記了而已。
米森不可置信地看向虞藻,緊跟著磨了磨牙,對弗萊明冷道:“他不會給你了。”
他一字一字,近乎冰冷地從牙縫中蹦出,“你也得不到他的全部。”
明顯暴露出來的敵意,反而讓弗萊明變得謹慎。
他沒把話說太明白,是怕米森聽出他暗箱操作讓虞藻進菲斯圖爾的事兒。
可看米森這個態度……米森不想讓虞藻給他錢?為什麼?
而且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他剛進來的時候,米森就在虞藻身邊,貼得很近,跟守護貌美小主人的大黑蠢狗似的。
莫非虞藻找到了新的關係與靠山?就是米森?
剩下的餘款,都被米森吃了?所以米森才不想讓虞藻給他錢,因為原本屬於他的那部分金錢,都給了米森?!
對弗萊明這種守財奴而言,錢就是最重要的。他皮笑肉不笑道:“米森隊長,事情總有先來後到吧,是我先來的。”
他強調後麵一句。
米森穿著黑色警衛服,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弗萊明發怵。
但他又不想錯過這筆錢。
事情總有先來後到,米森是警衛隊隊長了不起嗎?他還是麵試官呢。
憑什麼好事都讓米森占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弗萊明不願錯過這筆錢財,又不想招惹米森,於是退而求其次,壓低聲線打著商量:“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們一起?”
平分總可以了吧。他又看著小護士說,“不過我得額外要點小利息,不用多,意思一下就可以。”
一起?
米森驚愕。
他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看向弗萊明:“你這也太過分了,zao他這麼……這麼小。你完全不顧他的感受,也不顧他的承受能力!”
小護士是年輕,但這不是轉正了嗎?轉正後的工資可不低,弗萊明急著解釋:“小怎麼了?就是因為小,才有無限潛力。而且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他可不可以?”
米森麵紅耳赤道:“我不用試也知道他不可以!”
他不自覺瞄向虞藻的小腹。
東西方人種的體型差本就大,加上小護士人瘦,這麼窄一把腰,當然不可以。
() 他不用試都知道。()
也就弗萊明這種蠢貨隻顧自己,竟然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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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過分了。
弗萊明的臉色越來越差,那米森這是什麼意思?想獨吞這筆錢?
“米森,你這是什麼意思?”弗萊明聲線驟冷,“你都沒問問他願不願意,說不定他就願意試試呢?”
三人就在狹小的休息室裡對峙著,封了窗的窗戶透不進多少陽光,兩個高大的西方男人,同時望向被日光眷顧的小護士。
不明白二人是怎麼吵起來的小護士,正呆呆地仰起麵龐,長而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眼尾的一抹水光,無辜又單純。
弗萊明不知為何,心臟忽然抽跳了幾秒。
米森和弗萊明很默契地停下爭吵,直勾勾地盯著虞藻。
虞藻莫名有些緊張,手指搭在推車邊緣,他往後退了半步,兩個高大的西方男人幾乎是同步地,跟進了一步。
把虞藻堵在牆角。
足底驀地懸空。
虞藻被掐住腰身,騰空抱起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一側燈光恰好偏移,如舞台聚光燈般照在這張驚慌失措、卻豔麗得出奇的臉蛋上。
這是一個簡易櫃,下方抽屜眾多、可以當儲藏櫃使用,而上方則用來當普通桌子,員工可以將一些雜物放在表麵。
而現在,在一堆雜物間,坐著一個滿臉茫然的小男生。
潔白的護士服穿在他的身上,裙擺稍微鼓起來一點,他有點不太自在,雙膝略微交疊並攏地很緊,腿肉微微繃出一些豐腴的肉感。
大腿表麵如覆著一層光膜。雪白的、細膩的、柔軟的,散發淡淡幽香。
米森對上虞藻無措的視線時,神色僵了僵,旋即才想起正事。他掐著小護士的腰身,聲音喑啞:“他的腰這麼細,你還要怎麼試?不用試都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本意是想打消弗萊明那荒唐的念頭。
卻不小心忘了正事,連自己都看得十分入迷。
弗萊明也忘了他的來意,視線不自覺被虞藻吸引過去。
淺淺的日光將虞藻的頭發照出一層白金色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虞藻的護士服和彆人的都不一樣,料子更好、更加細膩,也襯得虞藻的皮膚愈發通透如玉。
腰身部位也應當特地收過,所以視覺效果十分纖細。美好的線條被寬大的掌心箍住時,顯得更加不堪一握。
怎麼會有人把製服穿得這麼漂亮?
一股甜香竄進他的鼻尖,熱意直衝大腦。
弗萊明一邊困惑,一邊做出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
他彎下腰,幅度壓得很低,幾乎將臉貼上虞藻的小腹。
近距離靠近後,虞藻身上的香透出幾分勾人的繾綣,他頗為沉醉地鼻翼翕動,像狗一樣地嗅了嗅。
“確實很細。”
弗萊明沒察覺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他幾乎要趴在虞藻的腿上,瞧著虞藻的腰。
() 目光尤其專注地掃描著因緊張、而小幅度起伏的腰身,又細又薄,裝點什麼都會很明顯。他思考半晌,開口,“你平時都不吃東西的嗎?”
怎麼會這麼瘦。
虞藻尷尬得要死,他的手指緊緊撓著桌麵,發出無聲的求助。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有……有吃。”
“騙人。”弗萊明伸出手,輕輕摁了摁那平坦的小腹。他不滿地皺起眉頭,“癟的。”
“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虞藻本來就怕癢,剛剛被輕輕摁了摁,他癢得差點把弗萊明踹開。
但弗萊明的話也讓他摸不著頭腦。
不是來要錢的嗎?怎麼還關心起他有沒有好好吃飯了……
“米森說的對。”
“確實,不用試也能知道,根本吃不下。”
弗萊明用手比了比,最後落在肚臍上方的位置。像唏噓一般,“好像能到這兒。”
話題越扯越遠,虞藻越聽越不對勁,特彆二人都麵龐漲紅、卻一臉期待地盯著他的肚子,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像狗狗一樣嗅著他的弗萊明,又脫離米森的桎梏。
虞藻跳下桌麵,打斷這場離譜的對話:“好了!弗萊明,我欠你多少錢,你……你到時候和我報個數,但我還沒發工資。”
“能不能晚點給你呀……”
被打斷的弗萊明,一臉不舍地看向虞藻的肚皮。
可看見小護士臉蛋漲紅、羞恥得連說話都結巴了,他才意識到他做了多麼無禮的事。
弗萊明像換了個人,他不再是討債的債主,更像來高級餐廳約會的紳士。他一臉懊惱:“你太香了,而且你的腰好細,我一時間沒忍住,想了很多。”
“抱歉,剛剛我嚇到你了吧?”
弗萊明突然變得很好說話。
虞藻猜測,可能是因為弗萊明摸了他肚皮的原因。
虞藻:“我沒有嚇到。就是還錢的事……我想延後幾天給你,你放心,等發工資後,我一定馬上還你錢!”
身為麵試官的弗萊明,掌握著小護士的把柄,縱使小護士不情願,也得維係好這個關係。
誰料,弗萊明卻道:“寶貝,我們不提錢,太傷感情了。”
虞藻狐疑地翹起眼睫,不信弗萊明會這麼大度。
弗萊明這人沒什麼興趣愛好,唯一喜歡的就是錢,曾經他也以為他會守著自己的初吻初戀到死,最後與數不清的鈔票埋葬在一起。
他當然不會這麼大度。
他可以不用小護士還他剩餘的錢,甚至,他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也都能給小護士花。不過……
弗萊明對虞藻行了個紳士禮,揚起一個爽朗的笑意:“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
……
菲斯圖爾的窗戶都被封死,但依舊存在許些縫隙。
對麵大樓的辦公室內,倫站在落地窗
前,遙遠且模糊的畫麵,落在他眼底如同超高清的電影熒幕,他不僅能將更衣室裡三人對峙的畫麵看得一清二楚,也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從氣勢洶洶來索要贓款的麵試官,到後麵像狗一樣、迫不及待地搖尾巴。
弗萊明撐了有五分鐘嗎?
弗萊明,整個菲斯圖爾最摳門、最小氣、最唯利是圖的守財奴,貪婪、狡猾、自私,錢等同於他的命。
他居然會放棄追要錢款,隻想和小護士約會,還訂了最高級的餐廳與玫瑰。
難得的大手筆。
倫抱臂倚牆,忍不住笑了。
指尖在手臂輕輕點著,三人似乎聊得差不多,小護士麵紅耳赤地推開門,離開了休息室,而菲斯圖爾的麵試官與警衛隊隊長,在箭弩拔張的氣氛中大打出手。
嘖。
一群蠢貨。
虞藻不想和弗萊明一起吃飯,但又不敢不答應,畢竟弗萊明拿捏了他一個大把柄。
雖然現在他有林當靠山,但林極其討厭舞弊作假的人,要是被林發現他靠賄賂麵試官進入菲斯圖爾,也許林還是會讓他滾蛋。
這是一枚定時炸.彈。
除非……
除非他還能找到一個靠山,且這個人與林的地位相當,又或是權力更大。
頭腦風暴已出了結果,虞藻剛要在心底無聲念出這個名字,這個人從天而降般出現在虞藻的眼前。
虞藻嚇得差點蹦起來。
他向上聳了聳肩膀,眼睛睜得圓圓的,警惕又戒備,像炸毛的貓。
倫倚靠在牆壁上,姿勢與神色都很是隨意。他輕輕笑了聲,揶揄且散漫的目光,自深邃狹長的眼中望了過來:“和你的兩個男朋友聊完了?”
什麼男朋友?虞藻繃著麵龐:“你亂說什麼?”
“難道我哪裡說錯了嗎?”倫挑了挑右眉,故作深思般開口,“不過也不對,你的男朋友可不止一個。”
“麵試官弗萊明,警衛隊隊長米森,DR.L……還有病房裡的所有病人。”
“整個菲斯圖爾都被你迷住了。”
倫的姿態閒散,好整以暇地看著小護士,說出調侃的言語。
虞藻可不覺得這是好話。
“那你呢?”眼尾挑起一點,虞藻的語氣有些天真,“你也被我迷住了嗎?”
笑意僵在臉上。
倫的眼神微頓,徘徊在近距離的麵龐上,喉結不自覺滑動一瞬。他說:“當然沒有。”
虞藻慢悠悠道:“那怎麼能說整個菲斯圖爾都被我迷住了。”
小護士個頭小小,脾氣卻很大。
一點虧都不肯吃。
倫小幅度牽了牽唇角,散漫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確實和他們有關係?特彆是,DR.L。”
“你們在一起了。”
類似篤定的語氣。
虞藻有點拿捏不清倫和林之間的關係。
他以為他們的關係很好,所以之前才在倫麵前假裝他和林之間有不同尋常的關係,類似狐假虎威的意思。
但現在,他又覺得,他們的關係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好?
虞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稍微思索了一下。
在這幾秒間,倫也在打量他。
小護士換了身裁剪合身的製服,腰肢勾勒得纖細一把,料子柔軟細薄,都是最昂貴的麵料。
就算去B區走了一圈,小護士也毫發無損,隻有臉蛋變得紅撲撲,認真工作的樣子,像勤勞的小蜜蜂四處勞作采蜜。
但臉怎麼會這麼小?
倫情不自禁上前,近距離看著虞藻的臉蛋,看得很認真。他再一次問:“你真和林在一起了?”
虞藻賣弄玄虛,彆過頭,給了倫一個自己意會的神色。
大掌自下而上地掐住下巴,虞藻被迫抬起麵龐。指腹摁在柔軟的頰肉中,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那麼,你也陪他度過配偶期了?”
“在我走之後,你們睡了?”
虞藻困惑。
他有點沒聽懂前麵一句。
“小護士。”倫慢慢彎下腰,像捕食的野獸一點點靠近獵物。危險的氣息步步逼近,他似乎笑了聲,“他不會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吧?”
虞藻緊張地翹起睫毛。
這是什麼很重要的設定嗎?
0926:【很重要。】
虞藻忙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0926:【。】
他說,【被屏蔽了。】
一條係統提醒彈出。
0926因違規透露副本細節、過度幫助玩家,暫時被禁言,同時扣分警告。
虞藻愣住。
他讓0926告訴他,隻是開玩笑的,0926怎麼真幫他作弊啊……居然還把自己整禁言了。
虞藻發呆時,倫也在自言自語:“不過他不告訴你,也能理解,可能是心疼你吧。”
大掌箍起小臉,柔軟的頰肉從指縫中溢出。一股甜香迎麵撲來,倫喉結滾動:“嘴巴這麼小,臉也是。”
“哪裡都是。”
“要是林真對你做什麼,你肚子都要破了。”
倫的情緒上頭,說出的話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濃烈嫉妒。
虞藻壓根沒聽清倫剛剛說了什麼,他沉浸在0926被禁言的震驚中,當下下巴尖被摸得有點熱,頭頂的小帽子也被弄得歪斜,他不滿地橫了一眼倫。
他好不容易才調整好的帽子。
“你乾什麼老欺負我!”
被吼的倫,愣住了。
“我的帽子歪了,都扯到我頭發了,好痛!”
“真的很痛!”
隻是捏了捏虞藻小臉的倫,掌心跟藏了火球似的,立即鬆開手,他罕見地產生手足無措的感覺,望著發脾氣的小護士,焦急不安,卻又控製不住心跳加速。
“我隻是碰了碰你的臉,沒扯到你頭發……”
“但就是很痛!”虞藻胡攪蠻纏,“那你沒事碰我臉乾什麼,我的臉也痛。”
“頭痛,臉痛,腳痛,哪裡都痛!”
倫:“……”
他好像被碰瓷了。
很明顯的碰瓷,可惜西方沒有這個說法。虞藻一直在和倫說他痛,說著說著還真情實感起來了,好像真被倫毒打了一頓,小臉氣憤、充滿控訴。
“你這個家暴男!”情緒一上頭,虞藻又開始胡言亂語。
虞藻捂住腦門,說他的屁股疼,又質問倫是不是偷偷打他了,不然他怎麼這麼痛。
倫無奈地壓了壓眉:“你捂的是頭,不是屁股。”
“笨。”
裝都裝不像。
虞藻是真的很麻煩,胡攪蠻纏的本領一流,同時嬌氣得不行。偏偏淚眼蒙蒙的樣子又很漂亮,讓人根本挪不開目光。
視線眺過來時,眼睛水汪汪的,微微上挑的眼尾,滿是被慣壞的驕矜。
卻不是被倫慣壞的。
倫的唇角往下壓了壓,他拉著虞藻的手臂,把虞藻拉到自己身前,手指挑起虞藻的下巴、撥開額發,望著光潔一片的、沒有任何瑕疵的傷口。
仿佛上頭真有什麼傷似的,倫很認真地低頭吹了吹,又問:“還疼嗎?”
虞藻還在裝:“疼,特彆疼。我要跟林說,我要跟他說你欺負我,還打我。”
聽到林,倫原本還算愉悅的神色,一下冷了下來。
又是林。
為什麼老提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虞藻總是會提到林。
就這麼喜歡林嗎?
平直的睫毛垂落下來,倫望著虞藻的眼睛:“還是疼的話,那怎麼辦。”
虞藻想了想:“你跟我道歉。”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腿好痛,我走不動路了。”
得寸進尺的本領一絕,倫氣笑了:“差不多行了小護士,我和那些蠢男人不一樣,他們會為了討你歡心當牛做馬,我不會。”
“我不喜歡笨蛋。”
“那我是笨蛋。”虞藻輕哼一聲,翹著眼睫瞪人,“你彆喜歡我。”
倫:“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虞藻:“我的腿好疼!”
三言兩語,又回到胡攪蠻纏的話題上。看來今天這個瓷,虞藻是碰定了。
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菲斯圖爾院長,在此刻也沒了彆的法子,他“嘖”了一聲,似乎很嫌棄,又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下:“真麻煩。”
“過來,我背你。”
倫在虞藻身前彎下腰,虞藻往他後背上一趴,他就把虞藻背起來了。
麵頰窩在肩頭,柔軟的發絲伴隨著甜香,一起吹拂到倫的臉側。
一雙雪白的腿肉掛在兩側,因為穿的是裙子,倫一邊要幫忙扯著裙擺,一邊還要背著人,最後倫急得滿頭大汗,乾脆直接接觸
雪白短褲背人,也省得一直幫拽裙擺。
也幸好這段路沒什麼人,否則要被大家夥看光屁股。
小護士身量小,體重也輕得很。
被背起來時,大掌托著的位置極其有肉,軟綿綿的一團,幾乎要將他的手吃進去了。
一臉遊刃有餘的倫,神色變得極度不自然。
體溫變熱,喉嚨變乾,一滴熱汗從麵頰滑落,連額頭青筋都隱隱現出幾分。
虞藻感覺到倫的肌肉緊繃,他伸著腦袋,小小聲道:“我是不是很重呀?”
倫沒吭聲。
一定是因為他很重。
這時候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虞藻想從倫的後背下來,偏偏倫托得緊、力氣也大。
掙紮著要下來的動作不像掙紮,反而像把自己往倫掌心中送似的。
倫終於忍無可忍,狠狠抓了好幾把。
又為了把人背穩,將虞藻往上顛了顛,大掌重新托著臀、挨上掌心的那一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跟挨打了似的。
後背的小護士發出貓兒一樣的驚呼,小臉粉粉白白、茫然失措,倒是再也不敢亂動了。
虞藻不明白倫發什麼癲。
難道他真有這麼重?都把倫的脖子背紅了?
虞藻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隨後又有點兒上火。
該道歉的是倫吧?剛剛那麼用力抓他,他都嚇死了!
經過一片草地。
虞藻忍不住道:“如果這裡能養花就好了。”
倫:“?”
“種很多很多花,假如我在房間裡,陽光一曬進來,我就能看到的那種。”
“那要把窗戶上的東西都拆了。”
瘋人院的窗戶都是封死的,防止病人出逃,以及各種意外發生。
反正不可能實現,做夢為什麼不做徹底一點?虞藻倒是豪橫:“那就拆。”
倫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道:“這個院長讓你來當怎麼樣?”
“漂亮的,小院長。”
虞藻認真思考了一下,繼而伸著小腦袋,很矜持地小聲問:“真的可以?”
倫:“你覺得呢?”
虞藻:“不可以。”
倫:“真聰明。”
虞藻得意地翹起唇角:“那當然了!”
他本來就不笨。
走到一半,虞藻想上廁所。
倫把他放下,要跟著他一起進衛生間,卻被他推了出去。
他才不要和倫一起上廁所。
而且按倫這賤兮兮的性子,肯定會在旁邊嘲笑他,又或者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虞藻又讓倫去遠點的地方等,確定倫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才放心似的回到員工衛生間,把大門緊緊關閉。
纖白手指慢吞吞拽著裙擺,他剛準備脫下裙子上廁所,上方突然傳來動靜。
虞藻抬起頭,看到上方的天窗被強行拆開。
一個臉色蒼白的西方男人,單手撐著窗,從上方一躍而下。
虞藻來不及扭身逃跑,就被攬著腰箍在懷裡。
男人從後方緊緊抱著虞藻,力氣很大,虞藻幾乎完全貼嵌在男人的懷抱之中。鐵籠一般的手臂橫在腰腹,將本就纖細的腰肢勒得伶仃一點兒。
另一隻手臂從腋下穿過,自下而上地捂住他的小半張臉。
“噓——”
溫度灼熱,強勢霸道的、野獸般的氣息將虞藻籠罩。同時還有冰冷的警告聲,“彆動。”
外頭拉響尖銳的警報。
“封鎖全部通道口!”
“A級病人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