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1 / 1)

進入決賽圈,二帶一小隊嘎得整整齊齊,隻剩下陳白和他的臨時小夥伴。

打賞的標識不斷閃過,他注意到了,但沒有去看,臨時小夥伴手起槍落遠,處山丘又一個人倒下,他順手解決了繞到背後的另一個敵人。

兩個人的操作從頭流暢到尾,這把贏得毫無懸念。

在遊戲結束的前一秒,陳白往後一仰,手指離開鍵盤扶了把耳麥,笑了下,對自己臨時小夥伴說:“朋友再見。”

這一聲笑得真心實意,直接可感的開心。

【哈哈哈被憋壞了吧二白】

【這把說得最開心的一句話了屬於是,二白你真的好好懂啊!】

【誰懂這個聲音的含金量!沒人覺得二白笑起來很好聽嗎!忘了錄下來了!!】

【不要擔心不要害怕,錄屏組已經就位】

遊戲勝利畫麵出現,隊內語音結束,一把結束後陳白迅速返回初始界麵,往後仰的身體又重新靠了回來,把彈幕往回翻,感謝水友在之前送出的禮物,十分認真,十足敬業。

在他看著屏幕左下角感謝禮物的時候,右下角彈出了條消息。

是一條組隊邀請,來自剛組過隊的臨時小夥伴輕舟。

還在一心一意感謝禮物的人沒瞅見,彈幕唰唰提醒,他這才終於略微轉動瞳孔,看了過去,鼠標也跟著移動。

小三角在拒絕和同意間反複橫跳,剛停下來的瞬間另一條邀請彈出。

另一條申請來自之前上線了但在對局中的小夥伴。

嗖的一下,陳白點了同意。

瞅了一眼彈幕,他眯起眼睛,煞有介事地解釋說:“大主播不缺隊友,但是能和小夥伴一起玩特殊戰術的隻有我一個。”

【翻譯成人話:想玩誘餌小遊戲】

【哈哈哈剛從隔壁直播間溜達回來,這還是輕舟第一次邀請其他主播一起玩,被拒絕了一整個帥哥傷心】

【不愧是你啊陳二白】

【流水的輕舟,鐵打的小夥伴】

終於跟自己小夥伴組隊,陳白一邊和彈幕嘮一邊和小夥伴嘮,順帶再狙兩個人,很顯然樂了不少。

今天也是淩晨兩點下播,猜總共輸一把的熬夜黨水友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到下播的時候直播間裡還有不少人,大概是因為和臨時小夥伴一起打了一把,帶了些流量。

電腦關掉,摘下耳機,等到主機散熱的聲音也消失後,陳白耳朵邊徹底安靜了下來。

站起來後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略微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把手機揣進兜裡去洗漱。

導演已經在加緊安排他的戲,他明天上午需要去劇組試妝順帶圍觀一下拍攝現場,今天晚上需要早點睡。

他原本以為合同還需要一段時間,結果因為經紀人業務能力過於好,對麵也確實急著用人,於是進度飛快,前不久開始談,今天下午就確定了合同。

他不知道經紀人談得怎麼樣,但是看導演的樣子,對方應該讓製作多爆了不少金幣。

第二天的早飯是昨晚做的豆沙包,一種可以邊走邊吃的食物。

陳白毫不意外地差點睡過頭,出門的時候腦細胞還沒蘇醒,眼睛也沒完全睜開,也就一張嘴還在頑強地啃著豆沙包。

好在劇組離得近,剛好可以在約好的時間前到。

上次他來還是外部人員,這次再來已經成了內部員工。

導演和副導帶的一組二組都在拍戲,暫時沒有去打擾,有人帶他先去試妝。

劇組有專門的化妝間,化妝師已經在裡麵等著,看到他後站起來笑了下,他同樣打了聲招呼。

給他上妝意外的輕鬆。阿淮是個病人,上妝主要是為了凸顯病氣,但實際上有的人確實是從醫院出來沒多久,加上習慣性熬夜,一張臉蒼白,比真病人還像病人。

坐著的人五官天生優越,化妝師需要做的就是加深輪廓,讓上鏡的時候五官優勢更加明顯。

負責造型的工作人員是在之後到的,帶來了一套衣服,說讓他試試。

阿淮在劇裡一共有三套衣服,按照之前的演員來選的,換人後導演看了半天,之後說原本的衣服不合適,讓換了,時間短,她們按照導演的要求也隻找到了目前這一套。現在換上試試,有問題還能改。

造型師拿來的是一套亞麻色家居服,寬鬆有垂感,外麵搭了件米色針織羊毛開衫,看著舒適溫暖。

陳白換上了。

化妝間裡的燈光偏白,換上衣服的人披著針織外套,稍稍垂下眼,睫毛被燈光拉出一片陰影,手腕清瘦蒼白。

原來真的有人隻站在那,就像是阿淮本身。

短暫安靜之後,造型師咳了聲,問:“穿著還行嗎?”

“沒有問題,”陳白笑了下,說,“比我自己的衣服穿著舒服。”

他一笑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了,窗外陽光照進,連空氣裡似乎都染上熱烈的味道。

造型師也沒忍住跟著笑了下,伸手理了下針織外套的略微皺起的領口,說:“一組要到休息時間了。”

一組休息,剛好是找導演的好時候。

化妝師要在休息的時候去給演員補妝,於是順帶把陳白捎上了。

隻要一張嘴還在,社牛無論在哪都能跟人嘮,一段路走完,陳某白已經和化妝師成功晉級為朋友關係並加上微信好友。

他們去到一組的拍攝現場的時候拍攝還沒結束。

導演眉頭皺著,周圍氣氛緊繃,化妝師低聲解釋說:“應該是這場NG多了。”

陳白點頭,在一邊就地蹲下,看向鏡頭後的演員。

現場氣氛緊繃,演員也很顯然感受到了壓力,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熟練中透著緊繃。

導演喊停了。

沒有再繼續,他說暫時休息一段時間,調整好狀態後再繼續。

安靜的空間瞬間變得嘈雜。演員的助理上前遞水擦汗避免妝花,化妝師也帶著隨身工具上前補妝,攝影師檢查錄下視頻,場務在第一時間上前把布景還原,每個人都有事做,沒人敢去觸導演黴頭。

——撤回前言,有人上去了。

蹲在一邊的人站起來挪了兩步,之後又在導演邊蹲下,打了聲招呼。

導演看到人,視線最後落在衣服上,皺起的眉頭略微舒展了些,說:“確實這樣更適合。”

陳白問:“剛才那是男主撕信被女主發現的那段嗎?”

“是。”

導演應了聲,順手從一邊拿過一本劇本遞過,遞過的時候反應過來,說:“你怎麼知道?”

完整的劇本他還在他手上,之前這個人手上應該隻有部分有阿淮劇情的劇本和台本才對。

陳白接過劇本,道了聲謝,之後笑說:“簽合同那天不是發了個電子版劇本。”

話是這樣說,但是實際上簽合同也就是昨天的事,這個劇情已經是接近中間的片段。

導演身體稍稍坐直,問:“你看了多少了?”

陳白隻伸手比了個短短的距離,說:“一點點,沒多少。”

果然熬夜多看兩眼劇本是正確的。

實際的拍攝現場和隻是單純的文字的劇本有一定的差彆,在不了解劇本的基礎上看拍攝現場,應該很難學到什麼東西。

第二天有安排他的戲份,並且還不少,這一天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觀摩,做到心裡有數。

觀摩活動到下午結束,他到點得回去做晚飯。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外出采購完急用品的新鮮出爐的好友化妝師,化妝師正好把手上不必要的東西交給他,讓他幫忙處理一下。

不必要的東西是一張傳單,化妝師接了,一時間沒找到地扔,化妝間的垃圾桶已經爆滿,沒有傳單的位置。

樂於助人的好市民陳接過傳單,順帶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超市的宣傳單。

超市的宣傳單,一種俘獲人心的利器。

“……”

視線從傳單內容上掠過,原本懶散低垂著的一雙眼睛逐漸睜開。

——

另一處劇組,幾年前已經停止使用的工廠裡。

工作量增多,但效率也比平時高,提前完成工作,許斯年下戲,幾個助理也能跟著提前下班。

現在時間剛好接近飯點,有助理問已經開始穿外套的人的意見,說:“許老師去吃飯嗎?”

穿好外套後熟練低頭扣上腕表,許斯年:“我就不了,你們去吧。”

助理猜也是,說了聲再見後看著人離開。這幾天下班的時間都接近晚飯飯點,他們每天都會問,每天都會被得到這樣的回答,大概能猜到對方下班後應該是有什麼事。

和助理猜的不同,許斯年沒什麼事,他隻是單純到點回去。

這個老街區走過幾次之後就能記得路,每天都沒什麼變化。路過街道邊的時候,他看了眼一邊的開鎖店,看到店門已經關上。

過了鎖店就是居民樓。

踩著樓梯上樓,樓道裡安靜得隻剩下規律腳步聲。

他的鄰居大概是有什麼特彆的能力,每次在他走上最後一段樓梯的時候都能精準打開大門,蹦出一句晚上好,之後隨機拿出一份可以當早飯的晚飯。

他一如既往走上樓梯。

這次樓梯走到底,隔壁大門沒有彈開。

站在門前,側眼看了眼旁邊的老舊大門,許斯年收回視線,低頭拿出大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