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帶著拍攝設備來到了紐約。在這裡劇組的道具組找到了一輛車齡十年以上,但是經過機械師認真保養過的雪佛蘭休旅車,作為主角拉魯索一家的搬家工具。
羅納德的經紀人艾迪聯係好了給演員和工作人員使用的房車,一起開去新澤西州的哈裡斯小鎮,等待第二天早上日出的時候拍攝。
羅納德沒有跟去,而是抽時間處理了一下私務。他去探望了凱倫姨媽,把“彗星之夜”的分成親手帶給小道格拉斯, 然後又去了一趟長島,海倫·斯雷特就在她母親家裡休養。
“海倫,羅納德來了”她的母親敲了敲家裡的客臥房門,讓羅納德進去。
羅納德一眼就看到了穿著全棉的睡衣,站在窗前的海倫。她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沒有保持住一百二十磅的身材, 而是漸漸恢複到拍攝“女超人”之前的水平。
兩人對視了一會,突然同時又笑了。
海倫上來擁抱了一下羅納德,“我很高興你來看我,羅尼。”兩人就像朋友一樣,談了不少分彆以來的情況。
海倫除了暴食和催吐循環的厭食症,又被醫生診斷出輕度的抑鬱,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現在她的情緒穩定了很多。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但是父母離婚,隻能在兩個重組家庭裡分彆住一段時間。。
“女超人”的製片人薩爾金德父子似乎還沒有放棄努力,還在尋找願意發行電影的發行商。為此他們願意再剪掉一些鏡頭,隻留下一百〇八分鐘的長度。
海倫的鏡頭又被縮減了不少,不過經過心理醫生的治療,她現在似乎對此已經不那麼在意了。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海倫的母親來敲門,提醒到了海倫出門運動的時間。
“好,今天就到這裡。”羅納德準備告辭,他揉了揉海倫的頭發。“所以,我們還是在暫停期間?”
“耶,我覺得這樣很好, 我需要一點時間恢複,而我們今天這樣像知心朋友間的談話,讓我放鬆不少。”海倫還是用輕柔地嗓音說道。
羅納德看他眉眼處還有點憂愁,回身向門外走去。他的手碰到了門把手,又回過頭問,“海倫,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你能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海倫一抬手,示意羅納德儘管說。
“我們之前……我是不是給你壓力?唐娜說我每次和女友聊天,就像馬上要拿出戒指求婚似的。”
“哈哈哈哈……”海倫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個形容非常準確。你確實像個好丈夫的材料,羅尼。但是我們隻是交往了一段時間,特彆是在洛杉磯的時候,你總是讓我覺得好像已經是已婚的家庭主婦。
組建家庭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難的決定。所以我們還是保持現在這樣,我的壓力會減輕很多。”
海倫的父母離婚,羅納德平日裡透露出來的對家庭生活的向往,讓她有點緊張,有時反而成了她壓力的來源。海倫覺得隻是一個普通的阿美利加女孩,隻想輕鬆一點,不想現在就開始想未來兩人是否會保持愛情,會不會也落到和自己父母一樣離婚收場。
“現在我們還是不要給對方什麼承諾的壓力……”海倫又把自己對愛情和婚姻的想法,向羅納德講了一遍。
“好吧,那就繼續暫停。”羅納德對這種阿美利加年輕人,用情感書籍和八卦雜誌上的理論,來指導自己感情生活的方法完全不喜歡,他感到有些厭倦,於是告辭離開。
“海倫,你好久沒有笑得像剛才那樣開心了”海倫的母親挽著她的手臂,兩人在秋天的林蔭道下邊走邊聊。
羅納德找到經紀人艾德,讓他開車去送自己去了新澤西的小鎮哈裡斯。
“你知道嗎?羅納德,你應該放開負擔,很多人進娛樂圈,就是想開開心,交往幾個女明星,比如你的朋友小道格拉斯。你不用這麼在意的。”
艾德在開車的路上勸羅納德。
“是啊,你說得對。”羅納德現在隻想著把電影拍好,對以後不要想太多。在女朋友的事情上,順其自然也許更好一些。又不是凱倫姨媽那個年代的人了,那時候結婚就等於現在戀愛一樣。離婚就像換個女朋友。
羅納德畢竟沒有真正經過嬉皮士的時代,他覺得自己的思想,也得接受自由精神的洗禮,不必像嬉皮士那樣開放,但是也不用太保守,年輕人隻想著眼前的快樂更好一些。
“說件讓你開心的事情,你的那個前女友梅格·蒂利。”艾德見羅納德還是沒有笑容,想了想又說道。
“她怎麼了?”
“她被導演從‘莫紮特傳’裡開除了。”
“為啥?”羅納德知道梅格的丈夫金尼曼可是很賣力的想把梅格捧成明星的,應該不至於被人頂了。
“她在捷克的片場,開拍前一天和當地的孩子踢足球,把腿摔斷了,現在導演米洛斯·福曼,正在滿世界找替補,連我的客戶都收到了試鏡的通知。”
“嗬嗬……”羅納德有點想笑。命運總是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給你開個玩笑。奧斯卡最佳導演的最新力作,金尼曼一定給梅格花了不少精力才拿到的角色,就踢了一腳蹩腳的足球斷送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在哈裡斯小鎮的富蘭克林道,和漢密爾頓街的交界處(東海岸很多小鎮都用開國先賢的名字命名),羅納德和攝影指導詹姆斯·克拉布一起趴在最高的一棟樓房頂上。旁邊都是那種連排的小房子。樓前是一排停車位,停著密密麻麻的汽車。
雪佛蘭休旅車停在了樓下的停車位上,扮演母親露西爾的蘭蒂·海勒,和扮演丹尼爾·拉魯索的拉爾夫·馬齊奧坐在車內準備。
淺色的雪佛萊飽經風霜,屁股後麵還有一道明顯的凹坑顯示這是一輛老車。要是有汽車愛好者,就會認出這是十年前的車型。車頂上是一輛貓鼬二四變速小輪自行車,那是丹尼爾·拉魯索交通工具。
母子兩人為了一個在西海岸的工作機會,就把所有家當都搬上汽車,然後沿著州際公路開過去。這就是阿美利加被稱作車輪上的國家的原因。
“攝影機?”
“全速。”
“龍威小子,第一場,第一鏡”
穀悉
“a!”羅納德用手提式擴音器叫出了命令,“龍威小子”的拍攝正式開始了。
這一場的鏡頭遠遠地在上麵俯拍,沒有現場錄音。羅納德已經提前和兩位演員說好戲,等著日出以後那段魔術光線時間拍攝。
蘭蒂·海勒說著台詞,發動了汽車,一打方向盤從停車位開了出來。
“cut!cut!”羅納德站起來大聲叫停。小鎮的居民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好幾個早起主婦和小孩子看到了樓頂上的羅納德等人,她們從沒見過拍攝電影,都過來圍觀,一個頑皮的小孩帶頭,衝進了取景框。
“讓他們走開一點,不要進入鏡頭……對,不要進那條線”羅納德在房頂上大喊大叫,做著手勢,讓下麵的助理幫著趕人。
助理好不容易把他們勸到了圈外,然後羅納德又一次開始了拍攝。露西爾把休旅車開上漢密爾頓街,然後一直往前開到富蘭克林道上,這個鏡頭就算結束了。
“cut!cut!”主婦們倒是遵守規定,不過她們看不住幾個熊孩子,看到了上麵的攝影機,都迫不及待的出來圍著車子,朝羅納德大喊大叫。
在生活枯燥乏味的小鎮,居民難得看到一次是怎麼拍電影的。對他們來說,能夠好好地開心一番,在鏡頭前露臉,是可以說上好幾年的趣聞。
“他媽的,要是在洛杉磯,行人也就看一眼就走了,一個明星都沒有的劇組,有啥好看的。”羅納德罵罵咧咧地走到屋頂邊上,沿著維修樓梯慢慢往下爬。
“請靜一靜,你們是不是想在電影裡出鏡?”羅納德走到了那些主婦和孩子麵前。
“嘻嘻嘻……”孩子們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主婦們也點點頭。
“那好,到時候你們就在車邊上,和車上的演員招手,道彆。”羅納德知道說服這些居民不露臉太難了,索性現場修改,讓他們客串一下鄰居,烘托一下露西爾一家在當地的好人緣。
“記住,都不許看上麵,誰要是偷偷看上麵的攝像機,我就把誰的鏡頭剪掉。”
小孩子們偷偷地在笑。
“你們想不想和朋友說,電影裡有我?要是想的話,就乖乖地聽話。”羅納德摸了摸帶頭的那個最頑皮的孩子的後腦勺,給了他一塊巧克力,他迅速安靜下來。
再次開始拍攝,幾個小孩都開心的趴在雪佛蘭休旅車的窗子上,叫著丹尼爾的名字,和他揮手再見。
演母親露西爾的蘭蒂·海勒一個拐彎,開上了漢密爾頓街,小孩子們沒有跟上去,被母親們拉住,然後集體向著汽車揮手道彆。
“cut!”羅納德叫停,看了看天色,正好還在光線良好的時段。攝影指導示意拍鏡頭符合要求。
“收工啦”。羅納德大喊。那個孩子還依依不舍地湊過來,還想再拍點鏡頭。
為了拍攝幾個搬家的鏡頭,劇組就要從新澤西,亞利桑那,和洛杉磯等地分頭取景,那輛破車也被不停的運到各地。八百萬美元預算的標準製作規模,羅納德第一次享受到了為了藝術真實不用省錢的待遇。
大家上了房車,助理們把設備運上卡車,劇組的車隊繼續前行,開到了普林斯頓鎮,這裡是百年校府所在地。在這裡,羅納德要拍幾個大門的鏡頭,給母子倆的旅途做一個注腳。
這種蒙太奇的要點,就是要找幾個所有觀眾都熟悉的地點,這樣他們就能理解蒙太奇的意思,是母子倆橫穿全國,為了更好的新生活,從新澤西搬到加利福尼亞。
夕陽西下,羅納德在普林斯頓的大門對麵,拍攝一個露西爾一個開車經過的鏡頭。老車經過長途旅行出了問題。露西爾和丹尼爾一左一右推著打開門的汽車。
突然,汽車開始發動了,母子倆趕緊從左右兩邊跳上汽車,向前開去。
“哈哈,你真的太棒了,丹尼爾。”母親露西爾總是非常樂觀,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誇獎一下自己的兒子。
“cut!”
拍完幾條,劇組在普林斯頓小鎮的拍攝也完成了。今天在普林斯頓旁邊的酒店裡定了房間,讓大家睡個好覺,明天還要去亞利桑那州,拍攝幾個經常在西部片裡看到的巨岩。
開場鏡頭拍攝的很好,演員和工作人員也放鬆下來,大家在普林斯頓的校園裡閒逛,準備去吃晚飯。
“嗨,這裡有人踢足球。”
拉爾夫·馬齊奧看到草坪上有些女孩子在踢足球,高興地也上去露了兩手。他和那些女孩靠身體的踢球方式不同,小步快跑,帶球左右搖晃,幾個女孩怎麼也搶不下他的球來。
“差不多了,彆受傷了。你還沒有充分熱身。”羅納德對拉爾夫的球技大為滿意。但他想起了踢球受傷的梅格·蒂利,他可不想自己的男主角也受傷。
“好吧”,我就是想給你露兩手我的球技。拉爾夫·馬齊奧也對自己很滿意。
“羅納德?!”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後麵傳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你啊,波姬。”羅納德轉身看到了後麵的一個高個女孩,穿著牛仔褲,戴著太陽鏡,儘力遮掩自己的豔光。
“我來這裡取景,拍一部電影。”
“是波姬小絲?!”幾個劇組的工作人員,看到是波姬,馬上圍過來想要簽名。連拉爾夫·馬齊奧也蠢蠢欲動。
“我們去其他地方聊吧,這裡人多。”波姬看了看四周不少人過來張望,雖然普林斯頓的大學生都很有禮貌,不怎麼圍觀她。但是被人禮貌地要簽名和合照的經曆也有不少,讓她很苦惱。
“我們正要去吃晚飯,你有什麼推薦嗎?”
“跟我來。”波姬扶了扶墨鏡,戴著羅納德和劇組的人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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