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旅長聽到李雲龍居然還想讓自己請他喝酒,眼珠子都瞪圓了。
鼻梁上的眼鏡更是差點掉地上。
手裡馬鞭當即就抽在李雲龍的身上,怒道:
“李雲龍,你個王八蛋是不是瘋了?
你特麼戰場抗命,還想讓老子請你喝酒?
你倒是能耐了啊!
行,你等著老總和師長來槍斃你個狗日的吧,你看老子給你說一句好話不?”
作為儒將,他也是被李雲龍氣糊塗了,居然忍不住爆了粗口。
被旅長抽了一鞭子,李雲龍根本不在意,伸手一把拉住旅長往他的房間拽,一邊道:
“旅長,你隨我來,我給你看個好寶貝,看完了,你再說要不要請我喝酒!”
“老子倒要看看,你給我弄了個什麼寶貝!難道伱小子把筱塚一男的人頭給老子弄來了?”
陳旅長心裡無比好奇。
李雲龍這家夥,沒事總給他驚嚇,這次難道還有驚喜?
“嘿嘿,區區筱塚一男的人頭而已,老子遲早打下晉陽,取了他的人頭給旅長你送來。”
李雲龍一副手裡有兩個師的模樣,讓陳旅長恨不得再抽他一鞭子。
兩人進了房間,陳旅長把馬鞭往桌子上一摔,一屁股往炕上一坐,喝道:
“拿出來吧?什麼好寶貝?”
他一路策馬,狂奔而來,屬實累得不輕。
李雲龍從懷裡摸出那麵楊遠山繳獲的聯隊旗,放到了陳旅長麵前。
“旅長,你看!”
“什麼玩意兒,一塊破布?”
陳旅長覺得李雲龍的腦子應該不至於糊塗成這樣啊,把塊破布當寶貝。
他輕輕地打開了那塊布,瞬間就“騰”地一聲站起來,哆嗦著道:
“這……這是阪田聯隊的聯隊旗?”
“不錯!旅長,你覺得這麵旗子能不能換你大旅長一頓酒?”
李雲龍嘿嘿笑著,湊過來坐到了陳旅長對麵。
“能!太能了!這頓酒老子請了!”
陳旅長捧著那麵聯隊旗,如獲至寶。
“嘿嘿,我就說嘛。旅長,那我剛剛那一鞭子,是不是白挨了?”
李雲龍涎著臉。
“怎麼滴?老子給你個狗日的抽一鞭?讓你出出氣?”
陳旅長鄭重地把這麵聯隊旗收起來,揣進了自己懷裡。
而後伸手把自己的馬鞭遞給李雲龍。
李雲龍哪敢抽陳旅長啊,連忙擺手道:
“旅長抽我,那是愛護我,我哪有什麼氣?”
其實剛剛陳旅長抽他那一鞭子,看起來用足了力氣,但實際上打在他身上是輕輕的,並不疼。
“哼!說說吧,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繳獲到這麵聯隊旗的?
這玩意兒等閒可沒人認識,老子不信你這大老粗有這眼光。”
玩笑了一兩句,陳旅長就問起了正事。
接下來,李雲龍自然是把這幾天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跟陳旅長敘說了一番。
陳旅長聽得楊遠山這個名字,不禁詫異地問:
“這個楊遠山,剛剛我在村口也遇到了。他手下那些嶄新的三八大蓋還真不賴。這個人可靠嗎?會不會……”
李雲龍明白旅長的意思,能繳獲到這麼多嶄新的武器裝備,實在頗不尋常。
他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
“旅長放心,楊遠山絕對可靠。他是35年我們過草地的時候加入的,那時候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好吧。那這小子是個人才!半年時間,搞到這麼多武器裝備,不比你小子差!”
“哈哈,那是!旅長,不是我吹,我李雲龍帶出來的兵,就沒有不擅長搞裝備的!搞不到裝備的,不配當我李雲龍的兵!”
“嘿,說你胖,你他娘的還喘上了。雖然你這次功勞不小,但是抗命就是抗命,你等著處分吧!”
想到師長和老總那邊,陳旅長不禁有幾分頭痛。
真要把這小子斃了,他可真舍不得。
懷裡那麵聯隊旗,可是抗戰這幾年來,我軍繳獲的唯一一麵啊!
回頭把這個消息公布在我軍的報紙上,絕對能大大提振國人的士氣,狠狠地打擊那些投降派的氣焰。
甚至常凱申,也不得不發來賀電!
這東西,常凱申的百萬大軍也沒有繳獲過!
對於處分,李雲龍當然是有預期的,他毫不在意地道:
“這些年,俺老李挨的處分還少嗎?
隻要老總還留著俺老李的這吃飯家夥,就行啦。
不過旅長,想必你也明白,當初的形勢若我真的按命令從俞家嶺方向撤退,這新一團還能不能帶出來這五六百人,還真難說!”
李雲龍想到那些犧牲的戰士,就有些心疼。
那都是他上任新一團團長後,一點點帶出來的啊!
每一個,他都能叫出名字來!
聽了李雲龍的話,陳旅長沉吟了一下,歎了一口氣。
“唉!你小子說的倒也有些道理,當時戰場的態勢,你最清楚。
行,我知道了。回頭老總要槍斃你,老子會幫你求情的。
另外,總部現在遷到大夏灣了。我的旅部在朱門村,回頭你把電話線給我牽到旅部去。彆再給我惹事了!”
“是!”
“對了,你炸死阪田信哲,繳獲的軍刀呢,拿來給我!”
陳旅長伸手了。
“乾嘛,旅長,你打劫啊?就這麼一把大佐的刀,我還想留著傳給我兒子呢!”
李雲龍連連拒絕。
“哼,就你這不開燈都嚇死人的模樣,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你啊,還想兒子呢?做夢吧你!
老子是拿去幫你找師長求情,你個狗日的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陳旅長被李雲龍這一毛不拔的樣子氣樂了。
從進屋到現在,這小子一口水都沒讓自己喝上,簡直比摳門第一的閻老西還閻老西!
……
陳旅長走了,張大彪忍不住過來問李雲龍:
“團長,聽說剛剛旅長來了,你沒事吧?”
“老子能有什麼事?你沒看見旅長有多喜歡老子嗎?
去去去,去訓練去,彆他娘的沒事在老子眼前晃悠。
對了,幫我把那個王承柱叫來,老子當初答應他打掉阪田的指揮部,送他一斤地瓜燒的。”
李雲龍心裡當然擔心處分,但他麵上卻不肯透露出半分來。
他強行安慰自己,大不了就是降職,這個團長不乾了,降到營長、連長也行,倒還省心了。
張大彪跟了他這麼久,哪能不知道他的外強中乾?
嘿嘿笑道:
“團長,你那地瓜燒,能不能送我半斤?我有個老鄉,在總部那邊工作,要不我去總部打探下消息,看看老總會給你什麼處罰?”
“張大彪,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這種事也能乾?你懂不懂紀律?
還想要老子的地瓜燒?
美不死你!
滾蛋!”
李雲龍一巴掌拍在了張大彪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