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正確的事”就是斯派克·李之前拍攝的電影。見他們不相信,斯派克就把電影的拷貝取來,然後在羅納德的房子裡放了一場。
“嗯……”
羅納德不說話了。
這部電影簡直就是發生在洛杉磯的騷亂的預言。隻是把故事發生地改在了紐約的布魯克林北部。
一個黑人有一個拉丁裔的女友,在意大利人開的披薩店送外賣賺錢。因為意大利人的上一代致富以後都搬出了意大利聚居區,這裡的工作被那些後來的黑人和拉丁裔占據。
但是NYPD的警探,多數是以愛爾蘭裔為主的白人,他們對意大利人,黑人和拉丁裔一視同仁的歧視。
而意大利人在被白人歧視的同時,又歧視黑人。拉丁裔被以上所有人歧視,但是他們又歧視後來的高麗人。
因為批薩店的榮譽牆上都是意大利裔的名人,黑人希望店主能夠換一些黑人上去,因為這個原因,一位黑人和店主的兒子發生了衝突。他們的衝突蔓延到了街頭,被愛爾蘭裔警探發現,當場下手“控製”了黑人。
這是因為他們下意識地就認為黑人是肇事方,而黑人又向來對NYPD非常的反抗,發生過很多襲警的事情。所以那位白人警探下了重手,用扼頸的辦法“控製”嫌疑人。因為用力過猛,那個黑人不幸死亡。
這件事情在黑人社區裡引發群情激憤,他們到了批薩店要為黑人討回公道(不過他們不敢去找那個肇事的警探)。因為黑人無法相信意大利店主是無辜的(黑人們也許不願意相信),放火點著了批薩店,並且趁亂把店裡的財物洗劫一空。
這不就是現在發生在洛杉磯的事情嗎?黑人和白人持續了上百年的種族矛盾,不是民權運動以來僅僅二十年就能消解的,而白人對黑人的壓迫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到了黑人不堪忍受起來反抗的時候,白人又沒有足夠的維持秩序的力量,這時候韓裔這樣的後來者,就會被拋出來做替罪羊,既滿足了黑人的發泄需要,有限的警力又能保證白人的富人區不會受到衝擊。
“大統領喬治對發生在洛杉磯的事態發表電視講話……”
羅納德還在想著斯派克·李和他說的那些話,一時之間他也沒有答案,不知不覺他就在椅子上呆到了中午,電視裡傳來了老喬治的聲音。
“我不會容忍無政府狀態,我已經和加州州長和洛杉磯市的市長通話,當務之急是恢複秩序,我已經授權國民警衛隊的士兵,進駐洛杉磯……”
“羅尼……”戴安看羅納德一言不發的在那裡發呆,也有點難過,給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謝謝……”羅納德已經嘗不出咖啡的好壞了。好萊塢是阿美利加夢的編織者,在光鮮的銀幕上發生的那些故事,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有多少罪惡和陰暗的東西被埋藏起來了?
“執法不力迫使高麗城平民組織自己的武裝安全隊,主要由店主組成,以保衛他們的企業免受暴徒襲擊。
那些站在超市屋頂上的人,手持槍支,頭綁布條,這些“屋頂上的高麗人”,在移民之前曾在有過服役經曆,具有軍事經驗。
哦天哪,這裡還在發生交火……”
新聞裡麵出現了韓裔和黑人在街頭交火的鏡頭,M1卡賓槍,迷你衝鋒槍,霰彈槍和手槍的聲音此起彼伏,對麵是一群持槍的搶劫者。交火後留下了一地的破爛,幾個黑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旁邊的電話亭裡還有一個韓裔青年倒在地上死去……
“你們還好吧?”羅納德打電話給尼西塔和理查德。
“情況比較糟糕,昨晚有好幾個槍械店被槍,大概丟失了兩千支槍和數量不明的子彈……我們都困在CAA不敢出去……”
理查德那邊也是人心惶惶的,很多經紀人也和他們服務的明星一起跑了。
“彆擔心,孩子和我在一起,在這裡有很多玩具給他玩……”
到了晚上,情況還是一團糟。老喬治大統領調去的兩千名國民警衛隊的士兵,因為一開始的時候輕信了洛杉磯市長的保證,說不會發生大規模騷亂,所以把武器都借給了執法機構。
所以這些士兵連槍都沒有,還得先去附近的軍事基地領取新的裝備才能進駐。
黑人的大規模騷亂沒有停止,高麗城還是劍拔弩張,明星和富豪還在大量地出逃,隻不過現在他們都要去海上繞好大一個彎才能重新飛進大陸,而且批準的手續非常緩慢。
眼看事情越鬨越大,這下黑人明星們和民權領袖們也有點坐不住了。搶兩個韓裔開的雜貨店這都是小事,執法者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現在全市的大騷亂,萬一衝破了執法隊伍組成的警戒線,那就出大問題了。到時候白人的報複凶狠而無情,這些年紀大的黑人都還有種族隔離時期留下來的記憶。
“我請求大家停止騷亂,在家裡,不要上街去。母親們,姐妹們,勸阻你們的兒子,兄弟,丈夫,讓他們留在家裡,陪伴大家多年的柯斯比一家,會播送最後一集,大家一定要留在家裡,多看我的電視劇……”
比爾·柯斯比,是著名的黑人喜劇明星,歌手,演員,他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一個電視劇柯斯比一家。
這部電視劇在1985年播出了第一季,當年就拿到了收視率的冠軍。是多年來情景喜劇再一次獲得了最大的關注度。這個劇集和其他的劇集最大的不同,就是科斯比扮演的克裡夫·赫克斯泰布爾,是一個黑人的上層中產家庭。
他的妻子是一位律師,兒女們也都不像那些刻板印象裡麵的黑人孩子,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赫克斯泰布爾也不像傳統的黑人父親那樣,而是和孩子講道理,不像個黑人,反而像個白人。
這樣的劇集,再加上比爾·柯斯比的搞笑功力,不光是黑人,很多白人觀眾也喜歡看。可以說是“親情紐帶”和“成長的煩惱”加起來,然後換成黑人版。
正好今晚,是這部長線熱播劇的最後一集,比爾·柯斯比也是借此來表明黑人社區並不全都讚成使用暴力。
洛杉磯又在混亂中經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大統領再也不能忍受洛杉磯市長和PD局長的無能了。他親自和兩位蠢蛋開了電話會議,然後逼著市長按照程序申請聯邦協助。
然後他讓大法官們從故紙堆中刨出來了1807年的老古董法律“懲治叛亂法”……並且頒布了行政命令,在州長無力鎮壓的時候,由大統領將國民警衛隊和軍隊聯邦化,然後在州長的邀請下進駐國內平叛。
根據法律,軍隊和國民警衛隊要保障公民權力,是不能在國內采取行動的。但是這個古老的法律,是在立國初期還有親英叛亂的情況下發布的,大統領能從接近兩百年的老古董法律裡給自己找依據,還是很勉強的。
“我譴責現在正在發生在洛杉磯的隨機恐怖和無法無天。我已經和市長布拉德利和州長威爾遜的討論,並且經過他們的邀請,提供聯邦援助。
我們要迫切需要恢複秩序,暴徒的殘暴不會被容忍,為此我將使用任何必要的力量。”
大統領第二天晚上又發表了電視講話,顯然對洛杉磯的無能感到惱火,親自處理這件讓阿美利加蒙羞的事情。
“我和我的孫子孫女也在討論這件事情,善良和正直的LAPD,以及民權領袖的行動,都表明我們團結在一起,要恢複秩序。
至於羅德尼·金案件,這場恐怖的直接起因,我已指示司法部重啟調查,大陪審團的行動正在進行中,正義將會得以伸張。
今夜,我請求每一位阿美利加公民都開始祈禱。祈禱恐怖早日結束,祈禱對黑人種族歧視,對猶太人的歧視,以及對任何種族的歧視都被消除,我們的後代生活在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上帝保佑阿美利加!”
“這怎麼也要帶上猶太人?不是應該反對對高麗人的歧視嗎?”羅納德感到猶太人在媒體的強大連大統領也要表明態度的同時,也感覺大統領已經惱怒的很了。他的競爭對手阿肯色州的州長比爾,和加利福尼亞州的前州長布朗,都已經出來發聲,表示聯邦層麵的遲緩,是危機擴大的主要原因。
這下不但把市長撇在一邊,直接接受,而且不顧阿美利加一案不二判的慣例,直接讓聯邦司法部重啟對那幾位毆打羅德尼·金的LAPD警探的調查。
大陪審團一上,等於在民權層麵,由聯邦的司法係統重新開一個案子,強硬地要把這幾個白人警探送進監獄。
“阿美利加郵局宣布,洛杉磯地區的郵遞員投遞郵件是不安全的。請公眾自己到主要郵局領取郵件。”
整個洛杉磯的公共服務全部暫停,連最基本的電話和郵件,都遇到了困難。沒有電話修理工和郵遞員,敢於在這個時候出門了。
騷亂最大的起因的當事人,羅德尼·金也被叫出來上電視,他在自己的律師事務所門口,舉行了臨時新聞發布會,被嚇得眼淚汪汪的他,隻能說出一句話:
“大家,我隻想說,你們知道,我們能和睦相處嗎?”
……
顯然,白人和黑人是可以和睦相處的。特彆是來自奧德堡的第七步兵師的兩千名士兵,和來自彭德爾頓營地的第一海軍陸戰隊師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全副武裝的進駐洛杉磯以後。
這是1968年,馬丁·路德·金遇刺以後,華盛頓DC發生騷亂以來,第一次有軍隊的士兵參與城市治安……
軍隊的作風比較雷厲風行,和幾千名國民警衛隊彙合以後,一萬多名士兵在騷亂最嚴重的高麗城和市中心建立了隔離帶,然後對沒有腦子還在搶劫的暴徒實施了武裝進攻。
那些黑人在過去兩天已經發明出了一種戰術,先用汽車撞擊隔離帶,然後持槍的暴徒衝進商店或者寫字樓,最後是“零元購”大軍進去把財物洗劫一空。
但是裝備了輕型裝甲的海軍陸戰隊的小夥子們,很高興地演練了一番防衝擊作戰,擊斃了多個駕車衝擊他們的暴徒。
另外,在黑人眾多的康普頓,一個黑人又劫持了他的妻子和孩子,LAPD請求陸戰隊的小夥子們掩護。沒想到陸戰隊對“掩護”的定義,和LAPD完全不同,在發射了幾百發子彈以後,那個黑人被嚇得神智失常,被LAPD從打爛的房子裡拖了出來,他的妻子和孩子在這個掃射中奇跡的幸存下來。
又一天過去,情況明顯地得到了好轉。理查德每天兩次的報平安電話,也說除了去郵局取信件,排隊的地方還有士兵保護以外,很多地方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超市的食物都被搶購一空,他們也隻能靠包裝食品和咖啡度日。
黑人民權運動的領袖,上次大統領競選的驢黨初選候選人之一,傑西·傑克遜也進入了高麗城,和那裡的韓裔領導者會麵,敦促非裔美國人和韓裔美國人社區結束敵意。
情況一天天在好轉,洛杉磯市的市長也在電視裡宣布,在不幸的悲劇發生一周後,宵禁將會解除,軍隊會撤離,國民警衛隊還會留下來幫助恢複秩序。
羅納德也準備回洛杉磯了,他的兩部電影拍攝計劃都被打斷,損失慘重,他要回去收拾殘局。
湯姆·克魯斯也和基德曼一起回到了紐約,坐羅納德的專機回去。
“我說,你到底有什麼神奇的魔法?能不能也告訴我?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合作,你對我施展一下?”
在飛機上,克魯斯就特意坐在羅納德的身邊,小聲的向他請教。
“什麼魔法?”羅納德莫名奇妙,老朋友不是信山達基信出幻覺了吧?
“我明白,你不方便說。但是我很想得到奧斯卡,實在不行的話,提名也可以……我來負責所有的資源,你就施展一下你的魔法,怎麼樣?收益可以對半分……”
“葆拉……”,羅納德回頭把正在和孩子聊天的葆拉·瓦格納叫來,她的頭號客戶是不是神智不太正常?
“現在好萊塢都有傳言,說你有衝奧的秘訣,連續兩年的最佳電影,和這次五大獎項的大滿貫,演員都說隻要和你合作就能得獎。”葆拉·瓦格納看著羅納德,其實也有些羨慕。
“我哪有什麼秘訣?這是電影的質量本身過硬,再加上正好碰到了社會思潮的評委品味的轉移罷了……”羅納德簡要地說了說與狼共舞碰到的對印第安人的反思的思潮,和沉默的羔羊的競爭對手劇情太過浮誇。
克魯斯和葆拉都半信半疑,葆拉說:“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秘訣嗎?”
“不是秘訣,是魔法,魔法……”克魯斯糾正,深怕羅納德不高興。
“要說秘訣,魔法,也有一點,以前某位先知曾經說過,如果山沒有聽從你的召喚過來,那麼就你去山那邊……”
羅納德感覺兩人都有點魔怔,就把自己送錄像帶的思路說了一下。反正這個辦法也不可能保密,明年所有人都會這麼來了。
“就這個?可不就是這個嗎?”克魯斯一拳擊在掌心,發出了好大的聲音,我當年要是也用這一招,是不是“雨人”,和“金錢本色”成就了達斯汀·霍夫曼,和保羅·紐曼兩大影帝的同時,說不定也能拿一個最佳男配角小金人。
“關鍵還是電影的質量,和一點點的運氣……”羅納德著重強調了一下,要是明年你也寄送錄像帶,沒得提名可彆怪我。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灣流飛機終於降落在了洛杉磯機場。這裡是重要的保護目標,一個個穿著國民警衛隊製服的士兵還在這裡站崗。
羅納德等人都向他們致敬,那些士兵看到湯姆·克魯斯也很激動,紛紛敬禮回應。
“咦,他來乾什麼?”羅納德發現機場的那頭,有一個高個子的美男子,正是他的老熟人,阿肯色州的州長比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