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林媽道，“我想起件事情，前兩天林羞跟我說，你托小寒幫你家小冬找關係辦轉學是嗎？你說的忙指的是這件事？”

小姑之前是猜到林家人之間會互通這件事，倒也沒太驚訝她已經知道了，隻是有點尷尬，“……是啊，是找了。”

林媽：“所以林進是答應了你什麼，你給他一萬塊錢？他替他姐夫答應你這件事兒能辦？”

小姑默了默。

林媽：“他你還不了解嗎？隻是一個還在讀書的孩子，他能做什麼保證？我們都勸你彆這麼做，林羞也說了小寒沒這個能力，你卻將這個希望放在林進身上？還一出手就一萬塊錢？你也真的是拎不清！”

小姑：“……”

小姑心裡很清楚，如果寒藺君能幫這個忙，這區區一萬塊算什麼？

而且，林進說幫她，也隻是說要買手機查寒藺君的手機號而已，並不像林媽說的做什麼保證，但現在如果承認的話，那就更沒什麼立場去指責林家人了。

她又試圖放軟了身段，道：“嫂子，林進的事情是另一回事，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小寒和林羞啊，他們在華城有人脈有關係，肯定有辦法幫我家小冬進那所學校的！”咬咬牙，又道，“如果他們能幫我這個忙，那林進的一萬塊我也不要了。”

林媽皺了皺眉，“有沒有能力，也不是你我說了就能算的，小寒這年輕人做事務實，能幫他會幫，既然回絕了，肯定就是有難處，你何必非要這樣為難他？再說，他就算能幫你，跟林進那一萬塊有什麼關係？”

“嫂子……”

林媽正色道：“我回頭會好好問問林進，我可從來沒教過他可以隨意拿彆人的錢，如果他真拿了，你放心，我一定讓他把錢還給你！”

“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沒明白……”

林媽：“我很明白！遲點我再給你打過去，現在我店裡在忙了，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她臉色微沉著將手機扔在一旁桌子上。

林爸聽糊塗了，問道：“什麼情況？林進拿了小妹錢？這跟小妹找小寒辦孩子的事兒有關？這兩件事情怎麼就串到一塊兒去了？”

林媽將事情和他說了，林爸怔了怔，道：“你要不現在給林進打個問問？”

林媽看著手機想了想，道：“我先給小寒打一個問問。”

“問他什麼？你真想勸他幫小妹嗎？你知道這不現實……”

林媽打斷他，“不是。”

給寒藺君的電話撥出去了，寒藺君很快接起，“媽，您找我有事兒？”

林媽放緩了語氣，問道：“小寒，我問你件事兒啊。”

“您說。”

“前兩天林進給了我一萬塊錢，說是兼職的地方給他發了筆獎金，是有這回事兒嗎？”

“有，因為店裡當時在做促銷活動，林進跟著推銷了好些產品，而且他人勤快好學，也在前輩的手底下幫了很大的忙，所以綜合考慮之後，就給他發了他應得的那部分獎金。”

林媽眯了眯眼，道：“小寒，你公司那麼大，我聽林進說手底下彆說公司了，店鋪在華城就有十幾家，而且也不是你直接負責的，但你怎麼就對其中一家店的小事情這麼了解呢？林進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在校的兼職生而已啊，難道他的一舉一動那店裡還會直接跟你彙報嗎？我記得他說過進去兼職也是他麵試通過了才成功的，沒走特殊關係的吧？”

寒藺君：“……”

有時候林媽媽精明起來，連他這老總一時也應付不過來，他笑笑道，“媽，我就這麼一個小舅子，雖然沒走特殊關係，但關注他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嗎？不然不就白瞎了他喊我一聲‘姐夫’？”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林媽頓時就沒話說了，“……所以，一萬塊獎金是確有其事？”

寒藺君強調：“對，他應得的。”

林媽：“好吧，我明白了，那就……”

寒藺君在她說要掛之前問道：“媽，林進給您的時候您沒懷疑，怎麼過了這麼幾天了才來問我呢？”

林媽頓了頓，道：“其實當時就想問你了，後來忙事情一時就給忘了，今天突然想起來。”

寒藺君長長地“哦”了一聲，輕笑道：“媽是覺得林進突然能入賬這麼多，有點不適應？”

林媽不諱言，“確實，之前都隻是向我要錢，即使他兼職得了錢也都是自己當做生活費花，這還是第一次往家裡拿錢……”

寒藺君笑道：“林進現在兼職的行業前景很好，如果他對這個職業一直感興趣，畢業了之後也選擇繼續參與，以後往家拿錢的次數會更多。”

林媽心裡一暖，知道這些其實都是他在暗中關照，表麵說不走特殊關係，但就像他說的，姐夫小舅子的關係擺在這裡，哪能真的不聞不問？

林媽：“他挺不懂事兒的，讓你費這心了。以後要是做得好還行，要是渾了犯了錯什麼的，你也彆隻顧念著關係，該批評管束的，還是得按照理兒來。”

寒藺君：“我知道。”

掛了電話，林媽眉間卻依然皺著。

林爸問：“怎麼說？”

林媽：“小寒一口認定這就是給林進的獎金，可我總覺得怪怪的。”

林爸：“哪裡怪怪的？”

林媽：“這裡也一萬，那裡也一萬，這就是巧合了，而且時間上也巧合，我覺得小妹也不可能故意編造這一萬塊的事情出來，但是林進如果真的拿了，又沒買她說的什麼手機，那那一萬塊到底去了哪裡？”

林爸：“直接打給他問問不就知道了？”

林媽：“現在打給他問？還是當著麵問好，撒沒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林爸：“……”

～

林進總覺得今天心神不寧。

但今天每件事都順順利利的，他心情也挺好，要不是某個時間點突然心裡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這一天就真的是個完美的一天。

兼職結束後，他嘴裡叼著從路邊買的蔥油餅，開著小飛度回到新套房小區，停好車後，乘坐電梯回了家門。

他以為爸媽會跟往常一樣做好飯菜高高興興等他回來吃飯呢，一進門卻看到兩老坐在客廳沙發上沉默。

“爸媽，我回來了，好餓，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林媽朝他斜斜投來一眼，頓時就將他的熱情給澆了一下。

林進：“……”

他看向林媽旁邊的林爸，林爸也看了他一眼，使了個“小心點”的眼色。

父子倆多年的默契讓林進明白過來，點點頭，誕著臉走過去坐在林媽身邊，小心翼翼地道：“媽，不吃飯嗎？”

林媽語氣淡淡地問道：“先把件事兒說清楚再吃飯。”

林進立即在腦海中將這幾天發生過的事情都給過了一遍，覺得自己惹出來的大大小小能讓林媽這種反應的事情充其量也就那麼幾件，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