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很快就過去了,不知不覺就到了放學時間。
夜幕中。
顧言星穿行在寂靜的小道上。月光灑下銀色的餘暉,為這美好的夜晚披上了一層輕紗。
“嘶,我的祖宗你怎麼這時候不靠譜。”頃刻間,顧言星自嘲了一句。
可是最近的公共廁所也要騎行至少20分鐘才到,這可怎麼辦?
偶然間,他注意到雲鶴路的一家新店,精致的裝修風格讓人眼前一亮。外牆上的壁畫的木雕裝飾散發出迷人的韻味,並以深色調為主,給人一種典雅而溫馨的感覺。上麵大大的招牌寫著:夜色。
他猶豫再三,還是選擇進去。
酒吧的入口處,一道明亮的光線透過彩色的玻璃門,將夜的沉靜割裂成無數彩色的光斑。進入室內,暗紅色的牆壁上掛滿了複古的畫作和各式各樣的酒瓶,冰塊在威士忌中碰撞,煙氣繚繞,氛圍既悠閒又熱烈。
顧言星目光所及,都是吊帶、皮裙、濃妝、大開領口的女生,空氣中充斥著各種香水脂粉味,隻想快點逃離。
“帥哥,自己來的嗎?”一個穿著性感黑色吊帶,妝容精致而熱烈的女人出現在他旁邊,聲音甜美而細膩。
顧言星沒有作聲,女人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彆這麼掃興嘛。”
“滾!”顧言星大聲嗬斥。
女人被嚇到了,隻能灰溜溜逃走,嘴裡不停地說:“真掃興。”
嗯?他突然注意到昏暗的閃光燈下,不遠處的女生素麵朝天,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怎麼在這?
此時的少女嫻熟地打開酒瓶,馥鬱的酒香立刻蕩漾在空氣中。暗淡的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故事。隨著杯中酒液的減少逐漸暴露。她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敲擊,那清脆的敲擊聲似乎在詮釋著酒中的苦澀與甘甜,與在校好學生的形象完全不符。
算了,又關他什麼事呢?
他想了想,離開了酒吧。
此時,酒吧的蹦迪氣氛非常熱烈,彼此不認識的陌生人隨著音樂的節拍儘情地搖擺,個體的差異在此時此刻達到了融合,一種無拘無束的快感從心底升起,彌漫在整個酒吧。
“老大,是那個女的。”一進門,梁順就注意到獨自品酒的江寒露。
陳文向她走去,黑發散落額前,眼神深邃如海,麵容在光線下半明半暗,手裡還拎著半斤啤酒,挑了下眉,“怎麼?心情不好?”
江寒露把酒倒進酒杯中,然後輕輕轉動酒杯,讓酒液在杯壁中留下一圈圈美麗的淚痕,最後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你管得著嗎?”她冷冷地說。
“嗬......”陳文與她拉開距離,淡淡地說:“三年了,你還是沒變。”
梁順聽了一頭霧水,撓了撓頭,“老大,你認識這女的?”
陳文緊緊盯著江寒露,嘴角上揚了一些:“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江寒露沒有看他,也沒說一句話,隻是輕輕說了句:“陳文,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麵前的人愣了一下,輕輕地吐出:“我很想你。”眼神愈加深邃。
江寒露掏出一張破舊的二十塊紙幣,放在桌上,目光轉向梁順,“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弄倒了你的飯。這是還你的飯錢。”
梁順看著這場麵,遲疑了一下,伸手抽走了那二十塊。
陳文笑了笑,喝了口酒說道:“現在才還,那還得多個利息。”
聞言,江寒露一言不發。
梁順在旁邊看著迷糊,越發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過了許久才插了句:“老大,算了吧,她都還錢了。”
看這氛圍不對,又看向江寒露,“嘿,沒事,還了就行。看你和老大認識,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不認識他。”江寒露依舊冷言冷語。
“不認識我認識誰?今天想替你出頭的那小子嗎?”陳文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即將要爆發。
“不關他事。”江寒露應著。
陳文無言,空氣中隻剩冷寂的氛圍。
沉默中,江寒露起身,往門口走去。
“聽說你姑媽又找你了?”陳文斂眸,眸色陰冷。
江寒露的步伐頓了一下,低著頭,快步走出門口。
剛到酒吧門口她就開始嗚咽,眼睛緊緊閉著,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她終於忍不住,把臉埋進衣服中蹲下,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想要停止抽泣。
“給,紙巾。”恍惚中,一個少年音響起。
她抬起頭,浮現的是顧言星的臉龐。
“你.......”江寒露詫異,一瞬間沒緩過來。
“我沒走。”顧言星輕聲說著。
顧言星本來要走的,但他剛出門就看到陳文和梁順走進去,擔心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他便一直等在門口。
“你怎麼了?”他看著江寒露蒼白的臉,抿緊了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我走了。”江寒露一頓,停止了抽泣,逃走了。
顧言星眼神呆滯,愣在了原地。
又是像上次一樣逃走了......
不過......今天是她跟我說的最多的話。
顧言星想著,過了一會也騎車走了。
酒吧裡。
陳文緊緊盯著酒杯,腦中不斷浮現出他和江寒露的回憶......
為什麼?為什麼他和江寒露會變成這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陳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