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身上被鏡子鐮刀劃出的幾處傷口非常深, 還在不斷的湧出鮮紅的血液,鏡子鐮刀有吸血效果,但是鏡子迷宮的鏡子沒有。正隨著他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跑, 在鏡子地麵滴滴答答留下一條斷續的血線。
如果他稍微冷靜一點,就該想辦法給自己先簡單包紮止血。或者聰明一點,還可以用鮮血做標記,以此輔助自己儘快找出迷宮的出口。
但很可惜, 之前黑鏡的瘋狂追殺,以及此刻這片詭異的鏡子空間和鏡子內無數的蒼白女鬼已經嚇得張岩幾乎魂飛魄散。當一個人的腦子被恐懼擠滿,他就空不出思維思考其他了。
都不需要半個小時,隻用了不到五分鐘,一直沒有跑出鏡子迷宮, 反而把自己撞得鼻青臉腫的張岩就崩潰的跪在地上。他的麵色蒼白, 體溫已經低出了正常水平。就算鏡子空間沒有半小時逃不出去必死規則,他也即將死在失血過多下。
然而就在這時,白鏡手拿一顆頭骨從鏡子中走了出來。隨著她的走出,無數的鏡子失去了她的身影。
張岩心臟緊縮, 他想要爬起來逃跑,但卻已經沒了站起來的力氣,隻能一邊驚恐的看著女鬼,一邊手腳並用的往後倒退。
“彆過來……你彆過來!”
“救命!救命啊!”
“求求你, 放了我吧, 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你,你就去找誰啊!”
女鬼在他的麵前站住,張岩還以為是他的話起了作用, 他的眼底再次迸發出對生的渴望。“你是有什麼遺願還沒達成嗎?還是你是彆人害死的?怨恨未消,投不了胎?我來幫你,我幫你報仇,你幫你殺人,你放了我……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女鬼居高臨下的看著癱軟在地的男人,忽然,她抬起手,把手中的頭骨遞向男人。
“來玩球吧。”
和黑鏡一模一樣的沙啞聲音出現在男人的耳邊,張岩的瞳孔猛地一縮。腦中最後一根弦終於崩斷了。
“啊啊啊!滾開,滾開啊!!!”
慘烈的尖叫在張岩手部瘋狂揮舞的動作下戛然而止。隨著白鏡遞出去的頭骨被拍開,男人的頭部也仿佛被無形的巨力拍了一下,脖頸斷裂,頭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著,身軀砰的倒在地上。
四麵八方無數的鏡子倒映著無數個他,瀕死之際的張岩瞳孔渙散,仿佛再次看見了那天胖子被他害死的屍體,鏡子裡,胖子的屍體和他逐漸重疊。
蒼白寡淡的女人緩緩拿起滾落在一邊的頭骨。二級怪談遺骸,頭骨皮球,當頭骨皮球遭受到暴力對待後,對方的頭部將會遭受該暴力幾倍的重擊。對四級以上超凡者和怪談無效。
對比它當初的三級怪談本體,這個怪談遺骸不僅拍球必死的規則變了,就連偽裝都沒了,直愣愣的一個骷髏腦袋,這也導致想要引人違反死亡規則的難度大大增加。本來葉雨有更簡單方便的選擇,但她還是選擇了這個迂回的方法。
原來張岩也知道‘無冤無仇’‘冤有頭債有主’幾個字啊,張岩恨她借刀殺人,害他退學,那她就站在這,張岩如果有報複回來的能力,那她技不如人,她認栽。但是張岩不該把主意打到彭琦頭上!
想到張岩當時那惡心的眼神,葉雨冷漠的看了他的屍體一眼。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一是沒必要,她隻是單純的想讓蒼蠅消失,而不是從蒼蠅那獲取殺戮的快感。二是怪談和超凡者的能力千奇百怪,誰知道有沒有能讓屍體‘開口說話’的能力。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維持了半小時的鏡子空間迅速破碎,餐館的後巷,一灘平靜的積水忽然被鮮血染紅,一具半身染血的男性屍體憑空出現!
一個路過巷口的路人聞到濃重的血腥氣,好奇的探頭一看,下一秒,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從他嘴裡發出。
“我草!死人啦!”
路人連滾帶爬的跑回熱鬨的大街,對著大街上的路人就是一陣尖叫。
“那個巷子有個死人,到處都是血,快報警!死人啦!”
*
“我們當時是聽到了求救聲,但是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半個人影都沒有。”
警察:“確定什麼都沒看見嗎?一點血跡或者其他痕跡都沒有?”
“沒有,要是有血跡我們肯定早就報警了,但真的沒有,加上那個求救聲隻喊了幾聲就停了。於是我們就隻當時附近的小年輕發神經,在那亂喊亂叫後跑了。我們就沒當回事,直接回去乾活了。”
“直到大概……半個小時後吧,聽到外麵又有人喊什麼死人了。我們才再次出來查看。本來還以為又是有人惡作劇。結果……結果就看見一個男的渾身是血的倒在那裡,腦袋扭成那樣,太嚇人了。”
“是啊,我們看到的也是這個。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畫麵,想忘都忘不了。”
“真是嚇死了,我遠遠的看一眼根本不敢過去!”
警察:“馮飛、彭琦、杜堂是吧?根據馮飛的說法,你們當時是在辦同學聚會,你們的同學張岩不請自來,你們和他鬨了不愉快,之後憤然離去。隨後不久就遇害了。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有,警察叔叔,張岩他本來是我們的上一屆,因為多次被學校處分,留級後和我們高二一個班,但高二上學期五月就因為嫖*被警察抓了,直接被我們學校退學了。所以張岩不算我們同學。我們和他都不熟。張岩有案底,這些都可以查的。”
“才不是我們和他鬨了不愉快,是他故意來找茬的。警察叔叔你是不知道……”
三十幾個學生圍著警察解釋當時的情況,一口一個警察叔叔倒是乖巧,就是嘰嘰喳喳的好似一千隻鴨子一樣吵鬨。
“好好好,一個一個說,案發當時你們都在哪?確定都在包廂嗎?是否有人缺席?”警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據說和張岩鬨矛盾的葉雨同學。
其餘同學很整齊的搖頭。“沒有人缺席,當時菜剛上來,我們都在吃吃喝喝順便聊天。”
彭琦注意到警察的眼神,抱著葉雨的胳膊道。“葉雨坐我旁邊,我倆一直在一塊。”
葉雨和彭琦靠在一起,聞言眼眸微動:“對,我們一直在一塊,除了我中途去了一趟廁所。不過我隻去了大概幾分鐘就回來了。”
“對,葉雨去了趟廁所,但前後沒多久,很快就回來了。”
“餐館有監控,警察叔叔你不信的話可以調一下監控。服務員也可以作證,我們雖然和張岩有矛盾,但絕對沒有作案時間。”
其實餐館的後門也有安裝監控,可惜後巷偏僻,就那一個監控,主要範圍還隻有餐館後門那一片。而張岩正好處於監控死角。所以那個監控除了收錄到他慘叫的求救聲和那一句沙啞的‘小點心’外,連他本人的逃跑都沒拍下來,更彆說正攻擊他的怪談了。
“張岩在學校的時候就經常和校外的人打架,我們連刀都沒有,不可能打得過他的。”
一個小時後,葉雨等人離開了派出所。經過了這一遭,大家也沒心情聚下去了,隻能越好下次再聚,然後各回各家。
下午,葉雨收到了調查團要求她配合調查的通知,以及安成蹊的登門拜訪。
安成蹊坐在葉雨家的沙發上,有些佩服葉雨一個人把家裡整理得如此乾淨溫馨。隨後她喝了口葉雨倒得白水緩緩開口。
她今日的目的是來調查,三小時前,警方上報的餐館後巷怪談殺人案件的,安成蹊聽後自告奮勇的過來了。
葉雨震驚:“什麼?張岩是被怪談所殺?學姐,你確定嗎?”
安成蹊:“根據現場儀器檢測,殘留的怪談波動很高,應該是五、六級的中級怪談,十分危險。”
“怪不得……他死得那麼奇怪。”葉雨皺起眉頭,有些挫敗道:“我就在那家餐館裡,結果附近出現了怪談我竟然都沒發覺。甚至張岩死得那麼奇怪,我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不怪你,你才接觸怪談多久?拋開那個工廠的後續檢查,你滿打滿算就接觸過那個三級的安家怪談。作為沒有經驗的新手碰到這種情況反應不過來是正常的。”
安成蹊點了點自己的手表。“不過你下次最好還是戴上我們調查員特質的手表,這樣的話,下次再有這種情況,隻要你覺得屍體的死狀奇怪,就可以對著屍體檢測一下,這樣就能及時發現問題了。”
葉雨一愣,隨後有些慚愧道:“王姐是給了我手表,不過我不習慣戴手表,就給忘了。我這次記住了,之後一定每天都戴著。”
“這手表雖然在怪談領域裡就失靈了,但平時還是有點小用處的,戴著更方便。好了,閒話短說。我來是想問問,事發當時的具體情況。”
安成蹊麵色嚴肅了一些。“那個怪談很可能是個中級可移動怪談。對民眾的危險係數要高於那些不能動的領域型怪談。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它,所以葉雨,請你儘量回憶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所有細節。”
“好的。”葉雨的麵色也跟著嚴肅起來。她一邊努力回憶,一邊把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甚至連眾人和張岩的對話罵架,以及張岩的眼神變化都描繪得一清二楚。
“之後我就去上廁所了,呃……上了個小號,中途我聽到慘叫和求救聲,嚇得我一哆嗦……咳,這個就不用具體描述了吧?總之當時我沒聽出是張岩的聲音,餐館的窗戶雖然是朝著後巷的,但不僅鎖死了,還被貼了厚厚的海報,大概是為了防偷窺。所以我雖然有些好奇,但沒有看見什麼有用的東西。”
“我匆匆洗了手,出門後就問服務員情況,服務員說他們去後門看過了,沒人在那,說是神經病鬼吼鬼叫而已,不用理。我就沒多想,回到包廂和同學繼續吃喝。直到大概半個小時後有人尖叫死人了。”
葉雨說得仔細,安成蹊也聽得仔細,但是聽著聽著,她的眼神就閃過了疑惑。忍不住喃喃道。“聽起來太正常了,不應該啊。”
“啊?”葉雨沒懂安成蹊的意思。
安成蹊解釋道:“按理來說,領域型怪談因為不能挪動,所以是個飯桶,來者不拒,而移動型怪談,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它們會本能的優先攻擊超凡者。案發當時,你和張岩直線距離不超過百米。”
“當時聽到你也在附近的時候,我都嚇壞了,幸好你沒出事,你一個一級的小萌新和一個疑似六級的中級移動型怪談擦肩而過。還能安然無恙,簡直是幸運爆表了。”
葉雨聽到這話身子一僵,作為一個才入行一個多月的萌新,她哪怕再怎麼挑燈夜戰,也還不到把那些龐大的怪談知識全部塞進腦中,並活學活用的程度,所以……她當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安成蹊還在繼續道:“我是肯定不希望你出事的,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些奇怪了。我們得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讓那個怪談沒有注意到你,而是反常的盯上了張岩。”
葉雨垂眸:“學姐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奇怪,雖然我和張岩隻在高二上學期做過幾個月同學。不過他除了人品差勁,喜歡和校外的混混混在一塊外,倒也沒什麼特殊的,不像是超凡者的樣子。”
【緊張了?】
就在葉雨滿腦子想著怎麼堵上這個疑點的時候,巫蚩懶洋洋道:【笨,那個張岩怎麼普通了?他不是還有個‘神器’嘛?我們怪談有互食的習慣,某個忙著趕路的移動型怪談被二級的能量波動吸引,順嘴吃了口小點心,順便忽略了你一個一級的小雜魚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好借口啊!
葉雨眼中微光一閃。當即甜甜的感謝。【謝謝貓貓,幸好有你!巫蚩,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巫蚩得意的哼了一聲:【彆那麼膩歪的喊我,我隻是怕你招來調查團後,我也受到牽連而已。】
反正好話不要錢,葉雨得了好處可勁的說。
【就算是這樣,你也是幫了我的忙。貓貓幫了我的忙,貓好!你是我心目中最帥的小貓咪!我超愛你的!】
巫蚩被誇得嘴角止不住的勾起。【哼,什麼愛不愛的,老子知道我很英俊,不過你彆想了,彆愛我,沒結果,哥很高貴,而你不配。】
葉雨:……
有了好借口後,葉雨淡定下來,她不動聲色的又和安成蹊聊了幾句,隨後在安成蹊的不斷詢問啟發下,她‘忽然’想起了一個細節。
“要說奇怪的地方……呃……張岩背了個包算不算?”
安成蹊:“包?”
“對,看著像是書包,又像是……登山包?之前上學的時候,他每天上下學連書包都是不背的,平日也沒什麼登山之類的運動愛好。但今天他卻單肩背著一個灰撲撲的包,我們和他吵起來,他是特彆生氣的瞪著我摸了一下包。隨後才踹門離開的。”
葉雨努力回憶,順手往後摸演示了一下那個動作:“沒錯,他是有這個動作,我當時還以為他成了小混混,和電視裡演的一樣,隨身包裡藏著西瓜刀,急眼了要砍我呢。我當時有一瞬間在想要怎麼辦,他要是真拿出刀來,我要不要動用超凡能力保護同學,還是裝作普通人。”
“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當然應該以你和同學的生命安全為主。”安成蹊拍了拍葉雨的肩膀,大方的表示張岩當時真的提刀砍人,葉雨乾就完了,調查團會負責收拾爛攤子的。
“有關於你說的包……你等等,我問問。”
安成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經過詢問了解,現場檢查時,確實在屍體的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被劃破的登山包。不過裡麵除了鑰匙、煙和錢包外,並無什麼其他東西。
背那麼大個包,不可能隻是為裝這麼點小物件,安成蹊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她又是幾個電話打出去。半個小時後,經過警方再次對馮飛、服務員等人電話詢問,安成蹊得到了一個關鍵線索。
不隻是葉雨,還有多人可以表明,當時張岩背著的包是鼓鼓的,裡麵裝了某樣體積不小的東西,而現在,那個東西不翼而飛了!
能吸引怪談的東西……是怪談核心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得通了。
“這條線索很可能是關鍵。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把線索上報了。”
臨行前,安成蹊想了想,伸手抱住了葉雨,拍了拍小妹妹的背。“張岩的死不是你的錯,雖然我說調查員要拯救世界,但調查員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救得下每個人。你好好休息,不要有心理負擔,如果這個線索有用的話。我幫你記一功。”
學姐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洗衣粉香,讓人一下子就能聯想到夏天曬著被子的午後。葉雨身子一僵,隨後垂眸緩緩抱住了學姐的腰。她沒有說謝謝。而是道:“怪不得學姐叫太陽魚,真的像是小太陽一樣。”
“呦,小嘴還挺甜,那看來是沒多大事。”安成蹊放開葉雨。對著葉雨微微挑眉。“等著,再過幾天我就找個合適的低級怪談帶你去體驗一下。有我和顧明日為你保駕護航。保證你過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調查員。”
“嗯。我肯定好好努力。”
葉雨笑著回應,直到目送走了安成蹊,她才緩緩關上門,笑容漸漸淡下來。
想來隻要調查團順著那條線索查,很快就能查到當時張岩口中胖子的死。
張岩死有餘辜,但……抱歉,學姐,她這樣的人怕是一輩子都成為不了一個合格的調查員了。
*
黑夜,彎月高懸,萬籟俱寂。
窗簾沒有拉緊,一縷月光順著縫隙擠進來,床鋪上的少女眉頭緊皺、肌肉顫動,明顯睡得並不安穩。
忽然,和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中,一個大黑貓從中一躍而出落到一旁的書桌上。那雙鎏金色的貓眼在黑暗中閃著冷光。
巫蚩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可以清楚的看見葉雨皺起的小臉。
出問題了。
就算葉雨在睡覺,他也不該如此輕鬆的跳出來,而他現在能無視葉雨輕鬆從她體內跳出,不是他變強了。而是……葉雨的控製變弱了。
也該是時候了,作為一個柔弱的人類,仗著自己的能力特殊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吞了這麼多怪談核心。連消化的時間都不留,一般的超凡者敢這樣,不是畸變為怪談。就是先爆體再畸變為怪談。最差也是被多個怪談核心的殘餘精神波動汙染的精神失常。
而現在,葉雨終於被那多個怪談核心的殘餘精神波動給影響了。這回兒八成是在做噩夢吧?
巫蚩跳到床鋪上,看著葉雨痛苦的神色,他心道:真可憐。
大黑貓邁著貓步試圖靠近葉雨的頭部,誰知這時,兩灘影子流到床鋪上,葉雨的身軀兩邊。隨後兩個人形影子從中浮出上半身。攔在了大黑貓麵前。
“嘖。你們倒是挺護主。”
巫蚩不滿的開口,但影子父母沒有說話,他們或者說它們是不會說話的,他們隻是兩個初具人形的傀儡。連最基本的意識都沒有。
之所以這麼特殊,會兩次在主人意識不清的時候出現護主,完全是因為他們主人把對父母的渴望和印象映射在了他們身上。所以他們會為主人準備早餐一百分的早餐,會為主人鋪床疊被,會拚儘全力的保護主人。因為這些曾經都是一對恩愛的父母為他們八歲的女兒所做過的。
巫蚩也明白這一點。用人類的話來說,葉雨就是……缺愛?
“隻是沒有父母而已,對於你們人類來說真的有這麼大區彆嗎?”
巫蚩不懂,畢竟他是從‘石頭縫’出來的,他一出生就沒有父母,也從未體會過這種情感。
葉雨正深陷噩夢中,也沒辦法回答巫蚩的話。巫蚩覺得有些無趣,他無視了攔路的兩個影子,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葉雨的枕邊。同時,他的影子在月光下猛地長大,然後一口吞下了這兩個礙事的影子。
之前巫蚩是重傷外加瘸了一條腿,處於此生最狼狽的時候,才被兩個一級的‘刺客’偷襲成功,現如今他內傷雖然沒好,但腿卻已經好了。區區兩個一級小雜魚又怎麼可能再攔得住他。
至於變大的影子……這年頭誰還沒點底牌?
沒了影子礙事,大黑貓抬爪,尖銳的貓爪從肉墊中伸出,朝著葉雨的頭部伸去。巫蚩鎏金色的貓眼微眯。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隻要他願意,他現在就可以趁著葉雨虛弱的時候,給她來一個‘愛的摸摸頭’,讓她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這樣一來,他不僅可以恢複自由,還可以報了之前的仇。
巫蚩!我超愛你的!
腦中忽然傳來某人甜膩的聲音,大黑貓的爪子一頓,鋒利的爪尖收回了爪墊,然後黑色的爪墊就這麼按在了葉雨的臉上,用得力氣還不小,把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按得臉頰肉凹陷,眼歪嘴斜。
大黑貓對著一個昏睡不醒的人自顧自的道:“算了,反正我這段時間也要養傷,既然你先示弱了,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一馬。勉為其難的在你這湊合一段時間。”
雖然之前這個女人很氣人,但她最近幾天的表現實在很不錯。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他的魅力如此強大,這個女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肯定已經深刻明白了他的英俊和強大。她超愛的。
之前對他凶巴巴的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的魅力給征服了?從來都隻是靠殺戮來讓獵物驚恐屈服的巫蚩在這種相處中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樂趣。
而且仔細看看,這個女人的長相在人類中也算是可愛的了,大黑貓的另一隻爪子按在了葉雨另一邊的臉頰上,漂亮女生秒變嘟嘟章魚嘴。他爪墊踩奶一樣踩了幾下。
軟乎乎的,像是早上吃的那碗酒釀小湯圓。就是太甜了,吃多了有點發膩。
巫蚩一本正經的評價觸感,然後他的影子再次長大,巨嘴一張吐出了之前的兩個影子。接著抬起貓爪對著還在被噩夢折磨的葉雨就是啪啪一頓喵喵拳。
“喂喂!醒醒!”
“葉雨!醒醒!起來給老子煮宵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