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見麵!(1 / 1)

替身男配隻想賺錢 時今 14656 字 2個月前

可能見過,但陳某白確實想不起來。

沒等他再回憶回憶,導演走到跟前,帶他到一邊說事。

導演跟他排排蹲,說:“你記不記得周淨和你有場戲,他說你居然有膽子在郎中被構陷,在錦衣衛捉拿人的前天晚上冒雨把郎中孩子送出城?”

陳白記得。

他大概懂導演的意思了。

那個情節隻存在於事後一段對白,用於揭示郎中女兒為什麼會在抄家當日遍尋不到。

要是不說,沒人會懷疑到不問政事的又病又廢且無親無故的閒散王爺身上。

導演應該是想要把這段對白的內容具象化。

具象化,指把雨夜出城的片段拍出來。導演確實是這個意思,大致說了自己的想法,連到時候用什麼機位什麼景都已經想好了。

他說:“我讓服裝組去準備一下,下周好像有雨,下得大的話咱就那時候拍。”

陳某白點頭,之後小聲提示:“編劇在看你。”

導演抹了把臉。

談話結束,導演去跟頭發把把掉的駐場編劇商量去了。

撐著腿站起,陳白最後看了眼場外的圍觀遊客,沒瞅見剛才看到過一眼的人,於是收回視線。

李清州被湧上的人群擠到後麵去了。

反倒是李姐順著人流被推向了前排,終於看到了一直想看的周淨,還沒來得及感動落淚,又被人群推擠著往後退,重新回到後排,和自己的好弟弟排排站。

能夠短暫看到幾眼,確認本人確實和照片上一樣帥後還能多看幾眼其他演員,她已經滿足,回到後排的時候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冒小花。

拍了下自己的好弟弟,她鄭重道:“你姐姐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也要一起喜歡陳白。”

李姐,喜歡周淨,粉齡六年,同時是個堅定的顏粉。

她扼腕歎息:“早知道送花就能被記住,我該自己去送的。”

“……”

這個時候的好弟弟按理來說應該回她一嘴,但是對方並沒有。

她覺著有點奇怪,轉頭看過去,看到旁邊人低下頭,一手橫捂著臉,耳尖泛紅。

畢業多年,這種時候看著居然還像個純情男大。李姐挑眉,說:“你這追星怎麼跟談戀愛一樣?”

純情男大終於說話了,說:“我不是追星……”

李姐現場進行專業判斷:“懂了,男友粉。”

不太對,但定位似乎又有那麼幾分準確。

他們今天運氣從某方麵來說算是挺好,剛好趕上最後一趟,剛看完人,天色開始變暗,劇組也開始轉移陣地,去他們看不了的地方繼續拍室內的戲。

夜戲再次拍到了淩晨。

這次沒有直播,悄悄卷死所有人的學習共同體再上線。

又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和熟悉的電腦。

周淨的筆記已經肉眼可見地變多,昨天看上去應該不止學了一點

。他補的是之前沒有看過的內容(),從最終的進度上來()?[(),還是粉毛在同一條線上。

實踐性很強的課,授課的演員並不純講,會自己做示範,也會找影視片段做素材,影視片段裡有正麵例子,也有反麵例子。

常見的正麵例子是橫掃大獎的二金影帝,每個節選的片段都是已經編進新教材的經典。

橫掃大獎的二金影帝,說人話就是好鄰居。

在沒想過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好鄰居,在認真觀摩和克服看熟人演戲的難繃感間,粉毛選擇安靜拍下照片,並發給自己的好鄰居。

旁邊的周淨轉過頭來問他為什麼突然想起來拍張照片。

陳白如實回答:“發給朋友看看。”

周淨:“你朋友喜歡許斯年?”

大腦轉動了一下,覺得解釋起來得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粉毛於是一點頭,模糊道:“算是。”

有正麵例子就有反麵例子,挺巧,反麵例子裡也有熟悉的人。

看了眼電腦上的人,再看了眼坐在旁邊的人,陳某白進行反複對比。

“……”

周淨握筆的手停下了,眉頭突突直跳,默默倒數二秒。

二秒之後,旁邊傳來一聲笑,很輕的一聲,並且很快就收住了。

粉毛解釋說:“你知道的,我天生微笑唇。”

“……”

周淨抹了把臉,說:“想笑就笑吧。”

天生微笑唇的人於是沒有繼續再憋,向後一仰,兩手撐在身側,房間裡一時間都是快樂的氣息。

終於笑完,末了陳某白呼出一口氣,豎起大拇指,誇灰毛的精神承受能力有進步。

這個人之前因為網上的評價徹夜失眠,現在已經能接受授課教師用他當反麵例子,算得上是十分驚人的進步。

周淨不自覺按了下手上的筆,說:“沒辦法,我確實實力不夠,這些和罵聲都隻能受著。”

“以個人的觀點來看,那倒不必都接受。”粉毛瞅了眼他,說,“批評和單純的罵不同。”

有人在客觀分析事實,有人在借機發泄情緒,乾了這行工作,就要有接受批評的義務和心理準備,但並不代表要全盤接受那些肆意發泄的情緒。

周淨按著筆的手頓住,眼睛對上細小筆尖看了會兒,之後轉過頭,說:“是這麼個理。”

他眉眼展開,笑了下:“你確實適合乾這行。”

陳某白也笑了聲,說:“隻是一點之前的打工經驗的總結。”

周淨側眼。

這個人的打工經驗看上去不止一點。

半夜依舊學習到兩點,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白從導演那得知劇本已經改好了,統籌那也吱了聲,一下大雨就排時間拍他那片段。

十分的高效,使編劇的頭發飄落。

駐場編劇高薪,但同時意味著頭發高危。

一向不怎麼準的天氣預報在這次居然準了下。一周之後的大雨準時落下

() ,白天的時候天就已經陰沉了下來,下午的時候試探著落了點雨,到晚上的時候徹底變成大雨。

服裝組真在這麼短時間內整出了件鬥篷,布料厚重有質感,但並不防水。

劇組晚上的時候分成了兩個組,一組出外景,一組出內景。

導演負責外景,並且出外景的演員也隻有陳白一個。

這短短幾秒或者十幾秒的鏡頭需要用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來拍。

在這種雨天裡,隻是架燈光找機位,就比平時困難不少。

各種燈晃來晃去,雨聲裡不斷傳來說話聲,站在屋簷下躲雨的人穿著身鬥篷,原本站著,後來改成毫無形象地蹲下。

這邊布置場地和他沒什麼關係,沒他事做,劇本會被打濕,他於是沒帶,隻用蹲那看手機。

他在跟自己的好鄰居聊天。

好鄰居算算時間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休息,這兩天剛好休息,今天下午下戲,後天回劇組。

發完等會兒就要出外景的消息後收起手機,蹲屋簷下的人沒忍住歎了口氣。

“歎什麼氣呢。”

經紀人撐著傘繞過旁邊的器材從街道一邊走過來,走近後把傘一收,問:“累了?”

陳白說不是,抬起眼說:“想朋友了。”

手機聊天和真正見麵還是不太一樣,至少那些信息不能麵對麵和他一起玩飛行棋。

要是明天放假,說不定還能回去烤倆小餅乾。

這個人眼神真摯,語氣真誠,沒說假話。

經紀人眼睛一抽。

她看出來了,這個人沒有戀愛那根筋,也不是戀愛腦,看上去也沒有戀愛腦的潛質,但很顯然是個朋友腦。

她簡短道:“那你就想吧。”

十分之溫柔,十分之善解人意。

有被自己經紀人冷到,無人關心的陳某白默默裹緊了自己的鬥篷。

高千跟著往旁邊一蹲,掏出手機遞過,說:“這是這次篩出來的還不錯的兩個人,你看看。”

陳白接過手機瞅了眼。

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是有一定資曆的助理,另一個剛入行沒多久,兩個人都能搬能抗能維護秩序,做事有條理,臨場反應能力也挺好,履曆沒有汙點。

自己的搞錢夥伴認可的人差不到哪去,陳某白沒有多發表意見,點頭說好。

這邊定下,另一邊的導演也開始喊人了。

蹲著的人站起,撐著傘走進支起的棚子下。

導演還真給搞了一匹黑馬,皮毛光滑,肌肉線條明顯。

簡單來說一匹貴馬。導演說:“這是道具組去隔壁劇組偷來的。”

一本嚴肅的導又在試圖發散自己的幽默細胞。

陳白象征性笑了兩聲,翻身上馬。

雨水打在鬥篷上,發出連串的不斷聲響。

和導演想的一樣,白皮配黑馬,比配棕色的馬好看不少。

不遠處攝影機上軌道,

攝影師穿著身雨衣,對這邊比了個手勢。

馬蹄揚起,之後踏在潮濕的青石板路上,水花四濺。

龐雜雨聲中,馬蹄聲由緩變急,清脆聲響從遠到近,從街道疾馳而過,到街尾又逐漸停下。

騎在馬上的人略微撩起短短時間內已經浸濕的厚重鬥篷,看向這邊。

導演彎著腰看攝影機上的畫麵,攝影師指著畫麵一角說:“光線還是暗了,追焦不行,這裡沒對上。”

導演於是招手讓人回來。

再補光再對焦,陳白來回跑了二遍,終於跑出一個能用的鏡頭。

這一段剪下來也就十秒左右的片段要切好幾個鏡頭,二遍跑完也就完成了其中一個。

中途暫時休整兩分鐘,造型師上前整理人的衣服,順帶用毛巾擦了下人臉上的雨水。

經紀人撐著傘,遞過了裝著熱水的保溫杯。

陳白接過喝了口,發現裡麵加了料,眼睛略微睜大。

經紀人說:“生薑水,驅寒的。”

陳某白感謝經紀人的貼心。

導演站一邊,說:“之後儘量加快速度,拍完就下班,辛苦了。”

工作人員身上穿著雨衣,唯一在淋雨的隻有這個人。

陳白笑了下。

這倒沒什麼辛苦,隻是拿錢辦事,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短暫休息之後又開工。

演員淋著大雨在拍,劇組的人儘量不出差錯,手上動作也加快了些,爭取早拍完早結束。

雖然說是早拍完,但實際上幾個鏡頭下來,也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

把馬牽到遮雨的地方交給相關的人,陳白再回到遮雨的篷子裡的時候,有人在第一時間上前幫忙取下了又重又濕的鬥篷,經紀人遞過毛巾。

隨手擦了兩把臉,身上驟然一輕的人看向導演,問:“今天結束了?”

導演說結束了。

這邊還要收拾器械,暫時走不開,劇組派了輛車,先把淋雨的人接回酒店去了。

車程幾分鐘,從車上下來剛好回到酒店大堂的時候,經紀人看了眼手機,說:“導演跟統籌那邊打過招呼,你的拍攝安排調整了,明天休息一天。”

“嗯?”

陳白:“怎麼說。”

經紀人收起手機,說:“導演覺得按照你這臉色,明天上班了,之後這幾天都得趴下。”

陳二白低頭借著手機屏幕看了眼自己,左看右看,沒覺著有什麼不同。

“……”

沒想明白這個人到底想怎麼用手機屏幕看出自己的臉色,她選擇不說話,讓人快點收拾了回房間洗澡睡覺。

換回自己的衣服,粉毛終於在之後回到了自己房間。

回房間在第一時間洗了澡,重新換上乾燥溫暖的衣服,他往床上一躺,拿過手機告知好鄰居自己明天休息的消息,放下手機後覺著時間不早不晚,開始思考今晚該乾什麼。

按照上次淋雨

幾分鐘就發燒的情況來看,他這次無論早睡晚睡應該都避免不了感冒。

避免不了,那就沒必要早睡。最後瞅了眼時間,再思考了下自己那似乎根本補不滿的直播時長,他最終選擇爬起來直播,順帶給學習搭子發消息說今晚學習又暫停。

一個劇組裡麵,大小消息都是共通的,學習搭子那邊已經知道這邊冒雨拍完戲的事,以為他今天要早點休息,表示理解,並表示注意身體健康。

今天要早點休息的人直接原地上號開播,鯊遍各大地圖,噌噌上分。

因為明天不用上班,他甚至還延遲了一個小時下播,淩晨二點才離開電腦桌前,躺在床上安詳閉眼。

房間燈光暗下,雨聲被隔絕於窗外,敲在耳膜上有些發悶。

一片安靜裡,安詳閉眼的人的眼睛睜開,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直播了,劇本也看了,事情應該都做完了。

“……”

短暫思考兩秒後,睜開的眼睛又安詳閉上。

大雨沒停,下了一夜。

這原本應該是一覺睡到上午的美好一天。

早上六點,粉毛被長期習慣下養成的生物鐘準時叫醒。

二點睡六點起,閻王誇我好身體。

閉著眼睛亂摸半天摸過手機,躺床上的人的眼睛終於舍得睜開一條縫,眯著眼睛看了眼時間。

【6:00】

這生物鐘簡直準到可怕。

剛準備放下手機重新縮回被窩,上下眼皮中間露出的些微的淺灰瞳孔下移,躺床上的人看到了底下彈出的消息。

【我明天來影視城】

消息來自好鄰居,八小時前。

“……”

粉毛清醒了一瞬,終於想起昨天忘了什麼事。

他昨天隻顧著給鄰居哥發今天休息的消息,發完就上播,完全忘了看對方有沒有回複。

看到了就得回,不然到時候又忘。

另一隻手也從被窩裡摸索著探出,他眯著眼睛抬手打字,打了半天打了一串像是亂碼一樣的字母,於是放棄打字,選擇發語音。

他問人來影視城後有沒有空的時間,有空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發完語音,確認自己表達到位,粉毛終於把手機一放,埋進被窩。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九點半,剛好跟上次的留點搞了個翻轉對稱。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六個小時,床上的人從被窩裡爬起,神清氣爽。

——也沒那麼清爽。

房間裡溫暖,但身上莫名有些冷,昨天騎馬過久,老胳膊老腿也有些酸。

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一手捂著自己老腰,粉毛低頭解鎖,一眼看到了新消息。

好鄰居沒有給他打電話,還是發的消息,在十幾分鐘前,說事情已經辦完,剛進了酒店房間,問他需不需要吃早餐。

酒店剛好是他在的這個酒店。

“……”

粉毛彈射下床,快速洗漱,抓過房卡,一邊打電話一邊在第一時間出門。

劇組包了酒店二層,有酒店保安幫忙看守,非劇組相關人員不能進,但其他樓層能自由進出。好鄰居在上麵幾層,坐電梯一下就能到。

“我到你這層了……”

電梯門打開,拿著手機的粉毛彈出。

——沒能完全彈出。在往走廊裡竄的前一刻,有人握住了他手腕,及時讓他止住腳步。

熟悉聲音從上麵傳來:“在這。”

手機裡的聲音和頭頂上邊的聲音重合,陳白一抬眼,看到了帽簷下熟悉的一雙眼睛。

抬起的淺色瞳孔當即一亮:“小許同誌!”

小許同誌應了聲,說:“先回房間。”

之後問:“沒吃早飯?”

粉毛說沒有。

許斯年猜也是。

酒店九點停止供應早餐,沒有在九點前收到消息,他大概能想到這個人會一覺睡過九點。

他說:“我帶了早飯,等會兒去房間先吃飯。”

粉毛笑著點頭說好,跟著人往前走。

許斯年黑色帽簷下的深色瞳孔垂下,看了眼握著人手腕沒有被掙開的手,之後移開視線。

進到房間,從玄關進入後,他帶人先去了餐桌邊。

早餐已經在桌上了,旁邊有個保溫桶,桌上早餐應該是剛從保溫桶裡拿出來的。

有經典的無敵好喝的豆漿和大家都愛粉毛偏愛的豆沙小饅頭,以及永不退流行的新鮮包子,還有粥。

粉毛平時不怎麼喝粥。

許斯年說:“紅豆薏米粥,清熱祛濕,淋雨後適合喝一點。”

陳二白於是沒有浪費好鄰居的心意,噸噸喝粥。喝了幾口後一側眼,問:“這說法從哪聽來的?”

好鄰居說:“家裡的廚房阿姨。”

粉毛笑了下:“果然。”

他就說他這鄰居哥應該不懂這些才對。

在原本應該沒有早餐的時間美美享用完早飯,精神煥發陳二白當即站起,站起後就堂堂打了個噴嚏,又坐下了。

一個噴嚏打得鼻子發酸,順帶把老腰也給搞痛了一下,他半睜著無神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該顧哪裡。

許斯年看了眼他身上單薄的衣服,問:“你的外套呢?”

粉毛:“沒有。”

平時身上穿戲服,厚厚幾層夠保溫,下班回來房間也溫暖,幾乎沒什麼用得到外套的地方。

說人話就是他當初走的時候亂抓衣服,完全沒帶外套,也並不想花錢去買。

回答得簡單直接且快速,隱隱透露著理直氣壯。

“……”

許斯年去了客廳,彎腰拿起什麼東西後又回來,說:“將就穿一下。”

陳某白認出來了,這是好鄰居之前去醫院撈他的時候穿的衝鋒衣。

他還記得對方穿得又酷又帥。覺著自己穿上了也會變又酷又帥,他道聲謝後套上衣服,問:“酷嗎?帥嗎?”

許斯年移開視線,應了聲。

得到肯定回答的酷哥去旁邊窗前看了眼自己的酷哥形態。

“……”

鏡子裡的人穿著身明顯過大的衣服,也就剩個手指尖還露在袖口外,表示袖口底下還有手。

粉毛沉思了一會兒,再次看向自己的好鄰居,說:“老許,你剛才是誇我帥了吧。”

稱呼從小許同誌變成老許,好鄰居避開酷帥不談,隻說:“好看。”

再思考了會兒,陳白客觀陳述自己的感受:“像我小時候偷穿我爸的衣服。”

“……”

這次輪到喜當爹的好鄰居沉默了。

好鄰居沉默,客觀陳述完自己的感受的粉毛繼續抖抖衣服,試圖讓自己的手從袖口裡冒出。

正抖著,身後傳來聲音,好鄰居說:“伸下手。”

陳二白不明所以但伸手。

許斯年略微彎腰,低頭握上衣袖,仔細幫人卷起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