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吃了和美式燒烤很不一樣的日式燒烤，心情好了不少。羅納德問他新片“深淵”的技術準備的如何。卡梅隆拿出隨身攜帶的劇本和故事板給羅納德看。

羅納德接過一看，上麵是一個大水箱，下麵有水下攝影機的位置圖。不由抬眼看向卡梅隆。

“傳統的水下戲拍攝方法，是在現場放很濃重的煙霧來模擬水下場景。我在攝影棚做了拍攝實驗以後，覺得演員在空氣中的動作和在水中完全不可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說服力，我決定要建一個水箱來實拍部分場景。”卡梅隆指著圖上的大水箱示意。

“這個水箱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有55英尺高，直徑240英尺，而且主體結構是做好的，成本不高。”卡梅隆興趣很高，用手指著那個大水箱給羅納德看尺寸。

“這種容納很多演員，和一艘沉沒的核潛艇的布景的大水箱劇情就是核潛艇沉沒以後鑽井平台的潛水員去救，可不好找。”

“你去那裡找到的？”羅納德翻了一頁，是現場的照片，隻見地麵上一個巨大的坑，就像一個巨人吃飯的碗，碗底還用鋼筋混凝土鋪設，看上去很牢固的樣子，放水以後也不會漏”

“這是什麼地方？你從哪裡找到的？”羅納德奇怪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現成的地方。

“這就是蓋爾讓我出具報告的地方，在南卡羅來納州，在加夫尼城郊外十英裡的切諾基核電站。”

“核電站？”羅納德看了卡梅隆一眼，這也敢去拍片？不怕輻射嗎？

“嘿嘿，所有人聽到這個地點都是你這個反應。”，卡梅隆笑道，“因為環保人士的反對，他們擔心切諾基會變成阿美利加的切爾諾貝利。所以在持續不斷的抗議下，杜克公司決定廢棄修建計劃，這是個還沒建成的核電站。”

羅納德看到的，就是電廠的安全殼，可以裝下七百五十萬加侖的水，什麼布景都放得下。本來福克斯打算租用安裝渦輪機的坑來拍，沒想到卡梅隆到現場看過以後，拍板要那個大的坑。

福克斯的高層，被卡梅隆之前的科幻電影折服，所以沒有多考慮，就同意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切諾基不是吉普的名字嗎？聽上去和切爾諾貝利差不多。”羅納德也有點期待卡梅隆在這個大水坑裡能拍出什麼東西來。

“那是美洲原住民的一個部落名字，切諾基，阿帕奇，你高中沒學過嗎？你們阿美利加的高中教育，怎麼還沒有加拿大教的多？”

“哈哈哈……”，羅納德見卡梅隆能開玩笑了，對他的擔心放下了不少。

不過他在和卡梅隆道彆以後，還是覺得老朋友這次離婚，和上次不太一樣。

蓋爾·赫德，是他在電影夢想前行道路上的伴侶，和之前那個餐廳侍應的前妻不一樣，蓋爾和卡梅隆是事業夥伴。她現在還擁有卡梅隆出道作“終結者”的版權。

除了利益上的結合，蓋爾和卡梅隆的感情也比較深厚。羅納德看過了劇本，男主角是個鑽井平台上的隊長，他的妻子也是個潛水專家，兩人在電影開始的時候正在鬨離婚。

最後男主角為了營救大家，死在了深海，最後發到深潛器的信息，就是向妻子問好。不過在最後，卡梅隆引入了更高級的生物的概念，他們救了窒息的男主角，最後電影以他和妻子擁吻結束。

這明顯就是一封寫給蓋爾的情書，最後的那個圓滿的大結局，就是卡梅隆對蓋爾示好的姿勢。

但是蓋爾·赫德還是沒有接受，對卡梅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羅納德也不知道能為兩個朋友做點什麼。夫妻之間的問題，外人也看不清楚。再加上又是誘惑太多的好來塢，隻能看兩人自己的想法了。

……

好來塢的獲獎慶祝派對很多，不過羅納德沒有拿到奧斯卡，提不起精神參加，他躲去了棕櫚泉泡溫泉休息。經過新任市長，雪兒的前夫桑尼·波諾的整理，把一些亂七八糟的瑜加社團趕走了一些，商業氣氛和服務水準比去年來的時候好了不少。

波諾市長準備明年舉辦首屆棕櫚泉國際電影節，羅納德和他預訂了華國電影的參展資格。

不過安靜的休息日子沒有過多久，白日夢的功夫片“拳霸天下”，馬上到了上映的時候。

“四周的上映時間，馬上就發行錄像帶，是不是快了一點？那時候我們的電影還在影院放映呢，會不會影響票房。”男主角尚格雲頓也參加了發行營銷會議，他對電影製作發行的所有方麵都感興趣，在學習任何相關的知識。

“不快了，在香江兩周時間就能出盜版的錄像帶了。”導演根據香江經驗，覺得這個時間好像還晚了點。

“阿美利加這裡對盜版打的很緊，追蹤電影院盜攝也有了新的技術，可以在電影的某些部分膠片上加上編碼，這樣很容易追查到是那家影院偷錄的。”白日們的發行總監米歇爾·坎諾德給兩位好來塢的初來者普及了一下反盜版的最新進展。

“四周的時間，是業內對b級片的標準時間，從當年的‘閃電舞’開始，我們發現看過錄像帶的很多觀眾，還有去電影院再看一遍大銀幕的行為。如果我們對電影質量有信心的話，這樣的做法反而可以增加票房。”

米歇爾·坎諾德的意思很簡單，如果電影質量不行的話，到了四周差不多也要被影院強製下映了，總之這個時間退出錄像帶都是賺的。

“你在好來塢還有很多要學的……”羅納德對尚格雲頓笑笑，這人倒是很有學習的欲望。

送走了幾位主創，羅納德關上門，和米歇爾·坎諾德私下交流，“你好想對票房不太看好，四周對於這種特彆的類型片，其實不是太長。這種類型片有特殊的愛好者，也許放長時間也不錯……”

都是白日夢的自己人，交流起來羅納德也就直接說了。

“但是這種類型片，本來在影院的票房就不會太好，我們和錄像帶發行的渠道，特彆是百事達這樣的連鎖租賃……”

羅納德明白坎諾德的意思，作為錄像帶的製作商，給渠道供貨的時候，最好是連綿不絕，持續不斷的都有新片發行。辣身舞的錄像帶熱賣了幾個月，也該到了發行一些新的電影的時候了。

“波姬回來了嗎？讓她出席一下電影的宣發活動吧？”羅納德看了一眼拳霸天下的宣發計劃書，除了功夫片的愛好者以外，波姬小絲也有一些擁躉，可能會因為她的出演專門去看曾經的玉女偶像大學畢業以後的樣子。

“她在東瀛好像過得不好，我請她過來，你和她自己聊聊？”米歇爾·坎諾德好像有什麼話不好當著羅納德的麵說。

“怎麼了？”，羅納德皺眉，“那你和她聯係約個時間我們聊聊。”

……

“波姬，你怎麼了？精神不太好？是在東瀛太累了？”羅納德很快見到了波姬小絲，她這次的樣子讓羅納德也大吃一驚。整個人很頹廢，好像受了什麼精神打擊。

“我完了，羅納德，在東瀛，我也過氣了。現在我就隻能拍點這種b級片了……”波姬好像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朋友，把自己在東瀛幾個月的遭遇都說了。

在香江拍攝拳霸天下的時候，她受到邀請，在無線電視台演出了幾個廣告，反響很好。這樣引起了東瀛的廠商的興趣，出高價請她去東瀛宣傳產品。

在東瀛那裡，她出席了不少廠商的營銷活動，也按照要求拍了幾條廣告。但是她很快發現，邀請她的廠商，並不是那種她心目中的一線品牌，而是一個對中年男性和老年人為主要顧客的保健品。

雖然賺了點錢，把最近的財務困難渡過去了，但是波姬發現了這個品牌的真相以後，終於發現，不光在國內，在國際上也已經過氣，之前那種一線品牌爭相來邀請她拍攝廣告的盛況，已經不可避免的一去不回了。

“什麼產品啊？”羅納德拿過波姬代言的那個保健品，日語的廣告詞看不懂，上麵有幾個漢字，“酸素之水”。

“我帶了一盒錄像帶，正好給你看看……”波姬拿出了一盒錄像帶，遞給羅納德。

放進電視以後，熒屏上出現了波姬小絲拿玻璃杯從一個機器上接了一杯水，然後一口喝下，很舒服的樣子。

“所以什麼叫做酸素？”羅納德從有限的漢字上看出來，這是一種所謂“酸素”水的機器，喝了可以精力充沛雲雲。

“就是氧……”波姬看著電視機裡自己的樣子，還是很美的，如果能夠接到更好的品牌代言，那就可以繼續維持自己的形象的樣子。如果接不到，拿以後就隻能和這些唬人的保健品為伍了。

“氧？水裡不就是氫和氧？”羅納德看了一眼波姬，原來還以為她在東瀛還有些人氣，現在看來也是一些流的產品，試圖利用她的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我八二年去東瀛的時候，都是給最好的產品做廣告……”錄像帶後麵還有波姬很年輕的時候拍攝的廣告，她那時候又高又瘦，對著左左右右看著自己的嘴唇，然後送出一個飛吻。最好玩的是，波姬的頭上，還用日語漢字寫著聖·少女的字樣。

那時候波姬真的紅啊，又好看……就在羅納德以為這是口紅廣告的時候，波姬拿出了一張紙巾，擦去了口紅。原來是紙巾的廣告！東瀛人的思路果然與眾不同。

“你想我做點什麼？”羅納德看向波姬，她連錄像帶都準備好了，心知她肯定想自己幫幫忙。

“我需要一個廣告，最好是有國際知名度的品牌，隻要一個就行，模特這一行是根據彆人給你的評價，來修正給你的機會的。”

“紅的越紅，黑的越黑……”羅納德想了想，模特比演員更難判斷在觀眾裡受歡迎的程度，所以有一個牌子破局，她的日子也會好過點。

“我看看我能做什麼……”羅納德給索尼在阿美利加的品牌部門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有沒有興趣找波姬做代言廣告。

“他們有個新的隨身看電視機，你有興趣嗎？不是熱賣的產品，是新產品試水廣告……”

睜著大眼睛，滿臉期待的波姬用手捂了一下胸膛，表示自己不挑。

“好吧，我會讓他們聯係你的母親的。”羅納德因為給大賀典雄出主意，他的白日夢也接到了索尼阿美利加分公司的主動接洽，請羅納德的公司為索尼拍攝一些廣告。

現階段隻能接到一些新產品的營銷單子，不是很大的那種。

“哦，謝謝，羅尼”，波姬上來激動的擁抱了羅納德。

“拳霸天下營銷的事情……”，羅納德提起電影宣發。

“我會參加幾個大城市的首映式和影迷見麵會的……”波姬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中低成本的電影，隻有紐約和洛杉磯有見麵會。你能參加就好。”羅納德心想我這不是幾千萬的大製作，也不是票房爆棚的黑馬，還全國路演的。

一個明星，她的根基還是在影視作品上。隻要有角色形象不斷的出現，觀眾就不會忘記你的存在。波姬其實吃虧就吃虧在大學期間，沒有任何作品問世。廠商都對她現在的人氣沒有信心了。

相比之下，戴安因為一直有角色，雖然不大，票房也沒有很爆炸，但是總能不時在電影院和電視上看到，就能維持在國內，和東瀛的人氣不跌的太厲害。她在東瀛還是能達到鑽戒和化妝品的代言合約。

很快，拳霸天下在洛杉磯的首映舉行了。三百多間影院的小規模上映，獲得了超出預期的兩百六十萬的周末票房。

影評人居然也注意到了這部小製作，對特定的觀眾人群，喜歡七十年代功夫片的觀眾來說，這是古老類型片的複興，很多人都很喜歡看這種略帶誇張，一招一式打得很清楚的老式功夫片。

波姬小絲的號召力，比各種大眾消費品廠商的品牌經理想象的也大不少。現場還有舉著她以前的人形牌子來捧場的粉絲。

票房排行榜上，居然和迪士尼重映的“小鹿斑比”，能夠相提並論。

迪士尼向來如此，每隔七八年就把經典電影拿出來重映，讓沒代孩子都熟悉迪士尼的動畫形象。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迷戀波姬小絲的學生們，現在也長大了，不是進大學，就是開始工作。他們現在有了消費能力，說不定波姬小絲靠著他們也能維持自己的名氣和地位。畢竟當年喜歡她的粉絲是在是數量太多了。

拳霸天下也開始在錄像帶工廠製作，羅納德的白日夢影業，開始陸續投放之前的電影製成的錄像帶。

辣身舞以後，就是跟風的低成本發膠，然後是拳霸天下，接下來就要輪到和羅傑·科爾曼合作的“銷魂天師”了。

……

“羅納德，科爾曼那裡好像有點問題，他問能不能和你麵談一下。”

已經結束休假，進入剪輯室的羅納德，接到了米歇爾·坎諾德的電話。

“銷魂天師”是羅納德和科爾曼合資拍攝發行的喜劇恐怖類型片。科爾曼可能找不到每天泡在剪輯室的羅納德，隻有通過坎諾德來轉告。

“科爾曼先生找我，我去他那裡好了。”羅納德看向剪輯台上的沃爾特·默奇，把工作交給他，然後自己請假去和科爾曼會麵。

“抱歉在剪輯的時候讓你過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當麵談。”羅傑·科爾曼在辦公室裡等著羅納德，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是有關銷魂天師的事情嗎？”羅納德理了一下頭發，羅傑找他當麵談，他也猜到了三分。

果然，羅傑·科爾曼還是說出了他的請求，希望羅納德能夠調整宣發的投入比例，他希望減少一些自己公司的投資額度。

難道是羅傑·科爾曼還沒有從股災中恢複過來？羅納德暗想，然後問他，“電影的試映效果不壞吧？我的經理告訴我，他們對銷魂天師的票房表現很有信心。如果你現在減少份額，等於把籌碼留在桌子上沒有拿走。”

羅納德到不是出不起這點錢，但是他和羅傑·科爾曼一直關係不錯，如果對方頭寸不方便的話，他也不介意用其他方法幫他解決。

“哎，你是對的。”羅傑·科爾曼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堅持原則，“那部電影我就推遲發行好了。銷魂天師估計回本會很快，到時候我再發行那部電影。”

“是你公司的電影？”羅納德知道科爾曼資金緊張，不能連續發行電影，他原來依靠的汽車院線，現在預付款的能力越來越差。

“其實不是我公司的計劃發行的電影，而是我的老公司新世界的一部電影。他們現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難，電影的導演是我多年前的下屬，他叫邁克爾··來曼，以前還給科波拉工作過。

這是他的第一部導演作品，我看這部電影很有意思，不想因為新世界的問題而不能發行。”

“真的？叫什麼電影，可以放一場我看看，我感覺好的話，可以和也一起合資發行。”

和羅傑·科爾曼普通的導演能力相比，他挑選彆人電影的演過是很不錯的，羅納德聽他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趣。反正這種小成本的電影，如果效果好的話，還可以變成錄像帶生產線的下一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