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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玉犬’的記載,大約是形容它們身姿矯健,有狼一般的攻擊性,擁有出色的五感,能充作主人的眼與耳……反正和‘煩人小奶狗’兩模兩樣。而且,禪院家又怎麼可能容許十影的血脈流蕩在外?
想到這裡,他很輕鬆地回複:【召喚小狗的術式有什麼非常規的,又不是召喚蛤O仙人的自來也】
源柊月:【OK,那我去抓小孩了】
他打定主意,手指一滑,蓋上手機,發出清脆的‘嗒’一聲。
“我有點事,失陪一會。”
源柊月單手揣兜,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站起身來。
“提醒一下,‘學習成績下滑’是結果而非原因,’數學差‘更是學習成績差的學生通病,所謂三校聯合校園祭,更是絕大部分學生都會參加的,不要把普遍當成特殊、把通案當成個例——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像個邪惡的甲方一樣,三兩句否定了兩位學弟幾小時的努力,把他們的方案通通打翻
“好了,重新思考這件事吧。’去過的地方‘這一調查方向是對的哦。”
說完,源柊月揮揮手,不留一片風,一片雲,走了。
無比瀟灑。
……
剛走出去幾步,被夏油傑提住後領,一路拖回來,扔回椅子上。
“……好暴力!區區ATM二號機!”
“又開始說謎語了是嗎?”夏油傑笑眯眯地鬆了鬆指骨,“知道答案就給我直接講出來啊,浪費大家時間嗎你這家夥?”
“就是啊。”
五條悟一本正經地幫腔,拍桌,衝著源柊月義正詞嚴道。
“——立刻坦白ATM零號機究竟是誰!”
夏油傑一臉受不了,強忍著給這兩個打岔的人一人一拳的欲望:“……沒人好奇這個,我讓他把規則咒靈的情況交代清楚……而且哪裡來的零號,你彆瞎糾結些有的沒了。”
“好了,夏油,我直說吧。”
源柊月搖搖頭,無可奈何地歎氣。
大家都在等他的答案,隻聽他說——
“零號機是鈴木園子小姐,出於尊重,我不會直接把女生備注成ATM的。”
“!!??”
還真有零號機啊!
家入硝子:“……而且你不是已經默默在心裡把人家備注成零號機了嗎!有夠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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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足足失落了一個下午。
他認為是他沒有把握好機會,這份挫敗感一直持續到日薄西山。
他的魂不守舍被姐姐發現了,對方有些擔心,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他隨口編了個理由。
伏黑津美紀信了,穿上鞋子,告訴他:“由美過生日,我晚點回來,晚餐的話你去外邊吃拉麵吧,錢放在床頭櫃裡。”
“嗯。玩得開心。”
父親幾個月未必見一次,母親在神奈川上班,同樣不見人影,平時家中隻有他和姐姐兩個孩子,不過經濟上未曾虧待過他們。
送彆了津美紀,伏黑惠出門買晚餐。
正值飯店,拉麵店裡多得是人,擠擠挨挨的,空調也降不下溫度。他告訴大叔要一份豚骨麵,站在外麵等。
人來人往,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家夥。
藍灰色頭發,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兩道縫合線交叉成十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也有詭譎的線條。
伏黑惠略感在意,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那人也朝他看過來。
他和對方對視了。
伏黑惠還不知道和咒靈對視意味著什麼,他本能感覺不安,立刻轉回腦袋。
咒靈,一向會優先攻擊看得見它們的人類。
誕生不久的特級咒靈真人,邁步向他走來。
“來,原味豚骨拉麵。”
老板把打包袋遞給他。
伏黑惠謝過老板,拎起袋子,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喂,小朋友,你看得到我吧?”真人說。
循循善誘,十分友好。
伏黑惠卻莫名覺得可怕,一言不發,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可他畢竟是個小孩子,身高就這麼點,步長也就這麼點,很快便被追上了。
真人擋到他身前,攔住他去路,伏黑惠腳步下意識一頓,從他的身側繞開,而非若無其事地穿過。
“啊,你果然看得到我。”
真人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不聊聊天嗎?我很寂寞呢。”
伏黑惠警惕極了:“……不了,我家大人在等我。”
“彆那麼緊張,我不是壞人。”真人說,“我隻是太寂寞了,一起玩吧?”
伏黑惠無視掉他,腳下生風,幾乎是小步跑著前進。
他的手臂和後背冒起雞皮疙瘩,前所未有的驚悚感提醒他,眼前這個怪人很危險,必須遠離。
真人的騷擾還在繼續,像口香糖一樣黏在他身後,令人惡心的粘連。
黑發男孩緊緊閉著嘴巴,甚至連呼吸都要一並抿去,幸好,家就在附近。
他快步走向寫著‘伏黑’的名牌,開門、鎖上院門、把對方關在門外、再用力上自己家的大門——
“嘭!”
安全了。
伏黑惠深呼吸幾口,平複那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
“哢嗒。”
把防盜門也鎖上。
門邊就有小凳子,他搬過來踩在腳下,通過貓眼,確認過外麵沒人,怪人應該覺得自討沒趣,走了。
伏黑惠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暗自感歎:“好險……”
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卻從後方傳來。
“——真是個不誠實的孩子。”
伏黑惠猛然一驚,轉過頭,發現真人已不知何時闖進他的家中,正站在他的身後!
“你……”
他又驚又懼,喉嚨乾澀,幾乎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怎麼……”
“明明我都那麼友好了,你卻無視我、對我說謊,也不請我來家裡做客。”
真人咧著嘴,露出一個狀似苦惱的笑容,“那我隻好自己來咯,沒有打擾到你吧?”
玄關昏暗,光影把他的表情襯得陰惻惻的。
啪嗒。
打包的塑料袋,摔落到地上,滾燙的湯灑出來。
伏黑惠牙關咯咯作響,身體也跟著打顫,想要打開被鎖上的門,卻因為過於慌張和掌心的冷汗,根本旋不開,白費功夫。
“……嘻嘻……”
真人愉快地低笑,陰陰柔柔的,像細針紮在後頸,尖銳的刺痛。
他迫近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投落的黑影將男孩罩住。
“我可是你的客人,不招待一下嗎?”
如此近的距離,對方臉上的縫合線也清晰無比,像是扭曲的毛毛蟲,蠕動著蟄伏在臉皮下,灰白皮膚的質感如同人造革,處處不真實。
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