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馬謖懷疑的眼神,馮永也知道,沒有經曆過工業化的人,哪裡能想像得出來世間竟然還有水泥這種東西?
當下就是咧嘴一笑,說道:“馬太守若是不信,不妨多等一些時日,等永把東西配齊了,當眾演示。若是發現永有一句虛言,今年南鄭的工坊所織出的布匹,就是一匹不要,也是可以的。”
雖然挖到了煤,雖然知道無熟料水泥的基本原料,可是馮永卻不知道這幾樣東西的混合比例。
這個和改進紡車織機一樣,雖然不算太難,但是煩瑣,需要不斷地測試。
可是挖出煤的時間太短,石灰倒是好找,但那個亞洲最大的石膏礦,卻是還沒找到,他一時半會哪能配得出來?
沒得辦法,隻好先唬一唬馬謖,拿出了一張圖紙,證明自己手裡確實有乾貨。
乾貨就是歐洲的棱堡。
這玩意是城堡的集大成者,進攻方的噩夢。
這個東西在部隊的每周軍事政治學習課上有講到過。
馬謖仔仔細細地看了手上的圖紙,他好歹跟著丞相學了多年軍略,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這種古怪的塢堡,確實與世間所見的完全不一樣,似乎還與丞相所教的軍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馬謖這一下終於服氣了,手裡捏著畫著棱堡的圖紙,眼神複雜地看著馮永。
先前他所說的什麼三七分,完全是臨時起意。
此事連丞相都隻是有些猜想,畢竟能讓皇後親自出手的事情,想來總是不會太簡單。
所以他此行,也就是想試探一下馮永。
但這就如去釣魚,本想著釣上一隻大魚加加餐就不錯了,沒曾想卻是釣起一條鯤……
連小舟都能壓翻的鯤。
你這樣叫人家怎麼還好意思跟馮土鱉討價還價?
雖然沒有看到馮永口中那種十數天就能起一座塢堡的寶物,但就手上這圖紙而言,肯定是要趕快送回錦城,讓丞相過目。
所以馬謖本想著好好勸一下馮永注意節製,此時也沒了多少心思,很快就起身告辭。
“馮郎君年少,知好色,慕少艾,是人之常情。但男女之事,還是要懂得節製才是,莫要因為一時貪歡,而傷了身子。”
馬謖在臨走前,終究還是忍不住地說了這麼一句,便上車走了,走了。
留下馮永一頭的霧水,心道老子如今還是黃金童子雞,什麼叫節製男女之事?
你哪隻眼看到我為貪歡而傷了身子了?
說到傷身子,倒是提醒了馮永,讓他又想起馬謖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下仔細想了想,便轉身對李遺說道:“文軒,有一事,我想請你去辦。”
“兄長有事但請吩咐便是,何用說請一字?”
李遺還想著丞相贈書之事,心道自己終究是沒跟錯人,一聽兄長有事要自己去辦,當下自然爽快地說道。
“好,我想讓你寫一封信給李都督,請他幫我查一個人。”
“誰?”
“張機,當年的長沙太守。他辭官後,隱居到了嶺南,後來在嶺南去世。我想知道,他還有沒有後人?”
如今的嶺南,名義上是在東吳的掌控之下。
要查嶺南的事,當然還是東吳那裡最是方便,但大漢也不是沒有辦法。
從南中去嶺南,雖然沒有大路,但小道肯定是有的。
不然當年的益州太守張裔是如何被南中的叛軍首領雍送到東吳去的?
阿梅的大人,十有**是與張機有關,不然他怎麼可能抄下《傷寒雜病論》,說不定,就是從嶺南那邊爬山到南中采藥的。
雖然如今南中大亂,但李恢作為南中的地頭蛇,想來總會有一些彆人所不知道的辦法,所以此事找他,應該比較合適。
“此事易耳。”李遺點頭應下,想了想,又說道,“隻是兄長,小弟雖是不知那張機有何來頭,但他既是姓張,又做到長沙太守之位,想來與那南陽張姓大族必是脫不了乾係。那馬家,當年也算是荊州名門,剛才為何不順便問問?”
哎呦臥槽!
馮永一聽這李遺的話,心道我真是豬!
馬氏五常,當年在荊州這麼有名,自己竟然忘記了。
但是轉念一想,說到荊州大戶,在這大漢境內還有誰比黃月英更大的?還不如去找她呢!
嗯,也該寫信去與黃月英拉拉關係了。
人情嘛,不走動走動,就會淡了。
很快地,遠在錦城黃月英收到一隻土鱉來信的同時,大漢的諸葛丞相也同樣收到了自己弟子的來信。
看完信後,大漢丞相坐在書房裡,久久沒有動靜。
事實上,常常琢磨著想要讓馮土鱉伏伏貼貼聽話的諸葛亮也明白,若是不給這小子點甜頭,他哪裡會儘心儘力去乾活?
當年賞他點田地,他就樂得屁癲屁癲的。
剛開始還以為他是裝,畢竟有官不想當,卻隻要那幾百畝地,這不是很明顯不合常理嘛!
當了官,有了權,還怕沒田地?
後來才發現他是真的不喜歡當官。
一生閱人無數的大漢丞相,從一出山就跟了三大巨頭之一的劉皇叔,後來又單槍匹馬去見孫權,最後又趁著孫曹大戰,帶著劉皇叔那隻能給人塞牙縫的軍隊,從曹老板的鐵騎下奪下荊州。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是?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
可是偏偏就是摁不住那個滑頭小子。
為何?
關鍵在於,因為他總是琢磨不透這小子的想法。
而且這小子手裡總是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世人總有想要的東西,可是這小子想要的東西,到如今卻還是讓人看不出來。
官和權?
這還是自己想辦法才讓他接受的。
財?
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畢竟愛財的人哪有總是往外散財的?
至於說美色,隻能說是可能,大概。
十七歲在白日裡就能與女郎玩得這麼嗨的,也不是說沒有。
但那大多都是膏粱子弟,除了吃喝玩樂就一無是處的廢物們。
像馮永這種……
若不是馬幼常親眼所見,換了誰來說這事,隻怕諸葛亮當場就要訓斥一番。
這小子,莫不成當真是好美色?
諸葛丞相狐疑起來,把自家細君與自己說過他有關的事細細想起來,感覺還當真有這個可能。
關姬自不必說,那份容貌便是大漢境內也沒幾家女子能比得上。
聽說最初服侍那小子的侍女,是莊戶的女兒,叫幺妹。
後來自家細君讓他接收了一批僚人,於是那個聽說長相秀麗的僚女就被他挑了出來做貼身侍女,原來的侍女幺妹被換去當了管事。
還有,張家的小娘子……
想到張家小娘子,諸葛亮猛然醒悟過來,我說此子對張家四娘怎麼如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