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金幣(1 / 1)

替身男配隻想賺錢 時今 10766 字 2個月前

夜晚安靜,無聲過去。

經過半晚上的折騰,陳白終於在三點多接近四點鐘的時候做到了倒頭就睡。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掛。

爬起床,正好用昨晚的包子當早飯,他套了件外套就出門,下樓的時候順帶看了眼手機。

為了工作方便,他和上次打過電話的助理加了微信,今天早上助理給他發了一份文件。

雖然身體已經起來有一會兒,但是腦細胞還沒醒來,暫時沒有動文件,他重新把手機揣進兜裡,掏出鎖店鑰匙。

今天陽光很好,鎖店滿室陽光,一片亮堂,他拉了張凳子坐下,身體碰上櫃台後瞬間軟化,懶散趴在櫃台上曬太陽。

嘴裡叼著包子慢慢啃,他順手掀起左手衣袖看了眼已經愈合的傷口。

有些痛,昨天的強度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以後得想辦法平衡一下。

傷口才見光,耳朵邊傳來腳步聲,一道人影經過。

陳白趴在櫃台上半睜著眼睛看過去,看到了穿著身灰色外套路過的人影。

個高腿長,帽簷壓到最低,一眼鄰居哥。把撩起的衣袖又放下,他嘴裡還叼著包子,但並不妨礙打招呼。

叼著包子的人伸出一隻爾康手,果然吸引了經過的人的注意。

那一張臉上唯一露出的深色瞳孔看過來,陳白伸出的手揮了揮,含混說了聲早。

客觀來說現在已經不算早,並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已經睡醒的樣子。

陽光明亮,趴在小店櫃台上的人化成一坨,嘴裡叼著疑似昨晚的包子。

翹起的發絲被透過的光染成顯眼淺金色,一雙眼睛半眯著,淺灰瞳孔沒對上焦,但還在試圖努力打招呼,看上去像是還沒完全從睡夢裡醒來。

半夜兩點起來蒸包子,這個時候犯困實屬正常。

看了兩眼趴在櫃台上的人和他還伸出的手,許斯年略微點頭,回了一聲“早”。

得到回應,趴櫃台上的人終於滿意收回了打招呼的手,順手墊在了腦袋底下,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後,曬著太陽安詳閉眼。

美好的上午從在店裡睡著開始。

“……”

“……好聽話的光影,好漂亮。”

“彆說話,快拍,拍完咱還得回去。”

老街區的嘈雜聲響逐漸清晰,一動不動趴在櫃台上的人動彈了下,耳朵邊隱約聽到說話聲,終於睜開眼。

補覺補到現在,一直不太清醒的腦子這下終於舒服了。

腦子是清醒了,但印象裡的包子沒了,似乎打過招呼的好鄰居也沒了,陳白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店門邊的兩個小女生。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兩個小女生手上拿著相機,相機鏡頭還對著這邊,很顯然是在拍他,被發現後動作僵硬,驚慌失措,連聲道歉。

陳白倒不在意這些,打了個嗬欠後從櫃台上爬起來,一手支著臉側笑了下,隻說:“記得刪掉醜照就好。”

他姿態輕鬆,笑得也隨意,整個人在光下看著暖洋洋,看上去確實是不在意。

一個女生猶豫了一下,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上前一步,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小聲說:“要看看嗎?都可好看了,沒有醜照。”

陳白側過頭,給麵子地看了幾眼相機屏幕上的照片。

另外一個女生也走過來,他喜歡跟人嘮話的習慣又冒出來,一邊看一邊跟人兩個小姑娘嘮。

原來這兩個小女生是附近大學新傳的學生,學攝影,需要拍人像,於是出學校來這邊拍照。醒著的人她們不敢拍,又剛好看到睡得像是再也醒不過來一樣的他。

看完照片,陳白給出自己的意見:“幸好我睡覺不流口水。”

兩個女生都笑了聲。

聊天很開心但沒有嘮太久,兩個女生還有課,拍完照就得馬上趕回去。

和兩個女生說完再見,陳白之後終於正經上班,接了兩單,順帶在有空的間隙接收了今早看到了但沒有打開的助理發來的文件。

助理還真給他整理了白月光的一些信息。

之前灌進腦子裡的書的內容成分十分複雜,配角哥主要是在和財神霍進行單方麵虐戀情深,完全不在意其他,沒有得到任何有參考性的信息。

他沒想和一個同性上演虐戀情深,隻想把自己稅後12萬一頓飯的工作做大做強。想要做大做強,就得充分了解白月光。

按照助理回憶,他印象裡的白月光文靜話少,是很柔和一個人,身體因為一些原因不太好,還有個很重要的一點是不喜歡和彆人進行身體接觸。

助理雖然沒有明說,但陳白能夠隱約推測出,這個彆人,霍川也包含在內。

餐廳的時候他躲的那一下還躲對了。

一份文件翻完,在退出界麵的時候,一個電話正好打來。

是房東,那邊聲音嘈雜,應該是在什麼人很多的地方。

“小陳啊,我這邊……”

陳白聽對麵的人說著,順手扯過了一張紙,拿了支還能出墨的筆記下關鍵信息。

剛跑完兩趟,又來活了。

這邊有人想找開鎖,給房東打了電話,但是房東現在在醫院陪自己大孫子打疫苗,遠並且脫不開身,所以讓他去。

要去的地方很近,就在隔壁老街。

帶著工具到了地方後,看到從街上橫過的鐵皮後,他這才想起來之前聽商店老板們說過這邊有個劇組。

要開鎖的似乎就在這裡。

站在門口給房東留的手機號打了個電話,他簡單說了兩句。

電話掛斷,手機還沒來得及揣進兜裡,他看到不遠處關緊的大門打開,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跑出,從門裡出來的第一時間環顧四周。

有那麼瞬間對上視線,陳白正準備抬手示意,結果高瘦哥眼睛又徑直從他身上略過,看向其他方向。

沒找到人,高瘦哥低頭掏出掏出手機點了兩下,一邊打電話一邊再次看向四周。

陳白揣兜裡的手機響了。

距離並不遠,拿著手機試圖打電話的高瘦哥也注意到了,視線終於重新看了過來,一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疑不定,猶豫了一下,之後謹慎出聲問:“……開鎖的?”

陳白點了一下自己的工具包。

“……”

還真是。

知道開鎖的老板叫了另一個人來頂班,但沒想到竟然會找這樣的。

掛掉電話,高瘦哥上前,在近距離看到碎發下的眉眼後眼尾沒忍住一抽,不可置信說:“你們這行現在已經卷成這樣了嗎?”

陳白:“嗯?”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衝擊,高瘦哥一時間沒有繼續細說,他也不問,隻問起了哪裡需要開鎖。

高瘦哥帶他到門口登記,之後往一個方向走,說:“是放道具的房間。”

高瘦哥就是道具組的人,平時工作之一是清點道具。放道具的房間的鑰匙有兩把,一把在他身上,一把在他頭頂上的部長身上。他清點道具的時候臨時有事,順手把鑰匙放房間裡,結果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其他人不小心還是單純因為吹風,房間的門關上了。

部長的鑰匙之前借給演員充當道具用,借完後也順手被當成道具放在了房間,然後和另一把鑰匙一起被關。攝影組的軌道也借放在房間裡邊,等會兒就要用,兩把鑰匙都在裡麵,隻能請人開鎖,他找附近人問了最近的開鎖店的電話,在第一時間撥通。

對於高瘦哥的遭遇,陳白隻能安慰拍肩,說這是常有的事。

他一邊跟人嘮一邊多看了兩眼劇組。

“在找明星?”高瘦哥有了太多經驗,已經很清楚進劇組的人通常想做什麼,好心提醒說,“現在這個時候看不到,二組還在拍,一組的演員在自己休息室,不能打擾。”

“那倒不是。”

陳白感謝小哥的好心提醒,視線從來往的勞動人民身上掠過,說:“我在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工作。”

他順帶問:“朋友,你們這行待遇怎麼樣?”

高瘦哥:“……?”

短暫安靜後,高瘦哥終於開了口,但陳白沒能聽清他說的話。

因為有更大的聲音蓋過了旁邊人的聲音。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不遠處的穿著件馬甲的人,對方應該是在罵什麼人,臉和脖子通紅。

陳白心生敬佩。

這位看著應該有些年紀,居然還能發出這麼中氣十足的聲音。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高瘦哥說:“那是導演,現在正在氣頭上,彆去惹他。”

聞到了那麼絲八卦的味道,陳白剛準備打的嗬欠瞬間就憋了回去。

這也不是什麼需要特彆保密的事,高瘦哥就說了。他說劇組裡有個演員軋戲,一個配角,雖然戲份不多,但有和主要角色的對手戲,之前就因為各種事情落了進度,終於來了後又串戲,演得完全不成個樣子。

導演一氣之下換演員,之前的替補都已經排了檔期,隻能重新試鏡另外找人,現在的進度是抽空試鏡了大半天,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

還有就是,在這種每一分鐘都是在燃燒真金白銀的時候,因為某個把鑰匙放房間裡就走掉的人,放道具的房間又打不開了,很有可能拖進度。

“……”

高瘦哥說著,痛苦地抹了把臉。

陳白安慰拍肩:“我會儘量開很快。”

他說開很快就是開很快。

被鎖住的房間的鎖是很常見的鎖,不需要費太多功夫,三兩下就能打開。

“哢噠”一聲響,迎著高瘦哥的視線,半蹲著的人直起身,拿出手機,笑容真誠又燦爛:“朋友,承惠50。”

喜獲欠款四億的人永遠在收錢的時候笑得最真實。

不遠處,大音量持續輸出的導演終於暫時停止了他的輸出。

倒不是因為他沒氣了,隻是二組那邊休息一會兒,副導過來看看情況。

導演擺手:“能有什麼情況,沒一個能用的。”

片酬擺在那,貴的請不了,合適的沒檔期,便宜的又挑不出。今天抽空斷斷續續試鏡了半天,都差點意思。

這次差的角色雖然是個配角,戲份少,但是重要,是和女主住同一條街上的病人,病弱但溫和開朗,是個沒多少鏡頭但是貫穿整部劇的人,演員用力過猛容易顯得矯揉造作,放不開又沒那感覺。

副導知道導演的想法,但也看得清現實,說:“將就一下用著,不能再拖了。”

他話說完,視線看向不遠處街道儘頭的人,一時間沒有移開,問:“那個也是今天來試鏡的人嗎?”

“什麼,”導演跟著看過去,多辨認了兩眼,之後頓了下,說,“不是。”

有辨識度的臉他見過之後就不會記不住。

道具組的人之前說過會找人來開鎖,那邊是放道具的地方,那個應該是來開鎖的人。

然後他們就看著原本側身半蹲著的人站起,向著這邊略微轉過身來。

身形清瘦,臉上的笑明亮灼眼。

唰的一聲,導演站起來了。

辛苦費到賬就離開,陳白被突然從一邊冒出的導演叫住的時候已經拿上了自己的工具包,就差直接走人。

導演問他有沒有興趣試一下鏡。

陳白隻對錢有興趣,他對自己有清楚的自我認知,聯係上下文大概能猜到試鏡是乾什麼。

知道自己什麼錢能賺,沒有金剛鑽攬不了瓷器活,他婉拒了。

導演:“演一個溫柔開朗的病人就好,試鏡不要錢,免費,過了我給你開錢。”

陳白:“試試。”

兩個人在某個方麵一拍即合。

高瘦哥和副導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腦子終於轉過來,高瘦哥終於想起進房間去拿鑰匙,副導跟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兩個人去看情況。

陳白跟著導演到了街道另一端。導演指著爬上了綠蔓的灰白建築,說:“你上去二樓,那邊有個窗戶,看到了嗎。”

這棟建築是要演的病人的家,窗戶後麵就是病人的房間。他要做的就是上到二樓,在窗邊寫字,看到女主經過後推開窗,把寫的內容給女主看,再笑一下就好。

隻是一個試鏡,女主不會真的來配合,他需要自己假裝有女主經過。

陳白問:“寫什麼?”

導演看了眼時間,說:“寫什麼都可以,隻要有這個動作就好。準備好了就能直接開始。”

陳白了解,轉身進了樓。

雖然不是很懂,但他覺著除了開朗存疑外,這個人設和白月光十足的相似,或許能試試。

這棟房子看上去也是拍攝地點之一,一樓還堆著各種東西,鋪的攝影軌道也還沒拆。

繞過地上的東西,他上了二樓,找到導演說的房間。

說好的窗戶邊已經擺了幾張紙和一支筆。站在這邊往下看,能夠很清楚地看到站在樓下的一群人。

攝影機就位,導演也在,周圍還有不少人,像是真的在拍戲一樣,肅靜氛圍很容易讓人緊張。

但天生的社牛從不會因為人多就緊張,從某方麵來說,人越多越容易發揮。

隨手活動了下手腕,陳白閉眼再睜開,低頭拿起筆。

窗戶下,街道邊,導演和一眾人看到窗邊終於出現了人影。

人影出現,代表試鏡已經正式開始。

今天陽光很好,暖黃光亮照亮深色木質窗台,窗戶玻璃有擦拭過的斑駁水痕,模糊了站在窗邊的人的模樣,隻能依稀看出清瘦身形。

樹影慢慢搖晃,時間都像是靜止了,隻有窗戶後那支隱隱露出的筆平緩移動著。

“……”

緩慢移動著的筆停下了。站在窗後的人像是注意到什麼,低垂著的眉眼略微抬起,放下筆。

窗戶被推開,原本模糊的人影陡然變得清晰。窗邊的人蒼白皮膚映著陽光,那雙淺灰瞳孔看向對麵路邊,視線跟著什麼在移動,之後停下,隱約間像是亮了下。

站在下邊的人不自覺跟著他的視線看去,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隻有堆積的雜物。

副導看向導演,看到對方果然站直了些,表也不看了。

等到他們回過頭的時候,支在窗邊的人已經放下了筆,把手裡紙張遞出窗外,眉眼舒緩,淺淡笑了下。

木棉樹影斑駁,平靜無波瀾,他們卻莫名像是聽到了樹葉晃動的聲音,似乎還能捕捉流雲的形狀。

有的人隻站那就像是一陣風,空氣似乎都清新了幾分。

一眾人視線不自覺看向樓上人手上遞出的紙張,想要看清上麵的內容。

【財神能多爆點金幣嗎】

【今天晚上整點燒麥好了】

第一句話被一條橫線劃掉了,隻留下了底下的一句話。

眾人:“……”

似乎在耳邊嗖嗖吹的小風瞬間消失了,連帶著那麼點清新感也無了,瞬間落回現實。

他們不僅知道了對方內心深處最樸實無華的願望,還順帶知道了這個人今天晚上的菜單。

讓隨便寫寫,這個人真就自由發揮,且十分之不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