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48(1 / 1)

又過了一個小時,布萊恩和他的臨時隊友們終於穩定地圍繞著桌子坐了下來。

布萊恩正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打補丁,他的道歉誠懇又認真,就像每個好學生在突發奇想違背校規後寫出的檢討書一樣,有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相信的魔力。

相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賈斯汀發現了盲點:“你的麻醉劑是來到美國之後才準備的。”

布萊恩正要否認,賈斯汀搶先說道:“我之前在閒聊的時候問過你,你身上有沒有那種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很特工、很酷炫的東西。”

布萊恩:“……”

賈斯汀把自己的AI語音切換成了男聲:“你說,‘有。’

(這裡又變回了女聲)我問你,‘是什麼?’

你回答說,‘一些很危險的武器,作用是殺死彆人,或者在必要的時候乾掉自己免得落到敵人手裡。’”

布萊恩:“……”

翻舊賬是吧!!

賈斯汀:“我聽完發出大聲尖叫,到現在還記得。”

布萊恩抗議:“我那時也說了,我在開玩笑。”

“你聽到我尖叫之後才說自己在開玩笑。”賈斯汀像個鐵麵無私的審判官,“我有理由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既然你身上隻有殺人的武器,那麻醉劑就是想到要和克裡斯打架才準備的,也就是說你不是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

布萊恩後背都出汗了,旁聽的克裡斯還在火上澆油,迷惑地問布萊恩:“你們那種工作為什麼要考慮自殺?”

不需要啊!!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需要!又不是被腦殘上司控製的敢死隊,誰到了生死時刻都想活,真要死的話肯定比堅持著活下去容易,哪還用得著專門備著武器就為了自殺?

布萊恩考慮到這一點是因為他不會死,有可能真的有朝一日即將麵對活著比死了還痛苦的局麵。

提前設計好如何在極端情況時體麵地死,對他而言是自我關懷。

沒想到隻是隨便一說,正常人都不會當真,但賈斯汀居然記住了!

“好問題。”布萊恩惱羞成怒地回答克裡斯,“你寧願違反常識邏輯地相信賈斯汀的話,也不願意接受我隻是在開玩笑。”

賈斯汀還想再發言,然而布萊恩調轉炮口對她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勝之不武,可是又不是每個英國人都要遵守騎士美德,一開始也沒人說不能用麻醉劑,假如我真的做錯了,那就讓亞瑟王過來審判我好了,而且克裡斯被我紮了一針,沒流血,也沒受到太嚴重的傷,但我的後背已經失去知覺了,這個房間裡要是有人能行行好過來關心一下我,我發誓我會感激不儘!”

克裡斯張開嘴愣愣地看著他,賈斯汀也銷聲匿跡。

布萊恩一口氣說完整段話,又恢複了鎮定,在寂靜中問道:“還有人有彆的意見嗎?”

“……有,”賈斯汀說,“吹吹,痛痛飛走。”

布萊恩麵不改色:“謝謝。”

他站起身:“勞駕你們想想接下來的安排,我要去一趟盥洗室。”

等他關上浴室的門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浴室裡又響起水龍頭的衝水聲,賈斯汀這才低聲問克裡斯:“震撼。剛才是他的什麼轉移話題的套路嗎?我聽聞他的工作有很多東西都要學,可是軍情六處應該沒教過這個。”

“誰知道呢。”克裡斯有點心不在焉,“不過你看,確實還挺有效果的。他和你商量過怎麼暗殺小托尼·甘比諾了?你們討論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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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也盯著甘比諾家族的總部‘烏夜俱樂部’,我們不能在那動手,否則被拍下來的可能性太大了。”

布萊恩說,“得想個辦法把小托尼·甘比諾從他的舒適區裡引出來,再將他的死亡偽造成黑邦衝突。”

克裡斯的複仇對象小托尼·甘比諾在紐約。

所以他們正在開車前往紐約的路上。

無論是賈斯汀還是克裡斯都不缺錢,這天早上他們在華盛頓的一手車市場挑挑揀揀研究了半天,克裡斯卻最終看上了一輛房車,原因是它大而方便,足以裝下克裡斯的全部家當,讓他可以隨時想去哪就去哪。

房車開不快,因此從華盛頓到紐約的這段路悠閒得仿佛在度假。

賈斯汀問:“什麼情況下小托尼·甘比諾會出門?”

“他上次離開烏夜俱樂部是收到他父親的命令去殺人。”

克裡斯邊開車邊說,“殺人是為了維護甘比諾家族的利益和臉麵。隻要我們揍他的家族一下,他就不得不還手。”

布萊恩若有所思地說:“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甘比諾家族最近有仇家嗎?”

“你想嫁禍到仇家頭上?”賈斯汀馬上反應過來,“我查查……有,真的有,是法爾科內家族。”

布萊恩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憑借其語係猜測:“意大利人?”

“羅馬人。”賈斯汀一本正經地回答。

“……什麼?”

“哈哈,他們老大的外號是‘羅馬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賈斯汀笑起來,“法爾科內的行事風格確實很有西西裡島的風範,但就像《教父》裡麵定居在美國的柯裡昂家族一樣,法爾科內也在很久之前就來到了哥譚市……”

她沒說完,副駕駛上喝水的布萊恩一下被嗆住了,彎下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開車的克裡斯嚇了一跳,沒抓穩方向盤,房車在空曠的道路中間走出一個滑稽的“S”型。

布萊恩自動在腦中給“S”後麵補了一個“B”。

他忍不住再次求證:“甘比諾家族的仇家在哥譚?”

“對,就是那個離紐約很近的哥譚市。你怎麼了?”

布萊恩沒法說,哥譚在他的印象中是個虛構城市,而且已經和布魯斯·韋恩綁定在一起了。他想象中的場景是布魯斯走到哪,哥譚市就跟到哪,由於韋恩家大少爺還在滿世界閒逛

練級,那麼哥譚市暫時應該不在美國的版圖上。

這座城市竟然可以脫離蝙蝠俠獨立存在嗎?

那和西方沒有耶路撒冷有什麼區彆?

布萊恩罕見地對這個設定遲疑起來了。他過了一會才說道:“給我看看法爾科內家族的資料,謝謝。”

賈斯汀的效率很高,法爾科內的發家史很快就傳遞到了布萊恩的個人郵箱裡。如果說甘比諾家族是紐約黑手黨中最有權勢的一個,法爾科內就是哥譚市的領頭羊,其現任頭領卡邁·法爾科內控製了市長、市議會廳和警察局,可以說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這也太誇張了。”

布萊恩看了一眼賈斯汀估算過的犯罪率(而不是官方給出的數據)就不再往下讀了,“等哪天哥譚獨立我都不會太奇怪。”

賈斯汀:“英國政府雇員實名對美國內政發表重要講話。”

布萊恩:“我雖然是個不信上帝、不怎麼尊敬女王、也沒有騎士美德的英國人,但可以去擔任哥譚市長,反正那地方也不會變得更糟糕了。”

這回連克裡斯都笑了起來,車廂裡充斥著快活的空氣,笑了挺長時間之後,克裡斯臉色再度緩慢變得沉鬱,他問布萊恩:“你打算讓法爾科內家族向小托尼·甘比諾打出那一拳?”

“我打算去哥譚市看一眼。”布萊恩沒有否認,“如果可行的話,等到小托尼·甘比諾一離開烏夜俱樂部,你就找機會殺了他。”

克裡斯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握緊了。

他透過後視鏡看著布萊恩,篤定地說道:“好。”

……

與克裡斯等人分開,即將抵達哥譚市的前一天晚上,布萊恩坐在城市外的公交車站裡給邦德編輯郵件。他想了好幾個開頭,又覺得不合適,都給刪掉了,最後以輕鬆愉快的口吻向對方描繪了這些天旅途中的見聞(和諧版),附錄裡還加了幾張風景照。

邦德很快打電話過來:

“原來你帶著手機——我差點以為你執行秘密任務去了。”

布萊恩按著自己的手指頭,半天說不出話。

實際上那天被麥考夫·福爾摩斯刺激過一次之後,他在許多天裡都抗拒與任何認識他的人交流或者對話。

他不想把自己失控的一麵展現在熟人麵前,也不願意知情者跑過來關心問候。

布萊恩需要讓旁人輔助他來建立一種安穩的心態,讓他能夠假裝成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是他毫不猶豫地跑來美國的原因之一。

克裡斯和賈斯汀對旁人的情緒不敏感,不會發現布萊恩一邊與他們講著笑話,一邊在將自己從渙散的、淩亂的思緒中拉扯出來,他好幾次突然沒有征兆地站起身來回走動,或者坐在一個地方不作聲地發呆,甚至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又在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以後勉力克製,但無論是賈斯汀還是克裡斯,都不會小心翼翼地問他究竟是怎麼了。

布萊恩目前很需要這種特殊的安全感。

其實詹姆斯·邦德也

能給他類似的感覺。

不與對方聯係的主要原因,是布萊恩瞞著他交了兩個比較‘危險’的朋友,再加上在老父麵前還覺得有點尷尬——之前布萊恩信誓旦旦保證能搞定自己的心理問題,結果‘療程’才剛開始就跑到美國散心去了,有種你撒潑打滾說服爹媽給你報了個藝術班、上了沒三天發現和想象中不一樣於是選擇逃課的丟人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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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放棄在布萊恩的人生中是比較少見的。

他向來能忍,而且承受不住他愛的人的失望眼神。

調整了快有兩個星期,布萊恩都在美國東海岸轉了一圈了,才總算下定決心給邦德發送郵件。

發完了他又有點鬱悶。

心想我不聯係你,難道你就不會主動聯係我嗎?

他都失聯半個月了,邦德也沒有打電話過來,開口第一句還是諷刺說‘原來你帶著手機’。

另一邊,邦德等了片刻,見布萊恩不說話便繼續說:“麥考夫·福爾摩斯那赤腳大夫通過M女士給了我一條建議,說放任你獨處一段時間也是治療的一部分。”

他提到麥考夫的時候加重語氣,中途似乎想要用更加不雅的詞彙來形容對方,但到底還是忍住了——應該不是為了維持對上級的尊重,而是要在布萊恩麵前保持形象。

布萊恩被邦德時不時冒出來的當爹的偶像包袱逗樂了,他正準備向對方描述一下自己當前的情況,旁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響。

是手槍拉開保險的聲音。

槍口從側麵斜伸過來,指向布萊恩的頭。

持槍者惡狠狠地說道:

“這裡是哥譚,識相的話就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英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