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科斯特納興致很高，要全盤恢複自己最初的想法（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剪成什麼樣子），不過他沒有時間來自己盯著剪輯。所以他就請求羅納德幫忙。

羅納德堅決地拒絕了，彆說自己沒空，連相熟的沃爾特·默奇也不可能為他剪輯這個電影的加長版。這倒不是時間或者錢的因素，而是在羅納德和默奇兩人看來，這部“與狼共舞”已經經過了市場的考驗，觀眾對現在這個版本是非常認可的。

而且就算要修改，也應該是往減少時長的方向，而不是增加內容的方向。不過奧斯卡新科最佳導演的耳朵裡，是聽不進這些意見的。

科斯特納還是拜托羅納德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盯著新版本的剪輯，畢竟這部電影，羅納德也有很高的海外收益分賬的。

說到生意，羅納德倒也認可了。反正錄像帶可以出上下集，長一點並不影響觀眾的觀看體驗。

到了白日夢物色盯剪輯的人選，羅納德正好看到了上次見到的白人肥仔，喬斯·韋登。

“嗨，喬斯，你的劇本修改的如何了？”

“我已經提交給了西姆金斯總監了。”肥仔有點羞澀的笑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是不想自己導演嗎？”

“我還是想多學習一些拍電影的流程，我怕把我的劇本拍壞了。”

“哦？你這個想法很不錯，我這裡正好有與狼共舞剪輯加長版的工作，你有興趣去學習嗎？可以學到剪輯的知識……”

“啊，還有這種好事？”肥仔喬斯·韋登搓搓手，激動地答應下來。

“你不導演的話，我們就要安排你這個吸血鬼獵人芭菲給其他導演了。你自己想好，到時候告訴我們的製片部門總監坎諾德先生。好好乾！”

“吸血鬼獵人巴菲”的劇本，喬斯·韋登改了好幾版以後，達到了製片部門的要求。羅納德翻看過以後，覺得很不錯。不過，這和和自己夢見的似乎不是一個故事，隻是幾個角色雷同。

但也許這是好事。因為隻有成功的電影，才有可能拍成係列電影，或者改編成電視劇。無論如何，這部電影是想必票房是成功的。

不過白日夢的導演還是處在斷檔期。埃米爾·阿多利諾拍攝的“火鳥”票房很不錯，有望到七千萬左右。繼續這樣的中等製作，有點不利於他的職業生涯。

羅納德也不想他繼續在這種電影裡蹉跎，正在幫他運作新的項目。Ang Lee等人也在忙自己的電影，沒有合適的人選，羅納德隻好外聘，找羅傑·科爾曼商借合適的人選。

……

“我也沒空處理，還是讓剪輯師尼爾·崔佛斯處理吧。他是奧斯卡最佳剪輯，我想他的決定沒有什麼問題。”

羅納德找到了正在奧立弗·斯通辦公室裡的凱文·科斯特納。和他商量“與狼共舞”的海外發行。奧立弗·斯通正在打一通很長的電話，兩人正好先說加長版的事情。

凱文也真的是很忙。去年拍完了“與狼共舞”以後，他還接了一部“羅賓漢”，賺片酬養家。與狼共舞算是把他的積蓄都清空了，還好結果令人滿意。

“羅賓漢”是一部純粹的商業製作，找了科斯特納，阿倫·裡克曼，摩根·弗裡曼等一眾演技明星參演。主打的就是一個明星效應吸引觀眾進電影院，看一部中規中矩的好萊塢商業製作。

不過製作公司撿了大獎，畢竟在奧斯卡之前，他們可不知道科斯特納會得這麼多獎項。現在等於用五百萬的片酬，請了一千五百萬的明星，無論如何都屬於大賺特賺。

但是科斯特納畢竟是有追求的，他還沒有得到奧斯卡影帝呢。所以現在正在和奧立弗·斯特打得火熱，希望他們合作的下一部電影能夠衝擊一下影帝。

“奧立弗……”

終於，奧立弗·斯通那裡打完了電話……

“啊，羅納德，你來了……請隨便坐。”

奧立弗·斯通的臉色不太好。他的新片“刺殺肯尼迪”是講的JFK被殺以後，凶手李·奧斯瓦爾德火速認罪，很快又被殺死，殺他的凶手傑克·魯比自稱是JFK的支持者，但是他也在監獄裡患病死去……

三年後，一位檢察官吉姆·加裡森，重新卻發現JFK中彈的蹊蹺，從而推測當年官方的誤判……

這樣的題材，當然和他拍攝的其他傑作一樣，都充滿了爭議。但是這次卻和往常不同，FBI和CIA都直接聯係了他，和他講了厲害關係，有些情節不允許拍出來。

“What？他們可以這麼做嗎？第一修正案哪裡去了？”羅納德一聽就皺眉，這可是當年奇跡案定下來的原則。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好萊塢的電影是不被看成是和報紙，電台，一樣的媒體形式的，而是被判定為一種商業產品。所以他不享有第一修正案的保護，之後還成立的MPAA來進行內容審查，也就是著名的海斯法典。

到一九五二年的時候，有一個引進了歐洲電影“奇跡”的發行商，因為電影的爭議性內容，被禁。他挑戰了之前的法案成功，從而確立了電影也享有第一修正案的保護的原則。

這是五十年代以後電影市場萎縮，好萊塢還能得以存在的根本。更多的枕頭和手槍出現在了電影裡麵，延續了電影行業三十年的繁榮。如今有人要插手，這怎麼不能讓人不爽？

“他們說，這是檔案保密法的規定，我的研究成果裡，有不少還不符合解密的條件，所以如果我把JFK被刺的真正原因拍出來，恐怕我也會得到JFK的下場……”

“啊？你知道JFK的被刺原因？FBI和CIA想禁止你拍出來？”羅納德馬上想通了斯通的暗示。

“是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也會接受他們的監管。”

“算了，我可不想羅納德·李的名字，出現在FBI的檔案櫃裡。”羅納德從老一輩的圈內人那裡聽說過，當年好萊塢抓不愛國的人的時候，被列入灰名單的，一般都會在FBI留下監控檔案，要是表現出什麼勾結外敵的跡象，檔案裡的那些醜聞就會曝光。

所以，羅納德衡量了一下，相比想知道JFK被刺真相的好奇心，還是自由來的重要。反正斯通不說，大概自己也猜的到……

“你就是羅納德·李？”奧立弗·斯通旁邊，站著個女助理，聽到羅納德說的話，驚奇的叫了出來。

“我就是，怎麼，長的不像嗎？”羅納德看她長的像華裔，不過不能確認，也沒有貿然發問。

“啊，是的，我叫楊燕子，是你的影迷。前兩個月在紐約開拍的那部推手，我們華裔圈子裡都傳遍了，很多老人都奔走相告，多少年沒有講述華裔故事的電影了。”

“啊，哈哈哈，Ang Lee是一個好導演，他找的演員也很好。”

“耶，特彆是那個演兒媳的，長的好漂亮，大漲華裔的威風……”

“啊哈哈哈……”

這個楊燕子，非常有熱情，也會聊天，很能夠讓談話的對象高興。奧立弗·斯通見到兩人聊得這麼開心，就開玩笑的說，“珍妮特，你要離我而去，移情彆戀這個帥哥嗎？”

“去就去，我願意為他工作，這麼多年了，這是好萊塢第一個願意投資拍攝華裔的故事的成功人士。不像你，拍來拍去都是越南的故事。”

“你是出生在阿美利加的華裔嗎？”羅納德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轉換成中文說了一句。

“我是紐約人，布朗大學畢業的，讀了哥倫比亞的MBA。不過我的普通話不太好，粵語還行。”

“那我們說英語吧……”

羅納德和她聊了聊在斯通的項目裡擔任的角色，越聊越喜歡。正好自己的助理，胖妹裡奇·萊克已經轉行成了電視主持人。正好缺少一個行事乾練的助理。

正好這位能幫奧立弗·斯通這樣的大導演做製片助理，工作能力又強。更重要的是她既是華人，又是紐約人，背景乾淨清白。

不顧奧立弗·斯通開玩笑式的抗議，羅納德馬上決定聘用這位能乾的女士。

“這是我現在的工作安排，你幫我整理一下行程。”

羅納德帶她回到了辦公室，然後把自己的工作資料交給她，讓楊燕子整理出一個工作安排出來。

不到一刻鐘，楊燕子就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而且，這位商科高材生的能力顯然不止於此。

“羅納德，我有個想法，你最近在華語片上做了很多好的投資。黃導演的‘嗨，弗蘭克’，Ang lee的推手，你還讓吳導做了話語經典電影的收集。

現在紐約正好聚集了兩岸三地的所有華裔從業者，不如召集他們開一個會，成立好萊塢話語電影從業者聯合會？我看見過商業報告，華語電影，特彆是香江的武打片和槍戰片，在錄像帶市場，和一些華裔聚居區，黑人聚居區都有很好的收益，如果能把這些資源整合起來，會對白日夢的生意有很強的補充作用。”

“什麼補充作用？”羅納德問。

“白日夢在過去的幾年裡，從辣身舞開始，已經成為了好萊塢首屈一指的中型獨立製片商。但是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自己的重點市場。

阿美利加的發行市場，已經被壟斷製片公司壟斷，所以中小型製片廠的命門被他們抓住了，每年的製片量，多了就怕發行受阻，少了也就開工不足，養不起自己的宣發渠道。

所以，這是一個機會。讓白日夢在華語電影市場，開辟一個小的但是足夠穩固的小市場，由白日夢獨占。這樣以此為根基，進可攻退可守，今後的製片業務，回旋的餘地就強多了。”

“很好，你寫一個報告給我。”

幾天以後，楊燕子的報告就遞到了羅納德的手裡。與此同時，她也沒有耽誤助理的工作。

外語片在阿美利加市場，碰到的問題，最大的就是語言障礙。因為阿美利加的觀眾，是出了名的傲慢，不願意學習外語，也不願意看字幕。

之所以在七十年代之前，北歐的電影在阿美利加有一席之地，主要原因，是因為那時候瑞典的電影以直接的裸露鏡頭聞名。

但是在之後的錄像帶市場繁榮以後，這個優勢也直接沒有了。外國電影的進口量，在八十年代有一個比較明顯的下降。

但是在同一時期，香江製作的錄像帶，引進的數量增長卻非常快。這是因為那些電影主要是以動作場麵取勝，情節相對簡單。很多黑人本來也喜歡看熱鬨的場麵，香江動作片在黑人社區特彆有市場。

再加上動作片的情節都是非常程式化的，就算聽不懂台詞，也不太影響對情節的理解。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一目了然。觀眾最為欣賞的，也是那些精彩的動作情節。

這一個市場，是七大製片廠沒法染指的。他們不可能為了這種貌似“低級”的市場做投入。

而這種電影，又特彆是和白日夢來培養。靠這些曆年積累下來的動作片作為基礎的業務，就可以養活一個小型團隊。靠這些電影，又可以吸引錄像帶零售商，和華埠和黑人區，以及一些二輪影院，做一些老片重映的發行。

有了發行渠道，又可以反過來給“推手”，“嗨，弗蘭克”這樣的小眾話語電影，有一個上映的渠道。反正因為彙率關係，隻靠這個很小的發行影院體係，票房分成已經可以養活本來就投資不大的華語片。

這就像一個飛輪，靠著香江的動作片啟動，就可以越轉越快，進入良性循環。

“非常好，你就先擔任一段時間我的助理，幫我理順要做成這件事情所需的資源。等時機成熟，我們就來做這件事情。到時候你來擔任新業務的負責人，或者自己獨立做事由白日夢入股你的新公司都行。”

羅納德明白，這樣的高材生，是不可能久居人下做一個助理的。她想進好萊塢，肯定也是因為喜愛這個行業，想在這裡成就一番事業。

“謝謝，我先給你預訂去紐約的機票。”楊燕子的夢想就是想自己當製片人，聞言非常高興。這樣的老板，為他打工，那可開心多了。

“嘻嘻嘻……他有公務機可以用的……你還得多熟悉一下他的起居習慣……”戴安在旁邊笑著說道。她也對羅納德這個新助理頗為滿意，她長得不漂亮，年紀也比羅納德大幾歲的樣子。

“哈哈哈，燕子可不是為我當助理來的，我隻是讓她多熟悉一下業務，方便獨立工作。”，羅納德笑著說。

為了入職，他讓楊燕子補了一份簡曆，她最早在MCA環球工作過，熟悉好萊塢老片的價格，看到機會的她，就是當年把羅馬假日，運作賣去華國上映的人。隻是因為族裔的原因，在環球沒有上升空間。

再加上她還是熱愛電影行業，才會去給奧立弗·斯通當製片助理。這是一個很好的人才，隻是自己不歧視華裔，讓她看到了事業發展的契機，才斷然決定跳過來為自己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