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森翊淡淡地道：“或許，就是犯傻了呢？”

錢洛怒道：“你什麼意思？”

寒森翊將平板點開給他看，道：“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我得到了這張照片——”

糖糖在寒森翊房間裡，聽不太真切外麵兩個男生說話的內容，悄悄將房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

客廳裡，寒森翊和一個男生坐在那裡說話，他沉著冷靜，男生卻有些氣急敗壞的。

男生——她眯了眯眼，很快就驚訝地確定，這不是昨天她遇見的和周樂瑤走在一起的男生嗎？

她聽到寒森翊和男生在爭吵——說是爭吵，其實就是男生自己在不甘心地惱怒。

她剛開始還有些擔心寒森翊有危險，畢竟那男生看起來隨時會不客氣一樣。

事情在寒森翊拿出平板給對方看後發生了轉變。

錢洛看到照片後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不自在起來：“她……有問題嗎？”

寒森翊淡淡地道：“你應該是將資料泄露了給她，被她找到機會篡改了數據，直接導致我們的實驗失敗。”

錢洛呆怔著，似乎是被這個信息給嚇到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不可能吧？”

寒森翊不動聲色審視著他的麵色反應，幽幽地問：“你和她走到哪一步了？”

錢洛頓時尷尬不已，看都不敢看寒森翊，手放在身前緊張地揪在一起，道：“沒……沒到哪一步，就是照片裡拍的那樣，偶爾約著吃吃飯，散散步什麼的……”

寒森翊：“隻是吃飯散步能泄露資料？你不是應該將資料保存好的嗎？”

錢洛忙道：“真的！我跟她沒有發生你想的那種……親密關係，我們認識也才半個月左右，你了解我的為人，我哪裡敢……”

寒森翊：“她肯定是逮著機會碰了你的電腦，你再想想，是不是有給她單獨接觸你電腦的機會？”

錢洛努力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有兩次跟她去圖書館看書來著，她說要找資料書，我就幫她去找，就那麼一次倒是離開了座位……”

寒森翊：“離開了多久？”

錢洛遲疑地道：“也不算太久吧，就10幾分鐘而已。”

寒森翊冷冷地道：“10幾分鐘，你覺得還不夠把你電腦裡的資料差個遍？稍微懂點計算機知識的人都可以做到。”

錢洛呆住：“你……確定是她嗎？可她那麼漂……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證據她會那麼做？而且我也沒覺得我電腦被人碰過啊。”

寒森翊：“那隻能說明她的能力在你之上。”

錢洛臉上青白交替著，問道：“你為什麼說她有問題？為什麼非要說是我的數據出了問題？萬一是彆的部分……”

寒森翊：“實驗是大家一起做的，失敗結果出來的時候，哪一部分出了問題，你自己不清楚嗎？”

錢洛不出聲了。

實驗失敗的時候他們就稍微分析過了。

實驗一共分5部分，每部分都由特定的組群負責，他這部分因為方向比較單一，是5部分中唯一隻有他一個人負責的，而實驗失敗的原因在於他的部分和另一個部分連接的時候對不上，直接導致整個實驗崩潰。

他感覺自己額頭直冒汗，憋了半晌才問：“這個學妹……到底是什麼人？她不是我們學校新生嗎？”

寒森翊：“不是，她是代表德國大學，作為交換生到T大來的研究生。”

錢洛一怔：“……德國人？”

如果是的話問題就大了——外國間諜？

寒森翊：“那倒不是。”

父親是部長，女兒成為間諜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也證實過了，確實不是。

錢洛稍稍鬆了口氣，要真是間諜，那他可就完了，國家肯定會查到他這裡來。

不過，就算不是間諜，這件事也不小，要知道這項研究是京華集團出資，國家政策支持的一個大項目，容不得半點差錯的。

可還是栽在了他這裡……

他結結巴巴地問：“她……她到底為什麼要篡改我們的實驗數據？我發誓我和她真的隻認識半個月，這半個月她也隻是問我學術方麵的問題，我以為她是位好學的學妹，所以才跟她走近的……”

寒森翊不吭聲了，沒理會他後半句為自己辯解的內容，垂著眸子將平板屏幕退出，好一會兒才道：“還在查，但是，她利用你將數據篡改這件事已經被證實了，所以，沒有將數據保管好的你，必須為此承擔責任。”

錢洛麵色僵了僵，繃著嗓音低啞地道：“能……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不會將電腦隨意向人展示，我發誓……”

寒森翊淡淡地道：“我可以容忍數據出錯的行為，但是絕不容許出現人為的數據外泄，因為這會讓保密性至關重要的研究項目變得毫無價值！你犯了這個大忌，已經不可能再待在團隊裡了，而且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

錢洛身體顫抖起來，痛苦地抬手將臉蓋住，哽咽道：“對不起……”

寒森翊放下平板，道：“給你勸誡書讓你自己主動請辭，已經是對你的寬容處置了。”

錢洛：“我明白——”

如果是團隊辭退他，那他的檔案就會被添上恥辱的痕跡，日後在求學、求職的路上都會受到限製。

可如果是他自己主動請辭就沒有那些困擾，以後要做什麼也可以大大方方加入。

這已經是寒森翊看在他並非主動有意外泄數據、細思考量後做出的決定。

錢洛並沒有反駁什麼，沮喪頹然地離開了。

錢洛離開後，糖糖輕手輕腳從房間裡出來，看到寒森翊坐在沙發上對著手上的平板在操作，俊臉凝著。

知道他是在處理重要的事情，便遠遠地站在旁邊沒有去打擾。

她後來屏息聽到了他和錢洛的對話，才知道自己昨天無意間拍的那張照片，居然牽扯出了這麼嚴重的內情。

那位學長以前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挺正經的一個人，卻被周樂瑤迷惑利用，導致了森森哥哥帶隊的實驗失敗，想必也是很懊悔的。

但就像哥哥說的，就算他不是本意為之，但實驗卻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失敗的，他確實應該為此負責任，誰讓他識人不清，外泄了重要信息呢。

看到寒森翊為此憂慮的模樣，她心裡泛著疼，想為他做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單純的安慰並沒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擾亂他的思路。

這種關鍵時刻幫不了他的無力感又浮現了。

咬著唇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朝著廚房走去，給他泡了杯綠茶，然後又端向沙發那邊。

寒森翊似乎已經查到了什麼，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平板，她借由坐在他身邊的角度不經意般瞥了一眼。

＂哥哥，喝茶～＂

是一段監控錄像，看背景應該是圖書館閱覽室，這會兒正以3倍速的速度播放著，視頻中的人物動作非常快，學生們來來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