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最後一次聯係或見麵是什麼時候?”
“八月一號上午,他送走了他媽媽,很傷心,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們買了啤酒,去他住的酒店喝啤酒。
他跟我說了很多,我們有著相同的遭遇,我能理解他。
但我比他幸運的是,我是個孤兒。
你沒聽錯。
我可以更好的融入自己的寄養家庭,我的監護人布朗夫婦對我很好,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但昆尼爾不一樣,他無法忘記自己的母親,更可悲的是他的母親是一位癮君子。
在沒有吸du的情況下,她或許還能記得昆尼爾這個兒子,一旦du癮上來,昆尼爾就隻能靠邊站,甚至是成為她的提款機。”
“八月3號晚上,有兩個自稱是pd的人去布朗家找你,你認識他們嗎?”
“我不認識。
我聽到布朗先生說有pd找上門,我以為花假幣的事情暴露了。
我不想讓布朗先生失望,也不想讓這件事牽連到他們家,所以我從二樓跳下來準備逃跑。
我當時沒有武器,也沒有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那兩個混蛋直接從後麵對我開槍了,我嚇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聯係布朗先生,也怕連累到昆尼爾,所以,準備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說。”
“如果讓你幫忙辨認,你還能認出他們嗎?”
“一開始有兩個人追我。
後來有一個人中途離開,很可能是去開車了,這個人我沒看清。
另外一個人一直在後麵追著我開槍射擊,我扭頭看過他的臉,是個黑人、看起來很凶悍。”
盧克拿出喬治的照片,“是他嗎?”
“no,他更像是去開車的那個人,我也記不太清了。”
盧克又拿出傑米.布雷迪的照片,“是他嗎?”
“沒錯,就是這個混蛋,他想要殺了我!”戴裡克用手戳著照片,“他是什麼人?是那些印假鈔的家夥嗎?”
“從目前的情況看,這種可能性極大,我們已經抓到了其中一名嫌犯。
另一名嫌犯還在逃跑,不排除他會繼續追殺你的可能,所以我們要儘早抓到他,這樣你才能安全。”
“怎樣才能抓到他?”
“這個家夥很狡猾,已經藏起來了,我們要儘可能多的了解關於他的線索,比如他們的特征、說過的話,還有你們找到假鈔的那個倉庫。”
“我跟他們沒有過近距離接觸,否則早就被他們殺了,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發現假鈔的倉庫。”
……
博斯文坦路1204號。
這附近有不少的工廠,大多已經廢棄了。
因為不屬於居民區,這附近很少有人來,倒是個適合製造假鈔的地方。
這片廠區麵積很大、雜亂無章,如果不是有戴裡克領路,即便知道門牌號也很難找到。
印製假鈔絕對是個大案子,一中隊上報給瑞德後,瑞德親自帶隊趕到現場,同時也帶來了增援。
瑞德接管現場,在製造假鈔的倉庫周圍布控抓捕。
安裝有攝像頭的無人機在空中偵查,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瑞德又派人去倉庫周圍觀察。
倉庫占地麵積不小,挑高有十米。
一名隊員爬到倉庫的窗戶上向下查看,廠房裡的機器沒有啟動,也沒有發現人的蹤影。
再三確認後,瑞德猜測
嫌犯可能沒再倉庫內,決定搜查倉庫。
“砰!”的一聲倉庫門被撞開,全副武裝的pd闖入了倉庫。
“安全。”
“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安全。”
……
pd很快將倉庫搜查完畢,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也沒有發現假鈔。
不過,在現場發現了疑似製造假鈔的印刷機。
印製假鈔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張小小的紙幣包含了很多技術,最基本的是油墨、印版等問題,最大的難題是紙張和防偽標識。
印製美元的紙張非常特殊,手感也很特彆,經常接觸錢的人用手一摸就知道真假。
另外現場發現的打印機也與普通的打印機不同,普通的印刷品使用的是凸版印刷機。
但印鈔票的則是使用的凹版印刷機,這種技術並不先進,印刷成本也很高,很少見,後來被世界各國管控,市麵上根本買不到。
除了印刷機這個證據外,現場還找到了印刷的油墨、錯版鈔票和一些廢棄的紙張,足以證明這裡就是一個印製假鈔的窩點。
不過可惜的是警方來晚了一步,這裡明顯已經停工,人去樓空。
當然,這並不是說警方的行動不夠迅速,從兩名少年開始盜竊假鈔,很可能已經被這個印鈔組織察覺了,所以,當昆尼爾第二次來盜竊假鈔就直接被對方抓住並殺害。
根據警方的調查,這個倉庫是由嫌疑人傑米.布雷迪租賃的,租賃時間長達半年之久,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印鈔組織應該印製了不少的假鈔。
但洛杉磯並沒有大規模的假鈔流入。
盧克猜測,印鈔組織雖然將印鈔地點放在了洛杉磯,但並沒有將假鈔在洛杉磯投放。
這種可能性很大,也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
一旦某個城市發現了假鈔,肯定會尋找假鈔的來源和製造假鈔的工廠。
如果製造和投放假幣的是同一個城市,就會提高製造假幣的風險。
而製造地點和投放地點位於兩個不同的城市,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風險。
印刷假鈔的案件已經超出了一中隊的調查能力,案件由瑞德親自掛帥,多個部門參與調查。
其中,包括倉庫的線索、印刷假鈔的機器和材料來源、以及當地幫派和兩名嫌犯喬治、傑米.布雷迪等。
一中隊負責調查和追捕兩名嫌犯。
倉庫的調查告一段段落,眾人返回警探局。
在路上,見到了不少示威遊行的人,這些人高呼著喬治.班爾伯特的名字。
“喬治!“
“喬治,英雄!”
“喬治……”
“英雄……”
參與示威遊行的大部分都是黑人,也有一些白人和墨西哥人,但很少看到亞裔的身影。
同時,這些人大多是幾個、十幾個人聚集在一起,還沒有形成大規模的組織。
不過,他們已經有意識的對著警車示威。
半路上,瑞德將盧克叫到了自己的車上,指著車窗外的示威人群,“看到了嗎?
這群瘋狂的人已經開始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某些人的棋子。
當然,即便有一些人已經知道了,他們也不在意,他們也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自己的利益。
但這群人並不清楚,他們的示威沒有任何意義。
其最終的結果隻是讓幕後推手得逞,他們得不到任何東西。”
盧克作為pd
的一份子,自然不會對這些人有什麼好印象,“咱們在忙著查案,他們卻忙著向警方示威,等於是間接的幫助了違法份子。
而那些假鈔流入市場,最大的受害人恰恰是這些示威者。
很可笑。”
“你說的沒錯,所以喬治需要假死,死人是最容易成為英雄的,讓他們鬨吧。
讓他們將這位英雄捧得高高的,當這位英雄再次複活,將以罪犯的身份受到法律的審判。
而這些示威的人將成為可笑的小醜。
pd不容冒犯。”
“你說的沒錯,我也是pd的一份子,我也會維護pd的權威。”
“我喜歡你的用詞,權威。”瑞德笑了笑,低聲說道,
“喬治的假死隻是第一步,現在這一步已經實現,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第二步。
讓他供述自己的違法行為,並且達成認罪協議。
不僅僅是印刷假鈔的案子,還有殺害昆尼爾的案子。
一個印製假鈔的殺人犯將是這位‘英雄’新的身份。”
“想讓他認罪,我得能見到他才行。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能接受審訊嗎?”
“喬治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你們隨時可以對他進行審訊,有把握撬開他的嘴嗎?”
盧克想了想,“no,現在的證據還不足以給他定罪。”
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要努力了。”
……
一間病房內。
喬治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他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滯。
窗戶被鐵欄杆封住,門外有警察守衛,電視也是錄播,在他看來這裡與監獄沒有區彆。
他對於外界的東西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彆人口中的英雄。
“咯吱……”一聲門響。
盧克和小黑走進了病房。
來之前,盧克已經做好了功課。
喬治在案件中是一個很關鍵的人,隻要能撬開他的嘴,整個案件基本上就能明朗了。
盧克笑著打招呼,“嗨,喬治,好點了嗎?”
“你是誰?”
“我是劫案謀殺司的副隊長盧克,另外,傑米讓我替他向你問好。”
“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那個女護士要殺我?”
“她是假鈔組織派來的殺手,目的就是為了除掉你。”
喬治露出慌張的神色,“什麼假鈔組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盧克拿出幾張印刷假鈔倉庫拍到的照片,“看看這些照片熟悉嗎?
傑米和女殺手已經落網了。他們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當然,你作為他們的上線,應該知道的更多。”
“什麼上線?你在開玩笑吧,我可不是他們的上線。”
“我從不開玩笑,他們確實是這麼說的。你是假鈔組織的核心成員,說說吧,你那些印刷假鈔的技術是從哪學來的?”
“我不會印刷假鈔,也不是什麼核心成員,我隻是一個看倉庫的,隻負責放哨和跑腿,傑米是我的上線,我都是聽他的。
我根本不是什麼假鈔組織的核心成員,甚至沒有直接接觸過他們,一直都是傑米在聯係。”
“那你算什麼?印刷假鈔組織的外圍成員?”
“差不多吧,我隻是一個放哨的,可有可無。”
“除了傑米外,這個假鈔組織還要多少人?”
“我不知道。”
“看來你並不打算和警方合作,那我們也隻能采納另外兩人的供詞了。”
“no,我願意和你們合作,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平常都是在倉庫外麵放哨,傑米根本不讓我進倉庫。
每次印刷鈔票都是一個車進,一個車出,我從來沒跟他們打過照麵。”
“你什麼時候參與進去的?”
“兩個月前傑米找到我,說要給我找個活乾,每個月有4萬美元的收入。
4萬美元!
我怎麼可能拒絕?
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他們支付給你的4萬美金是真鈔,還是假鈔。”
“真鈔,他們從不在洛杉磯使用假鈔。”
“那你為什麼會使用假鈔?”
“呃……這個情況說起來有些複雜。”喬治欲言又止。
“你覺得複雜,傑米可不這麼認為,他已經招認了,並且願意轉為汙點證人。
你殺了昆尼爾,假鈔也是從他拿回來的,你可真夠殘忍的,連14歲的少年都不肯放過。”
“nonono,那個少年不是我殺的,是傑米殺的,我隻是……我當時都慌了。
fuck!我當時就不應該答應他。”
“你不承認是自己殺了那個叫昆尼爾的少年?”
“沒錯,人是傑米殺的。”
“那你說說傑米的作案過程。”
“如果我說了,你們會把它當做證據嗎?”
“隻是假設性陳述,隻有雙方達成認罪協議,警方才能采納你的供詞。”
聽到這話,喬治鬆了一口氣,“前段時間,印刷假鈔的倉庫遭到了盜竊,當時倉庫是安裝了監控的,從監控中可以看到是兩個少年做的。
這個假鈔組織很警惕,從那之後就沒有再開過機器,而且,還要求我和傑米找到那兩個偷錢的少年。
洛杉磯這麼大,簡直是大海撈針。
當時,傑米決定留在倉庫盯守,他覺得這貨少年嘗到了甜頭,來第一次,就可能會來第二次。”喬治歎息了一聲,繼續回憶道,
“我們等了幾天,並沒有發現那兩個少年的身影,後來8月2號那天,果然有個一個少年再次返回倉庫盜竊,被我和傑米抓到了。
傑米開始詢問他的團夥和盜竊假幣的下落。
那個小子說假幣藏在酒店,我和傑米就帶他去酒店。
在路上,傑米一直在反複的逼問那個小子,他並不相信那個小子。
到了酒店附近,傑米負責看著他,讓我去酒店把錢拿回來。
我進了那個小子的房間,隻找到了大約一千多美金。
傑米知道這件事很生氣,就逼問那些假鈔是如何花的,以及另一個小偷的下落。
那小子嘴還挺硬,不肯說。
當時,已經是晚上了,海邊沒什麼人,傑米就把他帶到了較為偏僻的海邊,讓我摁著他的身體,傑米將昆尼爾的頭摁進水裡,逼問假鈔和另一個小偷的下落。
昆尼爾被嗆了幾次水,變得老實了很多,說他的錢一部分用來租房間,一部分給了他老媽和老媽的男友。
還有另一個小偷的名字戴裡克。
後來,傑米就將那個小子的頭摁進水裡……
等我察覺不對勁,放開那小子身體的時候……他已經不動了。
我沒想殺他,都是傑米動的手。
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
說的都是真的,傑米才是真正的凶手。”
小黑紅著眼,瞪著喬治冷聲說道,“你說的沒錯,你不是凶手,你是英雄!”
這一句英雄,反倒把喬治說懵了。
盧克繼續問道,“你們是怎麼處理屍體的?”
“那個少年已經沒有呼吸了,我們當時又在海邊,傑米提議將少年扔進海裡喂魚,還在他的右腳上栓了一個重物。
我們偷了一艘船,將那個少年屍體拋入海中。”
喬治露出愧疚的神色,捂著自己的胸口,更咽道,“我當時心裡就很難受,我應該阻止他的,不應該讓他殺了那個少年。
我真的很後悔。”
喬治的描述與拋屍現場基本吻合,可以確定他就是殺害昆尼爾的凶手之一。
盧克話鋒一轉,提出下一個問題,“8月3號晚上,你和傑米是不是冒充警察去追殺戴裡克?”
“是的,那都是傑米的主意,我隻能聽他的。”
“你們兩個都開槍了嗎?”
“我隻是開了幾槍,後來我就去開車了。傑米一直在後麵追殺那個叫戴裡克的少年,不過,那個少年很精明成功逃跑了。
說實話,看到他逃跑了,我當時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對於昆尼爾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真沒想過殺死他。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還磕了藥,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喬治身上有兩個案子,一個是假鈔案,一個是殺人案。
後者,他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雖然他不是主犯,但一個二級謀殺罪是跑不了的。
盧克語重心長道,“喬治,不管你是不是出於本心,但你已經犯了罪。
如果你想要獲得一份有利的認罪協議,就要向警方提供更多印刷假鈔的線索,這樣我們可以幫你轉為汙點證人。”
喬治想了想,搖頭,“sorry,我不是不想協助你們調查。但是關於印刷假鈔,我確實知道的不多。
你們可以去問傑米,他和印刷假鈔的那夥人有直接的聯係。
他一定清楚那夥人的身份。”
盧克也想知道傑米的下落,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向喬治詢問傑米可能的藏身地點,否則,喬治很可能會察覺到問題。
……
審訊完後。
盧克和小黑返回警探局。
蘇珊召開了案情總結會。
盧克將案件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番。
喬治的招供讓案件調查有了極大的進展,隊員們也受到了鼓舞。
同時,那些在警局大樓下示威的人顯得愈發可笑。
聽了盧克的彙報後,蘇珊的心情不錯,“各位,誰還有新的調查進展。”
“呃……”珍妮欲言又止。
“珍妮,什麼事?”
“昆尼爾的母親聯係我了。”
小黑追問,“她到洛杉磯了?”
“no,事情有些複雜,我們不是給她湊了一筆路費嗎?我將錢轉給她後,她說會儘快來洛杉磯。
我剛剛接到她的電話,她說……錢被偷了。”
副隊撇撇嘴,“所以說她不想來了?”
“no,她希望……咱們再幫她湊二百美元的路費。”
副隊笑了笑,“他以為我們是傻子嗎?
彆想再從我這裡拿走一美元,不,一美分都不行。”
盧克表態,“我和副隊的想法一致。”
看到珍妮望向自己,傑克遜攤攤手,“我像是傻子嗎?”
珍妮有些無奈,又多了幾分輕鬆,“我會直接告訴她,讓她自己……”
“等等……”小黑深吸了一口氣,“這二百美元我出了。”
副隊皺眉,“小子,你是警察,這麼簡單的把戲還看不穿。”
小黑歎了一聲,從兜裡翻找了半天隻有一百二十美元,遞給了一旁的珍妮,“我知道她可能在撒謊。
但是,昆尼爾一直期望能跟母親生活在一起,希望能獲得母親的陪伴和關心。
現在他死了,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
我相信,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再見自己母親一麵。
哪怕這個母親並不合格,甚至並不是那麼在乎他。
但他依然想念她!
我是為了昆尼爾!”
小黑的一番話,讓盧克也有些動容,掏出了二十美元,
“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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