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來得也快,隻在三五個呼吸之後,就要逼近趙蓴身前。為首的蕭遺怒瞪雙眼,端的是一副大義凜然之態,眼見麵前女修停了下來,便還以為對方是心有忌憚,他傲然一笑,哼道:“這位道友切莫著急,我家公子有事尋你一談,卻不知道友眼下得閒否?”
看似言語客氣,實則卻分外強硬,仿佛趙蓴隻要敢答一個不字,他便要改換臉色,撕破臉皮了。
趙蓴淡淡一笑,視線在五名太元弟子身上一晃而過,末了看向薛休,登時便嚇得後者臉色煞白。見此,她巍然不動,朗聲道:“我勸道友還是莫要攔我去路的好,不然黃泉錯投,便可惜了一身好不容易修來的道行!”
蕭遺亦不曾想到,麵前女修竟會如此硬氣,他本想繼續開口,報了太元弟子的身份出來,不料身後之人已是沒有了耐性,當場便上前一步,秀美倒豎,並怒喝道:“你這人好大的口氣!蕭師兄,還與她客氣什麼,乾脆便拿了她的人頭回去,看她還有無大話要講!”
說話女子眉眼淩厲,一臉急怒之態,隻恨不得立刻動起手來,其身側兩名太元弟子雖不曾開口,但從神情來看,亦是極讚同這般說法的。
如此少了一番口舌功夫,倒也正中蕭遺下懷,他輕哼一聲,當即掐了法訣,便從丹田催了真元起來,破空打去一道赤紅法光,剩下之人自不甘示弱,接連祭了法器在手,一時當是神光漫漫,氣機湧流,使得如意天中異色閃閃!
此中以蕭遺修為最高,頭頂道台之上,嬰魂額頂已是有了一黃一白兩枚丹玉,可見精、氣兩道的靈關已通,比餘下之人又要強過許多去。薛休靈關未通,另三人倒是多多少少都打通了一道靈關,四座道台齊出,一時也是聲勢浩大!
趙蓴立站不動,並指往前一出,霎時便見劍光跳躍,須臾間分出數十道劍氣不止,與燦燦法光撞於一處,隻聞得耳邊轟鳴,那諸般手段就在雲天之上,亂氣之中,爆散成一片煙渺。她五指一合,洶湧真元便從丹田滾滾直上,於身外成卻一股赤金色洪流,而大日真元沉實萬分,一經祭出,便開始將這雲天內的靈機卷入其中。
有一太元弟子不覺如何,心中念頭一動,便張口吐出一口飛劍,往上裹了一層渾厚真元,就要趁勢殺向趙蓴麵門,哪想後者眉頭一抬,眼中頓見譏諷之意流出,竟把赤金真元往此人飛劍上一攪,立時也不切斷太元弟子與法器上的聯係,而是催了真元凝成大手,趁著此人因飛劍被製,一時焦急之際,將對方直接從數十丈外給抓了過來!
蕭遺暗道不好,往掌心拍了枚符籙便要去救,可惜趙蓴下手極快,他還來不及出手,那太元弟子的頭顱就被對方給生生拍碎了!
看那弟子神態驚惶,未見多少反應,一時竟不知顱中元神有無遁走,是否就這般含恨而死!
蕭遺想,這也委實怪不得那名弟子,自禁錮法器,大手擒人,再至揮手滅殺,實則隻在一瞬之間罷了,怪道此人能殺那三瞳妖尊,看來的確是有幾分真本領在身的。
他深吸一口氣來,目中已無慢待之色,而先時那名眉眼淩厲的女修,此刻卻是痛呼出聲,原那位身死趙蓴掌下的女弟子,與她關係倒是十分要好,如今眨眼之間便就喪了命去,又難免不叫前者心中悲慟!
她勃然大怒,吼了一聲“師兄,快快助我”,便往前拍出一隻金邊頂蓋盅,待真元向內一灌,就見盅蓋向上衝起,幾條金蛇從中遊動而出,一隻一隻以口銜尾,欲將趙蓴鎖入其中,當是時,趙蓴亦覺身上一重,仿佛有巨力襲來,要將真元收壓回體內,她眼神一轉,即曉得是這金蛇在作怪。
而同一時刻,受了女修催促的另一太元弟子,也是當機立斷結下法印,喚得周遭氣機滾滾而來,於趙蓴頭頂之上,凝作一方虎首大印,立時是要往下拍來,把印下人壓得粉身碎骨!
蕭遺見狀,登時便覺良機已至,先時拍入掌心的符籙滾燙起來,於手掌之上形成一道銀色厲芒,卻是一道威力不俗的劍氣!
太元之中雖以法修最盛,但亦不乏厲害的劍道修士,蕭遺這枚封存了劍氣的符籙,便就是從錦南蕭氏族中,一位劍尊手裡得來,想這劍尊稱號,可是三竅劍心以上才能獲得,饒是蕭族之中,這樣的人物也並不多。
他心念一定,揮手便把手中劍氣甩了出去,胸中更憋著一股氣,欲看麵前之人要如何應對。
趙蓴一受金蛇相困,二得大印壓身,三又逢劍氣截殺,任旁人看來,早已是性命難保,但她卻不緊不慢,動了動眼珠把身外情形掃入目底,便分出了個輕重緩急,孰強孰弱。
薛休站得最遠,算在謹慎打量著幾人如何鬥法,他見趙蓴目光往前一凝,便生生受了蕭遺甩出的一道劍氣,這之後,不僅是分毫未傷,反還猶有餘力,翻手祭出一把玄黑長劍在手,噗嗤幾聲就把那身外金蛇斬作幾截,隨後運起真元,那虎首大印便再不得往下拍落半分,反被劍氣一攪,須臾就移開了去!
這一番見招拆招,當真是行雲流水,不得半分阻滯,趙蓴借力倒施,將大印往手中一拿,轟隆一聲就往那男弟子身上拍去,大日真元的渾厚,又遠非後者法力能比,同樣手段,竟是趙蓴更得威力,隻見大印往下一砸,就再不見男弟子聲息冒出了……
殺得一人後,她猶未停手,禦起長燼脫手而出,卻是向前一斬,就朝著女修祭出的金邊頂蓋盅去了。
那物雖為法器,經了數百年的時間祭煉,可論起堅硬來,到底不能與長燼相比,霎時間,雲天之內便聞見劈裡啪啦一聲響,幾塊碎片四散飛出,太元女修隻覺腦顱一痛,胸口發悶,一口鮮血便從口中噴了出來。
二更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