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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對外保密。”

“明白了。”五條家主應道。

五條悟視若無睹地從家仆身邊路過,完全不準備搭理這些來接他的人,等走出了足足十幾步路,也沒人上來挽留、說一些多餘的話,安靜如同啞巴。

可見,他在家中享有的待遇並不像一位兒子,反倒像一尊神像。

源柊月問:“你不和他們回去麼?”

五條悟停下腳步,盯著他半晌,忽然問:“……要去我家嗎?”

“哎?可以嗎?”

“嗯。”他理所當然地答,“不過,我家沒什麼意思。”

於是兩人又轉過頭,朝著家主和家仆所在的方向走去。

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五條宅。

很難用言語去形容這座宅子的古樸與精致,依山傍水,占地以畝計,假山、花鳥、流水,院宅裡的每一處景觀都經過精心籌措,連鹿威敲打石頭發出的清脆響聲,都仿佛經過特殊設計。

“哪裡沒意思了。”源柊月被這不聲不響的潑天財富迷了眼,相當誠懇地說,“不想要的房子可以送給我。”

五條悟不屑道:“待久了就沒勁了。”

家裡的下人訓練有素,見到他那雙六眼,一點沒敢表現出驚訝,規規矩矩地行禮。

五條悟已經逐漸開始習慣這副兒童外表了,久違地體驗了仰著看人的感受,有點新鮮,更重要的是,這樣能順理成章地把所有任務丟給同期乾,夏油傑在外地辛辛苦苦加兩份班,而他帶著源柊月悠哉悠哉地逛宅子,不是一般的輕鬆。

逐漸走到了他所住的主院。

五條少爺的房間規格,自然是相當誇張的,一個臥室比普通人家的一套房還大,源柊月轉了一圈,反而折返到回到庭中,打量那棵不知品種的巨樹。

“很奇怪。”他告訴五條悟,“我覺得,有一個人在針對我們,盤星教追殺天內理子、今天超出七海和灰原能力的任務,我認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天內理子死了,七海和灰原出了意外,那家夥能從中獲得什麼利益?

星漿體的同化依然繼續,新的一屆學生會補上咒術師的缺口,除了令人傷心惋惜,幾乎毫無收益。

“……想想你這家夥也不可能為了誰的死傷心欲絕。”源柊月盯著五條悟,“你又沒什麼良心。”

“?”五條悟反駁,“難道你就有嗎!”

“彆說笑,我一直都沒有那玩意兒。”源柊月冷酷地說,“但傑的話,應該會非常傷心……”

難道是策劃這一切,是為了針對夏油傑……嗎?

針對他又有什麼用呢?……等他死了以後繼承他的香蕉和猴子?

源柊月想不明白,來回反複地踱著步,不停思考。

卻逐漸被身旁的大樹吸引了目光。

這棵樹坐落在庭院的西北角,這一塊角落似乎是專門劃分出來乘樹蔭用的,它的枝葉散作雲翳,蔭蔽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他在樹邊停下腳步,盯著它的樹皮目不轉睛。

“怎麼了?”五條悟問,“這樹有問題?”

源柊月仰著頭,夕陽光穿過葉子,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閃閃的沙畫。

“沒……就是感覺很熟悉。”

相當詭異的熟悉感。

他在原地杵了一會兒,擰眉思考,終於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踩上台階,繞到樹的背後。

“……果然。”源柊月摸著樹皮上的記號,仿佛發現財寶一般,莫名得意地說,“沒少在這偷偷量身高吧,五條少爺?”

在蒼老的樹皮上,橫撐著細細淺淺的刻痕,從高到低若乾條,最高的那一道,和源柊月現在差不多高。

是量身高的記號。

十四歲之後就沒乾過這種事的五條悟愣了愣,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有點忘了,此時如同秘密被猝不及防地當眾揭開,略感羞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源柊月無情嘲諷:“表麵上仿佛毫不在乎自己長高了沒有,實際上特意繞到樹的背麵天天比劃,果然每個男人都很在意自己有沒有一米八這件事吧?我都怕你把line名稱改成‘五條悟括號185厘米’。”

五條悟立刻四兩撥千斤反擊:“那你有麼?”

源柊月:“……”

源柊月:“閉嘴。而且你現在也沒有。”

“……這還不是為了配合你的計劃!”五條咬牙切齒說,“說起來,那棵樹後麵的記號,你是怎麼發現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源柊月愣了下:“不知道啊……可能是傳聞中的第六感吧。”

第六感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又不是六眼。

他又想起自己看到夏油傑身穿袈裟時的失態,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被忽略了。

他懷疑自己有些不對勁,但五條悟卻沒有,隻覺得“這陰險狡詐的小橘子,居然連這種隱秘的小事都能發現?”,便輕輕揭過這件事。

五條家準備了極度豐盛的晚餐,光是前菜就有七八道。用餐時,五條家主問他們今晚是否在家裡住,源柊月嫌趕路麻煩,今晚也沒任務,索性點了頭。

等用完晚飯,在院子裡溜達著消食。

他始終在意那棵樹,在那附近轉來轉去,並未發覺任何異狀,這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年紀很大的古樹,除了身價和年齡,絲毫沒有特彆之處。

沒收獲,隻能離開,剛走出去幾步,源柊月不甘心,又回過頭掃一眼。

然而,這一瞬間所見,把他定在了原地。

在月亮門之內,他看到一個身量高挑的白發男人,側臉線條仿佛經過精心雕刻,無與倫比的俊美。

那是五條悟,卻又與源柊月熟識的那一位有些不同,他穿著高專的教師製服,身形越發高挑,肩上撲落一小段燦金色的夕陽光。

對方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望向他。

他沒戴眼罩,十七歲夏季的天空也不能比他的眼睛藍,而那雙蒼藍色的瞳眸,此時仿佛正在下雪。

他向源柊月走過來,鞋底叩擊地麵,第一步,噠。

這一步落下,風跟著抖響,在半空中吹出嗚咽聲,周遭的景色隨著風聲變化。

五條悟一步一步向他接近,四周古樸的院牆和月亮門逐漸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尋常的日式街道。

源柊月甚至能聞到黃昏時街道上獨有的淡淡炊煙味,他不敢眨眼睛,怔怔地望向迫近他的五條悟——逐漸拉進的距離,讓他確定,這位應當比如今的更成熟。

夕陽在對方背後低懸,暖金色的色調十分溫馨,卻無端有種觸目驚心感。

接著,源柊月立刻注意到了來自畫麵左側的違和感。

那裡是巷口,巷口處坐著一個人,隻露出衣袍和身體的一角,黑色布料、染血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