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夜晚漸漸降臨,親自參與勞動做出表率的留裡克,也結束了他搬運精細木材零件的工作。
整個下午的建設時間留裡克並未幫太多的忙,麵對化作巨大建築工地的所謂定居點,他對未來充滿希望,但是現在,工地一片狼藉的景象真是費拉不堪!
他覺得到處都是散落的需要使用的木器工件,“晚上,我還是跑到穿上睡覺?反正長船都拉上來了。”
大量的篝火燃燒了一個下午了,那些大量多餘的樹枝自然成了絕好的燃料。根本就是篝火的熱力,使得其附近的地麵愣是被烘乾。
一批灰鬆鼠部落的女人,她們管理一批被烈火烘烤的陶甕,燒煮裡麵的麥子。熬粥的行動持續了很久,待下午的工作結束,疲憊的人們得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犒勞!
人們眼中看到的是,留裡克真的沒有食言,所有人都吃到了煮的稀爛的燕麥粥,其中不乏一些大胃口的家夥,肚子裡塞滿了糊狀麥子。
那些尾隨的漁民們也紛紛登陸留裡克的新定居點,據說要被命名“艾隆堡”的地界。他們帶來了一批漁獲,非常糟糕的是漁獲並不多。
漁民們紛紛向留裡克表達自己的遺憾,看到他們廉價銷售的寥寥鯡魚,留裡克算是明白為何自己的族人長期缺乏探索北方的動力。合著完全是因為這地界的漁業資源少,兄弟們撈不到更多漁獲,那還來這裡浪費時間乾什麼。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有一位五十多歲的漁民,親自走進留裡克。他拎著小藤筐,裡麵就是所謂一整天的收獲。
老者自稱年輕時也是戰士,也多次去過諾夫哥羅德,甚至也與哥特蘭人交手。
“留裡克,看看吧,這就是神的饋贈。真是糟糕,魚太少了。”
留裡克當眾接過藤筐,他感覺不到多少份量,由於知曉了其他漁民的境況,在開蓋之前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果不其然,這裡麵的鯡魚還不到十條。
“這……怎麼這麼少?”
“就是這麼少。看來這地方不是捕魚好地方啊。”
留裡克並不覺得情況是惡劣的,因為科文人就是依靠捕捉河流漁獲為生的,“你……也許你和其他人應該沿著河流逆流而上。科文人捕捉了許多河裡的魚,我們現在擁有的這條河流,它的上遊充滿希望。”
“算了吧!”老漁民或是因為年紀大了,冒險的心也為之淡化:“讓年輕人去吧。留裡克,我打算回去了,說真的我寧可到南方去打漁,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們果然要走嗎?”
“是的。”
“那好吧,你們可以回去。我隻有一個要求。”
留裡克想了想,他將一部分登岸的漁民聚攏而來,先全部購買他們的漁獲,接著囑咐:“你們回去,帶我向留守的族人民問號,告訴他們我們的北方定居點的建設一切正常。但我們需要更多的物資!你們作為漁民,要儘量的捕獲,儘快運到這裡。我還要你們帶來一批木匠高手,支持我的工作,我會給予你們報酬。”
留裡克所言,都是為了進一步得到後方的補給。
畢竟是登陸的第一個晚上,他決意好好奢侈的消耗一下帶過來的食物。然這樣的消耗不長久,最終大家必須嚴重依靠後方物資補給,亦或是拚命的撈魚和打獵,從本地獵取所有能吃的食物。
大家可以暢快的享受放了鹽的麥粥,多數人卻不知道這樣的好日子並不能維持很久。
少數人知道他們自己的糧食現狀,不由的在篝火旁,與自己的同伴閒聊起糧食問題。
大家探討最多的還是東方不遠處的礦山,尤其是卡威和他的那一群學習鐵匠工作的孩子,他們肩負起了非常重大的責任。
未來的安排其實已經非常明朗,登陸第一天,整個隊伍進行一番休整與籌備,此人一早,大部分人員就要奔赴礦山。
新鮮的鬆木條被扔進火裡,木條先是蒸出大量水氣,接著猛烈燃燒起來。
木條內的鬆脂被燒得劈啪作響,火焰跳躍也蔚為壯觀,享受著這份熱力烘烤,所有圍坐在篝火邊的人都很快樂。
無疑,灰鬆鼠部落首領梅察斯塔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覺得自己的部族完全得到了羅斯人的重視。
他湊到留裡克的身邊,奉上他自己烤製好的一串小魚。
“你的禮物?”留裡克問。
“主人,吃吧,剛和那些漁民換的飛魚。魚去了內臟去了頭,它是按照我們的習慣烤製的。”
“好吧。”嗅著鯡魚肉的香氣,留裡克接過這份饋贈,也估計到此人湊過來定是有要事商量。
這不,梅察斯塔開口了。
“主人,那些正在建設的房子,莫非都是賞賜給我的部族的?”
“那是當然。”
“哦,如果可以住在這樣的房子裡,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們必然為此付出代價。”
留裡克一個機靈振作起腰板:“你很聰明嘛,你們當然要付出代價。”
說罷,他的小手指向東方,指向那星光下若隱若現的山丘。
“你已經非常清楚了,我要讓你的人去挖礦。你們的男人必須挖礦,還有一部分要學會製造鐵器。以後,你們的部落用不著再去費儘心思捕捉鬆樹,你們的部落就以為我冶鐵為生。”
“這……”梅察斯塔麵色變得有些難堪。
“你怎麼了?”
“主人,我們並沒有那麼大的自信。做一個鐵匠需要漫長的學習,我不能肯定我的人能有那麼大的智慧。”
這是謙虛?不!分明就是單純的怯懦吧。
留裡克木著一張精致的小臉,凝視著梅察斯塔的雙眼:“你們必須學會打鐵,因為你們的人曾經嘗試過。礦山就在我們麵前,就是你派遣的探險隊發現了它。”
“這……確實是這樣。”
“所以,後麵發生的事,你有很大責任。你的探險隊襲擊我的仆人,我不得不采取報複。既然你們也都成了我的仆人,這比帳到此為止。”留裡克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態度,他人是小,一番言語可是令梅察斯塔驚出一身汗。
這就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怕持刀者是個小男孩。
“好吧,我們會竭力學習打鐵。”
“也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們聚集起來,把一些未來的事確定好。”
整個隊伍裡的一批重要人物聚集到留裡克坐在的篝火堆邊,這裡最重要的還是灰鬆鼠部落的首領,索要探討的也都是有關灰鬆鼠部落民的未來
吃罷了飯,留裡克自覺充滿力量,本該疲憊的身心也都恢複精神。
他人小鬼大般站在一群坐著的人麵前。
他說:“現在,定居點已經建設。你們這些老戰士,知道這裡曾是我們去年戰鬥之後的臨時營地,以後這裡就是永久定居點。我該為它取個怎樣的名字呢?我想,叫做艾隆堡再合適不過。”
許多人已經知道這樣的名詞,它是大首領奧托首次提及,人們紛紛估計北方崛起的定居點要以此命名的。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首先,羅斯人是沒有意見了,這種事本身就是要按著首領的意思來,下麵的人看著就行。
不料,梅察斯塔謹慎的說明自己的見解,他知道“艾隆”的意思就是諾斯語裡的鐵,但是單純叫做“鐵城”並不能讓灰鬆鼠部落的永久定居者感覺滿意。
畢竟“灰鬆鼠”是大家自古以來自稱的名號!
麵對著一眾羅斯戰士犀利的眼神,梅察斯塔強忍著緊張,說:“主人,我隻有一個希望,請一定要在定居點的名字上,加上我們這些人的名號。”
“你們?難道冠以鬆鼠的名號。恩,我們語言中的鬆鼠叫做……”
“還是用我們的語言吧。叫做奧拉瓦。”
留裡克想了想,他沒有否定,畢竟自己未來的統治需要這群科文人的支持,自己,必須成為說著同樣古芬蘭語的族群的大王。某種意義上,科文人屬於最早從龍的一夥兒人,自然需要一些優待,從而作為一個標杆告誡那些新臣服者作為忠實奴仆的好處。
“好吧,那就加上奧拉瓦。”說著,留裡克抬腳使勁跺了三腳地,“我已經決定了,我們所在的定居點,就叫做艾隆奧拉瓦。梅察斯塔你覺得如何?”
“好名字!”
從這個家夥的臉上留裡克看到了滿足,此情此景他不得不琢磨,一個名號對於一個族群是多麼的重要。
定居點有了全新的名字,它的本意就是“鐵鬆鼠之城”。
灰鬆鼠變成了鐵鬆鼠,想想也是一件妙事。
與其說這是一場眾人圍坐的篝火會議,不如說就是留裡克的獨角戲。
他留裡克就是決策者,其他人必須圍著他轉。
“既然已經有了名號!梅察斯塔,我給予你的人另一項有關建築的要求。”
“請你吩咐吧,我們會完美的做好。”
留裡克輕輕一笑:“你們的確會做好,那是你們的長處。我要求你的人砍伐大樹,要環顧整個定居點建立高大的圍牆,還有可拆卸的木門。”
“這……為了防禦作戰?我們的敵人是誰?”梅察斯塔警惕起來。
留裡克終於嘿嘿笑出聲:“放心,你們都是我的仆人,建設圍牆也是為了你們的自保。至於敵人,你們以為是誰?某個敵對的部族?怎麼可能?!”
“到底……是誰。”
“是白熊啊!”
留裡克此言一出,頃刻間弄得在場圍坐的人,他們繃著的臉哄堂大笑。
不少人笑出來淚,還在嘟囔諸如區區一介白熊或是狼,居然嚇得我們要建設圍牆。
“都彆笑了!我說了,建造圍牆,你們必須給我去造!我不可能放任熊在我們的定居點亂逛!”
對於此事,梅察斯塔是笑不出來的。科文人在山丘或是高地建立山堡,主要是抵抗敵對部落的進攻,其次也有防禦猛獸的作用。
留裡克補充道:“我很欣賞你們曾經建設的山堡,到最後我們也沒有攻破它,是你們主動投降。”
說及此事,不少經過了那場戰鬥的羅斯戰士,又投來犀利的目光,像是一群野獸,要把梅察斯塔生吞活剝。
“那些事都過去了。”梅察斯塔謹慎的說,“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仇恨,我,是你的仆人。”
“是啊。事情的確過去了,昔日敵對的雙方,而今坐在一起暢談未來的事。”
話是如此,留裡克覺得自己的言語怎麼那麼虛偽呢?呸!虛偽也是相對,對於勝利者,虛偽也不受指責。
終究雙方恢複和平了,留裡克並不想去虐待這群投降者,他就是擔心一旦采取過分的手段,會逼得這群桀驁的科文人群起反擊。
他們,需要得到尊重,哪怕是形式上的尊重,也要讓他們知道,自己身為羅斯未來之首領,對他們是重視的。
那麼說,留裡克能否出演一出形式上的好戲嗎?
當然是有的。
接下來,留裡克與眾人探討的,無外乎對本地區河流裡的魚類資源的情緒,還有對礦山、木材資源開發的強烈熱忱。
他其實想好好談論撈魚的事,所謂真正的淡水魚也不會在半鹹不鹹的近海地區生活,哪怕隻有一點鹽度,淡水魚一樣難得生存。
漁民們今日還沒有深入河流深處探索,一部分漁民明日清早就要撤走,還有一批肯定是決意留下來的。一批年輕的漁民(戰時就是充當精銳戰士)獲悉,既然定居點正在大興土木,留裡克給予登陸工作的人很不錯的酬勞。事情成了這樣子,那還碰運氣式的撈魚、釣魚乾什麼?!
那還不如登陸,跑到留裡克麵前求一個差事,對此那孩子一定會安排一個工作,之後慷慨的掏錢。
一批漁民是抱著這樣的態度滯留,他們也終將實現自己獨特的價值。
再說留裡克這裡,他趁著機會,一方麵的帶領參與戰鬥過的族人們回憶半年前發生於此的戰爭,另一方麵告知梅察斯塔,那些被殺的科文人的下落。
前麵的追憶,在場的羅斯人有說有笑,雙手還比劃著十字弓打穿敵人身子的激烈戰況,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梅察斯塔真是笑不出來,甚至覺得此乃對自己部落的侮辱。
那又能怎麼辦呢?這一次羅斯人可是帶了很多所謂的鋼臂十字弓,此等可怕的武器究竟要做什麼?難道此地還有彆的敵人?
或者,僅僅是留裡克想要射殺白熊,去獵獲珍貴的熊皮?
梅察斯塔覺得自己的估計是正確的,否則留裡克也不會刻意提到熊。那些猙獰的羅斯人所言卻是事實,他們的十字弓發射的短粗的箭,實乃奢侈又銳利的武器。他相信,這世上肯定沒有什麼皮甲能防住他,除非,全身掛滿鐵片,就像南方芬人講故事的人聲稱的那個叫做羅馬的國家,有著酷似魚鱗的甲,然那所謂的魚鱗,每一個鱗片是真的鐵片!
用它獵熊真是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