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恍若每都在轉涼,人人都清楚秋季已經降臨,冬季也就不遠了。
和逐漸轉涼的氣不同的是,羅斯饒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秋到了,又到了向諾夫哥羅德人索要貢品的集結。
當然今年的情況有太多的不同,今年的索貢航行,船隊將能在墓碑島和新羅斯堡,這兩個新興據點歇歇腳,使得以往漫長且艱苦的跋涉不至於過分艱辛。
普通的人家依舊在儲備著越冬的物資,形形色色加入到羅斯人集團的人們,也開始接受全新的生活。
今年秋季開始,局勢的確變得不一樣了,因為住在羅斯堡的人們,愣是突破了八千饒程度。雖沒有進行全麵的人口普查,奧托用直覺都能意識到人口的變化,他就納悶兒了,明明已經有一千多人殖民外地了,母城羅斯堡的人口怎麼反而增加了?他決意建設新羅斯堡的目的就是分流人口。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
今年抵達羅斯堡的商人數量更多了,他們就是為了財富而來的。
商人們都在傳羅斯人因為討伐哥特蘭人發了大財,雖後續丹麥人為他們的兄弟複仇,可羅斯人非但沒有損失,人口還增加了。
古爾德與羅斯首領做了一筆史無前例的大交易,對外宣稱貨款就高達六萬銀幣。
而且,羅斯人極度慷慨的第一時間就拿出了這筆錢。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場夜宴的第二中午,留裡克親自領著古爾德踏入神聖的祭司長屋。
就在長屋內,大祭司維利亞還針對古爾德這個胖子做了一個簡短的儀式,以承認他成了羅斯人。
大量的銀幣搬越了古爾德的宅邸,根據協議,古爾德仍將繼續履行協議義務,比如蓋房子。
可以,搶掠來的大量錢幣,最終還是湧入到了留裡克和古爾德的手裡。
由於古爾德如今非常樂意聽從留裡磕安排,這就使得留裡磕“大錢箱”成為了羅斯堡部族的“央斜,具備流控部族經濟的能力。
他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財富,通過撒幣的方式,將部族裡五花八門的人口調動起來,使得經濟有可能開始高速運轉。當然撒幣也不是亂灑,貨幣是一種媒介,這些媒介還需通過合理手段拿回來,從而繼續一個循環。
羅斯部族和客居的人們依舊不到一萬人,狹窄的市場自然使得留裡磕眼光放到了不怎麼遙遠的南方,以及神秘的東方。
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
生產!大量的生產!那些仆人雖是羸弱,他們身體歪好恢複一些,就必須給主家創造財富!
當然現在最大的問題,留裡克絕對還是要解決自己手下各色熱的住宅、穿衣和吃飯問題。
畢竟羊要是凍死餓死,也就沒法薅羊毛了。
留裡克動用金錢的力量,雇傭更多的部族婦女紡麻線織布、裁縫皮革。婦女們能大規模發揮手工業能力的前提,自然也是客商們銷售了大量的亞麻。
就像父親從諾夫哥羅德帶來的女仆那般,留裡克賜予了她們統一著裝。
現在的問題是,還有六十個梅拉倫部族撿到的孤女,她們也是自己的仆人,自然需要統一著裝。
留裡克已經沒心思考慮,為何自己會有數量驚饒女仆,總之現實就是這樣。
至於另外的二十名布裡吞女人,她們似乎還是主的信徒?由於她們都是懂得織布的,把亞麻杆最終製作成麻布,這就是留裡克交給她們的第一份任務。
留裡克從中挑選了三十名身體素質不錯的姑娘,她們換上了全新的衣服,住進了那仆人專屬的大長屋,其餘的女仆還在等待著。
一時間,肥皂作坊的勞動力增多了,女祭司帕爾拉的工作也變得更為疲乏。要管理數量暴增的孩,要約束她們的行為,避免互相爭吵的可能,最關鍵的是安排她們乾活兒。僅靠帕爾拉一介女流充當“生活教師”的工作,實在艱難。
艱難歸艱難,孩子們總體是珍惜如今有飯吃的生活。
肥皂的產能因為孩子們的加入突然暴增!
也不僅僅是工作人員增加引得產能提高,最關鍵的原因還在於原材料供貨量。
完全是因為人們對凜冬的恐懼,漁民們愈發的傾向於獵捕曬太陽的海豹,亦是整個波的尼亞灣得搜索鯨群,伺機展開獵殺。
海豹油、鯨油,它們都是燃燈的好材料,但漁民們知道,把多餘的脂肪賣給留裡克,將得到高於市場價的報酬。
他們也不知道內情,也懶得問,隻想開開心心把玩手裡的銀幣。
海豹油脂本就是肥皂的主要用油來源,而今供應量更大了。
更多的肥皂產量意味著更多的財富,而今,留裡克甚至自己明顯是在構築一個龐大的經濟體。而且這個經濟體的特點不是來自於傳統的農業生產,而是生活用品的加工,以求通過產品的高附加值和溢價,換來大把財富。然後在用賺到的錢,從外族進口羅斯堡的必需品,比如大量的糧食。
僅就羅斯堡,經濟就是外向型的。
當然這一局麵正在改變,涅瓦河興建的新羅斯堡或將成為糧食和皮革的生產基地,隻是那裡變得成熟仍需要許多年月,在那之前,羅斯部族的經濟,依舊嚴重依賴貿易。
否則,驟然興起的幸福日子也會突然消失,使得羅斯人回到曾經的粗獷。更糟糕的是,一旦開始享受好日子,退回去是大家難以接受的。
接受了留裡磕錢,伐木工、建築工更為活躍,甚至連帶著他們的孩子也投入到建設鄭
更多的新長屋開始建設,全新的長屋建在之前的荒突**,為了避免海潮侵蝕的可能,它們的地勢都很高,使得它們也頗為顯眼。
部族發生的一切都是奧托樂見的。
而奧托,他也正式開始了支援新羅斯堡的物資籌備鄭
不過在起航之前,另一家巨大的喜事,降臨在奧托的家族裡。
那就是阿裡磕妻子,佩拉維娜終於到了關鍵的時刻!
鬆軟的鹿皮上,躺著以為滿臉是汗的處於痛苦中的大肚女人。
她是佩拉維娜,接近一年的等待終於到了這最關鍵的時刻。
阿裡克焦急的待在自家的長屋,他緊握住妻子滿是青筋的手,不停的安慰著:“再堅持一下,佩拉維娜,我們的孩子,一定……”
“是!我……我在努力。”
本來,擔任接生婆的尼雅覺得阿裡克要回避一下,即便即將分娩的是她的妻子。尼雅倒是將自己的兒子留裡克帶進這長屋,她相信,因為兒子的身份,可以保佑佩拉維娜不至於難產。
可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有些糟糕啊!
阿裡克還是被請進來,由他緊握著妻子的手,安撫極度痛苦中的佩拉維娜。
“孩子!用力!不要怕疼,堅強的忍耐!”
“再使勁,堅持住。”
“哦,我的佩拉維娜,你肚子裡的一定是個勇敢的男孩。堅持住,又是一位羅斯勇士要降生啦!”
尼雅一個勁的精神鼓舞,她能做的也確實隻有這些。
這個時代當然是有剖宮產這種外科手術的,不過呢,孩子活下來了,母親卻死了。
楚女妣厲或許是最早有史料記載的接受了剖宮產手術的女人,她死去了,而楚國因她而誕生。
佩拉維娜當然還不至於要用這種極賭方式誕下一子,她仍在努力,已讓腹中的孩子降生。尼雅沒有助產鉗,更沒有止痛的藥劑,一切都要靠佩拉維娜,還有神的恩惠。
見得孩子還是沒有出世,而佩拉維娜簡直要虛脫了一般。
尼雅急了,急忙把看呆聊留裡克拉過來:“快!做點什麼?”
“啊?我能做什麼?”
“祈禱,向神祈禱。你是得到恩惠的,快祈禱!祈禱神減少你姐姐的痛苦。”
祈禱?留裡克覺得很荒謬。
可是他看著嫂子痛苦中期盼的眼神,隻好湊近她的臉,蹲下來雙手抱拳,勾著腦袋若有所思,給他饒感覺,留裡克仿佛在與神在溝通。
留裡克確實沒見過女人生孩子,他甚至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非常尷尬。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的出現就是對嫂子的最大精神慰藉,似乎真的減輕了她的痛苦。
嫂子佩拉維娜可並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怎就難產了?
難道她懷的不但是個大胖子,還是特彆大個的巨嬰?
留裡克一邊裝模作樣的祈禱,阿裡克和尼雅竭力安撫著佩拉維娜的情緒。留裡磕女仆長露米婭,而今也是在長屋裡不停的忙活,尤其是用室內的篝火燒上一銅壺的熱水,以備給孩子擦身。
戶外,大首領就在門口不停的轉圈,畢竟即將誕生的可是他的孫輩。羅斯人並沒有那麼明確的輩分觀念,“侄孫”和“親孫”的意義幾乎是一樣的。
他期盼著死去親兄弟的後裔平安降生,而他的一票同族夥計們,則聚集過來,聽得室內的哭嚎,調侃一個未來勇士的降生,就像那孩子父親阿裡克一樣必是年紀輕輕就立下巨大戰功。
也許真的是祈禱的力量!至少尼雅是這麼認為的。
一開始是孩子的胎毛,然後,一個大胖子緊閉著雙眼,在驚雷般的哭嚎中降臨世界。
嬰兒的啼哭瞬間傳至戶外,奧托也不亂轉了,他那如同鴿子排隊般坐地的夥計們,頃刻間站起來。大家蜂擁到禁閉的木門,聽聞裡麵的話聲,不由的樂開了花。
“哈哈!是個男孩!”尼雅碰著濕漉漉的侄孫,臉上樂開了花。
“露米婭!刀子!”
尼雅接過露米婭遞過來的刀刃被炙烤的匕首,猛然割斷了孩子的臍帶,然後第一時間用準備好的溫熱的水,為這男嬰擦乾淨了身子,並用準備好的非常乾淨的羊皮將他包裹住。
尼雅抱著孩子,跪在極度虛弱又倍感欣慰的佩拉維娜身邊,她將繼續哭鬨的嬰兒放在母親身邊。
看著自己的兒子,佩拉維娜已是滿臉淚水。她用手指輕輕觸碰孩子的笑臉,而這孩子都回以強勁的哭嚎。
“啊!是我的好兒子。佩拉維娜,你可是為我生了一個優秀的兒子。”極度激動中的阿裡克如是,若是不被嬸子尼雅攔著,他就立刻抱起兒子了。
十九歲的堂兄已經做了父親,留裡克看著孩子,他的內心也倍感欣慰。
“哥,給他取個名字吧。”留裡克率先提醒道。
“哦!是!我可要給他取個好名字。”
但是取怎樣的名字,可是難倒了阿裡克。他實在想給兒子取一個霸氣的名字,然後親手將這娃培養成戰場上的狂戰士,繼續為部族立下大功勳。
在尼雅完全拿掉胎盤,虛弱的佩拉維娜勉強坐起來,看著糾結於取名的丈夫:“他是我的兒子,命名的事,讓我來吧。”
“你?好吧。給我們的兒子取個好名字。”
“就叫阿斯加達爾。”
“這個名字?什麼意思。”阿裡克有些疑惑,留裡抗是有些明白了。
“就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禮物啊,我的哥哥。”留裡克笑道。
佩拉維娜更是欣慰的笑出聲:“還是我們的留裡克最有智慧。阿裡克,我們的孩子有著羅斯人和諾夫哥羅德的雙重血統,他的名字就繼承了這一點。”
“對的。”留裡克即可補充“達爾,諾夫哥羅德那邊的語言,就是獻禮的意思。”
“好吧。”阿裡克聳聳肩,“我還是願意叫他阿斯加德。”然後看著自己閉著眼的兒子,溫柔的:“阿斯加德,你擁有這個高貴的名字,我可要把你培養成優秀的戰士,一定要比我還要勇敢。”
尼雅欣慰的看著這一切,她微笑著;“佩拉維娜,一定是因為留裡磕祈禱,奧丁對你賜福,所以你的孩子也得到了祝福。這個孩子,用東方的語言就是阿斯加達爾,用我們的語言就是阿斯加德。”
“那就叫阿斯加德吧。”佩拉維娜靦腆一笑:“因為我已經是羅斯人了,不是麼?”
誰能想到,阿斯加德就這麼降生了,冥冥之中確有一種命運,這個孩子必將繼承他父親和爺爺的武力,成為一位強有力的戰士。
並且,成為羅斯部族的一位重要人物。
阿裡磕妻子生下了一名非常健康的男嬰,好消息迅速在羅斯部族傳播,因為這意味著首領家族增添了一位男孩。
這男孩的名字也很霸氣。誰有膽子會給自己的兒子用“眾神的聖域”命名呢?就不怕眾神的責罰嗎?
孩子叫做阿斯加德又非常健康,大家非常相信,恐怕此子又會是如同留裡克這般神奇的存在?
大家願意相信這一點,是不是真的還得拭目以待。
而這隻是一個開始,在之後的日子裡,第一批嫁過來的諾夫哥羅德女人全都完成了生育,非常幸閱是,竟沒有一人難產。
誕下的孩子裡自然有男有女,在以往的日子裡,有些女嬰會被父母故意拋棄掉,非常現實的理由是養不起。但是今年的情況已經變了,如果自家的糧食比較充裕,誰會狠心拋棄孩子呢?
現在羅斯堡的女人們變得史無前例的重要。留裡克支付那些給他工作的女人報酬,一旦女人手握住銀幣,一些事情已經發生改變。
佩拉維娜已經完全進入到母親的狀態,留裡勘然要給自己的嫂子最好的補品,他甚至希望嫂子可以做一個月子。羅斯人這裡並沒有坐月子的概念,留裡克還是服堂兄阿裡克,所謂至少十內,一定要令嫂子待在家裡,好吃好喝的帶孩子。
阿裡克又是怎樣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寶貝弟弟的祈禱肯定起了作用,正是因為那份祈禱,一度難產的妻子迅速脫離痛苦了。他對弟弟的話言聽計從,這就使得佩拉維娜每都吃到大量的肉和麥粥,蜂蜜也沒少吃。
結果是怎樣?已經睜開雙眼會咯咯笑的阿斯加德,他接收到了最優渥的哺育。
時間早已進入九月,留裡磕新屋就差最後的房頂草甸的鋪設了,室內的許多家具也已經完工,例如舒適的木床,搬家的日子就是這幾了。非常明顯的是,在奧托起航之前,就能享受到住在新家的快樂。
如今,老宅子長屋早已擺脫了曾經的冷清。住在這裡的人多了卡洛塔和艾爾拉兩姐妹。因為她們高貴的身份,兩人入住的第一,就得以和同齡的留裡克睡在一起。
雖露米婭的身份不過是女仆,那隻是暫時的。在得知露米婭早晚都要繼承部族大祭司這件事後,卡洛塔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對她尊重起來。而等兩姐妹獲悉,露米婭竟懂得養鹿的本事,她們三缺即聊起如何飼養大型動物這件事。
畢竟養鹿和養牛,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的。於是乎,可恥於吃白飯的卡洛塔姐妹,突然客串起來的馴鹿的牧童,而她們對放牧的精通,也令露米婭大為讚賞。
既然大家都有高貴的身份,即便族裔有所不同,三個女孩心裡的芥蒂蕩然無存。
奧托家裡有了四個孩子,三個女孩簇擁著留裡克。
又是一個安靜的夜,唯有奧托的鼾聲,給原本的平靜帶來一絲惱饒雜波。
這一夜,因為一些胡思亂想,留裡克睜著眼睛內心裡不停的琢磨,甚至顧不得把卡洛塔耷過來的一條腿踢回去。
留裡克想的還是阿斯加德那孩子。
“阿斯加達爾?阿斯加德?我總是覺得怎麼那麼熟悉?等等,會不會是……”
“佩拉維娜總不會隻有這一個兒子,她平安生育一次,以後肯定不會再難產了。她再生一個兒子,是不是該叫吉爾呢?”
“好了,如果有吉爾了,誰是奧列格?是我姐姐的孩子?可我又沒有姐姐。”
想到這兒,暗夜中的留裡克猛然凝視卡洛塔那沉睡的臉,不由心裡一驚。
“她?!不會吧。那不就是我的孩子了?但是伊戈爾肯定是我兒子?伊戈爾的母親呢?斯維特蘭娜?見鬼,世界線的變動怕是已經不了。”
越想越是鬨心,留裡克這便推掉卡洛塔的腿,避免自己再變成人形抱枕。他平靜的想著,細細的品味。
“好了,我是諾夫哥羅德之主,也許阿斯加德這孩子,我得安排他去征服個基輔什麼的。啊,我還是想更和平一些,我要一個秩序,不要太過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