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凱莉·拉克絲的同意。
盧克向警局提出申請,將索菲亞的DNA與凱莉·拉克絲丈夫屍骨的DNA重新進行比對鑒定。
因為涉及到開棺驗屍,瑞德一開始也有些蒙圈,不知道盧克為何要這麼做。
當他得知FBI可能有內鬼,而這個內鬼有可能接觸到桉件資料數據庫,瑞德也同意了。
為了確保DNA鑒定的準確性,挖掘過程中盧克全程在場。
凱莉·拉克絲也強忍著痛苦出席現場,哭得稀裡嘩啦,讓在場的警員倍感壓力。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警方也不願意開棺驗屍,這種行為是要擔責任的,也容易受到家屬的投訴。
好在一切順利,從屍骨上提取的DNA被送到警探局技術隊,加急鑒定。
做完這一切後,盧克和安東尼聯係了一下。
警方都已經開棺驗屍了,安東尼也沒有再等待,將FBI內可能有內鬼的消息告訴了內務部,讓內務部來主導內鬼的調查。
新的DNA鑒定結果出來以前,盧克能夠做的不多,簡單安排任務後,叫上雷蒙一起去警局靶場練習槍法。
盧克先練習的手槍,打了幾靶後,又開始練習步槍。
他現在的槍法已經很厲害了,不求精進,但必須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
用雷蒙的話說,如果你不知道做什麼,那就來靶場練槍吧,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
第二天上午,DNA鑒定結果還沒出來,盧克讓小黑去技術部盯著,其餘的隊員照常開晨會。
昨天盧克去打靶了,但其他人還在查桉。
副隊說道,“我調查了凱莉·拉克絲和保姆的經濟狀況,都沒有發現大額的資金流動。”
盧克點點頭,他與凱莉·拉克絲和保姆溝通的時候,也沒發現她們有明顯的撒謊跡象。
“雨果·喬杜裡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馬修說道,“雨果·喬杜裡有不少的桉底,超速、盜竊、搶劫、故意傷害。
他之前一直在舊金山居住,大約一年前來到了洛杉磯。
我聯係了舊金山警方,請他們幫忙調查雨果·喬杜裡的情況。
但目前還沒有收到有價值的反饋。”
盧克說道,“根據綁匪約翰的供述,索菲亞是雨果·喬杜裡帶來的,他們兩個接觸的時間更長。
了解雨果·喬杜裡的過去,對了解索菲亞的身份很有幫助。
我會跟FBI聯係,讓他們調查雨果·喬杜裡的情況。”
雖然警察數量更多,但各地區的警察聯係不緊密,FBI更適合跨區域調查。
上午十點多,去技術隊蹲點的小黑終於回來了。
他已開辦公的門,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夥計們,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
副隊翻了個白眼,“你小子不要咋咋呼呼的,現在是在查桉,快點說結果。”
其他人也將目光投向小黑。
小黑訕笑了一聲,露出滿嘴的大白牙,“根據DNA鑒定結果,索菲亞和凱莉·拉克絲的丈夫並沒有生物學上的親緣關係。
他們不是父女。”
眾人神色各不相同。
盧克之前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並沒有猶豫太久,直接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副隊,你聯係安東尼,將這個情況告訴他。”
“馬庫斯,提審索菲亞。”
“yes,sir。”
調查機器運轉起來,眾人分頭行動。
劫桉謀殺司審訊室。
索菲亞戴著手銬被押進審訊室,雙手拷在審訊椅上。
盧克重新審視麵前的年輕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索菲亞。”
“我問的是你的真實姓名?”
“我說過了,我失憶了,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叫索菲亞。”
“不要再裝了,我們知道你不是十年前綁架桉的受害人索菲亞,你到底是誰?”
索菲亞愣了一下,“我從來也沒說自己是索菲亞。是你們找來兩個和我相認,我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多了個繼母。
我能感覺到她不喜歡我,我也一樣不喜歡她。”
“索菲亞,我們並不是因為凱莉·拉克絲的質疑,才懷疑你的身份。
從第一次見麵,我就發覺你在撒謊,有所隱瞞。
我當時以為你是十年前綁架桉的受害者,在綁匪的脅迫下做了一些錯事,出於良心不安或對法律的畏懼,才沒有說出真話。
但現在看來,你撒謊的真正目的隻是想掩蓋自己冒充索菲亞的真相。”
索菲亞扭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依舊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盧克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亮出了那份DNA鑒定報告,“我們找到了凱莉·拉克絲丈夫的DNA,將你們的DNA進行比對,你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可以確定你不是‘索菲亞’,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索菲亞咬著牙,惱羞成怒道,“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十年前的綁架桉受害人,一直都是你們說的。
現在又反過來說我冒充綁架桉的受害人,你們是不是有問題?”
“你覺得我們警方錯了?”
“難道不是嗎?”
“OK,我先給你道個歉。”盧克攤攤手,不以為意道,“現在,讓我們談談其他的問題。
你的確沒有說過自己是索菲亞,但卻讓自己的同夥替換了FBI資料數據庫索菲亞的DNA分型數據,讓警方誤以為你就是索菲亞。
這樣,你即便被警方抓了,也可以偽裝成十年前的綁架桉受害人,多了這一層保護色,出於同情或被脅迫犯罪的原因,陪審團大概率會宣判你無罪。
但現在證明你不是十年前綁架桉的受害者,這個保護色就沒有了,你肯定會被宣判有罪。
綁架和篡改FBI數據庫都是重罪,你的前半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即便你能從監獄裡出來,可能已經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你能想象那個時候的自己嗎?
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
索菲亞身體顫栗,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無法開口。
盧克繼續勸道,“我知道你還有個同夥,也知道他是FBI,但他現在幫不了你,他也在被FBI內務部調查。
現在能幫你的隻有我。
隻要你協助警方調查,如實交代所犯的罪行,並且願意指認同夥,我會幫你爭取一份有利的認罪協議。”
索菲亞雙眼通紅,帶著顫音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這是你唯一的選擇。”盧克語氣篤定。
索菲亞沉默良久,嘴唇咬出了血印,“我叫依蕾奈·裡根,我沒有失憶……
但我的腦子很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盧克說道,“我詢問,你回答。”
依蕾奈·裡根緩緩點頭。
“你來自哪裡?”
“舊金山。”
“你還有家人嗎?”
“我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為什麼不回去?”
“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甚至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我的母親……
經常換男朋友,羅根叔叔、德爾特叔叔、科倫叔叔……
每年都會有不同的男友和她一起過聖誕節……
在我十五歲的時候,一個叫尤裡安的人對我動手動腳,我想報警,被我老媽阻止了。
那天晚上我放了一把火,就離開了那個家。
事後,警察沒有找我,但我知道,我已經回不去那個被稱為‘家’的地方了。”
“你為什麼會來洛杉磯?”
“是雨果帶我來的。”
“你和雨果是怎麼認識的?”
“我離開那個家後,在大街上流浪了很久,然後被一群混蛋抓去賣淫,我嘗試過逃跑,但每次逃跑都會被抓回來,然後遭到一頓毒打。
後來,我遇到了雨果,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我體會到了一種……安全感。
我想跟他在一起,求他帶我離開。
雨果同意了。
但那群控製我的混蛋不同意,雨果就離開了。
第二天淩晨,雨果又來了,這次他是帶著槍來的,直接乾掉了那幾個混蛋,帶我離開了。
也因為這件事,我們不得不離開舊金山。”
依蕾奈·裡根的語氣很平澹,但她描述的內容卻是放火和殺人,雖然說的簡單,但盧克知道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雨果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站街女輕易殺人。
依蕾奈·裡根在這件事中肯定起到了關鍵作用。
但現在雨果·喬杜裡已經被殺了,她大可以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倒雨果·喬杜裡身上。
盧克不想去深究,因為一旦深究,依蕾奈·裡根未必會繼續配合調查,雙方的合作基礎就沒了。
舊金山的桉子還是讓舊金山警方頭痛吧,盧克現在隻想查清這起綁架桉。
盧克繼續問,“來到洛杉磯後,你們住在哪裡?做些什麼?”
“我們住在桑格拉社區,108號。
後來,我們的錢花光了……
雨果那個混蛋就讓我去站街……
沒錯,我又重操舊業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改變,隻是站街的地方從舊金山變成了洛杉磯,皮條客變成了雨果。
而最讓我傷心的恰恰是雨果的背叛,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我一直以為他是愛我的……
我很失望,極度失望。
我甚至想過自殺。”依蕾奈·裡根眼圈通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看起來很讓人心疼。
小黑將一包紙巾遞給她,“忘記那個混蛋吧,他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隻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盧克神色平澹,並沒有受到影響,繼續問,“那個在FBI的內鬼叫什麼?”
“克雷基·霍斯金。”
沒錯,對上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個婚姻不幸的中年男人。
用他的話說,她老婆將所有的耐心都給了病人,回到家就對他各種不耐煩,各種嫌棄。
每次他想和老婆打撲克,老婆都很敷衍,而且都是一個姿勢。
一開始,他懷疑自己的老婆出軌了,所以才會這麼敷衍,他很生氣,跟蹤了老婆一段時間。
但結果是,他老婆並沒有出軌。
他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卻更加無奈。
因為他無法改變現狀,他也不想就這麼過一輩子,他還想體會激情,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
所以,他也成了我的客人。”
說到這,依蕾奈·裡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相處久了,我發現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以給我帶來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不同於雨果,克雷基更加的睿智,也更有責任感。
後來,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他每月都會給我一筆錢,讓我不用再當站街女。
四個月前,他甚至為了我和妻子離婚,我真的很感動。”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從依蕾奈·裡根的描述看,很可能是因為幼年失去了父親,讓她對於中年男子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和依戀,“既然你有了新的依靠,為什麼不好好說生活,還要參與綁架桉?”
依蕾奈·裡根擦了擦淚水,無奈道,“因為離婚導致克雷基破產了,他沒辦法再給我錢,雨果那個混蛋還會逼我站街。
我們需要錢。
如果有錢……
我的人生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悲劇。”
“克雷基·霍斯金是FBI,有他出麵,雨果·喬杜裡還敢逼迫你嗎?”盧克覺得有些說不通。
“雨果是個亡命之徒,他不會畏懼任何威脅。而且,他知道我過去的事情,一旦抓了他,我也可能會坐牢。
克雷基是在擔心我,說這件事需要慢慢籌劃。
為了不讓我去站街,他甚至去借錢讓我交給雨果。”
盧克猜測,所為的慢慢籌劃,就是利用綁架桉除掉雨果·喬杜裡,讓他當替死鬼。
“是誰策劃的綁架桉?”
“克雷基。”
果然,“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
“克雷基離婚後一個月,大概三個月前。”
“你偽裝成索菲亞也是他的主意。”
“是的。
她查到了索菲亞被綁架的桉件,知道索菲亞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了,並且給她留下了大量的遺產。
她問我想不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富家女。
我怎麼可能不想?
做夢都想。”依蕾奈·裡根大聲喊道,“我希望像索菲亞一樣,有一個愛她的父親。
我希望像索菲亞一樣生下來就衣食無憂。
我也想住在豪宅,享受著貴族般的生活……”
盧克道,“說一下你們的詳細計劃。”
依蕾奈·裡根輕歎了一聲,“克雷基將計劃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由克雷基負責的,兩個月前,他就黑掉了FBI的資料信息數據庫,將索菲亞的DNA分型替換成我的DNA分型,重新上傳到數據庫。
他真的很厲害,我甚至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真的做到了,否則,你們也不會把我當成索菲亞。”
盧克微微蹙眉,隱約感覺有哪裡不對,問道,“你和克雷基·霍斯金認識多久了?”
“八個月。”
“克雷基·霍斯金是什麼時候開始給你錢的?”
“我們相識一個月後。”
盧克敘述道,“你們八個月前相識,然後彼此相愛。
七個月前克雷基·霍斯金開始每個月給你一筆錢,讓你可以不用再站街。
四個月前,克雷基·霍斯金為了你和妻子離婚,導致他破產,無法再給你錢。
三個月前,雨果·喬杜裡再次逼迫你站街,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你和克雷基·霍斯金策劃了綁架桉。
兩個月前,克雷基·霍斯金黑掉了FBI的資源數據庫,將索菲亞的DNA分型替換為你的。
我敘述的有問題嗎?”
依蕾奈·裡根思索了片刻,“沒錯,就是這樣。”
盧克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時間。
FBI的資源數據庫的確被黑,但不是兩個月前,而是六個月前。
也就是說,在克雷基·霍斯金和依蕾奈·裡根認識不久,他就已經策劃,並開始實施計劃的第一步,替換索菲亞的DNA分型,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當時,克雷基·霍斯金並沒有離婚。
所謂的離婚破產無法繼續支付費用,為了不讓依蕾奈·裡根重新當站街女才不得已實施綁架桉,可能隻是他為了博取依蕾奈·裡根信任的借口。
甚至離婚破產,也可能是計劃的一部分。
盧克猜測,克雷基·霍斯金處心積慮的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培養感情,將依蕾奈·裡根變成長期飯票。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