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2015年南芸市九年級中考正式結束。我市5.46萬餘名初三學子,在這個夏天執筆為劍,落筆生輝,為自己初中三年的學習生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媽,我約了宋安霖打球,晚上你和顧蘭星先吃飯吧。”
顧蘭星是顧言星的妹妹,隻有六歲,愛好就是跟媽媽告他的狀。
顧剛是他們的父親,在顧言星十五歲,顧蘭星一歲的時候便因車禍意外去世。從那以後,趙雪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帶著兄妹倆,沒有半句怨言。
趙雪愣了一下,轉頭一望早就沒了顧言星的身影,放下遙控器小跑到窗邊喊道:“阿言,早點回來啊。”
“好。”顧言星猛蹬一腳,騎著車匆匆離去。
盛夏的陽光熱情似火,大地在太陽的懷抱中昏昏欲睡。藍天白雲下,偶有微風佛過,帶來一絲的清涼,空氣中彌漫著沉醉的氣息。少年騎車的背影,是一條流光溢彩的風景線,與盛夏融為一體。
“叮鈴鈴......”口袋裡的鈴聲催命似地響,少年停下車,摸到手機就接了:“嗚嗚阿言,你到哪了啊啊啊,能不能幫我姐買束花...啊是幫我買束花,隨便什麼花好看就行,今天是我姐生日,我不買她會殺了我的。”
“你自個買不行嗎?”
“我都到館裡了,兄弟你幫幫忙,宋爺不會虧待你的。”
少年無言,頓了一下,言語間有些無奈:“我正好就在花店附近。”
“太棒了兄弟,我就知道我們心有靈犀,在館裡等你凱~旋~歸來啊哈哈。”
掛斷電話,顧言星深吸一口氣,就知道宋安霖這時候打電話絕沒好事,上上次叫他買零食,上次又叫他買水,沒回想太多,他就快步走進花店。
推門聲讓收款台正打盹的老板娘張開眼皮,打了個哈欠後支著胳膊起身,睡眼惺忪地擠出一抹標準的迎客笑,“您好,需要點什麼?”
少年輕啟朱唇,笑道:“花,生日送人的就行。”
“這邊有玫瑰,百合,康乃馨,小雛菊都是可以送人的。因為現在是六月嘛,比較推薦送玫瑰......”老板娘滔滔不絕地介紹著。
他聽完還是決定買束玫瑰。
就在少年準備騎車走時,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女生走出花店。
他忍不住抬眼望去,少女一手捧一束白菊花,一手攥緊著什麼,戴著純黑口罩,身上的那般清冷氣質不是一般人可有的,她似乎也感覺到旁邊打量的眼神,側眼撇向少年。
那一刻,映入少年眼裡的是少女眉眼清冷,眸若星河,散著的頭發又黑又直,襯得皮膚愈加的白,可以想象到口罩下的臉是多麼的漂亮。
可她這眼神太冷了,彷佛下一刻就會說出讓他無地自容的話。
“看什麼看。”果然下一秒,少女轉頭看向他,眉頭微皺,眸子銳利如刀,不管是言語還是神態都透著一股孤傲,讓人感覺到壓抑。
少年顯然被嚇到了,嘴裡還說著:“對不起。”
少女沒在意,轉身進到一輛黑色出租車內,隨後揚長而去。殊不知,少女冷淡的背影下,流過臉龐的是輕盈的一滴淚。
等少年到了球館內,宋安霖扔下手中的球,招了招手,“喂,阿言,這裡。”
顧言星不慌不慢地穿過滿是人的球館,去到最裡麵的一個場地,“怎麼今天場這麼裡麵了。”
“這不是來晚了嘛,下次宋爺請你吃燒烤,當賠償啦。”
宋安霖和顧言星是發小,他們的父親是好兄弟,母親是好閨蜜,這也是顧言星為什麼會對宋安霖無條件答應任何事。
顧言星聽到這來了精神,“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來打球。”
猛然間,一個籃球飛到他麵前,扭頭看,旁邊場的幾個男生跑來,臉上滿是歉意。
其中一個男生先開口,“哥們對不起,可以幫我們把球傳過來嗎?”
顧言星擺手表示沒關係,俯身撿起腳下的球,用了點力拋給了他們,轉頭和宋安霖打球。
夜幕降臨,回到家的顧言星已經筋疲力儘。
開門的一霎那,一個他討厭的聲音響起;
“哥,你怎麼才回來?”顧蘭星蹦蹦跳跳地走出房間,全身散發開心的氣息。
“要你管。”顧言星癱躺在沙發,潦草回了句話。
“切,媽媽!哥哥說他去泡妞了。”顧蘭星用力大喊,身體還不停擺動著。
“顧蘭星,你怎麼亂講話呢!小心我收走你的零花錢。”顧言星食指繃著大拇指,迅速朝顧蘭星的腦門彈了一下。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顧蘭星委屈地撅起小嘴,眼裡淚花不停地打轉。
趙雪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熱菜熱飯,不慌不忙放在餐桌上,臉上儘是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吃飽洗完澡,直到懶散地爬上床,顧言星才感覺舒服了些。
他關燈望向天花板,腦海中突然閃過在花店時那位少女的畫麵。
那令他害怕的那般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