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和趙剛聯手，狠狠地把楊遠山敲打了一番。
眼看著他額頭冒汗了，才算放過了他。
李雲龍自己大喇喇往炕上一坐，示意他也上炕，然後給他倒上一碗熱水。
一段時間沒打仗了，李雲龍的酒也喝光了，隻能用熱水招待楊遠山了。
隨後才問起了戰鬥細節：
“說說這次的經過吧。
老丁的報告說，你們這次的傷亡主要是小鬼子轟炸機造成的？”
楊遠山端起熱水，喝了一口，頓時覺得從頭暖到腳。
這才點頭：
“是。
我以為從我們動手到小鬼子反應，再派遣轟炸機飛來，怎麼也要3個小時左右。
可沒想到，小鬼子居然會在我們發起進攻後的一個小時左右，就派了24架轟炸機來轟炸。
我們隻帶了4門機關炮，為了跟小鬼子的轟炸機鬥，幾乎全軍覆沒！”
“好家夥，24架轟炸機啊，真他娘的看得起咱們。”
李雲龍也十分震驚。
他也沒見過這麼多轟炸機轟炸的場景，想想都後背發寒。
不過他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小鬼子的反常，當即問道：
“你說一個小時左右，小鬼子的轟炸機就來了？”
“是的。而且是從東麵來的。
很顯然，要麼是從石門機場來的，要麼是從京城機場來的。”
楊遠山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你有什麼看法？”
李雲龍皺著眉頭。
“我覺得隻有一種可能性才會這樣。”
楊遠山十分篤定。
“什麼可能性？”
趙剛好奇。
“小鬼子駐守水泉的兵力確實十分不足，也無力派步兵迅速來支援，所以隻能派航空兵來。
所以我懷疑，小鬼子石門地區的重兵已經調動到其他地區了。”
他依據中條山之戰即將爆發的客觀事實，很容易就得出這個結論。
“嗯，這的確很有可能。”
李雲龍點了點頭。
小鬼子的異常舉動，背後肯定有著某種迫不得已！
他敏銳的戰場嗅覺，正在瘋狂地讓他認同楊遠山的判斷。
接下來，楊遠山就把這一戰的詳細經過敘說了一番。
當聽到他說解救出了四五千礦工時，趙剛不禁眼前一亮，連忙道：
“解救了這麼多礦工，這是大功一件，回頭得好好跟旅長彙報彙報。”
站在他的工作角度，解救同胞的重要性，不比消滅敵人弱多少。
不過李雲龍知道他們傷亡了四百多人後，又不高興了，牛眼一瞪，質問道：
“伱小子的特務營，組建這才幾個月，隊伍雖然擴大了，但這兵卻是一茬一茬的犧牲啊！
這麼下去，你的營還能剩下幾個老兵？
還有戰鬥力嗎？”
“團長放心，我的營雖然老兵比例不高，但是打仗卻不含糊。
關鍵時刻，你有什麼危險的任務，儘管交給我們營，保證完成任務！”
楊遠山拍著胸脯保證。
……
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經過，趙剛當即去電訊室給旅部發報。
李雲龍見趙剛出去了，當即悄悄對楊遠山道：
“你小子怎麼想的？
如果旅長要撤你的職，老子可攔不住。”
“團長，我這也是為了打擊敵人啊。
如果旅長真要撤了我，那你就讓我去地方帶遊擊隊吧。
縣大隊、區小隊都行，打鬼子還自由些呢！”
對於自己親手發展壯大起來的特務營，他當然十分不舍。
但萬一上級真做了這個決定，他也反抗不了。
跳出樊籠，去發展遊擊隊，倒也不是一個不可接受的方案。
他有信心，給他一年時間，他能把一個幾十人的遊擊隊，壯大成幾千人的最強遊擊隊！
一樣打得小鬼子嗷嗷哭！
“哼，你小子想得還真美。
哪支遊擊隊裝得下你小子啊？
放心吧，萬一旅長要撤了你，老子肯定給你求情。”
李雲龍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嘿嘿，多謝團長。”
楊遠山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可他沒想到的是，李雲龍又道：
“老子幫你求情，你難道就沒點表示？”
看到李雲龍這涎著臉的模樣，楊遠山頓時驚呆了，心道：好家夥，這才是我熟悉的團長啊！
當即翻臉道：
“團長，你這是又要打劫啊？”
“哼，什麼打劫？
老子隻不過想要點報酬罷了。
你小子這次亂來，老子肯定也免不了要跟著你吃瓜落，你難道不該出點血？
我也不多要你的，你不是撿到1600條三八大蓋，給了張大彪1000條麼，剩下的600條，給老子送來。”
李雲龍張嘴就是600條槍。
楊遠山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團長，這600條槍我還得留著自己用呢。
這次我們打水泉煤礦，繳獲我都給了丁團長。
我們營招募了七八百名礦工當兵，正好用上這些槍。”
“那你就把繳獲楚雲飛的那七八百支中正式給老子送來！
老子還沒批評你呢，你個狗日的惹了楚雲飛，讓那小子跑來跟我一頓齜牙咧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子總得拿點報酬吧？”
李雲龍又找到個由頭，不禁心裡有點得意，心道：你小子乾這麼多出格的事，老子還拿捏不了你了？
“團長，那批中正式讓我送給民兵了，沒法給你啊！”
楊遠山苦笑。
聞聽這話，李雲龍一跳三丈高，跳下炕就指著楊遠山怒罵：
“什麼？
把中正式送給民兵？？
虧你小子想得出來！
你個狗日的，也太敗家了！
楚雲飛用的中正式，聽說都是鞏縣兵工廠生產的好東西，比咱們用的三八大蓋還要好，你他娘的，怎麼舍得給民兵的？
你給點漢陽造、老套筒是顯擺不出你狗日的牛氣是嗎？”
拋開生產環節的材料和工藝差異不談，中正式由於使用的是7.92毫米子彈，比起用6.5毫米有阪子彈的三八大蓋來說，在200米左右的殺傷力要大不少。
楊遠山被罵，隻能摸著鼻子，勉強辯解道：
“團長，我們營全部裝備三八大蓋，子彈統一，方便補給，戰場上還能繳獲小鬼子的子彈補充。
那中正式弄過來，子彈補給不方便啊，所以我就全給民兵了。”
“敗家子！
氣死老子了！
看來老子得把你這個繳獲不用上繳的特權收回來了！”
李雲龍心疼得滿臉扭曲。
七八百條中正式啊，旅長都得心疼！
楊遠山連忙道：
“團長，彆啊！
這繳獲送來送去的，太麻煩了！
我們特務營也是咱獨立團的武裝嘛，你有任務，隨時下達給我們，保證給你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而且我這次來，雖然沒有槍給你，但給你帶了彆的好東西！
你要不要？”
一聽有好處，李雲龍頓時眼前一亮，顧不上心疼那批槍了。
連忙問：
“什麼好東西？
你小子又給我弄了兩百輛自行車？”
那些自行車，比天天要吃豆子的戰馬可好用太多了，對獨立團這樣本身就沒有穩定後勤補給的基乾團來說，實在太好用了，李雲龍當然想要更多。
“團長，沒有自行車。
是火炮，你要火炮不？”
一聽自行車，楊遠山就想出門看看，自己騎來的那些自行車還在不在，可彆被李雲龍這狗日的給強行打劫走了。
到時候回棲霞鎮，可就得腿回去了。
“火炮？
你給我帶了12門山炮？
楚雲飛的358團那個山炮營，老子可眼饞好久了。”
李雲龍的黑臉上也有幾分期待。
要真有12門山炮，他直接組建個山炮營，回頭再見楚雲飛，也能炫耀炫耀了。
勉強可以讓他不再心疼那批中正式了。
“團長，你當山炮是大白菜啊？
沒有！”
楊遠山十分無語。
擊殺小鬼子一個中佐，才能獎勵一門山炮，這李雲龍居然張嘴就想要12門，簡直是離大譜！
“沒有山炮？
那你小子是弄了幾門迫擊炮來糊弄老子？
老子看不上！”
如今有兩個炮兵營的李雲龍，可瞧不上迫擊炮了。
少說也得是九二式步兵炮，才值得他看一眼。
楊遠山想不到，李雲龍這狗日的，如今居然也膨脹了。
想當初，弄一門60迫擊炮，他可都當寶貝疙瘩的啊！
不禁有點想拔腿就走。
他也懶得賣關子了，直說道：
“是3門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和6門小鬼子的97式81毫米曲射步兵炮，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拖回去自己用了。”
“要！當然要！
老子不能白幫你求情，這9門炮勉勉強強，算是拿得出手吧。
炮呢？快帶老子去看看！”
李雲龍在心裡偷著樂。
前番自己從楊遠山那裡已經弄回來3門博福斯高射炮了，現在楊遠山再給自己三門，那自己能弄兩個高射炮連了。
回頭小鬼子飛機要是敢來，那就狠狠地揍他們！
而且高射炮放平，打小鬼子步兵的效果，他也在棲霞鎮見識過啊，那叫一個刺激！
美滋滋！
美滋滋！
“炮在後麵呢，我的警衛連負責押運，估計明天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