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真?”
“弟子遣人查過,確是入得前二十,錯不了。”
內門練氣中期弟子趙蓴,登得宗門險處排名十九位,此類情況,靈真派中,竟是有百餘年未出現了。是以消息傳播極快,一日便通曉全宗上下,入到了杜樊之耳中,他不敢馬虎,查探證實後立告知了李漱。
“居然看走了眼,是枚遺珠麼。”因其靈根來得玄乎,對趙蓴這一弟子,李漱實是不大關照。也不光是她一人,座下弟子眾多,哪可能一一指點,俱都是待其成就築基後,才得幾分青眼,接到座下傳道。
門中弟子攀得榜上有名的,雖是不多,但總有那麼幾位,不過儘是八九十名的成績,不大起眼。趙蓴一舉得了十九,便是連李漱也頗為訝異。
杜樊之低聲詢問道:“可需要弟子接觸一番?”
“此事不急。”李漱擺手,回道:“待比鬥大會之時,再作接觸也不遲。總歸是本座門下,既是有些本事在身,或可為些許助力。”
“你隻把大會之事辦好,其餘不必去管。待到子珣突破凝元,便是大勢已成。”大弟子霍子珣,早已在築基後期巔峰,此回閉關,為的正是晉入凝元,待其功成,師徒一雙凝元期,在靈真派中便是絕對的大頭。不過未奪得紫羅瓊枝,倒是叫他遺憾非常,隻知遲嵩身死,也不知是被何人奪去了寶物。
杜樊之曉得輕重,低聲答是,又上報了些內門雜事,後才拜彆師長出了大殿。
不想才出殿門,迎麵便遇見一女子,長眉鳳眼,粉黛未施。杜樊之忙道:“師姐來了。”
此女為李漱親傳二弟子,柳萱,亦是築基後期修士,在門下僅次於霍子珣。其常年在外,難得回宗門一趟,亦是甚少插手於勢力之爭中,一心向道,故而才讓杜樊之入了李漱眼中。
“嗯。”她微微頷首,溫聲道:“此番回宗,正為拜見師尊而來。”
“合該如此,那師弟便不做打擾,先行告退了。”杜樊之依言告退,還未移開身子,聽柳萱問道:“近日宗門有一說法,講的是內門中有一弟子,於三分石林破入前二十中,師弟可曾聽聞了?”
杜樊之不知她怎對此事有了興趣,回道:“師姐恐還不知,此弟子亦是師尊門下,行十九。”
“竟還是同門。”柳萱雙眸微瞪,笑意盈盈,“既如此,可得尋機會見一麵才是。”
“那也容易,師弟於圓鼓道場設得比鬥大會,決出前去百宗朝會的二十人來,十九師妹亦會前來,屆時邀師姐親臨便是。”言語之間,便是給柳萱下了邀請,其在內門弟子中確也地位非凡,有其壓陣,也算為大會添得幾分看重。
此事或為趙蓴所起,然而她自己倒是不得而知。
自破入劍芒之境,她便折返回了居處,閉上房門,隻知外界對她頗有議論,卻是不曉自身已成為半個風雲人物,叫內門諸多弟子也側目而視。
此外,登得榜上,亦是在宗門處領得五百萃石,雖是不多,到底也能填補些己用。
於居處精修一月有餘,周身氣息更加沉穩強健,趙蓴斂目,對比鬥大會一事頗有信心,以她如今手段,練氣七層弟子絲毫不懼,或可與八層過得幾招。
趙蓴修行之時,翠翠亦是打聽出了此次參與比鬥之人,邀功般告知於她。
四位長老中,除卻秋剪影未收弟子,李漱門下有十九位,並她一起,共參戰八人,吳運章門下三人,參戰一人,最多的是葛行朝,收有弟子三百餘,參戰的便有百五之數。另還有掌門座下親傳,才破入練氣九層的鄭辰清。
趙蓴本以為李漱座下弟子已經不少,卻不想葛行朝門下竟有三百人。後又知曉,原是宗門有令,雙靈根弟子入內門後,必得收入長老門下,秋剪影年紀尚輕,拒不收徒,吳運章癡於煉器,亦不願收徒門下。李漱收徒在精,當初若非秋剪影出言,他定是不會收下趙蓴。故而隻得葛行朝,照宗門律令,收得滿門弟子。
前來比鬥大會的,共一百六十二人,其中五十五位練氣後期,才是此戰焦點,更有練氣九層八位,幾乎是敲定了二十個名額半數。
此些弟子或許驚訝於趙蓴登得榜上十九,卻未真正將其視作敵手,不過是練氣六層,難入他等眼中。
比鬥大會設於圓鼓道場,此處為貫天江旁,因有一巨大圓石置於地中,形似大鼓而得名。
來此大會者,皆是長老門下,身懷雙靈根,為旁人眼中的天才弟子。是以除卻些許內門築基弟子前來觀看外,外門中亦是來了不少,隻是不得杜樊之請帖,不能入座,隻能在道場外圈圍聚。
三位師姐並周翩然也到了,她們今日特地告假前來,在台下為趙蓴助陣。
趙蓴目視過去,竟還見到接引執事曹文觀,站在崔蘭娥身側,不時與她私語,倒是極為相熟。
高閣樓台上,蒙罕與徐灃並坐一處,他回得宗門後,又得趙蓴傳訊,知其已經返回宗門,這才鬆了口氣,此次前來,一是為杜樊之所邀,二也是為著趙蓴,對於她能否奪得百宗朝會的名額,有十足信心。
杜樊之居於主位,身旁留了一座空置,眾人本還疑惑,忽聞些許馥鬱香氣飄入閣中,一娉婷女子走入,聽得有人訝異道:“竟然是柳丹師到了!”
長老親傳為一層,真正令內門弟子們敬仰的,乃是柳萱一手精妙的煉丹術,年紀輕輕,已然為黃階三等丹師,可煉製築基期所用丹藥。若是待其晉入凝元,入得二等,便可為宗門長老製丹。靈真派丹道衰微,許久才出了一個柳萱,自是百般看重。
她向眾人頷首示意,緩步入得座中,笑道:“今日為著開爐耽擱了,倒是叫道友們作等。”
其下眾人皆道無妨,便見杜樊之抬手道:“師姐已至,便即刻開始吧。”
此話一出,撞鐘弟子得其示意,敲響了高台上銅製大鐘,隨後又是兩排大鼓齊響,觀戰者來了興趣,振臂高呼,一時氣氛高漲,引得參戰弟子熱血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