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窗簾被輕輕地拉開一角,戴安還在床上安睡,她嘴角含笑,夢見了小時候從百老彙演出回來,坐進父親伯特開的出租車後座,蜷縮在位子上睡覺。
“戴安,戴安……”
夢中的伯特輕輕地叫她, 車好像停在了下城的廉租公寓家門口。
“嗯……”戴安夢中伯特的臉和聲音,逐漸變成了羅納德的樣子。
戴安好久沒有睡的這麼香甜了,壓力儘去,早上的陽光好像找到了身上,暖烘烘的。
她睜開眼睛,羅納德穿著睡衣,推了一輛放滿各種食物的早餐車, 輕輕地在叫著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麼, 所以都叫了一點。”
“嗯……”戴安最後抱了抱溫暖的被窩, 裡麵還殘留著昨晚瘋狂的氣息。。旁邊是那套昂貴的阿瑪尼演出服,整齊地放在沙發上。
她坐了起來,隨便套上了羅納德的大襯衫,把枕頭放在背後,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看著羅納德的雙眼,裝作無辜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和伯特說我們的事情?他已經在給我準備婚禮的費用,不過他沒多少錢,婚禮不要弄得太隆重了。”
羅納德愕然……怎麼戴安是這樣的女孩嗎?
“你確定嗎?”
戴安含笑點了點頭,“伯特總是說,當演員體驗愛情沒關係,但是生活中有了男友一定要帶回家,他會替我篩選的……”
“我現在在拍‘龍威小子’,聖誕節之前會回紐約休假。你的新片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找個時間。”
羅納德想了想自己的時間安排, 沒想到自己的婚姻會就這樣決定。戴安倒是自己一直了解的, 真的結婚……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不對, 戴安是在騙自己吧。
羅納德看到戴安的臉上已經憋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哈……”戴安爆發出一陣大笑, 把被子裹緊, “唐娜說得一點不錯,隻要我這麼說,你一定會當場求婚的。”
羅納德反應過來是戴安對他開玩笑,也哈哈大笑,把手伸到戴安的腋下撓癢癢。
“哈哈哈……”戴安呼吸漸粗,求饒道,“我和唐娜就是想試試嘛。”
“姑娘就是想找點樂子(girls just ; to have fun)?”羅納德想起唐娜那天無端對自己說起的。
“耶,我不想你束縛太多。我馬上就要回紐約進組了,得多吃點,科波拉導演剛回劇組,他讓我吃胖點。”戴安開始挑選早餐。
“你的新片叫什麼?”
“棉花俱樂部。”
戴安開始抓起餐桌上了麵包,混著培根,和香腸,烤豆子一起吃了下去。
“不挑食就是好”,羅納德覺得戴安吃起來很可愛。
兩人邊吃邊聊,科波拉在“棉花俱樂部”的拍攝過程裡,和製片人羅伯特·埃文斯鬨翻了,科波拉表示憤怒,退出了劇組,讓投資人在他和埃文斯之間二選一。
最後製片廠還是選擇相信科波拉。他們說服了獵戶座,給這部科波拉寄予厚望翻身的大作,追加了兩千萬美元預算。
羅納德不由皺眉頭,科波拉欠的銀行貸款,還沒還完啊。他的房子和葡萄園可還都在抵押呢。
搖了搖頭,羅納德也開始大吃起來。昨晚的體力消耗還真有點大。
兩人互相喂食,嬉笑了很久。
“你今天去哪裡?”
“我沒地方去啊,你呢?”戴安穿著羅納德的大襯衫,光著兩條腿就去洗澡。
“劇組暫時停工,製片人溫特勞布和哥倫比亞的高層在看樣片,我大概要周一回去複工。”
“那你就陪我一天吧。”戴安從浴室裡把腦袋伸出來說。
“當然。”羅納德把地板上離得很遠的一雙紅色碎鑽高跟鞋收拾到一起。
“當當……”戴安很快洗好,裹著大浴巾走出來,她哼著“姑娘就是想找點樂子”的歌詞,扮作時裝模特的樣子,踮著腳尖邁著貓步走了出來。
羅納德知道戴安在模仿他在“彗星之夜”裡換裝的劇情,吹了聲口哨表示鼓勵。
“姑娘就是想找點樂子,就是想找點樂子。”戴安把浴巾像時裝一樣丟在一邊,走近了羅納德,然後跨坐在羅納德的腿上。穀貶
羅納德看著戴安的笑臉,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她右眼邊的小傷疤,然後把她摟緊。光滑的背部和頭發上洗發露的香氣讓羅納德迷醉。
於此同時,溫特勞布正在放映廳和哥倫比亞高層一起觀看羅納德拍攝的第一周的樣片。
“相信我的眼光,羅納德絕對有拍攝成功剝削片的效率,在需要的地方,他也能拍非常有藝術性的片段的。”
溫特勞布在為羅納德說好話。
“讓我們先看看吧。”哥倫比亞的這位高層,原來不是影視行業的,從可口可樂空降,算是現總裁大衛·普南特的嫡係。
放映廳開始播放沒有同步錄音的樣片。
先是丹尼爾和阿麗的兩次相遇,丹尼爾一見鐘情,猶如被閃電擊中那樣對阿麗著迷。而阿麗則是逐漸了解丹尼爾的更多性格,兩人在食堂的第二次相遇,貧窮的丹尼爾拿出幾張一塊錢的紙幣,為阿麗一起付了中飯錢。
哥倫比亞的高層對這個鏡頭特彆滿意,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年在可口可樂找到第一份工作,和城市女孩的夫人相遇時候的往事,錢不多,但是每次相遇總是很溫馨。
然後是丹尼爾和宮城師傅的兩次相遇。第一次丹尼爾去修理間叫宮城來修水龍頭,宮城正在沉迷於用筷子抓蒼蠅,對丹尼爾的報修不理不睬。
第二次他來公寓修理的時候,正好看到丹尼爾被打出一個熊貓眼,不停地對著書本練習空手道,想要報仇。
哥倫比亞的高層轉頭對溫特勞布說道,“這個是誰?他好像是尋常的修理工,羅納德這個導演給了他很多鏡頭啊。”
“這就是後來教丹尼爾空手道的宮城師傅,他明麵上的職業是公寓修理工,其實是空手道高手。”
“嗯……”這位高管點了點頭,這種設置還挺有意思。
丹尼爾過後到了母親工作的地方,在馬路對麵找到一家空手道會館。他進去看到了一個克裡斯的真人大小的紙牌,不由想進去看看自己能否報名。
誰知到了裡麵,看到的是把他揍了一頓的強尼和他的夥伴,嚇壞的他從道館裡飛快地逃跑。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溫特勞布其實也是第一次看這些樣片,他對羅納德的處理很滿意。
“拍的不錯,不過總裁普南特先生不喜歡他恣意妄為的性格,導演是沒有資格開除製片人的,這在哪裡都一樣。”
“這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在劇組的那幾天,查爾斯·奧肯一直在當麵挑戰導演的權威。”溫特勞布毫不猶豫地為羅納德開脫,“我保證,隻要我的影響力回到劇組,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你願意打包票?”高管擦了擦眼鏡,問道。
“我願意為他背書”,溫特勞布對幫了自己大忙的羅納德當然大包大攬,“而且他最近在和波姬小絲傳緋聞,電影上映的時候還可以收獲一波免費的媒體關注。”
“好,我會和普南特先生彙報的。等拍攝完成了以後,我再來一起看成片。”
和戴安在酒店裡呆了一天的羅納德,回到了家裡。
電話答錄機的紅燈不停閃爍,羅納德按下了播放鍵。
“羅納德,我是溫特勞布。周一你準時來劇組吧,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可以繼續拍攝了。”
周一上午,羅納德戴著墨鏡就來到了劇組拍攝的地點。
戴安昨晚已經坐上了回紐約的航班,棉花俱樂部是紐約布朗克斯區,原來一個黑人爵士歌舞廳,科波拉複原了整個二十年代的樣子,等她過去實景拍攝。
這邊羅納德也有搭景,道具組和布景組,把原來公寓樓下的公寓布置成了宮城師傅的辦公室。
森田則之戴著眼鏡,拿著一把大剪刀,準備給盆景裡的鬆樹修剪。
羅納德的精神和體力已經恢複到了巔峰,他看著森田,開始了周一的拍攝。
“cut!”羅納德看到森田本人修剪盆景的時候一下沒能剪斷,趕緊叫停。
“宮城師傅是個園藝家,藝術家,所以他不可能一下子沒有剪斷的。”
“cut!”森田這剪完鬆枝以後,又空剪了兩下。
“藝術家會把他的動作,保持在最少的水平。沒有想好,是不會去剪的。”
“cut!”羅納德也笑了,森田則之已經把盆景剪的沒剩多少了。
“這樣,你就作出一個思考修剪的樣子,然後回頭看到丹尼爾走進來。”
“戴安就像一團火,自己好像有點太過亢奮了。”羅納德從保溫杯裡倒了一杯紅茶,穩了穩自己的節奏。
“很好,這個鏡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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