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從場邊站了起來。
他還披著立海大的正選外套,微笑著對著場內鼓掌。真田原本應該很在意被自己打敗卻進步很大的越前龍馬的,但他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幸村身上,於是也隻嚴肅對著越前龍馬點了點頭。
越前:“……MADAMADADANE!”
我也是你們py的一環嗎?真是太過分了!
而後他眼睛餘光瞥到了某個穿著寬鬆和服的大叔。
越前龍馬:自己的比賽還被老頭子看在眼裡還沒打贏,更生氣了!
仁王猜真田這次會執拗地想要和幸村來一次真心談話了。但幸村不一定想談。這個年紀的中學生,總是會有一種“我們關係都這麼好了你憑什麼還不了解我”的想法,特彆是幸村這樣自己很了解其他人,已經做到了“己所欲”的人。他很了解真田,所以他才會希望真田同樣了解他。
希望他們能在青訓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沒有解決,在青訓裡被其他學校的球員們發現他們的矛盾也很有意思……但這不大可能發生。幸村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這件事擺在台麵上給其他學校的人知道的。
“家醜不可外揚”,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頒獎典禮在半個小時以後進行,在決賽之前的前一天,第三名和第四名的排位賽已經打完了。之後要進行剩餘學校的複活賽,需要決出第五名和第六名,這個比賽要在進行第一名頒獎以後進行。
這些就和立海大無關了。
拿到了關東大賽的冠軍,仁王按照慣例帶著球員們去聚餐。
立海大之後的安排是順利通過期末考試,除去切原以外其他人的成績並不差,隻有切原有些危險。但沒有畢業班的前輩們還要幫後輩補習的道理,因此仁王給切原的任務就是讓切原自己找網球部的同級生交流學習經驗。
“不要麻煩前輩們。”仁王對切原說,“成為部長,除了實力以外,還需要和部員們的溝通能力,和領導力。給你的第一個預備任務,讓部員們幫你補習成績。”
這話細究起來有道理也沒道理。
但部長確實需要做到縱觀全局。
兩年以來,玉川的優點已經體現出來了。網球部的其他成員們很認可玉川,認為他脾氣好,將所有人都記在心上。但仁王不滿意玉川的網球水平。
如果沒辦法讓所有人都滿意,那至少讓玉川全心全意幫助你。仁王是這樣想的。
但他沒有直接和切原說。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就要和切原好好聊一聊了。
這時候就要問清楚切原的目標。
切原是打算成為職業選手嗎?還是非常想當立海大的部長呢?
以仁王對切原的理解,切原一加入網球部就是衝著成為網球部的部長去的。但他或許很懵懂,並不太明白成為網球部的部長要做到什麼地步。幸村做了足夠多的言傳身教,但切原真的理解嗎?
和切原溝通的事,仁王交給了幸村。
有時候大人是很難理解小孩子在想什麼的。他現在連同位體的具體想法也不是很明白了,但這或許是他將同位體當作小孩子逗了太久的代價。
對切原的態度也是類似的。他看切原的目光,就是看可愛小孩子,或者可愛小動物的目光。他似乎無法真的與切原感同身受……他和切原差不多同齡的時候,想法也和切原完全不同吧。
那麼讓幸村來做決定就好了。
本身定下下一任部長,培養下一任部長,也是幸村認為的部長應該有的責任。
……希望這個任務能稍微轉移一下幸村的注意力吧。
一開始覺得幸村和真田吵架很有意思,但拖了這麼長時間兩個人還沒解決,仁王也有點擔心了。
除去期末考試,仁王主要在準備的還有青訓。
這是他在國內當教練的最後一年,他已經開始聯係經紀人準備複出,等到這批球員們打完世界賽,他也就不會再做教練了。
這意味著,這是他最後一次做青訓的主教練。
想想也挺有紀念意義的不是嗎?
是收官之作。
下半年的U17集訓他也會加入訓練營,但會和國中生一起進入U17,也會是帶隊主教練,但U17會有很多輔助教練。
相比起來,青訓,隻是國中,且隻是關東地區的國中生的集訓,對他來說的意義就格外不同了。
麵對的球員更少,一路被他帶著參加了三年青訓的學生們,理論上都可以算是他的“弟子”了。
“已經決定是最後一次了嗎?”榊教練從仁王的決定中明白了什麼,“原來如此,你最開始說的,為了重要的人回國,原來是真的。”
“你難道一直以為我說的是假話嗎?”仁王笑道。
“畢竟是欺詐師。”榊說,“欺詐師說的話,媒體都會先懷疑。”
“真讓人傷心啊。”
“那麼我道歉。”榊教練平靜道,“不過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因‘欺詐師’這個稱號而對你有先入為主的印象。”
“仔細想想,或許‘欺詐師’這個稱號本身也是國外媒體對亞裔的一種輕視稱謂。你其實是個很真誠的人。”榊教練說。
仁王比了個“哇哦”的口型。
當然他沒把這個語氣詞真的說出口。
聽到榊教練發言的他稍微有些愧疚:其實他真的是個玩心很重的人,在網球賽上被他欺騙而感到痛苦的人有很多,“欺詐師”是非常寫實的稱號。
但仔細想想,他在國內當教練時做過了太多好人好事了。其中有一些是任務列表的指引,對他來說力所能及所以隨手做了也就做了,以至於他在國內網球圈子裡逐漸成為了可靠又心軟的,慷慨的教練形象。
仁王沉默了幾秒,而榊從這幾秒沉默中窺見了什麼。
他又說:“不是認為‘欺詐師’名不副實的意思。”
“你這算是
在安慰我嗎?”仁王調侃道(),我可不是那麼高尚的人。
高尚是彆人說而不是自己說的。正因為你不覺得自己高尚⒇()_[((),你才是個高尚的人。”榊說。
仁王當然知道,榊教練這麼說也帶著日式的禮貌,但這可是榊教練啊。
不管是榊教練還是伴田教練,都是他曾經很尊重的教練。現在他同樣成了教練,並且成為了被大多數教練尊敬的對象。
真讓人感慨。
越前南次郎也打電話過來了。
他說:“回國以後才發現你當教練真的是很認真。”
“那是因為你完全不認真吧。”仁王對越前南次郎倒是很不客氣,“就算隻想教導龍馬君,也用的是逗弄的態度。怪不得你兒子一直和你吵架呢。”
“哈哈,就算做到你那種程度,青少年的態度也不會改變的。他和雅治君不一樣。”越前南次郎說完嘖了一聲,“你和那個小鬼的名字一模一樣,說話的時候真有些彆扭。”
“所以他們都喊我‘MASA’.”仁王說。
“你覺得我不懂日語嗎?‘MASA’這個稱呼不就是名字的簡稱嗎?聽起來也太親昵了,我們應該不是那麼親近的關係。”越前南次郎嘁了一聲。
“那就彆說那麼多廢話了,前輩。你應該是有什麼想囑咐我,才打電話過來的吧。”
越前南次郎應了一聲:“對他嚴格一點。關東青年集訓,是你當主教練沒錯吧。”
仁王調侃:“我記得前輩你並不認可我的執教理念。”
“什麼?沒有這回事。”越前南次郎發出了牙痛的聲音,“你的教學成果擺在這裡,我為什麼會不認可?隻是青少年的性格和你帶著的學生不一樣。現在他被你的學生們打敗了,麵前有著無數大山想要翻越,那麼你的訓練方式對他來說就是有效的。但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你的訓練方法在他這裡就行不通。他不會聽話。”
“孩子不聽話都是被慣的。”仁王意有所指,“前輩你看起來對他很沒辦法嘛。”
“說了很可怕的話啊,仁王。”越前南次郎換了個稱謂,“但你確實比我有辦法。你家小鬼也是很有性格的人,但全盤接受了你指導。”
“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因為雅君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而他很了解自己。
越前南次郎很愛越前龍馬,但他們到底還是兩個人,父子之間隔著時代的隔閡,視角的隔閡,實際上是無法理解彼此的。
而越前南次郎的名聲也一直壓在龍馬身上。
小仁王同樣有著壓力,但在仁王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前,其實是不存在“MASA”這個拿到世界冠軍的職業選手的。他在鄉下自然成長著,感受到壓力時是已經開始學習網球,意識到自己對網球喜愛的時期。
和越前龍馬那種從小在陰影下長大的情況不同。
並且,或許越前南次郎還沒有發覺,但仁王對小仁王的期待更加殷切。
他迫切希望小仁王成長,成為職業選手,成為自己的對手,超越自己……這種情感太濃烈了。
在立海大的前兩年,球員們還會玩笑一樣猜測教練的偏愛,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仁王最濃厚的期待都傾注在小仁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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