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披荊斬棘地往前衝。
噗通!……掉進了泳池裡,砸出驚天動地的水花。
源柊月嗆了幾口水,趴在泳池邊深呼吸,像條疲憊的死魚。
而五條悟已經爬上岸,說了句‘好弱啊怎麼這麼慢吞吞的’,一邊說一邊遞給他可容支撐的手掌,一把將人拽上來,反手把夏油傑遞來的乾淨毛巾蓋到他腦袋上,流暢地做完這一切,才看向伏黑甚爾所在的方向,撂下狠話——
“老鴨子!你找死!出去打一架!”
然後衝過去找伏黑甚爾真人快打,伏黑甚爾完全不想理他。
“學會反轉術式之後更有精神了。”夏油傑頗為感慨地點評一句,低頭看了眼震動的手機,“……啊,任務來了。”
源柊月用毛巾擦頭發,隨口問:“什麼任務?去哪裡?”
夏油傑說,是千葉縣的一個小村莊,一直有村民向政府和警方反應有靈異事件發生,‘窗’前去調查,判斷那應該是一隻特彆一級咒靈。
“在千葉縣封印的一根宿儺手指丟了。”夏油傑說,“可能與這隻咒靈有關。”
源柊月:“!”
宿儺手指!
這可是主線任務物品,打敗了還有獎勵,不容錯過。
他馬上拍板:“等我換件衣服,我要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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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莊位於千葉縣最西邊,新乾線坐到鬆戶市,再轉區際大巴,一路輾轉到村莊附近。
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時分,不遠處的水麵上疊著金粉般的波光,晃人眼睛。
這是一條能通向東京灣的支流,從前附近村子的村民們以打漁為生,在上個世紀接近尾聲時,工業化將東京灣的漁業資源汙染得一塌糊塗,賴以生存的資源被破壞,許多漁民丟掉漁網,走向城市。
在村莊入口處,立著一個木質牌匾:【新田村】。
源柊月走得很慢,時不時左顧右盼,仿佛那單調重複的小屋和田野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夏油傑:“有什麼發現嗎?”
源柊月:“沒……但我好像來過這裡。”
夏油傑了然:“既視感麼。大部分村子都挺像的。”
“不是。”源柊月說,“我感覺我真的來過,沒記錯的話……再往前走兩百米,右手邊有一家迷你超市,卷煙的櫃台放在最外麵,是棕色漆台上麵嵌著透明玻璃。”
輔助監督給出的位置正好需要他們直走。
幾分鐘後,他的描述被印證了,小賣部安靜地佇立著,連櫃台的材質都一模一樣。
源柊月:“前麵二十米右轉,似乎有一個修皮鞋的小攤。”
兩人加快腳步,還沒轉進巷口,先看到了支起來的手寫廣告牌‘修皮鞋’、‘皮帶修補’……
夏油傑訝然:“你真的來過?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源柊月恍惚:“問題就在這裡……我根本沒來過啊,彆說這個村子了,連千葉縣都沒有來過,我為什麼會知道?”
“你這個熟悉程度,像是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夏油傑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你很小的時候生活在這裡,潛意識幫你記住了,隱約有印象?”
源柊月更一言難儘了:“我很小的時候,連家門都出不……反正不可能。”
這實在令人在意,夏油傑懷疑他的記憶和這裡的咒靈有關係,或許是一隻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認知的咒靈,那就十分可怕了。
他們不由自主放輕腳步,決定謹慎對待。
然而,半小時後,發現那確實僅是一隻實力接近特級的普通咒靈,壓根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祓除它甚至用不了三分鐘,一個轉身,光速踏上返程的路。
返程時,倒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地上居然隱約有陌生咒力殘穢!
咒力殘穢,是‘窗’鎖定咒靈的重要途徑,除非經過大雨衝刷或專門處理,一般能留存三到七天,才會逐步消失到看不見的程度。
夏油傑說:“但好像不是咒靈的咒力殘穢,沒有惡意,而且十分微弱。”
兩人循著隱隱約約的咒力殘穢的蹤跡,找到一幢簡陋的建築物。
這座屋子應該是廢置的牲畜房,縱深很長一排,門口掛了鎖,黃土外牆斑駁,木門上釘著歪歪扭扭的防盜鐵皮。
夏油傑:“上鎖了啊,我去找村……”
一雙修長的手捉住鎖柄,幾秒後,隻聽哢嗒一聲。
源柊月:“現在開了。”
夏油傑一言難儘:“……你……”
源柊月把撬鎖工具往後一丟,大步流星地往屋內走,前進幾步,又忽然倒車,四肢僵硬地倒回夏油傑的視線中。
“裡麵太危險了,你先。”他說。
夏油傑心說你能怕這個?略有懷疑他是不是準備作弄自己,而在一腳埋進大門之後,忽然明白過來,是這間房子裡太黑了。
沒有燈,沒有窗,導致內部黑得有點滲人,伸手不見五指,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守門吧。”夏油傑對他說,“我進去看一下。”
果然做出把對方留在門口的決定後,夏油傑信步往前走,後知後覺地咂摸出一絲不對勁——他這麼做是因為覺得小源怕黑……但小源怕黑嗎?
他好像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為什麼會在那瞬間做出那樣的判斷?
很快,這一絲微妙的異狀,被他忽略了。
因為眼前出現了更令人震驚的畫麵。
兩個五六歲的女孩子,渾身是傷,被關在狗籠裡,驚訝而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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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女孩子,是一對姐妹,由於擁有咒力,被村民們視作異類和帶來不詳的魔女,施加慘無人道的虐待。
了解完來龍去脈,夏油傑沉默了,對於擅自將‘魔女’放出來的他們,村民們均是皺眉指責,注意到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是誰,怎麼敢把‘魔女’放出來?!”
“這樣做會給我們村子帶來禍患!”
“……”
夏油傑沉聲道:“讓開。”
這一聲含著不加掩飾的警告意味。
但凡和他稍微熟悉一點的人,都清楚他此時是動了真怒,隻是出於涵養,沒有立刻和普通人動手。
然而,村民們仗著自己人多,微微一愣後,更是不客氣地罵罵咧咧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
“把他抓起來!他也是不祥之人!”
“真晦氣!”
“……”
在難聽的、此起彼伏的辱罵聲中,夏油傑的拳頭越收越緊,已經處於隱忍不言、即將爆發的邊緣。
“喂,傑。”源柊月忽然出聲。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好臉色:“嗯?”
源柊月靠近他,表情淡淡的,聲音也無比平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