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賭婚24(1 / 1)

所謂情蠱,是指吸食人的情緒而生的蠱,情緒將它們喂的越飽,它們便入侵得五臟六腑更深,先從心臟生長繁衍,通過血液流到身體各處,逐漸侵蝕全身。

若是不克製自己的情緒,最終的下場就是被它侵蝕五臟六腑而亡,且無藥可醫。

它的來曆已經無從考據,至少除了家主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池眷青當然也不知道。

能知道它的存在,還是一點幸運的巧合。

應缺突如其來的病發一定有所預兆,至少從他昏迷前的反應來看,並非對此一無所知,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有跡可循。

池眷青沒有在應鈺那裡得到想要的結果,轉而想到了應璋。

雖然應璋不知道內情,但他給池眷青提供了一點思路。

“很多年前,我和應缺的關係還沒這麼和平,那時,他把我當成對手,處處和我爭,和我比,爸爸的重視和寵愛,學校的成績,家裡和公司的地位。”

“我雖然沒有和他比較的心,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如他優秀,隻是無論他怎麼比我優秀,爸爸也沒有對他另眼相待。”

應璋雖然對應缺的這種行為有點厭煩,但也算不上討厭,隻是覺得麻煩,但當後來應缺為了擠掉的他在應家的地位,在他堅持要和一個普通人結婚,還要脫離應家,入贅過去的時候,應缺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撮合他,並且為他和妻子製造了許多機會的人。

雖然目的不純,應璋依舊感謝這份幫助。

從那時起,應璋就再不討厭應缺處處和他爭這件事了。

“不記得從哪一年開始,他放棄了這種幼稚的比較,沒有再和我針鋒相對,也對其他人不再放在心上。”

“那時起,他好像入了爸爸的眼,委以重任,欽定為下一位接班人。”

雖然應璋說了許多,可池眷青依舊不至於在其中發現情蠱這樣違背科學的存在。

恰好在這時,應缺住院的消息被傳了出去,公立醫院篩子多,輕易便能查到應缺甚至住的是重症監護室。

進了這裡麵,還能全須全尾好好出來的概率可不高。

加上事情剛好和應缺收購了池家又轉手送給池眷青這件事湊在一起,應缺名聲響亮,消息傳播也廣。

池眷青不得不以伴侶的身份代替他處理應家和公司出現的問題。

就是這時候,他發現了一些應家人在背後搞小動作。

一查發現是熟人,正是年前在應家沒討著好的族老。

池眷青誰也沒宣揚,讓管家找了人,悄悄就將幾位族老帶了過來。

族老以為池眷青好欺負,誰知道對方就是個笑麵虎,看著和善,下手卻毫不留情。

沒抗住的幾人,一不小心,就漏了些不該他知道的事。

比如情蠱。

池眷青知道,那幾人不懷好意,將這件事告訴他是想讓他知道,應缺命不久矣,沒了

應缺,應家沒人護著他,他要是真動手,也討不著好。

但池眷青沒功夫注意他們那些小心思,他的注意力都在他們吐露出來的那個秘辛上。

生活在科學的世界觀下,池眷青很難相信世上真的會有那麼荒誕離奇的存在。

情蠱這種東西,他隻在文學作品和影視劇裡看到過。

可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直覺和預感,讓他始終無法立即否定這種荒唐無稽的說法。

他花了兩天時間去調查應缺的過往經曆,從他出生,上學,工作,直到現在。

隨著發現能和那幾人的說法對得上的細節越來越多,以及醫生那邊一再檢查不出病因,即便這個說法再荒唐,池眷青也無法再否認。

或許,世上真有這種超出科學範疇的東西,而它正在一點一點……不,應該是迅速蠶食應缺的生命。

這個和他結了婚,和他纏綿繾綣過的男人,其實在不知道哪天就會毫無預兆地死去。

池眷青的手壓在應缺的脖頸上,冰涼的觸感讓應缺有一瞬懷疑池眷青的手剛從冰箱裡拿出來。

他垂眸試圖看一看池眷青的手,卻什麼也看不清。

“眷青,我剛醒,你就要和我說這種事嗎?”

他沒有否認情蠱這件事,沒有否認,就是默認。

“你都不心疼我了……”應缺歎息聲惹人生憐。

屋內傳來一道無奈又縱容的聲音,“公事你不喜歡,你喜歡的又不想說,那你想說什麼?”

應缺就想談情說愛,他現在急缺糖,隻想要甜甜甜。

“想你。”

池眷青垂眸,“好,那就說我。”

“你為什麼和我結婚?”

應缺剛想開口,一隻手便穩穩卡在他的脖子上,指尖輕扣著他脆弱的肌膚,隻要稍稍用力,就能阻斷他的呼吸。

“想清楚了再開口。”

池眷青聲音依舊如閒話家常般隨和,仿佛此刻不過是在和應缺隨意聊著天,而他的手也並沒有捏住應缺的命脈。

心跳亂了幾拍,卻並非是緊張。

應缺低頭,輕輕勾唇。

“青青他好美啊。”

“連卡我脖子的動作都做得這麼好看。”

這個美並非是讚美對方外貌出眾,而是表達自己的欣賞。

999:“……宿主,你喜歡玩成年人的字母小遊戲不用告訴我。”

它不想當受虐狂,也對彆人當受虐狂的心理活動不感興趣。

應缺沒搭理小笨蛋。

“我現在說對你一見鐘情,那你肯定是不信了?”應缺想了想道。

池眷青似乎是笑了,“你希望我信嗎?”

黑暗中,那道視線始終落在應缺身上。

“如果我說希望呢?”

“好,我信。”池眷青聲音始終溫和,寵溺的姿態極輕易地讓應缺沉迷進去。

“我好喜歡你啊。”

電圖軌跡顯示他說的是真話。()

但其實池眷青並不需要心電圖的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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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撫上應缺的眉眼,一點點描摹他的輪廓,“我知道。”

他知道應缺喜歡他。

池眷青學過心理學,幾乎沒人能在他麵前說謊。

他一直都知道,應缺對他的喜歡是真的。

也是因為這份真實的喜歡,他從未懷疑過應缺和他結婚是彆有用心。

隻是他也沒想到,有人會將真心和行動分開。

“但你對我一見鐘情,也不影響你另有所圖,是嗎?”

應缺笑了笑,“所以你看,我們就是最般配的。”

“青青,再也不會有人像你一樣,既了解我,又喜歡我了。”他的歎息中似乎帶著些許滿足。

他不需要那麼多人了解他,又喜歡他,有池眷青就夠了。

池眷青失笑,他鬆開手,轉而輕輕撫過應缺胸膛,溫聲關懷,“疼不疼?”

應缺哪裡抵得住這樣的溫柔,一點也不客氣地點著頭。

“疼啊。”

“每次看著你都好疼。”

他向池眷青撒著嬌,訴說著自己對他的喜歡,他可真喜歡青青,他想。

池眷青也好似心疼他一般,摸了摸他額頭,“辛苦你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似乎是隨口問道,“如果告訴我,我就會更心疼你,更寵愛你,你不喜歡嗎?”

應缺十分乾脆,“喜歡啊。”

“可是你也很辛苦,不想讓你太擔心。”應缺的頭輕輕靠著池眷青的手心,乖巧的模樣很能打動人心。

他自覺這番話很貼心,美滋滋地想,他可真是溫柔體貼的好老公,發上網一定能得到很多點讚。

池眷青順了順應缺的頭發,後者乖巧閉眼,畫麵和諧得仿佛真的像個丈夫生病,另一半貼身照顧的溫情脈脈模樣。

然而這樣的溫情注定維持不了多久。

“應缺。”

突如其來的呼喚讓原本昏昏欲睡的應缺重新清醒。

耳邊緊接著傳來一句:“你錯了。”

“我其實還不夠了解你。”

“不知道你身上有情蠱。”

“不知道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和我結婚,戀愛,肆意釋放情感。”

“不知道你用這種堪比自殺的方式生活。”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失落,似乎在遺憾。

自己作為應缺的合法伴侶,卻從來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身體情況,這很失職。

“這不怪你,都是我自己要隱瞞的。”應缺似乎不希望看著池眷青陷入自責中,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該怪我。”池眷青自責的語氣還在。

他的聲音卻更柔了,隻是這柔裡帶了絲冰雪般的冷。

“怪我掉以輕心,被你靠近。”

右手不知何時再次扣住應缺的脖子,收緊!

() 空氣驟然凝滯。

隨著手上力道的加緊,緊迫感和危險感也一點點接近,應缺的呼吸也逐漸發緊。

應缺心跳越快,血液加速糾纏全身,將熱量帶給身體的四肢百骸,他仿佛感到一絲電流般酥麻的癢意,從心臟,流遍全身。

他開始討厭此時的黑暗,後悔剛才沒有開燈。

此時的池眷青一定很美很美,可他看不見。

池眷青的聲音自黑暗中傳入耳中,如黑夜般沉靜空靈。

“應缺,告訴我,在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接我回家?”語氣帶著淡淡的疑惑,似乎真的僅僅不明白應缺為什麼這麼做,才詢問而已。

接他回家,是應缺那天自己說的。

如果沒有這件事,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

離婚後互不相乾,也不可能有池眷青在這裡掐住應缺脖子這種事。

“你是我老婆,我、咳咳……不可以接你回家嗎?”

他接自己老婆回家,不是天經地義嗎?

應缺語氣委屈,沒有絲毫緊張,仿佛掐在他脖子上的那隻手並不存在。

池眷青輕笑一聲,歎了口氣,“那我換個說法。”

“為什麼你要死了,還要和我結婚?”

“為什麼你要死了,還要喜歡我?”

“為什麼你要死了,還要我回到你身邊?”

手上的力道驟然加緊!

池眷青俯身,壓迫著床上的人,聲音明明溫柔如雲朵,卻一字一句,落在人身上,宛如千斤重。

“為什麼你都要死了,還要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