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洞戰場。
馮雙林指揮著高射炮連的戰士們，第一波偷襲乾掉小鬼子7架飛機以後，再想輕鬆打下小鬼子飛機，就沒那麼容易了。
小鬼子的飛行員們拉起飛機後，在天空中盤旋著，以飛機上那時靈時不靈的機載電台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溝通。
由於飛行大隊長小野信定中佐剛剛已經玉碎了，所以他們商量後，決定讓其他飛行員裡，軍銜最高的戰鬥機飛行員小關安弘少佐擔任臨時指揮官。
小關安弘盤點了下他們剩餘的飛機，見還有2架戰鬥機和17架轟炸機，實力依然十分強大，當即決定，先摧毀土八路的高射炮陣地，然後再去河源縣城，炸掉土八路的火炮。
決策一定，他當即身先士卒，駕馭著自己的戰鬥機，往下麵俯衝而去。
邊衝還邊喊道：
“諸君，我陸軍航空兵的榮耀，不能在我等手中蒙塵！
天蝗陛下板載！
殺給給——”
他仗著戰鬥機飛行速度快、靈活性好，一馬當先，以餓虎撲食的姿態，直撲馮雙林的高射炮陣地。
一見飛機高度表顯示已經到了千米左右的高度，他就命令身後的機槍手開火，兩挺7.7毫米口徑重機槍發出怒吼聲，子彈如兩條火鞭，朝著地麵掃去。
子彈“噗噗噗”地打在地麵，濺起各種碎石、草木，顯得十分凶悍。
……
陣地上，馮雙林見小鬼子飛機來勢洶洶，速度極快，連忙大吼：
“全體開炮！”
命令一下，炮聲當即響成了一片。
“砰砰砰……”
密集的彈雨在天空中交織出了一片片彈幕。
尤其是那7門雙聯裝的厄利孔20毫米高射炮，更是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把炮彈噴吐到空中。
此刻，天空中的小鬼子飛機和特務營的高射炮，完全可以說是刺刀見紅，近身搏殺，戰鬥十分激烈！
很快，小鬼子飛機編隊裡，就有三架行動稍顯笨拙的轟炸機就被炮彈擊中，開始冒起了黑煙。
小鬼子飛行員在電台裡嘶吼道：
“八嘎！我中彈了！”
“還有我！”
“我也中彈了，感覺飛機有些難以控製了！”
臨時指揮官小關安弘當即怒吼道：
“快投彈，把炸彈都扔出去，減輕負重，強行拉起飛機！”
聽他命令，這三架飛機的飛行員，當即也不管有沒有飛到高射炮陣地上空，立刻按動了投彈按鈕，將機艙裡的8枚60公斤重的航彈全都一股腦投了出去。
然後全力拉動操作杆，試圖將飛機拉起，逃過一劫。
也的確有一架飛機成功拉起，冒著黑煙升到了高射炮的射程之外。
但另外兩架卻因為飛機本就受損，強行拉起的動作過大，早已被打傷的機翼當即折斷，隨後飛機就徹底失控，朝著前方的山坡墜去。
“轟！”
“轟！”
兩聲巨響，這兩架轟炸機變成了碎片。
裡麵的小鬼子飛行員當即屍骨無存。
……
陣地上，馮雙林眼看著小鬼子20多枚巨大的航彈朝著高射炮一連西麵的陣地砸了下來，他當即怒吼道：
“許超，帶你的人進防炮洞！”
許超就是高射炮一連的一排長，此刻，他的一排就部署在西麵陣地。
聞聽馮雙林的怒吼，許超顧不上回應，也大吼下令：
“一排全體，放棄開炮，進防炮洞！”
吼完這一聲，他帶頭跳進炮位旁邊的一個大坑裡，這是他們之前挖掘好的防炮洞。
高射炮一連的戰士們雖然心中都有不甘，但卻沒有人違反命令，全都緊隨其後，跳入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防炮洞。
幾乎就在他們跳進防炮洞的一瞬間，20多枚巨大的航空炸彈就落地爆炸了。
“轟！”
“轟！”
“轟！”
……
密集的爆炸聲淹沒了這一處陣地。
雖然剛剛小鬼子投彈時沒有刻意選擇好投彈方向和時機，但還是有三枚60公斤重的航彈落在了距離他們炮位隻有不到20米的位置。
裝滿了烈性炸藥的巨大航彈，爆炸的威力，簡直駭人聽聞。
一排的戰士們雖然都躲進了深達一米五的防炮洞，但巨大的爆炸震動，還是讓許多戰士們內腑受傷，嘴角溢血。
有沒能按正確地避炮姿勢避炮的戰士，更是直接被當場震死。
不過也正是躲入了防炮洞，他們沒有受到到那勾魂奪魄的彈片和碎石的襲擊，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隻是他們沒被彈片橫掃，但他們一排的那三門高射炮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有兩門炮直接被彈片和碎石打得劈裡啪啦作響，也不知是否有損毀。
……
就這樣，高射炮連的戰士們全力和小鬼子飛機廝殺起來。
小鬼子飛機不斷地俯衝投彈，同時重機槍瘋狂掃射，而高射炮連的戰士們則是努力地把炮彈發射到空中，形成密不透風的彈幕。
博福斯高射炮和厄利孔機關炮的高射速，瘋狂消耗著仿佛不要錢一樣的炮彈。
——哦，確實不要錢，這些炮彈都是楊遠山的狗係統獎勵的。
鏖戰中，小鬼子的飛行員們越打，心越涼。
忍不住在電台裡驚恐叫喊道：
“八嘎！土八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高射炮？？”
“他們的高射炮射速好快！這炮彈也太多了！”
“看起來是博福斯高射炮！土八路怎麼弄到的？”
“八格牙路，我中彈了！”
……
“中隊長閣下，我們是否要高空投彈，俯衝太危險了！
土八路的彈幕太密，我們衝不過去！”
飛行員裡，另一名少佐軍官大聲問道。
臨時指揮官小關安弘少佐額頭都是汗。
他心道：我特麼隻是個戰鬥機飛行員，臨時被調來給轟炸機護航的啊！
現在要我指揮轟炸，還是這麼凶險的轟炸，這特麼有點超出我能力範圍啊！
他來不及仔細思考，一咬牙，斷然下令：
“用最快的速度俯衝，投彈後立即拉起，利用咱們戰機的機動性來避開土八路的彈幕！”
聞聽這道命令，所有的轟炸機飛行員全都懵了。
心道：八嘎！我們特麼的駕駛的可是轟炸機，體型龐大、速度遲緩，不是你特麼機動靈活的戰鬥機啊！
我們要是加速到最快的速度俯衝，直接就特麼撞山了啊！
拉起個毛線啊！
有一名大尉軍銜的飛行員當即提出質疑：
“中隊長閣下，我們的轟炸機重量很大，一旦俯衝速度過快，很難拉起來！”
情況如此危急，居然還有人質疑自己，小關安弘當場就怒了，破口大罵：
“八嘎！你們俯衝的過程中就把炸彈扔光，重量自然就減輕了！
我看伱就是懦夫！
你是我陸軍航空兵的恥辱！
是你河野家的恥辱！”
河野大尉被罵，頓時心裡一肚子委屈。
他當即一拉操縱杆，就朝著下麵高射炮陣地撲去。
嘴裡還嚷嚷道：
“為了河野家的榮耀！
天蝗陛下板載！”
見他老實了，小關安弘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令道：
“河野君還沒忘記蝗軍勇士的榮耀，不錯！諸君，你們也立刻俯衝，乾掉土八路！”
“嗨！”
所有戰機飛行員齊聲答應。
隨後各自選擇好自己的主要攻擊目標，瘋狂俯衝了下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剛剛俯衝的河野大尉，駕駛著自己的轟炸機一頭栽到了山坡上，發出了一聲驚天巨響。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方圓二十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地。
見此情形，小關安弘忍不住破口大罵：
“八嘎！河野這蠢貨，他竟然連投彈也忘了！”
原來，這家夥剛剛被罵以後，含怒俯衝，一不小心把油門加到了底，速度快到根本來不及操作投彈，就栽到了地麵上。
……
地麵上，見到小鬼子這架飛機居然這麼離譜的來了個自爆，特務營的戰士們頓時哈哈大笑，瘋狂嘲諷：
“哈哈哈，這小鬼子飛機是不想活了嗎？”
“可能是害怕咱們的炮，所以乾脆自己撞死算了。”
“你們彆胡說了，這明明是這小鬼子飛行員歹毒，想用自己一架飛機，跟咱們這麼多炮同歸於儘。
隻可惜，他的眼睛應該是瞎的，沒瞅準方向。”
“班長，你說得對。小鬼子太歹毒了！”
……
那河野大尉在地獄裡聽到他們這話，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七竅流血，再死一次。
……
有河野大尉給小鬼子其他飛行員做了個錯誤榜樣，其他正在俯衝的轟炸機飛行員們頓時不敢大意了。
在俯衝投彈時，都不敢再俯衝得過快或者過低，往往是蜻蜓點水式的俯衝和投彈。
但這樣一來，轟炸效果自然也就差強人意了。
小關安弘見到這幫家夥如此膽怯，恨不得用自己戰鬥機上的重機槍把這些混蛋都突突了。
忍不住在電台裡狂罵不止——
“八嘎！你們這些懦夫，繼續俯衝，下麵還有很富餘的高度！”
“八格牙路，你們的炸彈扔得還有十萬八千裡遠！”
“八嘎！笠原君，你是在浪費蝗軍寶貴的航空炸彈！”
……
有轟炸機飛行員實在聽不下去了，當即回懟了一句：
“中隊長閣下，你的戰鬥機足夠機動靈活，不如你先摧毀土八路一門高射炮再說？”
見這幫廢物居然還敢回懟自己，小關安弘頓時血壓都高到爆表了，怒喝道：
“八嘎！你在質疑我？”
電台裡沉默了。
但很顯然，沉默就是態度，所有轟炸機飛行員都想看看他這個中隊長閣下表演。
見此情形，小關安弘隻好罵一聲：
“八嘎！你們都是些無能的懦夫！
都睜大狗眼，看看我小關安弘王牌飛行員的實力吧！”
隨後操縱自己的戰鬥機，朝著一門博福斯高射炮衝了下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的兩挺重機槍雖然將四五名特務營炮手和彈藥手攔腰打斷，但也吸引了四門高射炮的注意力。
這四門高射炮對準他全力齊射，一分鐘之內，幾百發炮彈打在了他的飛行軌道上，讓他根本避無可避。
最終隻能一頭紮進了彈雨之中，然後機翼被打斷、機腹爆炸，一頭栽了下來，狠狠地撞在了山坡上。
不過，他倒也不是全無收獲，最後撞機這一下，直接撞在了一門博福斯高射炮身旁五六米的位置。
爆炸的巨大衝擊波，直接把這門高射炮和操作他的炮手、彈藥手全都掀翻了出去。
炮身就此七零八落，而戰士們全都骨斷筋折、內臟破裂，再也沒了呼吸。
……
天空中，盤旋的那些轟炸機眼見著中隊長閣下居然一言不合就玉碎了，不禁有些麵麵相覷。
剛剛開口回懟的那名轟炸機飛行員頓時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就算活著回去，肯定也逃不脫憲兵的審查。
想到這裡，他當即橫下一條心，怒吼道：
“八嘎！小關中隊長玉碎了！為小關中隊長報仇！”
隨後操作飛機，朝著下麵俯衝了過去。
見他帶頭，其他轟炸機也都不好繼續看戲了，連忙也各自選擇了目標，繼續衝殺起來。
“轟！”
“轟！”
“轟！”
……
航彈爆炸的聲音，響徹了這片天地，附近山裡的蛇蟲鼠蟻、豺狼虎豹，都被嚇得狼奔豕突，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半個小時後，小鬼子飛行員們看著天空中己方的飛機越來越少，忍不住悲憤地喊道：
“八嘎！土八路的高射炮為何如此難纏？
他們的炮彈用之不竭嗎？”
有一名轟炸機飛行員腹部受傷，鮮血流得座椅上全是，他忍不住哭喊道：
“媽媽呀，我想回家！”
他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其他飛行員的共鳴，有兩人也連忙喊：
“我也想回家！土八路太凶殘了！”
“我媽媽說讓我回去過20歲生日的，我想媽媽了！嗚嗚嗚……”
電台裡，哀聲一片。
這時候，忽然有人道：
“我的飛機沒有航彈和燃油了，我要返航！”
他這話似乎提醒了其他人。
其他幾人當即一臉驚喜地按動投彈按鈕，把剩餘的幾枚航彈全扔出去，在空中瞎特麼開火把重機槍子彈打光，然後附和道：
“我也沒有航彈和子彈了，我也要返航！”
“還有我！”
“還有我！”
這下子，他們剩餘的這6架轟炸機和1架戰鬥機全都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後搖搖翅膀就往東麵飛走了。
隻不過他們好幾架飛機上都冒著黑煙，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們返回機場。
……
這一戰，小鬼子總共損失了高達18架轟炸機和1架戰鬥機。
而此刻，高射炮連的陣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可怕的彈坑和被炸得鬆軟無比的浮土，還有幾架冒著黑煙的飛機殘骸。
特務營兩個高射炮連，原本一共有22門高射炮，現在隻剩下了一門博福斯高射炮和一門雙聯裝的厄利孔機關炮幸免於難，其他20門炮，全部被炸毀！
可謂損失慘重！
而且炮彈也全部消耗殆儘了。
——若非如此，小鬼子那僅剩的7架飛機，也許還能被留下來一兩架。
眼見著小鬼子飛機跑了，馮雙林連忙下令：
“同誌們，快出來，救治傷員！
各排長，清點傷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