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柊月也不例外,總是一臉橫眉怒目想一拳打爆世界的表情,還會莫名其妙自殺,昨晚好端端地放在院子裡,第二天起來就沒了。
不過,窩草對伏黑惠的態度倒還可以,起碼允許這小子接近。
伏黑惠低頭看它,它也看伏黑惠。
詭異的既視感讓他忽然不吱聲,總感覺把這玩意丟掉良心會作痛。
就這樣,伏黑惠抱起窩草,背著一整個書包的雜物;而源柊月輕裝上陣,除了肩上的貓尾草,渾身上下零負重,承受了太多的小學生和什麼都不承擔的高專生一同坐上電車。
接近一小時後,他們抵達目的地。
今天的東京依然熱得過分,太陽高高地懸著,藍天中沒有一絲贅餘的白雲,鏡子那般明亮澄澈。
遊樂園選址偏僻,視野中避開樓宇的阻擋,隻留下錯綜複雜的軌道、緩緩轉動的摩天輪與園內的假山造景。
灼熱的天氣也不能使歡樂氛圍消減,尖叫聲和歡笑聲隱約傳來,融化在樂園門口的廣播裡。
入園檢票口排成長龍,伏黑惠正欲走向排隊的隊列,被源柊月攔住,直接帶著他走向工作人員專用通道。
一展示特殊電子證件,對麵的工作人員立刻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入內,進園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沒有小孩子能不期待遊樂園,哪怕是伏黑惠,在看見派發氣球的小熊人偶時,眼睛還是亮了亮。
源柊月:“想要氣球嗎?”
伏黑惠:“。”
源柊月:“咒靈不著急,我們先玩,你去拿氣球吧,把窩草給我。”
伏黑惠:“……哦。”
伏黑惠照做了,加入排氣球的隊伍,腳尖停在原地,目光卻粘在源柊月身上,生怕把哥哥弄丟。他看到源柊月在許願池邊坐下,對他揮揮手,他暫時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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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池邊人來人往,偶有駐留,對著池裡的漂亮錦鯉許下心願。
工藤新一站在許願池邊的路燈旁,借著燈杆躲避日曬,效果聊勝於無。
他單手插在兜裡,時不時看眼手機,時不時掃視四周,儼然一副等人模樣。倒不是毛利蘭不守約,而是他早到了二十分鐘,導致現在又曬又無聊,夏天實在使人心浮氣躁。
工藤新一繼續等待著,一邊觀察起周邊的遊客。
他兒時十分喜歡這種‘人類觀察行動’,一個人路過,他從此人的穿著打扮、步態、神態中,分析對方的個人信息,從職業到性格特征。
這無疑是一種不錯的無意識側寫訓練,為他後來的破案水平夯實基礎,如今無聊時,他依然會這麼做。
工藤新一很快鎖定了一個人。
那是名黑發少年,看著與他同齡,十六七歲的樣子,是那種下課會有彆班女生偷偷來班級窗外偷看他的池麵長相,工藤新一注意到他,並非由於容貌,而是他肩膀上的眼罩白發小貓。
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工藤新一始終記得那魔幻的一天,個高腿長的白發男生從窗外飛進來,又當著他的麵飛走了,當時對方左手一根香蕉,右手一隻眼罩小貓,和此時這人肩膀上的長得一樣。
他反複分析那天的細節,由於隻出現那麼一回,幾乎懷疑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
但現在來看……好像是真的。
工藤新一猶豫幾秒,走上前去。
他必須要問清楚。
剛走進,他聽見許願池裡有古怪的聲音,轉頭一看,他被眼前畫麵震住了。
很難相信,一堆草在許願池裡遊來遊去。
這草遊得很流暢,草尖朝後,遊泳姿勢像是一條絲滑的魷魚,偶爾浮上來換氣,得以讓他看清這草的正麵:這坨草居然長了四張人臉,四張臉不爽的表情尤其整齊劃一,像四張一模一樣的麻將牌,明杠!
再仔細一看,這坨草並不是單純遊泳。
池底沉著滿滿一層遊客丟下的硬幣,草遊過的地方,底下的硬幣也跟著一掃而空……它在吃錢!它居然在吃錢!
工藤新一:“……”
癡呆.JPG
他已經無暇去關注眼罩小貓了,滿腦子都是“草!”、“草有臉!”、“草會遊泳!”、“草會吃金幣!”……不斷生草中。
“新一!”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
工藤新一回過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小蘭。”
毛利蘭三兩步走到他身邊,說:“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沒精神?”
“天氣有點熱。”工藤新一說,“對了蘭,你看這水池裡……”
再轉過頭,那堆吃錢的草已經不見了,那少年邊上多了一個手持氣球的小男孩。男孩板著臉,表情酷酷的,似乎在和哥哥商量些什麼。
工藤新一哽住:“……”
眼見著他們要離開,工藤新一抓緊機會,試圖搭訕。
他指了指對方肩膀上的白發小貓:“那個,你好,請問這個是……?”
少年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抬起,有點驚訝的模樣,接著了然地微笑:“你說這個啊。”
工藤新一緊張而期待地等著答案。
那一天的場景,在他心頭盤旋許久,一刻都不曾停歇,他太想要一個答案了。
源柊月指向他身後:“那邊就有。”
工藤新一猛然回頭。
……看到派發氣球的玩偶服工作人員。
工藤新一:“……”
誰問你這個了!!
工藤新一:“等等、我說的不是這個……”
但對方趁此機會,像一尾狡猾的魚,若無其事地帶著弟弟混進人群,他想要追上去,卻聽毛利蘭不明所以地詢問道:“新一,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嗎?是同學嗎?”
工藤新一:“不認識啊,你不覺得他肩膀上那隻小貓很奇怪嗎?”
毛利蘭迷惑:“小……貓?哪裡有貓?”
對方麵上的困惑做不得假,工藤新一眼睛緩緩瞪大,又聯想起了上次見到白發少年時的一些細節。
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一件事:毛利蘭看不到那隻貓,上次在現場的路人們也是……但他看得見。
工藤新一:“……”
糟·糕·了。
“新一,你帽子裡好像有東西。”毛利蘭摸了下他的帽兜,拿出一張卡片,“這是什麼?”
那是一張名片,名片背麵印著漂亮的彆墅、青山綠水和藍天,正麵印有幾個明晃晃的大字:【小源農家樂】。
很奇怪,名片上卻沒明寫農家樂的地址,隻有一串號碼。
“這應該是那個人留給我的。”工藤新一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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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草在許願池裡零元購吃了個爽,伏黑惠也為此指責了他。
伏黑惠連責備都是相當委婉的:“這是彆人出於許願的目的丟進池子裡的錢幣,不好。”
源柊月自有一套歪理:“收錢辦事,這許願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