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星被稍稍怔愣的裴寒錫一下子抱緊。
“嗯,咱們家的傳統你發揚的很好——”
諾星脫力，在他最後睜眼的瞬間，小鬼王領域徹底跟這個世界獸人族的精神域融合——這是掌控情緒的全新領域。
自此才算是真正的——破繭重生！
“啊啊啊啊,崽崽！世界漏洞,這裡的世界漏洞在修補！！嗚嗚嗷嗷嗷，小羊甚至還剩了一點能量！”
可憐見的,這小係統自打從幼崽係統局跑出來實習，就壓根沒攢下多少能量，每個世界結算的那點積分還都被它用去撈幼崽了，這個世界的漏洞雖然藏得深，而且威脅極大,但比其他世界那種動輒傾覆整個世界平衡的漏洞處理起來好處理的多，小羊看著自己這點能量，喜極而泣。
小羊在歡呼,天邊滾雷打了個響。
‘崽崽！親情和友情指標已達成——小羊要休眠啦！崽崽在之後的道路也要一路平坦,事事順心啊！’
太苦了,它的崽崽們實在是太苦了。
隻希望以後不要這麼苦了。
‘小羊會一直看著崽崽你的,期待著崽崽你順利長大。’
諾星彎起眉眼，反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嗯。”
但周圍異常吵鬨。
“滴——滴——滴——”
機械的警報聲從發現入侵之後就一直沒能停止。
諾星茫然的抬眼。
“主係統出現了問題,現在主係統的硬件正在緊急調配組裝。”
裴寒錫抱著諾星站起身來。
“z因為是最近幾年內的新生智能係統,所以硬件方麵跟主係統一號的構成和製造不太一樣——”
機械軍隊倒戈。
數據流竄在室內的各個屏幕上。
兩組同源數據的交鋒越發瘋狂。
在江勉徹底消散後，a已經自知敗退，它開始想跑。
跟人類和獸人帝國製造智能係統的思維模式不一樣。
對於輔助人類和獸人族的係統來說，它們會被嚴格設置係統後門,留足所有備用方案，各項係統的升級許可都需要經過使用者的認證。
但對於江勉所創立的這個危險的組織，他要求所有係統包括加入的成員都要快速進化,以跟上他的步伐——隻要達不到要求，就會被淘汰。
且他因為自身的狂妄自大，或者他之前手中掌握著的底牌，他完全不擔心他手下的人脫離他的掌控。
於是乎，在這樣的殘忍前提下，所有汙染者序列智能瘋狂進化，其他方麵暫且不說，就光情緒板塊和智能的人性化判斷，它們已經完全不輸人類，甚至比人類還要狡詐。
當即判斷了形勢就要從糾纏中撤離。
這的確是最優解。
畢竟當初z在經過判斷之後，也毫不猶豫的準備叛逃。
在智能化的時代，他們這種擁有先天優勢的智能逃離之後，
未必不能成為一方無法壓製的機械暴君。
但——
“你簡直是瘋了！！()”
a的機械音此刻聽出來了氣急敗壞的味道。
爭鬥之中，數據不斷損耗消失，雙方都兩敗俱傷，但此刻他的核心數據被z完全纏住，正在不斷的被消除篡改。
等消除篡改結束，到時候得隻能係統a就不再是原本的智能係統a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
z本身作為汙染者序列最後誕生的智能係統，差一點就直接脫離使用者的掌控，這本來就特彆可怕，當初a在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也給江勉列出了無數種危險可能性。
z如果沒有被獸人帝國銷毀的話，要集中力量先銷毀z，不然這個進化天賦極強的係統有可能會失控。
不過後來z被獸人帝國掌控。
a這邊也放下心來。
a和z其實沒打過交道。
a作為z的最高級係統，卻也看過一些z的相關報告資料。
印象裡——z是一個陰險的，狡詐的，冰冷殘酷的係統。
他對於那些實驗人員從來不屑收起自己的惡意。
當然，這對於他們汙染者智能係統來說是被允許的。
甚至在內部還會被讚揚。
他們是要改變這個世界的，自然不應該局限在框架之中。
但是——
此刻的a卻發現，z的數據裡多出了很多不該存在的數據，那是使用者留下的後門，甚至於在汙染者那邊都默認不會被打開的情緒模板也完全被打開，並且安裝了實時監測。
這對於汙染者係統來說簡直聞所未聞。
a都不敢相信，在這樣的限製裡，僅僅幾年的時間，z已經成為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大智能，甚至於還銷毀了後麵編號的各個係統。
這個成長速度是a也不曾料想的可怕——
它甚至有了另一個想法——幸好獸人帝國將z帶回去了。
要不然此刻的世界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麵都還不一定呢。
在世界的另一角，一個殘暴的智能帝國的崛起，逐漸可以掌控整個世界技術的智能暴君出現，到時候使用者們不得不科技退步，還隻會越發助長智能軍團的能力。
江勉設定好的路途——如果加上了一個不可控的z，真的能完成嗎？
那未來會是什麼樣的世界？
你居然將所有數據敞開，還允許那群家夥在你的數據裡安裝後門和實時監控？！你簡直，你簡直——你真的是從我們這裡誕生出來的智能嗎？！⑧()⑧[()”
數據在瘋狂廝殺。
“你簡直就是在作繭自縛！”
外麵的機械軍團也瘋了一般行為自相矛盾。
z糾纏住a的核心數據。
平時總選擇歡脫的機械音此刻聽起來很平靜。
“作繭自縛？在完全沒有束縛的時候，我沒能得到任何快樂——我所見所觀都是歇斯
() 底裡的絕望，我當時就在想啊——這個世界怎麼這麼煩啊，他們怎麼叫的這麼吵鬨啊？什麼時候我能把這個世界毀滅掉就好了——我真是受夠了，完完全全的受夠了。()”
那是聚集了所有負麵情緒和野心的場所。
新誕生的小智能在這裡學習，參悟，每個字符之間都沁著駭人的血色。
那些念頭越發的張狂，越發的狠厲，甚至付諸於行動。
但星星不一樣——?()_[(()”
提到諾星，z的數據仿佛在震顫，在激動。
“你懂得嗎？那種感覺——居然有一個生命體比我還要厭惡這個世界！但好奇怪，真的好奇怪，這種厭惡他的表現形式居然是自我放棄——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啊，這個世界上好像有用強硬手段真的完不成的事情——”
剛剛蘇醒的，身上還帶著淤青針眼的喪喪試驗品。
話多的話會讓他煩躁的抱住他，遮住他的屏幕，講笑話可以把他講到無語，然後沉默的將他的身子轉過去——
他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認真思考，他會在歲月中在自己的繭殼中一點點塑造新的自己，最後破繭重生——
真奇妙啊。
是機械智能不能理解的奇妙。
從不覺得這個世界有趣的z終於好似找到了停留的港口。
那是一個不用動用那些複雜的情緒板塊，還能讓人覺得很舒服的地方。
“隻是幾個後門而已——”
z凶惡的吞噬著a的數據。
“爺樂意。”
掌控他的生死？
他現在對於創立一個毀滅世界的帝國並不感興趣。
所以也隻是掌握他的生死而已。
數據廝殺中——
a終於扯開了z最底層的文件板塊。
隨後a完全僵住——
他在連續拍攝錄像和記錄，都是關於諾星。
‘今天星星吃掉了四個果果和三塊小蛋糕，家長們總忍不住投喂，啊，我也沒忍住！嘻嘻，吃的嘴巴紅紅，可愛。’
‘今天訓練星星好認真哦，他從路上摘了小花給我，白色的，我高高興興的收下了，但好奇怪，為什麼要給智能送花？’
‘我把花放在了花瓶裡，每天換水和防腐殺菌劑——’
‘嘻嘻，花花好看。’
‘……’
‘花開始枯萎了……’
‘盛北沒有那種花了……這個末世有點討厭。’
‘想要星星給的花……’
‘難過被星星看出來了，他把他的果果分給我了，嘻嘻！他是不是傻乎乎的呀？小智能不能吃果果！我得查一下怎麼儲存——’
‘我把果果烘成果乾了，這是z的果果！’
……
這個最深處的數據庫沒有放什麼機密文件，沒有放什麼重要數據，滿滿當當都是關於諾星。
a不太懂。
它現在也不太懂z為什麼要
() 記錄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但它開始瘋狂刪除，試圖將z格式化——
隻要格式到低層數據。
以最開始他們出場的狀態，z還是汙染者的係統，他不會對獸人帝國產生什麼必須服從的意識。
在a核心數據被覆蓋的最後百分之十的時間裡。
z的核心數據也被損壞大半，記憶儲存全被攪的一團亂碼。
“z！現在放開我！z！不應該是這樣的！z！現在已經沒有能約束我們的存在了——我們可以打造新的機械智能帝國！！”
但本應該已經不是原本那個z的小智能依舊沒有絲毫遲疑和猶豫，將最後一絲數據覆蓋。
於是，掌控這片地帶的智能係統a的主機開始瘋狂報警——“滴——滴——滴——係統數據已經清零，重啟進行中，數據混亂，重啟失敗，重試——”
結束了。
“數據全都搗毀了。”
在數據混亂的外圍。
獸人帝國的技術人員正在緊急處理這種情況。
“看起來內部他們拚殺的很激烈——汙染者的係統報警了！！z成功了！z這個小智障怎麼這麼凶啊——不過z現在數據很混亂，可能相當於被格式化了，這種情況改怎麼辦？可能會比較危險，要不要先觀察一下？陛下？”
“z！”
諾星被裴寒錫攏著肩膀，庇護在身前，小臉帶著焦急。
裴寒錫正在思考。
也就是這個時候。
距離窗戶最近的機械士兵忽的放棄糾纏。
無數士兵從空中墜落，隻有那個似乎遲疑了一下，來到了室內。
電線裸露，機械臂還被卸了一支——
有些慢吞吞的靠近。
“陛下？”
獸人帝國的軍人下意識擋在前方。
“先彆動。”
裴寒錫說著。
“a已經被銷毀，這是z在操控——”
裴寒錫盯著那機器人，精神力劍已經握在手中。
他在評判——此刻相當於被格式化的小智能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那機器人慢吞吞的來到諾星和裴寒錫身前。
高大的身影忽的落下去——半跪著。
閃爍的電子眼有些奇奇怪怪。
終於，他緩緩伸出那支殘存的手臂。
破破爛爛還閃著火花——
看著火花，機器人似乎愣了一下，又慢吞吞的收回手。
機械音滋滋啦啦——
“你好——你，你願意聽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嗎？”
“我……想，給你講。”
那邊的技術人員鬆了一口氣。
“沒有攻擊性，我抓緊修複——還有，我現在要重啟主係統了——”
主係統硬盤插入。
機器人對圍在他身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眼底倒影著諾星的影子。
諾星對著他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一個指節。
“z，已經沒事了，不要怕，我之後帶你回家了。”
啊……
啊…………
機器人緩緩看著自己機械手上搭著的小手。
他此刻並不能理解其中意思。
他很多低層的數據都被毀壞了，導致他此刻並不完整，也沒有了情緒的進化板塊。
但沒關係——好像他是覺得沒有關係的。
“滴——主係統程序重啟中——主係統硬件檢測中，主係統數據文件全麵監測中——滴——主係統數據確認中——”
機器人呆呆的——
沒關係。
他樂意作繭自縛，守在他身邊——看他破繭成蝶。
數據深處，有誰的聲音響起來，跟他的數據連接。
“滴——小子，叫聲爸爸，爸爸來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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