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嚇得渾身哆嗦,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平坦的胸脯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
是不是他脾氣太壞了,DR.L忍無可忍,終於決定給他一點教訓?
剛剛還囂張到無法無天、恨不得騎到頭頂上的虞藻,登時沒了脾氣,他腳尖顫顫地站在那兒,連大氣都不敢喘。
眼睛因努力睜大、強撐鎮定而顯得有些圓潤,飽滿臌脹的唇肉隨著輕抿的動作,壓出一道小小的痕跡。
至少比虞藻高一個頭的DR.L,垂下的視線平淡又專注。
“你身上有股味道。”
虞藻怔了怔,什麼?
他以為是身上沾惹了什麼臟東西,所以才留下異味,惹來對方的嫌棄。
愛乾淨的小護士很認真地低下頭,鼻翼翕動,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抬起手臂聞自己的手指。
“很香,很好聞的味道。”
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圓潤的耳垂,DR.L嗅了嗅指尖,麵無表情得出結論,“香的。”
幾乎是騎在膝蓋上的小護士,不解又迷茫地抬起眼。
他這樣有點害怕,又有點困惑,以及壓著點小脾氣的彆扭模樣,乖得要命。
虞藻等了有些久,也沒等來下文,他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眉眼也變得沒有耐心。
“7月28號開始實習,虞藻,麵試官008弗萊明。”
“你和他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了嗎。”
連警衛隊隊長都知道的賄賂,彆人當然也會知道,這也正是DR.L要見虞藻的原因。
有人向瘋人院院長舉報了這場交易,由於院長有要事處理,便將調查的事交給了DR.L。
虞藻本來還有點不耐煩的小表情,陡然緊繃了起來。
連帶一旁的米森,都替他捏了把汗。
虞藻回答不上來,DR.L也不急於要一個答案,指節彎曲,指骨勾起虞藻的下巴尖。
不輕不重地蹭了一下。
“米森呢?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午休時間,你和警衛隊隊長米森在休息室裡單獨相處了近半小時。”
“然後頂著那樣一張臉,出現在我辦公室。”
“渾身發軟,眼睛濕紅,頭發衣服都是亂的。還發了燒……”
DR.L知道他問的這些話有些多餘。
已經超出了他該管的範圍。
他不關心瘋人院員工的戀愛與私生活,更沒空了解這些細節。他天生情感淡漠,很難體會到情感波動,以及名為喜歡的情緒或心動。
他更不會好奇,菲斯圖爾的員工是否會趁午休時間,單獨在休息室裡,做出一些違禁的事。
不過當視線落在虞藻的麵龐上時,他又克製不住地去想。
午休時間,小護士跌跌撞撞、甚至有些笨拙地推開辦公室的門,雪白一張的小臉紅得不成樣子,領口開了一小顆,帽子都是歪歪斜斜的,踩著小皮鞋的
一雙腿顫顫巍巍,跟站不住腳了似的。
比起發燒,更像剛剛經受一場過分的欺負。
“這半個小時裡,你們做了什麼?”
負責瘋人院安保的警衛隊隊長,一身結實健壯的肌肉,又比小護士高出許多。休息室條件有限、空間逼仄,他們也難以施展開手腳。
可能還要小護士自己踮著腳。
但DR.L猜測,米森大概率會直接把虞藻抱起來,畢竟虞藻身材清瘦、腰肢纖細,一條手臂就能輕鬆將他摟著抱起。
一雙長腿細細白白,渾身又軟得不像話,隨便伸手抓一把,都是綿軟的、仿佛能把人一點點吃進去的軟肉。
也許米森更喜歡讓虞藻坐著,又很惡劣地不行為,而是讓虞藻自食其力。
“你究竟是怎麼發燒的?”
虞藻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得有些呆滯,像被發現做過的壞事,匆忙錯開視線彆過頭,小臉繃緊著。
因過分緊張,他的雙膝夾得很緊,小腿肚微微打著抖兒,顫出許些的肉弧。
其實答案很明顯。
DR.L不必問得這麼清楚。
小護士為什麼會燒得那麼迷糊?無非是受到了過度折磨,他人瘦,在麵對明顯大上許些的體型的米森,當然會顯得極其吃力。
也許米森半逼迫半誘.哄,才騙得單純的他,自己去吃。
可是他人瘦、生得又小巧精致,估計全程都在嗚嗚咽咽地掉眼淚。
麵對如此漂亮的小護士,縱使是菲斯圖爾鋼筋鐵骨的警衛隊隊長,也沒辦法撐過半小時。
也許和現在一樣。
像現在一樣,坐在他的膝蓋上。
“你們在更衣室裡偷吃了。”
“還吃了很多。”
聰明的DR.L已經將事情的全貌還原得完全,他的腦海中已將這場見不得人的交易,腦補了個清清楚楚。
他平靜地望著眼前的小護士,靜靜等待小護士的狡辯。
小護士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巧克力。
虞藻眼睫顫得厲害,小聲嘀咕著:“我……我是偷吃了,但那是米森喂給我的……”
“我隻吃了一塊巧克力。”
他自知理虧,吞吞吐吐半天,為自己辯駁似的,慌張地抬起小臉,可在對上DR.L近乎嚴苛的目光時,跟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微紅著眼圈垂下腦袋。
“我沒有吃很多……”
DR.L罕見地怔住了。
見小護士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警衛隊隊長挺身而出:“DR.L,是我逼他吃這塊巧克力的。我知道這是菲斯圖爾不允許……但當時他低血糖……”
“他沒有找我要,是我自作主張把巧克力喂進他嘴裡的。”
“你要懲罰,懲罰我就可以。”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語氣嚴肅道,“但請不要凶他。”
“他膽子小,經不住嚇。”
虞藻
真的要被嚇壞了。
他在不久前吃了巧克力,而這是菲斯圖爾規章製度上禁止的食物,也不知道DR.L是怎麼知道的,米森不是說休息室裡沒有監控嗎?
難怪,難怪DR.L突然對他這麼凶,還把他頂坐在牆上了。
原來是發現他偷吃的事了。
那接下來DR.L準備怎麼處置他?結束他的試用期嗎?
那他的任務豈不是失敗了?
虞藻的小臉愈發慘白。
不久前,還一臉嘚瑟、惡劣地耍臉色發脾氣的小護士,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DR.L沉默片刻後,心臟罕見地被牽了牽,呼吸仿佛都錯亂了一瞬。
他看著對方手心裡躺著的一枚酒心巧克力,說:“對不起。”
“我不該……不該這麼說你,也不該凶你。”
“我給你買。”
DR.L說了一連串道歉的語句,但由於這是他第一次道歉,並不是很熟練。望見小護士明顯皺了的衣服,他又改了口,說,“壞的絲襪、製服、糖果,你想要什麼……”
他停頓了一瞬,見小護士神色好轉,才接著往下道,“我都給你買。”
這個發展出乎虞藻意料。
他都以為他要結束試用期,任務失敗了,他的最高領導卻突然“討好”起了他,跟他道歉,還要給他買很多很多禮物。
虞藻沒高興太早,他怕這是一場試探,試探他是不是一個純真樸實、能抵得住誘.惑的小護士。
然而他的意誌力沒那麼堅定,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翹起睫毛,烏黑濕潤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乎在問——真的?
真的會給我買嗎?
DR.L像是讀懂了他要傳達的意思,他說:“真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唇角弧度根本壓不住,虞藻忙抬起小臉,又故作矜持道:“給我買衣服就好啦,還有鞋子,襪子也要的……”
他說了一堆,忍不住得寸進尺,“我還想換個房間。”
DR.L看著他。他怕對方誤以為他是無理取鬨,連忙解釋,“我的房間床好硬,我午休的時候特彆不舒服。”
DR.L:“我會跟院長申請,如果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可以來我這住。”
實習生的房間是混住的四人宿舍,DR.L住的自然是寬敞的單人間。
虞藻高興壞了。
他把腦袋搭在DR.L的頸窩裡,黏糊糊地蹭了蹭,跟撒嬌似的,胳膊摟著對方的脖子,細聲細氣道:“你真好!”
米森一臉吃味,可看著小護士高興得眉眼彎彎,他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欣喜。
不過,小護士摟著的、撒嬌的對象是他,那就更好了。
一根筋的警衛隊隊長,像突然被點通了一般,說:“我也給你買。”
他也給小護士買昂貴的禮物,小護士是不是也會願意摟著他,再用小臉蛋蹭蹭他的脖子?
“誰要你給我
買!”()
稍微給虞藻幾分好臉色,他的脾氣就肉眼可見地變壞,連語氣都不似方才那般哆嗦,惡劣得不像話,我還是要討厭你,特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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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把我的衣服洗了!”
蠻不講理的小護士,可不會被同一個方式哄好。
虞藻的聲線清潤,咬字清晰,帶著東方人特有的腔調,尾音凶神惡煞地起伏,配合這張過分明麗的麵龐,哪像凶人?
這可是個好機會,米森喉結滾動,迫不及待道:“瘋人院沒有洗衣機,的確不太方便。以後我幫你洗衣服吧,你腿上的白絲還破了,你現在脫下來,我幫你補補。”
雖然米森不會什麼針線活,但他可以學。
他盯著小護士腿上的白絲,也不知道病人究竟多麼癡迷,這麼久過去,表麵居然還沒有完全乾。
瘋人院沒有洗衣機?
虞藻蹙起眉毛,有點不開心了。
有人自告奮勇當洗衣奴,虞藻還是很樂意的,他點點腦袋,重新落地之後,竟還真彎下點腰,後方裙擺自然撩起一點。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眺望過來。
細細白白的手指剛剛捏住裙擺,虞藻就察覺到不對勁,一扭頭,果然對上兩雙灼熱逼人的眼。
他們還很刻意地大幅度彎腰,隻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
虞藻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仰起頭凶神惡煞地罵。
但他哪裡會罵什麼臟字,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米森不要臉,想騙他的襪子,他的襪子可貴了,就算不穿也不能隨隨便便給人。
誰知道米森會不會大半夜偷偷穿他的襪子,又或者在上麵做什麼手腳。
空蕩蕩的走廊,發絲淩亂的小護士冷著小臉凶人,眼前兩個高大的西方男人,一個穿著強勢深沉的警衛服,另一個套著冷淡疏遠的白大褂。
他們稍微彎下點兒身,一臉“知錯了”的模樣,任由小護士凶。
小護士罵累了、不想罵了,他睫毛抖了好幾抖,翹著眼睛一聲不吭,一臉哄不好的樣子。
但小手還是會慢吞吞抬起,扶一扶有點歪的小帽子。
麵對他如此不講理的行為,米森隻是低聲嘀咕了一句:“終於肯搭理我了。”
虞藻似乎沒想到米森會說這樣一句話,小臉呆呆愣愣,緊跟著一臉困惑,被DR.L拉走了。
……
菲斯圖爾的等級森嚴,實習生隻能使用公用宿舍,等級較高的工作人員都有專屬的休息室。
像DR.L這種級彆的高級管理人員,自然擁有最豪華也最寬敞的臥室。
虞藻跟在DR.L的身後,像一隻突然出遠門的小貓,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又懼又好奇。
他左右張望著,在經過反複曲折的走廊、解開門鎖,上了樓梯,再通過各種複雜的識彆,進入電梯之後,眼前光景大有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瘋人院,像冰冷陰森、陰氣環繞的監獄,那麼進入電梯、到
() 達指定樓層之後,虞藻像踏入某個高級公寓,空氣中都帶有高級香氛的味道。()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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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藻知道,他是到了菲斯圖爾高級管理人員所住的區域了。
想到這裡,並沒這麼簡單。
需要多層刷卡,指紋、人臉、瞳孔解鎖,程序複雜,安全性和隱私性很高,完全沒有被闖入的機會。
之前的程序複雜,房子的解鎖方式反而比較簡單,密碼鎖。
DR.L讓虞藻先坐一會兒,他則是去給虞藻倒水,準備溫水需要一點流程。
“這層樓也好安靜。”虞藻東張西望,“這裡隻有你一個人住嗎?”
“還有菲斯圖爾的院長,倫。”DR.L平靜的聲音,從開放式廚房那邊傳來。他又說,“你見到他,最好不要說話。”
虞藻:“為什麼?”
DR.L:“他很討厭麻煩,也最討厭漂亮卻嬌氣的存在。”
很明顯,小護士三者全占。
難哄,脾氣很差,嬌氣得要命,但也是真的漂亮。
虞藻不滿地撇撇唇角:“那你還讓我住這裡,我這麼嬌氣麻煩,萬一遇到他怎麼辦。”
DR.L:“他住對麵的套房,平時很忙,得去各種應酬。我們都不常來,你不會和他碰上的。”
他停頓片刻,又道,“這裡流程繁瑣。如果你要搬到這裡,我也會跟著你一起搬過來住,雖然這裡隻有一張床……”
“但你放心,床給你睡,我睡沙發。”
這層樓隻有兩個人住,一個是菲斯圖爾的醫學博士DR.L,另一個就是菲斯圖爾的院長,倫。
他基本都住辦公室裡的休息間,很少有機會來這裡休息,但倫也是。
倫擅長交際,經常去一些應酬,為菲斯圖爾拉讚助與投資。
讓人震驚的是,像花蝴蝶一樣滿天飛的倫,竟然連戀愛都沒有談過。
與DR.L的情感淡漠不同。倫是不相信愛情的存在,也不想在虛無縹緲的愛情上浪費時間。
他們除了工作,私底下根本不會見麵。他平時會把一些藥物或重要資料放在房間裡,為了避免正麵接觸,他會讓倫直接來他的公寓裡拿。
反正,他也不回來住。他隻是單純不想見到對方,而倫恰好也是這個想法。
虞藻則有些困惑。
瘋人院也需要去酒會拉投資嗎……?
【解鎖菲斯圖爾的新人物。】
0926:【菲斯圖爾的院長倫,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他很少在瘋人院中露麵,瘋人院中的瑣事大多由DR.L來處理。而擅長於人打交道的倫,經常與資本方相聚在酒會,以極其流利且動人的演講,為菲斯圖爾拉到驚人的讚助金額。】
【厭惡:討厭麻煩,討厭美麗卻嬌氣的存在。】
【喜好:惡趣味,喜歡看人哭(哭起來醜除外)。】
【附加任務:探索菲斯圖爾背後的秘密。】
() 【進度:20%】
這瘋人院院長,怎麼給人感覺有點毛病?
虞藻剛要運轉小腦瓜,就轉不動了,這個副本需要動腦的地方太多,他的聰明本來就有限,還是不要隨便運轉大腦了。
公寓內的陳設很簡單,該有的家具都有,是沒有牆壁隔開的一室一廳,也就是普通的一室。
虞藻本來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但椅子上沒有墊子,他屁股剛落下,就馬上站起來了。
DR.L把熱水放在桌上,又拿來一條毛巾,一過來,就見小護士彆彆扭扭地拿雙手捂住屁股,好像裡麵藏了什麼東西似的。
DR.L想了想,問:“你屁股也被舔了?”
虞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懵了懵,緊接著耳根赤紅:“我……我隻是覺得你這有點硬!”
DR.L:“我還沒脫褲子。”
虞藻忍無可忍:“我說的是椅子!”
他強調道,“椅子很硬,我坐下去屁股很不舒服!!”
虞藻不知道DR.L是怎麼用這樣一張冷冷淡淡的臉,說出那麼奇怪、甚至有些不堪的言語。
明明看起來那麼正經一人。
椅子是菲斯圖爾統一配置的椅子。
辦公室裡的椅子也是這款,DR.L坐了那麼多年,也沒覺得不舒服。
目光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
小護士身上的工作服很合身,恰好勾勒出美妙的身材曲線,很瘦的人,好像渾身的肉都往這兒長了。
因為被氣得渾身發抖,細腰下方的軟肉也在跟著顫顫,看起來的確很軟嫩的樣子。
DR.L再看了眼沒有任何坐墊的椅子,心想,的確有點硬。
他都能想象出,小護士坐在上頭時,會像白色棉花糖般擴散開來。細皮嫩肉的,估計坐久了都會泛紅,跟被撩起裙子打了一樣。
DR.L從床上拿來個枕頭,墊在座椅上:“這麼坐,屁股就不會疼了。”
虞藻皺了皺鼻尖:“哪有人坐在彆人枕頭上的。”
這枕頭是用來躺的,是麵頰挨著的地方,他坐在DR.L的枕頭上,跟坐在DR.L的臉上有什麼區彆?
他雖然壞,但還是很有素質的。
DR.L:“那你坐床上。”
虞藻也是這麼想的,他矜持地往床邊挪,剛準備坐下去,又把小屁股抬起一點,塌著腰身、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可是我衣服是臟的……”
剛剛他接觸了那麼多病人,工作服上細菌肯定很多,而DR.L有潔癖……
DR.L:“坐吧,我等會洗。”
虞藻:“那好吧。”
他心滿意足地坐下,不讓他洗就可以。
虞藻自以為很隱蔽地扭了扭屁股,試了試這個床的鬆軟程度,床很結實,不是很軟的類型,但比宿舍裡的簡易單人床好上許多。
最起碼不會硌得慌。
DR.L拿來新拆封的毛巾
,毛巾浸了熱水,目前溫度正好,適合擦臉。
他本想遞給虞藻,讓虞藻自己擦擦糟糕的濕潤小臉,但虞藻已經把小臉抬起來,眨著眼睛看他,明顯是等他幫忙擦。
DR.L猶豫一瞬,還是將毛巾蒙在小護士的臉上。
小護士悶聲悶氣地嫌棄:“這毛巾好粗糙。”
但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柔軟的麵料了。
DR.L:“可能因為毛巾是新拆的。”
DR.L又去拿了一條,虞藻雙手撐在身邊坐在床沿,理所應當地抬起小臉,明顯把他當傭人了。
DR.L將毛巾蒙在他的臉上,仔仔細細地幫他擦著小臉蛋,以及眼尾的一些淚水。
連洗臉都要人幫忙。
他麵無表情地想,真嬌氣。
DR.L已經接納了傭人這個身份,他單膝跪在小護士的足邊,幫小護士脫了小皮鞋。
小護士一隻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另一隻腳搭在腰側。修長的手指挑開裙邊,勾進白絲邊緣,將破損透肉的白絲,一點點沿著修長的腿脫了下來。
DR.L幫虞藻擦著腳。
小護士評價道:“這個毛巾就軟乎多了。”
“嗯。”DR.L說,“這是我擦臉的毛巾。”
虞藻的睫毛猛地一抖,緊跟著耳尖有些紅,他雖然壞,但也不會這麼欺負人……
“洗臉的?”他懵了懵,幾乎是結巴的,“那你……那你還有彆的擦臉毛巾嗎?”
當然有,但看著小護士驚慌失措、又有點難為情的小表情。
DR.L撒謊:“沒有了。最後一條沒拆封的毛巾,剛剛也給你擦過臉。”
驕縱蠻橫的小護士,難得感到愧疚,他縮了縮肩膀,聲音也跟著弱了下來:“那,那可怎麼辦呀……”
他怎麼把人家兩條毛巾都給用了……
DR.L自認沒有惡趣味,但這一刻,他真的覺得,捉弄或嚇唬虞藻,真的很有趣。
他看著虞藻心虛又膽小,因小表情飛速切換而顯得十分靈動的麵龐,說:“沒事,這條毛巾還能用。”
虞藻:“可是給我擦腳了……”
DR.L:“洗洗就好了。”
事實上,他不打算洗。小護士連腳都是香香軟軟的,擦了腳後,他的洗臉毛巾也跟著沾光,變香了。
虞藻訥訥道:“這麼節省啊……”
虞藻本來想說,等他轉正之後,可以用轉正後的工資賠DR.L一條新的,畢竟毛巾也不會特彆貴,這樣一來一回,也算是人情往來了吧?
誰知DR.L根本不是正常人,居然能接受用擦過彆人腳的毛巾,還打算繼續用這條毛巾給自己擦臉。
有點不講衛生。
虞藻蹙起眉尖,在心底裡悄悄嫌棄起了對方。
脫了白大褂的DR.L,裡麵隻穿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他也不嫌熱,進屋了也沒有換身衣裳。
給虞藻擦完較後
,他把白絲與小皮鞋放在一邊,給虞藻穿上明顯大一號的、顯得尤其寬鬆的拖鞋。
DR.L給虞藻泡了餅乾與熱牛奶,還切了水果拚盤,簡直要把虞藻捧到天上去了。
忽的,他站在虞藻身前問:“還討厭我嗎?”
什麼?
虞藻正高高興興地吃著下午茶,喝了一口牛奶,唇角帶著點白色水漬。他故作凶狠道:“當然還討厭!”
“我可是很難哄的!”
虞藻好像知道他脾氣特彆差,也知道對方在哄他,而“哄”這個字眼,讓當事人都愣了一愣。
原來他在哄虞藻嗎……?
DR.L沉思片刻,像一道極難攻克的題目,突然出現了標準答案,還是由出題人親自告訴他的。他恍然大悟的同時,又另外產生一種微妙的情緒。
DR.L:“那我再想想辦法。”
小護士個頭小小,脾氣倒是很大。
但沒關係,隻要他一直哄,總會哄好的。
DR.L腦中已經列好一係列的計劃,而虞藻已經把自己吃得肚子鼓鼓,都開始犯困了。
但也有點不舒服。
他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混亂,小推車被推翻時,一部分生理鹽水與消毒水濺在他身上,也許是角度比較刁鑽的緣故,小短褲洇了一塊,現在還有點濕濕涼涼的。
坐在床沿的虞藻,不安地並了並膝蓋。
從DR.L的角度來看就是,漂亮的小男生,小臉微微抬起,麵頰緋紅、張著唇喘氣。大腿並在一起,交錯地磨了磨。
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袖口被扯了扯。
細細白白的手指,輕輕捏著DR.L的袖子,他望了過去,小護士的另一隻手揪著裙擺,花苞透著粉紅,很小聲地說:“能不能給我找件乾淨的衣服呀……”
“我裙子濕了……”虞藻眼睫晃動,聲音越放越輕,“褲子也是……”
DR.L望著他,似乎很困惑:“裙子裡麵為什麼會濕?”
虞藻很老實地回答:“因為當時病人撞到了小推車,很多生理鹽水都從下麵潑進去,把我的裙子打濕了……”
其實被打濕的是小短褲,但他沒好意思說,模糊成了裙子。
他一直不提的原因是,位置有點尷尬,有點像尿了褲子。
DR.L垂眸看著他。
纖白手指緊緊抓著中央裙擺,仿佛在擋什麼似的。
難怪。
難怪一直捂著不讓人瞧。
DR.L還以為是裡麵藏了什麼東西,所以身上才那麼香。
並不是聞慣了的消毒水的氣息,而是另外一股惑人神誌的,柔軟的、上揚的香氣。
被小護士坐過的位置,哪怕隻有小小一塊的床沿,他都能明顯感覺到,他整張床都被染香了。
他甚至產生一個怪異的衝動。
想讓小護士再坐坐他的枕頭,讓他的枕頭也染上這股好聞的甜香。
等到了夜晚,他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中,也能想象出,小護士是如何坐在他的枕頭上,一點點把枕頭蹭香的。
“我的衣服給你太大。”
虞藻委屈巴巴地垂下腦袋,沒幾秒,DR.L又說,“我訂了幾套衣服,裁縫正在做,按你的尺寸修改,也許要傍晚才能送到。”
“先穿我的衣服,可以嗎?”
虞藻矜持地點了點頭。
他又迫不及待仰起麵龐,很認真地說:“我要軟的料子,之前的衣服料子好硬,我穿上去好痛,磨得特彆不舒服……”
菲斯圖爾給實習生的工作服用的都是最差的料子,他這細皮嫩肉的,當然會不舒服。
DR.L說:“用的是最好最貴的料子。”
虞藻這才翹起唇角。
慢吞吞地抬起頭,小幅度地將臉貼上DR.L的麵頰,小動物般輕輕蹭了蹭。
他很懂及時給出獎勵。
像賞罰分明的好主人,無聲給出信號,隻要做得好、討到他歡心,就會得到獎勵的信號。
DR.L喉結滾動,冷淡的眼底,湧上一抹深色。
在虞藻離開他的麵頰時,他驀地伸出手扣住虞藻的後頸,將虞藻往回壓。
他們的臉又緊緊貼在一起,柔軟的、細膩的、溫熱的肌膚,像一團可口的熱奶油,瞬間激發了他的食欲。
DR.L的呼吸變重,他微微側過頭,薄唇若有若無地蹭過虞藻的眼尾,灼熱的吐息似乎嚇到了對方,惹來對方驚慌失措地推擋。
但很可惜,虞藻的這點力氣,在懸殊的體型差與力量差麵前,根本不夠看。
反而像小貓伸出爪子,露出粉嫩的肉墊警告一般。
虞藻的小臉就這麼被緊緊貼在西方男人的麵頰處,他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任由男人蹭著、嗅著他的臉。
柔軟飽滿的頰肉被擠得幾乎變形,連嘴巴都微微鼓起了一點。
半晌,DR.L才放開他,像是理智終於回歸,然而眼神還是有著許些渙散。
沉甸甸地落在虞藻麵龐,如一隻沒被喂飽、仍然處在饑餓狀態的猛獸。
“我想換衣服……”虞藻又扯扯DR.L的袖子,有點兒謹慎道,“我肚子好飽,想睡覺了。”
他今天還沒有午休。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DR.L看起來很奇怪……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隨著吐息,粉紅可口的香氣散出一團,DR.L眼睛都眯了眯。
他“嗯”了一聲,終於鬆開手,繼而半跪在地麵上:“先脫了吧,都濕了,一直穿著會感冒。”
他竟然準備親自幫小護士換衣服。
在大掌剛搭上小腿時,門突然被打開。
虞藻循著聲音望去。
一個高大英俊的西方男人,正保持著將手搭在門把手上的動作,袖口微微折起,露出腕骨上的一圈黑色手環。
個頭很高,眼窩深、眉骨高,顯得一張臉很有衝擊力。
似是沒料到這個畫麵,他極輕地挑了挑眉。
淺粉色的包臀裙勉強蓋住大腿根,一雙腿纖穠合度,每處骨肉都是勻稱的,膝彎還透著淡淡的粉,不過正被另外一雙大掌扣在手心中,掙脫不得。
一旁還有被脫下的、明顯沾著水漬的白絲。
一股怪異的香湧入鼻間。
坐在床沿的小男生漂亮得出奇,粉粉白白的臉蛋瞧著無比委屈,眼中像包了一汪水,淚眼瑩瑩地望了過來。
倫並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
而現在,他不僅走了進來,還給房間上了一層鎖。
腳步停在床邊,倫盯著小男生明顯怔愣的麵龐,而那白皙細膩的小腿還被製在掌心中。
他的笑意一點點收斂起來,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修長而高大的、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如參加晚宴的貴族那般優雅。
紳士又歉疚的語氣,神色卻不是。
倫一點都不覺得抱歉。
甚至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點慶幸。
如果他再晚來一點,也許這傻乎乎的小護士,就要被哄得迷迷糊糊。
可憐到連肚子都要被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