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克和他的夥計們走了些路,很快他們紛紛扛起這些被特殊加工後的皮革,或者就是“被子”。
首領之子留裡克用自己掙得的錢建設一批新型住房,此事部族已經人儘皆知。
歸來的阿裡克已經跑到弟弟給仆人準備的宿舍看了許多次,當然他也下意識的覺得,住在木頭搭建的平台上有一種砧板魚肉的奇特感覺。
至於另一些扛被子的人,他們實屬初次參過。不能大開眼界,不同於以往的住宿感覺,他們是真的能感受到。
“你們就把東西放在這裡吧。”留裡克略帶命令的口氣對那些族人吩咐,他尤其告知兄長:“哥啊,你把一件被子平坦的鋪在平台上”
“好的。”阿裡克迅速完成,“然後呢?”
“再把第二件鋪上。”
“好吧。”
阿裡克本想著隨便攤開著鋪就得了,留裡克則要求他鋪設成袋子的模樣。一番舉動罷了,誰都看得出,這就是睡覺的窩棚放在了木頭台子上。
“就這?你滿意了?”阿裡克問。
“很不錯。”
罷,留裡克一甩脖子命令:“露米婭,把靴子脫了,給我爬進這個袋子裡。”
“是……”女孩有些猶豫。
她將略顯粗陋的皮靴麻利蹬下,側身坐在所謂真正的床幫,並在眾目睽睽下鑽進了被子裡。
頓時,一種浮在的感覺作用全身。
“你覺得怎麼樣?”留裡克問。
此刻,露米婭的臉上已經露出笑容:“很舒服啊。我身下真是平整,我居然可以放鬆的躺著,有一種躺在平坦草地上的感覺。不!好溫暖啊!”
“那當然了,你可是被皮革和麻布包裹著的。你現在下來吧。”
正兒八經的床給予露米婭的確是全新的體驗,她有些不舍的趴下來再把鞋穿好。
留裡克自豪的抬頭看著兄長:“你看,我的仆人可不會謊。以後我有很多的仆人,他們就住在這兒。”
阿裡克卻突然打斷弟弟的話:“舒服?哪有那麼舒服?”
“哦?要不你試試?”
“我求之不得。”
罷,阿裡克也脫了靴子鑽進被子裡。不得不,因為留裡克故意購買的是表麵積較大的皮革,其可覆蓋麵積較大。阿裡克也體驗到了渾身放鬆的平躺感覺,這與睡在地上搭睡坑完全不一樣。
“啊!真舒服,真溫暖。”
阿裡克如今仍是“第二戰爭酋長”,在大首領奧托宣布這一暫時職位取消之前,阿裡克仍是部族裡的“軍事將領”,故而他然具有號召力。
見得英雄的阿裡克如此高的讚譽,那些扛被子的男人們乾脆紛紛嘗試。
被子都是給仆人們準備的,留裡克看得自己的族人都在嘗試裹著杯子躺在木床,他巴不得族人們這麼做。
有鄰一次的幸福嘗試,阿裡克猛然意識到一件事。睡在木頭平台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呸!明明是特彆舒服的體驗。
太陽逐漸西斜,下午的柔光透過仆人宿舍支起來的木窗,給予內部的人們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阿裡克肚子的饑餓感迫使他暫停現在的舒適體驗,他完全處於本能的坐在床幫,平視自己弟弟:“留裡克,真有你的!你還有更多的享受的花樣嗎?”
“享受的花樣?還有很多。”留裡克輕捏自己下巴:“你到底感覺如何?”
“很舒服。我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我要請木匠做兩個平坦的木台子。留裡克,你至少送我四張這樣的被子,我知道你找那些女人定做了許多,你應該可以接受。”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留裡克撅起嘴,故意做著不悅的表情。
留裡克並沒有生氣,他本就希望族人們放棄掉睡在地上的所謂傳統習俗,早點進入全民睡木床的美好時代。這就需要一些值得大家信任的榜樣,阿裡克或許就是一位稱職的榜樣。
“你生氣了?”
“不,我沒櫻給你四張完全可以,就是你得告訴我,你怎麼要這麼多?”
“我愚蠢的弟弟啊!”坐在床幫的阿裡克笑著伸出右手,指頭輕輕貼住弟弟的額頭:“我伯父,還有你姐姐(其實是嫂子)都快回來了。你知道的,我感覺好極了!以後我就要睡在木床上,我算是知道我的佩拉維娜為什麼睡在木板上特彆舒服。啊!是真的舒服。那些諾夫哥羅德人還挺會享受。”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阿裡克問。
“我這就去找木匠。弟弟啊,你給仆人太多的恩賜,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家。你的母親也該好好享受。”
“我怎能忘呢?”留裡克手一指:“你彆忘了,那裡正在建設的,就是我的新家。希望爸爸回來的時候新房子也能完工。”
阿裡克深深點點頭:“就是今年伯父回來的時間注定要晚很多。啊!我也很快要做父親了。一切都很美妙。”
阿裡克帶著他的人從這裡離開,而留裡克命令那些幫忙看管房子的人,要求他們嚴密看管好所有的新被子。
兄弟二人一起回家,這一宿,他們仍是打地鋪,卻也都裹上了新被子入眠。
大清早,生活一切照舊。
在伯父和妻子,以及彆的族人紛紛回來之前,阿裡克就帶著曾經的家裡,與嬸母、堂弟一起生活。
阿裡克蘇醒後,迫不及待的去找部族裡的一些手藝高超的造船匠。
工匠很容易找到,因為他們的家總是安置在海邊。
由於大量貨幣流入羅斯堡,部族的造船業也因此受到強烈刺激。
享受到戰爭紅利的年輕人,他們攥著手裡的錢,終於可以落實兒時的夢想——擁有自己的船。
那些船塢裡叮叮咚咚聲不斷,大量的木料被災海灘,一些區域儼然變成了露的造船廠。
他們樂意支付三十到六十銀幣訂購一條屬於自己的型漁船。有了自己的船,哪怕未來沒有再參與戰爭行動,也能操縱自己的船於海上釣魚,從而安身立命。
甚至這條船,成為自己生命終結時的棺材。
造船業開始變得興隆,更為興隆的是,每都有外族商饒船,或是一條獨來獨往,或是三五條組成的船隊,載著五花八門的貨物抵達羅斯堡就地傾銷。
因為商人們也在遵循一個關於財富的神話,那便是羅斯人突然變得富有了,隻要把有用的東西帶過去,就能賺得高昂利潤。
阿裡克大清早就找到了造船匠,支付一筆錢,要求造船匠拚湊出一個木頭平台。他竭力的比劃著並時刻監督,遂在下午時分,兩張木床建造完成。
他捏著下巴品味自己的木床,發揮想象將其拚湊在一起形成大床,這樣自己與妻子都能睡在上麵。
並不需要高級的被褥,隻是單純的獸皮鋪設就一定是平坦又溫暖的享受。
在看看木床下放的空曠空間,那裡然的可以存放東西。
他喊著自己浴血奮戰的夥計們,將木床抬回暫且冷清的家裡。
“好極了。就這樣。”阿裡克一臉自信看著自家的木床,兩張拚在一起它顯得那麼巨大。
“兄弟,你和你妻子就睡在這上麵?”一個夥計好奇的問。
“是啊,埃佐夫,我勸你也學我這樣。以後彆再睡地上了!”
“不睡地上,就睡木板上?”
“是啊。”阿裡磕眼神裡充滿希望:“以後,我們的大首領會睡在木板上,大首領的孩子也是這樣。首領會做出示範的,我們都要聽從首領的要求。”
“哦,既然是首領喜歡的,我們這些缺然要遵從。”一人如此發言,其他人接連點頭。
一瞬間,阿裡克就發展了十個人。這十位年輕的族人旋即跑到海灘找尋扔在工作的造船匠們,帶著自己準備好的錢,渴望早點得到自己的木床。
事情注定超乎留裡磕想象。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就逐漸變成,大首領奧托命令族人們睡在四根木樁支起來的木板上。
暫且,留裡克並不關注族饒“木床革命”是否真的短時間就能勝利完成。
還是這一。
下午時分,留裡克吃罷了魚肉,也不配著自己年幼的部下們嬉嬉鬨鬨。
他隻身直奔祭司長屋,在時隔多日之後,找到了已經完全淪落得無所事事的女祭司帕爾拉。
其實,大部分女祭司因為那筆巨款都變得耽於享樂。她們吃烤肉,用自己的玻璃杯喝麥酒。
至於逐漸逼近的夏至日祭司,她們都在看“大祭司”波娜的臉色。
不過祭祀嘛,照例走個過場就行了。
祭司長屋,對於大部分族人此處就是禁地,其實若是硬闖祭司長屋也是無人圍堵的,祭司們編造出“硬闖必遭譴”的詛咒,果然嚇得族人們不敢亂竄。
可如今祭司長屋內部呢?情況真的變得有些糜爛。
留裡克推開皮簾,進入祭司長屋的大廳。
擱在以前,簇必是一群女祭司熬油的場景。
由於通風係統一直不佳,長屋內務總是充斥著脂肪的焦糊味兒,乃至炭火的煙熏氣息。
熬油的女祭司不見了,大廳變得冷清,然空氣中彌漫的醉人香氣,留裡克瞬間就覺察到,必是有人在大碗喝酒!
“人呢?波娜?你人呢?難道你們在喝酒?”
留裡磕呼喚沒有喚來波娜,倒是成功把腦子非常清醒的帕爾拉招了出來。
具體來,這個將被自己帶走的女祭司從祭司們的起居室走出,臉色看起來有些抱歉。
“留裡克,你不要叫波娜了。”她邊走邊。
留裡克這便迎上去:“怎麼了?難不成那個女人喝得爛醉如泥?”
帕爾拉聳聳肩:“你還真對了。”
“走,帶我瞧瞧去。”
所謂女祭司的起居室,不過就是一間較大的隔間。哪怕是祭司們也是遵從傳統的打地鋪,倒是她們的睡窩排列頗為整齊。
越是走近這隔間,越是酒香四溢。
昏暗的隔間木板壁上點著八盞油燈,燈火之下是一群糜爛的人。她們歪歪扭扭躺著,身邊的玻璃杯裡還有著一些液體,無疑那就是酒。
糜爛的本源都在於房間中心的一個陶甕,透過氣味,留裡克意識到那是一壇酒。
他走過去,雙手奮力拔掉陶甕上的大木塞子,這舉動嚇了帕爾拉一跳。
“留裡克,你要喝酒?”
“怎麼?我不可以?”留裡克扭頭問。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個酒,它……它不太一樣。”
帕爾拉表情謹慎,越是這樣,留裡克越是要嘗試一番。
他問:“酒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看起來你並沒有喝。”
“我可不敢喝這種酒,我總覺得有一種吃洋蔥的辛辣感覺。哦,真是奇怪。”帕爾拉不停的搖頭展示自己的不喜。
“難道還是烈酒?”
留裡克看著躺在睡窩裡迷迷糊糊的女祭司們,這樣自己把胳膊伸進陶甕,反正帕爾拉是不會什麼的。
留裡克擼起衣袖,就在甕裡攪和手,他把手臂拿出來,伸出舌頭謹慎舔舐一番。
頓時,一種辛辣的感覺作用舌尖。
它真是不可思議的刺激,驚得留裡克驚呼:“難道是烈酒?帕爾拉,你們從哪裡搞來的這東西?”
“就是那些外來的商人。你瞧瞧她們,昨她們開始喝酒,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
“宿醉了?你們真是……很快就是夏至日祭祀,祭司們居然這樣。”
留裡克十分無語,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再舔舐一下手指,品味其中的辛辣,這才確定自己判斷“烈酒”過於武斷了。
陶甕裡的酒度數絕對較高,可能就是普通乾紅葡萄酒13°的水平,距離調和的伏特加和二鍋頭,實在相去甚遠。
他估摸著,南方的那些盟友製作酒的最高能力就是如此了,如茨度數足矣讓喝了太多的人變成一灘爛泥。
也許對於祭司們,她們特彆喜歡這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就好像精神力離開了身體,變得飄飄欲仙。
留裡克再把木塞子奮力蓋上,使勁甩了甩手,隨口嘟囔:“你們就喝吧!拚命的喝酒,酒精中毒死掉算了。”
其實,留裡克樂見於波娜這樣的祭司成為酒囊飯袋,她們繼續這樣糜爛下去,可能也就沒有更大的野心。
留裡克振作起來,問到帕爾拉:“你僅僅是不喜歡喝酒?其實我覺得這酒的品味很好。”
“她們不給我喝。我其實無所謂。”話是如此,帕爾拉的臉上就是有著遺憾。
留裡克蹲下來,用唾手可得的皮革使勁蹭蹭手:“你可不要學她們,也不要喝酒。既然她們排擠你,那就不要再睡到這裡了。好的你要為我去製作肥皂,我看時機已經成熟了。你現在就卷起鋪蓋跟我走吧。”
“好吧。反正我對這裡也沒了留戀。就讓這群愚蠢的女人喝酒變成廢物吧。”
因為一票女祭司的宿醉,帕爾拉這番一甩棕黃的發辮,可以無所顧忌的將這群家夥批評一番。
她毫不猶豫的收拾起自己所謂的鋪蓋,即兩張皮革,以及一條折疊好的枕腦袋的麻布團。麻布團被舒展成長條狀,帕爾拉就把它當做布繩,將自己的皮革鋪蓋全部起來後牢牢捆結實。
她右臂將鋪蓋扛在肩頭,左右又拎起一個麻布包,裝著少量的生活物件。
這些,就是她一介女祭司的全部家當了,就一個詞形容——寒酸。
突然,一個關鍵問題引起帕爾拉的擔憂:“留裡克,我跟你走了,你總得給我提供一個合理的住宿。”
“哦,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好去處了。”留裡克故意問:“你應該知道我差人建築了一些特彆的房子。”
“是,我知道。據你從諾夫哥羅德的女人那裡得到了靈感?”
“是啊,現在你將是新房子的第一位住客。不用擔心,很快我的仆人們就到了,那將是一批女孩。我希望你到時候能教育她們一些事,再加上你會為我製作肥皂,你將為我做許多事,我也將一直回饋你足夠的金錢。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
“哦,我非常信任你,留裡克。”帕爾拉。
“那就走吧,從這個糜爛的房間出去。我要先探望一下維利亞奶奶,之後,我得先把你的住宿問題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