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四 奪藥園中,寶光乍現(1 / 1)

內外之間,一道地裂橫分。

向下望,隻能見濃重漆黑,鼓鼓風聲隨之入耳,兩岸以鐵鎖交織成網,其間空洞頗大,足有兩人長寬。

若沒有些本事,連地裂也過不去。

於蒙罕趙蓴,倒不是什麼難事,前者築基修為,一躍騰空而起,便能橫跨裂隙,直到對岸去!

趙蓴身法在練氣弟子中,亦為佼佼者,足尖輕點,於鎖鏈交疊之處借力,不過幾個呼吸,就落到對岸。

餘下訝聲四起,見她不過練氣六層,論輕身步法,倒是不次於自身這後期修士。想必是某派天才弟子,隨師門長輩外出曆練了。

地裂一處,便攔下不少欲入內層之人,因此倒催生出另一種財路來。

身法占優者,可攜人而過,左右不過是收些錢財。專精此道之散修,便候在地裂旁,等著生意上門。

趙蓴不由感歎,果真是處處皆可生財。

風炎宗內層較外層而言,建築更加宏偉大氣,其上光華數千年未去,想來也是煉器之傑作。

內層之中,有靈藥園數處,正中大殿以東,為大藥園,過大殿往後,各處小藥園則是先代長老及大修士私有,其中多為珍奇靈藥。

“那等大修士私產,早被九宗分了乾淨,便是有留下些藥種,不是年份尚淺,便是被築基修士們爭奪畢儘,輪不上咱們。”蒙罕口中的築基,自不是如他一般,才築起靈基之輩,而是入得此境數十載,修至後期,甚至半步凝元的強者。

思及如此,兩人便向大藥園去,與練氣後期,及剛入築基者相爭一份機緣。

風炎宗內層藥園在一水域洞天之中,甫一入園中,便覺神清目明,五感通達,悠悠草木之香緩入鼻中。周身頓感清涼濕潤,此乃靈氣充沛之兆,在此修行好處頗多。

如此般藥園,多是建於靈脈主支或分支源頭處,受靈氣哺育,靈藥生長加速,藥性更加強烈。

可見靈氣為大藥園之根本,不允修士在此處修行,恐奪去育藥的靈氣,壞了更多修士的機緣。

雖是以大藥園作稱,此處倒比外層那山野情狀小氣許多,山川溪流能瞧出是人為所致,頗有些微縮的模樣。整個藥園占地不大,然而卻草色蔥蘢,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園中無人打理甚久,草植生得雜亂,兩人須得以手拂開亂枝,才能得以步進。靈藥珍稀,亦不敢輕易斬除,曾有修士園中作亂,傷及藥植,被九宗之人緝拿,後又如何罰處,便不得而知了。

蒙罕為土屬修士,趙蓴須尋木氣,土木兩性本就為靈藥大類,才入藥園未至一半,竟已收獲不少。

藥園中禁打鬥,修士皆靠自身本事,先去先得,這倒於趙蓴有利,雖爭不過築基,尋常練氣她自不懼,飛躍之間,奪下數株木氣充裕的靈藥,更有一株赤冠大陽花,為火屬,其花瓣如烈焰,隨風搖曳。

再觀其花莖,也染了耀目赤紅,竟是一株三百年份以上,凡階極品靈藥!

奪得此花後,便有不少練氣後期,甚至築基修士盯上來,好在蒙罕在她身側,微冷哼一聲,叫旁人暗罵中吞下這口氣來。

再探藥園深處,又取得不少靈藥,蒙罕本是隨性而來,折返之時倒瞧見一叢黃階玉線攀石草,正合了他屬性,被蒙罕先於兩位築基摘下。

那兩人麵容有幾分相似,應是兄弟二人,本以為靈藥唾手可得,不想被旁人所奪,心中不快至極,悄然跟隨蒙罕二人出園,欲出手搶奪。

這兩人潛行在後,早被蒙罕察覺,隻剛出得藥園,便回身悍然迎上!

散修三擊蒙罕肉身,竟未破得他外防,任其穩穩立於原處,不見半分鬆動。

待蒙罕出拳,直打得其一人倒飛數米,口鼻血流不止,另一人知曉是踢上了鐵板,忙帶上兄弟,捏了枚符籙,飛速遁去。

“師兄好身手!”趙蓴讚道,以蒙罕如此輕鬆之態可知,方才那等散修便是再來數人,怕也不是他對手。

蒙罕輕笑出聲,答道:“築基修士,亦有差距,待師妹築基之後,便會知曉這等無門散修,與宗門修士,實是無法相較的。”

“哦?”趙蓴疑道,“可是根基之彆?”

先前集城一行,蒙罕亦與散修戰過,那時對麵窮儘術法,也不過一手可數,敗於蒙罕之下。不過方才那一戰,並非為術法的緣故,想來便隻有根基上有些差彆了。

蒙罕頗欣賞地點頭,笑道:“確實。”

又細解釋道:“宗門弟子每至練氣後期,會外出曆練,一為沉澱根基,二為搜尋靈物,為築成靈基作準備。各派宗門傳承悠久,靈物功用與所在,多有記載,供弟子查閱挑選,若外出許久仍未尋得,庫中亦有靈物可借用,隻需築基後接取更多宗門事務,以作償還即可。”

“無門無派之散修,無人教引,往往破至練氣後期,便欲匆忙築基,不顧靈氣逸散,根基不牢。且又對靈物知曉不多,若有幸得之,亦不管其是否合用,優劣幾分,故而築成的靈基對自身助益有限,與宗門弟子差距便更為顯著。”

蒙罕多番強調,修士所築靈基必得合乎己身,否則凝元無望,讓趙蓴又增幾分見識。

這實是李漱未儘師長職責的緣故,諸多事宜還得蒙罕這旁門師兄來告知。

後聽他講,散修之間,亦不全是這般,如東域散修城池內,修士之間結成師徒派係,自由傳承,雖不至宗門正統,但較遊蕩世界中,如無根浮萍的底層散修,更好上許多。

兩人邊行邊交談,忽地聽得前方轟天巨響,腳下地動山搖起來。

目視響動之處,正殿後山頭搖晃,巨石崩飛,其中金光大閃,引得一眾修士飛渡而去!

按理說,寶物出世,有金光在前,彩色霞雲在後,故而是“寶生霞光中”,如今之兆,唯有光芒四散,卻不見半分雲霞,真可謂怪狀。

趙蓴明白此理,眉頭凝起,不知那處生了什麼變故。

她與蒙罕因修為之故,若真有大機緣出世,也爭搶不過他人,可因此放棄返回,心中倒也可惜。

所謂富貴險中求,趙蓴心下微定,望向蒙罕,見他目中也有向往之意,邀道:“師兄可欲前去一探?”

蒙罕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麵色凝重道:“那處必然強者眾多,我不定能護得師妹周全。師妹倒是得注意保全自身了……”

“我等修行之輩,哪能將性命依托他人,此行但去,當是自顧自身,不求拖累於人!”

蒙罕握住她肩膀,道一聲“那便走了”,單手攜著她向前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