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六 築基入戰三重關(1 / 1)

何為朝會?

於凡俗世界中,此乃是君臣之禮。

百宗朝會得此名諱,亦有原因。據柳萱所講,橫雲世界中,東南西北四域,各有魁首,掌一域之靈機與運勢。

若行獨吞之舉,實為天道不容。

為保仙道之興盛,特才設下盛會,分奪氣運。宗門鬥法,亦是排位,決定分得氣運的多少。

往時靈真成績不佳,宗門才屢屢衰敗,後有秋剪影橫空出世,奪下氣運,才有後輩天才不斷顯出。

魁首掌握一域氣運,自有君主之相,君主分封諸王領地,好似魁首分配諸派氣運。同時,各宗門也要獻禮於上,敬重其承天道之責。

來此盛會之人,築基修士便有千餘,先有築基期之戰,後又會有凝元鬥法,如此盛會便會持續月餘。

除開各境界交手外,還有以宗門為單位的宗戰,宗戰在個人戰之後,視宗門在個人戰中的成績而定。

靈真上屆與昌源派宗戰,便是因兩派在個人戰中成績相仿,才被歸到了一處。

個人戰又被修士們稱作三重關。

第一重,檢驗修士修為的凝實程度。由分玄修士出手,真元鎮壓之下,觀修士靈基承載能力。此也是修士後續道途的根本所在,自當重視。

第二重,擬化出修士自身虛影,與其交戰,此乃是考驗修士悟性,此亦是修行途中必不可少之品質,為區分天才與常人的衡量,虛影因是依照修士本身所凝,可謂是與其最為相像熟悉之物,與自己交戰,才能參透自身利弊。

第三重,也是最玄妙的一處,扣問道心。道心這一說法,本就虛實難辨,有堅韌之人,實則仇恨算計滿腹,為因果魔障所困,看似道心堅定,然而心魔纏身。有遲鈍之人,心中卻無旁騖,道心澄澈。所謂是逍遙之人非逍遙,紅塵之人破紅塵,便是其中道理。

三重關過後,擇選綜合成績最優的百人,入到奪運戰中,爭奪固定分給宗門之外,額外的氣運。

上屆靈真弟子,不過隻有霍子珣一人通過,恰好昌源派中,也隻有耿天勤,這才叫兩派分在一處宗戰。

此回築基後期十人,李漱心中大定,杜樊之與柳萱二人,為他親傳弟子,實力出眾,必然能入得奪運戰中,至於其餘八人,若能進入,則更為喜事。

築基修士上千,自不會一同上場,分為兩百人一處,恐會持續數日。

也為讓觀看之人有所興致,所有宗門弟子將會被打亂順序,不以宗門身份為編排標準,隨機抽取兩百人上場,一場中各修士又有優劣之分,能叫旁人辨析清楚。

築基弟子唯有一次機會能出戰,凝元倒是無所限製。靈真築基弟子中,唯有三四位是長老門下,練氣期時曾來觀此盛會,其餘人皆是不曾來過,此時又是首回出戰,肩負宗門氣運之責任,神情嚴肅非常,正是嚴陣以待。

柳萱坐於趙蓴身側,倒是半分緊張之態也不顯,與她談笑中,講述了多為他宗天才弟子事跡,令趙蓴見識頗多。

“此回師妹不過是受限於修為,待到下屆,不說築基,怕是能入凝元,倒時自可上場一展風采,不必羨慕他人。”

趙蓴謝道:“承師姐吉言。”聽得天才弟子們如何驍勇,心中敬佩之餘,亦有戰意,不曉自身是否也能有一日,名揚南域,甚至於整個橫雲世界中。

“那宋儀坤與薛筠,天靈根在身,其修行進度自然遠勝旁人。不過真正讓此二人為南域所傾倒的,還是旁人無可企及的悟性。任何招式術法在這類天才眼中,都是化繁為簡,直至大道。”柳萱眼中欽佩之意大盛,又轉向趙蓴言道:“依我看,師妹於劍道之上的悟性,並不次於這二人,我遊曆在外甚久,至少在橫雲世界中,從未見過第二人。”

“至少……橫雲世界?”趙蓴生疑,難道師姐還曾去過其它世界?

柳萱卻是輕笑出聲:“想哪兒去了,此方世界中,唯有受上界修士接引,才能破界而出,我怎可能去過。”仿若是讀心一般,知曉了趙蓴所想,又道:“雖是不曾去過,多少也有聽聞,橫雲世界如此遼遠廣闊,也不過是小千世界,往上還有中千世界,乃至大千世界,天地靈氣儘數彙聚於此,所誕育之天才,自然非同小可。”

“原是如此……”趙蓴所踏上的土地,不過是宇宙中一處極其微小的角落,沙塵礫石怎能窺見大海之遼闊,她的路還十分遙遠,瞧不清儘頭。

驀地,她抖落無儘遐思,對柳萱言道:“世界萬千,往後也可一去細觀。照我所見,師姐於丹道之上,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柳萱燦然一笑,玉手搭在趙蓴肩頭,傲然道:“那是自然,同輩丹師,我自詡不輸任何人,便是遇上丹塍門弟子,我也敢說這話。”

兩人欲再聊,卻是高台之上,點中了柳萱名姓,整合完宗門弟子後,她竟是首輪兩百人中的一位。

高台距四周甚遠,築基弟子不能淩空飛行,須以他法上台。

不少弟子拋出煙舟符籙,乘舟上行,亦有身家豐厚的大宗子弟喚出飛渡法器,一時間各顯神通,寶光乍現。

首輪中,靈真十位築基,便被抽取了三人,不可謂不巧。

旁的兩位倒是如大多修士一般,以煙舟符籙為載,柳萱不一般,兩指一並,撚出一片碧綠橢圓葉片,嘴上口訣念道,隻見那葉片隨風而起,化作數米長寬,她便輕身躍起,乘葉片飄然而上了。

此兩百人,要一路過得三重關,每關後,隻有兩個時辰的調息時間,可謂分秒必爭。

馭使飛行法器上台者,必然引得注目無數,唯有傲然與自身實力者,才會如此行事,更有一位尺獸門弟子,竟是乘一隻同為築基後期的鵬鳥上場,一時成為場上焦點。

趙蓴眉頭微蹙,此舉有利有弊,萬眾矚目於一身,勝則揚名,敗則落為笑柄,且看他如何施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