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霍家老宅一片燈火通明。
霍紀寒剛到沒多久,就被一群霍家人給簇擁著。
這些人畏懼霍紀寒,但同時也會巴結霍紀寒。
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霍紀寒如今是整個霍家的掌權人,隻有他能決定每一個霍家人的命運。
霍家涉及的產業眾多,包括金融、高新科技、娛樂圈等等,各種勢力也是錯綜複雜。
因此他們會定時舉行家族聚會,在此過程中,可以進行資源的整合和交換。
這其中,霍紀寒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所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拿捏著和霍紀寒說話的尺寸。
林奕並不認識霍家的這些人,但是他隨意一掃,發現圍住霍紀寒的那些人裡,有商界的,有教育界的,還有娛樂圈的等等,這些人都是各個行業的領頭人物,在各自的行業裡說一不二。
事實證明,霍家的人脈資源是真的好。
正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麵相非常和藹的老者朝著沙發區這邊走了過來。
林奕看著這個人,覺得異常眼熟,自己應該是在哪看到過。
果然,霍時喊了來人一聲:“大伯。”
林奕聽到霍時這麼一喊,想起來了。
霍家的大伯是教育界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還是頂尖學府的教授。
這時,霍大伯笑眯眯地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先是俯身看著霍眠眠:“眠眠,長這麼大了啊,三歲了是吧?”
霍眠眠乖巧地點了點頭,手裡還抱著他剛剛一直在玩的兔子玩偶。
霍大伯笑著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是快要上學的年紀了啊,要好好學習,我到時候可是會定期考察你的學業的。”
霍眠眠一瞬間睜大了圓溜溜的眸子。
他雖然沒太聽懂對方在說什麼,但是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上似乎落下了一個重擔呢QAQ!
林奕在一旁笑著看著有些懵懵的霍眠眠。
可憐的娃,還沒開始上學,但是已經被一個教育界的長輩給盯上了啊。
霍大伯逗了一會霍眠眠後,這才順理成章地轉向霍時,然後說道:“你也是,年輕人就要多學習。”
霍時看起來挺尊敬這個大伯的,點了一下頭:“好。”
霍大伯繼續說道:“年輕人就是要敢拚敢闖,就算是跑得快了,偶爾跌一跤也沒什麼的,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摔過呢?摔倒了,就站起來拍拍灰塵,繼續往前就是了……”
霍時起先還沒意識到霍大伯找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麼,慢慢地,他反應了過來,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隻聽霍大伯繼續說道:“你父母的事,不怪你,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你三叔公那人,說話不太中聽,你就當沒聽到就是了。”
這才是霍大伯說這一番話的核心。
霍時沉默地聽著這些話,神色變了又變,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父母的事。
這注定是他短時間
內越不過去的坎。
霍大伯看著神色有些不好的霍時,微微歎了一口氣,也沒再多說,轉而又看向了林奕。
林奕沒想到自己也有份,稍微坐得直了一些。
霍大伯對著他笑道:“林奕是吧?()”
林奕禮貌地點頭:對,我是。()”
霍大伯笑道:“早就聽說過你了,今日一見,是個好孩子。”
說著,他話音一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太懂,總之你和紀寒好好相處就對了。紀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孩子一向情感淡薄,不管和誰都有一種疏離感,我一直以為他可能會一生都獨自一個人,但是沒想到他最終選擇了你。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是認定你了,你們就好好過下去……”
林奕聽著這些話,點了點頭,回應道:“嗯。”
不過他心裡卻清楚,霍紀寒哪是認定了他啊。
霍紀寒當初就是因為不想在感情這件事上多花費一點精力,所以才找了一個人協議結婚。
霍大伯輪番給林奕他們都說了一通,這才邁著悠閒的步伐離開了。
看得出來,這位已經退休的老教育家依舊保持著教書育人的習慣。
他希望霍家的晚輩都能行正道做正事,每一個都健康陽光地成長。
林奕送走了霍大伯,然後就拿起了茶幾l上的點心吃。
這點心是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表皮軟軟糯糯,像是糯米糕,裡麵則是清甜爽口的流心。
林奕一連吃了好幾l個。
此時,大廳另一邊的沙發區。
一群霍家的公子哥坐在那裡。
這些公子哥屬於霍家不太如流的那一類人。
他們仗著自己出身霍家,條件優渥,平時日放浪形骸,目中無人。
為首的兩個叫霍以平和霍雲。
此時,霍以平穿著一身酒紅色的西裝,沒個正形地歪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他一手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一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
紈絝子弟的架勢十足。
他屬於那種暴躁又陰狠的長相,一看就很不好惹。
眼下,他看著那邊被人簇擁著的霍紀寒,眸色更加毒辣了一些。
他也是霍家的子孫,名副其實的繼承人,憑什麼霍氏集團那麼大一個產業交給了霍紀寒,而不是他?
霍雲就坐在霍以平身旁,他看了一眼霍以平看的方向,然後又收回了目光,對霍以平說道:“如今霍紀寒處於絕對的優勢地位,你想扳倒他,可能不是太容易。”
霍雲雖然和霍以平混在一起,但是單從外表來看的話,他和霍以平簡直是兩個極端。
霍以平凶狠毒辣,而他清秀溫潤,像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
霍以平聽了這話,當即凶狠地看向霍雲:“我那是不想和霍紀寒鬥,否則的話,我能被他壓一頭?”
霍雲從善如流,順著霍以平的話說道:“確實,我也這麼覺
() 得,你比霍紀寒強多了,可是彆人不一定這樣想,你得展現出來,彆人才會信。”
霍以平聽霍雲這麼一說,愈發覺得自己沒得到霍氏集團真是虧了,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好幾l下。
不過霍以平就是個脾氣陰晴不定的主,轉眼間,他放下了翹著的那條腿,然後用皮鞋尖沒個輕重地踢了踢霍雲,嘲弄道:“喂,該不會你也對霍氏集團感興趣吧?”
霍雲被踢疼了,那張清秀的臉卻依舊是笑著,笑得沒有一點埋怨:“怎麼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霍以平冷哼道:“知道就好,你要清楚,你就隻是個霍家的私生子而已,要不是你那身份低微的媽還算有點姿色,被老爺子看上了,然後玩弄一番生下了你,你哪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說是什麼玩弄,其實就是強/奸,後來霍雲的母親生下霍雲後,沒多久就鬱鬱寡歡地去世了,然後霍雲被接到了霍家照管。
霍雲被侮辱了一番,依舊是笑:“你說得對。”
霍以平因為被霍紀寒壓了一頭,氣不順,所以乾脆一股腦地宣泄到霍雲身上了。
他故意一抖,將杯中的紅酒灑了一下在皮鞋上,然後對霍雲說道:“快,幫我擦一擦,我這鞋可是進口的,沾一點東西都廢了。”
霍雲聽話地拿過了茶幾l上的紙巾,然後蹲在霍以平跟前,仔仔細細地給他擦皮鞋。
霍以平神色愈發高傲起來。
一旁的幾l個霍家公子哥看到這一幕,都在那起哄。
反正霍雲也隻是私生子而已,欺負就欺負了,誰難道還會站出來打抱不平嗎?
不過這霍雲也是真能忍啊,待在霍以平身邊這麼久了,一直被像一隻狗一樣對待,居然也不反抗?這人該不會都沒自尊的吧?
幾l個公子哥見狀,愈發嘲笑出聲。
林奕正在吃點心,視線也漫無目的地漂移著。
然後他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霍以平他們那邊的一幕。
他看見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蹲下身,卑微地給另一個一看就很暴躁的人擦皮鞋。
等到少年擦乾淨了,那人還用皮鞋蹭了蹭他的臉。
完全就是十足羞辱的場麵。
林奕:“……”
他並不認識霍以平和霍雲,但是看見這一幕,心下也很疑惑。
這兩人是什麼關係,為何會有如此不平等的一幕?
這時,霍以平他們這邊也注意到了林奕的眼神。
一個公子哥出聲道:“那不是霍紀寒的人嗎?”
霍以平也抬起眸子看了過去,下一秒,顯然被驚豔到了。
他毫不遮掩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林奕一圈。
嘖嘖,這臉,這身材,簡直是完全正中他的心意。
也就是霍紀寒的人,不然他怎麼也得搶過來玩一玩。
這時,霍雲丟下手中擦過皮鞋的紙巾,然後坐回了原位。
他不動聲色地來回看了一圈,然後點
出了霍以平的心思:“你看上這個林奕了?()”
霍以平舔了一下嘴唇:是挺對我胃口的。?()”
他平時男女不忌,但是已經好久沒看到這麼驚豔的人了,尤其是林奕那一雙桃花眼,真是勾人。
霍雲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我看霍紀寒似乎挺看重這個人的,你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否則霍紀寒不會輕饒你。”
這話看似在勸告霍以平,但是霍以平這種性子最是聽不得這種話了,當即“砰”地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扔到了茶幾l上,凶惡地看著霍雲:“有霍紀寒撐腰又怎麼樣,你覺得我會怕霍紀寒?”
霍雲繼續說道:“我不覺得你怕,但是彆人會覺得你怕。在那些人眼裡,你一直處於霍紀寒之下,永遠低霍紀寒一等……”
這一句更是火上澆油,霍以平的怒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最恨彆人說他不如霍紀寒,這簡直被殺了他還難受。
偏偏霍雲一句句地說,點燃了他的怒氣值。
不過霍以平此刻還是有幾l分理智的,畢竟他今晚喝的酒還不算太多。
他知道自己在霍紀寒手裡吃不到好處,還是不要硬碰的好。
想到這裡,霍以平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他怎麼覺得霍雲這小子一整晚似乎都在拱火呢?好像一直變相地慫恿他去和霍紀寒爭鬥一樣。
不過霍以平也就是大概地想了一下,很快就沒多想了。
因為他很自負,他並不覺得霍雲這種私生子敢在他眼前耍花招。
這時,霍雲倒了一杯酒,然後端給了他:“彆想那些掃興的了,繼續喝吧。”
霍雲的姿態放得極其低微,這極大地滿足了霍以平,他大搖大擺地接過了霍雲遞給他的酒,然後繼續灌了起來……
另一邊。
林奕在大廳待久了,然後帶著霍眠眠出門散步了。
此時,夜空明月高懸,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一片明亮。
晚風也徐徐地吹著,特彆愜意。
林奕就這麼帶著霍眠眠慢悠悠地走,然後父子倆來到了一片池塘。
現在正值夏天,池塘裡有一片碧綠的荷葉,以及開得鮮豔的荷花,景色非常怡人。
林奕帶著霍眠眠站在池塘邊上,欣賞了一會。
這時,池塘裡傳出了一陣叫聲:“呱呱呱——”
霍眠眠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神色一震。
他抬頭看向林奕,驚喜道:“小爸,好像是青蛙哎。”
林奕笑道:“對,是青蛙。”
霍眠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他問道:“青蛙為什麼一直呱呱叫啊?”
林奕逗霍眠眠:“不知道啊,可能是它有點孤獨,所以想呼喚朋友吧。”
在呼喚朋友嗎?
霍眠眠聽了這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然後,等到下一次青蛙再次呱呱叫的時候,他開始回應:“呱呱~”
() 青蛙繼續:“呱呱——”
霍眠眠也繼續:“呱呱~”
青蛙:“呱呱呱——”
霍眠眠:“呱呱呱~”
然後一人一蛙居然就這麼有來有回地叫了起來,就像是在交流一樣。
林奕在一旁看得十分好笑。
終於,霍眠眠叫累了,他重重地呼了好幾l口氣,然後對青蛙說道:“好啦,我不陪你聊啦,好累哦。”
青蛙:“呱呱——”
霍眠眠擺手:“我真的累啦。”
青蛙:“呱呱——”
霍眠眠:“……”
他揚起小腦袋看向林奕,不解道:“小爸,青蛙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啊?我都累啦,它還想和我聊。”
林奕頓時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等到笑夠了,他才對霍眠眠說道:“誰知道呢,可能青蛙是個小話癆吧。”
霍眠眠聽了這話,就轉頭勸青蛙:“你彆再叫啦,小心嗓子疼哦。”
也不知道青蛙是不是聽取了霍眠眠的意見,一會還真沒叫了。
霍眠眠頓時眸子亮晶晶地看著林奕:“青蛙可真聽話呀。”
林奕笑道:“是啊,它覺得咱們眠眠特彆可愛,所以它願意配合。”
霍眠眠聽了這話,甜甜地笑了起來。
父子倆本來一片和諧,結果這時,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林奕聽到了動靜,然後轉頭看去。
隻見霍以平一副喝得醉醺醺的樣子,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這人走路都走不穩了,一搖一晃的。
林奕不想和一個醉鬼纏上,帶著霍眠眠就要離開。
這時,霍以平卻是張開手攔住了他,語氣輕佻道:“彆走啊,咱們好好聊一會。”
林奕沒想到這人還真是衝著自己來的,冷聲道:“我們能有什麼好聊的?”
霍以平用那種放肆又下流的目光看著林奕:“隻要想聊,就能有很多可以聊的。”
他本來是不敢來找林奕的,畢竟他畏懼林奕背後的霍紀寒。
可是霍雲給他倒了好幾l杯酒,他一喝完,酒壯慫人膽,就晃晃悠悠地出門來找林奕了。
林奕看著擋在麵前的霍以平,知道這事不能輕易就了結了。
於是他對霍眠眠說道:“眠眠,你去找你二叔玩。”
他一會可能要收拾某些傻逼,有小孩子在場不太好。
霍眠眠看了看林奕,又看了看霍以平,然後飛快地跑向宴會廳了。
很快,荷花池旁邊就隻剩下林奕和霍以平了。
霍以平用十分下流的語氣說道:“你也知道支走小孩子好辦事對吧?”
林奕用冰冷的視線瞥著他:“你找我到底想做什麼?”
霍以平湊近了林奕幾l分,語氣邪惡道:“實話實說吧,我看上你了,不如你跟了我怎麼樣?你不要以為跟著霍紀寒有什麼前途,等到他哪
天玩膩你了(),一腳把你踢開?()?[(),你可就沒地哭去了。跟了我,好處就多得多,比如你會很爽……”
說著,他就朝著林奕的領口伸出了手。
林奕避開他的動作,冷笑道:“他會不會把我踢開,我不知道,不過,眼下我可以把你踢開。”
霍以平喝了酒,腦子轉不太動。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林奕話裡的意思的時候,就被林奕一腳踹進了荷花池。
“撲通”一聲,霍以平摔進了荷花池裡。
他頓時怒氣上湧:“你他媽……”
他一副要上岸來找林奕報仇的樣子。
可惜他喝了酒,本就肢體不協調,努力了半天都沒從荷花池站起來。
他一邊撲騰,一邊惡狠狠地威脅林奕:“林奕,你他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居然敢踹我?!!”
林奕居高臨下地站在岸邊看著他,淡定道:“踹了又如何?”
霍以平繼續威脅:“趕緊把老子弄起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林奕輕飄飄道:“哇,我好怕啊。”
霍以平:“……”
他氣得不行,但是又無可奈何,隻能試圖自己往上爬。
荷花池足足有霍以平胸口那麼深,底部又是淤泥。
他在裡麵撲騰著,硬是半天都爬不起來,而且他越是掙紮,就越是往下陷進去。
很快,泥水就漫過了霍以平的胸口,然後來到了頸部。
他隻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麵了。
這下,他終於知道驚慌失措了:“救、救命!”
林奕一臉淡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怎麼,這下酒醒了?”
霍以平這時還能說什麼,他為了讓林奕幫助自己,隻能拚命地點頭:“醒了醒了,快救我!!”
結果,林奕似笑非笑道:“既然酒醒了,那就自己爬上來吧。”
明擺著是沒打算幫助霍以平了。
“……”
霍以平一時氣得口不擇言:“林奕,你給老子等著,等我上去了,有你好看!!”
他萬萬沒想到,林奕長成一副驚豔動人的模樣,實際上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沒辦法,霍以平隻能自己往上爬。
他發現在陷在淤泥裡麵的時候,越是慌亂越是往下餡,於是他極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然後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岸邊挪。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以平總算是挪到了岸邊,他整個人都在發著抖,渾身裹滿了臟兮兮的淤泥,就像是一隻狼狽的落水狗一樣。
而林奕則是全程冷眼旁觀。
霍以平積攢出了最後一點力氣,打算一鼓作氣地爬上來。
結果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林奕和霍以平同時轉頭去看,然後就看見來了一群霍家的人。
應該是剛剛霍眠眠進去叫了人。
此時,霍紀寒走在為首的位置,大步流星地來到了荷花池邊。
() 他一來,一雙黑眸就關切地看著林奕,沉聲問道:“還好嗎?”
林奕笑了一下:“挺好的,不過這位好像不太好。”
說著,他看向了爬上了岸的霍以平。
霍紀寒又觀察了林奕一番,確保他沒什麼事,這才冷冷地看向了霍以平,視線裡如同裹挾了無數的利劍。
霍以平被這道目光看得一抖。
他是真的很怕霍紀寒。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想丟了麵子,於是惡聲惡氣地說道:“你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踢進了荷花池,你今天必須給一個說法。”
霍紀寒的聲音冰冷如寒霜:“想要說法?”
說著,他一腳把霍以平重新踢到了荷花池裡,吐字如冰:“這就是說法。”
周圍人一陣驚呼。
霍以平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又被一腳踹回了荷花池。
他跌倒在荷花池裡,撲騰了好幾l下才終於站穩了身體。
他怒瞪著霍紀寒:“霍紀寒,你……”
然而,一對視上霍紀寒那一雙冷眸,他就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這時,霍紀寒才冷聲說道:“彆出來了,你今晚就在荷花池裡待一晚上吧。”
他的聲音極具壓迫感,沒人敢違抗。
霍以平頓時臉色慘白。
在這裡麵待、待一晚上?!!
他徹底慌了,急忙看向人群中的父母:“爸,媽,快救救我!!”
霍母自然是憐惜兒子的,幾l步跑到了霍紀寒身旁。
往日尊貴無比的婦人此刻大驚失色,說話都結巴:“紀、紀寒,這可不行啊,你堂弟他要是在裡麵泡一晚上,他、他絕對會生病的。”
然而,霍紀寒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渾身散發著冷意。
霍母又求了好幾l聲,見霍紀寒始終沒有回複。
她咬了咬牙,隻能又跑向霍時:“小、小時,算四嬸求你了,你幫忙勸勸你哥吧。”
霍時的神色也冷,看了四嬸一眼說道:“你覺得我能勸動我哥嗎?”
一句話就把四嬸的希望給打沒了,麵色瞬間慘白。
所有人都知道,霍紀寒的決定不是輕易就能動搖的,他手段狠厲,說一不二,以往甚至還有比這更加嚴重的懲罰,也沒人能勸動。
正是因為如此,霍家人都既依賴霍紀寒,又畏懼霍紀寒。
四嬸臉色灰白了一陣,又衝向自己的丈夫:“你快說句話啊,難不成就真讓兒子在裡麵泡一晚上嗎?”
四叔自然也是心疼自己兒子的,不過他卻是狠狠心說道:“以平他平時做事太衝動,現在受點小懲罰也好,長長記性。”
不過這筆賬,他會好好地記著的。
四嬸聽四叔這麼說,徹底沒了希望,一下子跌坐在地。
周圍人也鴉雀無聲。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點什麼,畢竟沒人敢惹到霍紀寒。
與此同時,他
們更加明白一件事,以後惹誰都不要惹到林奕。
人人麵色嚴肅。
人群中,唯有霍雲在笑。
他看著浸泡在泥水中的霍以平,露出了輕鬆而愉悅的笑意。
一張清秀的臉比往常更加動人幾l分。
半個小時後。
林奕他們結束了宴會,準備回家了。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林奕和霍紀寒一起來到了車前。
霍紀寒先一步打開了車門,然後對林奕說道:“上去吧。”
林奕坐了上去,隨即霍紀寒也上了車。
沒一會,霍時帶著霍眠眠也走過來了。
他將霍眠眠抱上了後排,然後自己自動地去到前麵的駕駛室,準備開車。
霍眠眠站在後排,抬起圓溜溜的眸子觀察了一下。
此時,林奕和霍紀寒的身旁都有空位。
但是霍眠眠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果斷選擇坐到了林奕身旁。
這傾向性也是非常明顯了。
霍時見狀,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來在眠眠心裡,他哥的地位完全比不過他嫂子啊。
很快,霍時就啟動了車子。
黑色的勞斯萊斯往前開去。
回家的路程還挺遠的。
況且現在夜也深了。
林奕坐在位置上,逐漸就有些困了。
於是他選擇靠在椅背上休息。
不過隨著車子偶爾的轉彎,他靠著靠著,腦袋總是不自覺地左右晃動。
他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可以注意一點,不要一不小心靠在霍紀寒身上去了。
不過睡意越來越濃,林奕在某一刻,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然後他的腦袋就控製不住地往一邊靠去。
他靠的那邊是霍眠眠的方向,然而霍眠眠就小小的一隻,坐在位置上特彆矮,根本不夠林奕靠的。
眼看著林奕繼續靠過去,很快就會靠空了,然後突然驚醒……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掌扶住了他的腦袋,然後讓他的腦袋靠向了一個寬厚的肩膀。
林奕靠在這個肩膀上後,徹底地安穩了,還自覺地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然後繼續沉沉睡去。
霍紀寒偏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林奕,眸色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正在前方開車的霍時不經意間從後視鏡裡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震驚無比。
這還是他那個沒有人類情感的哥嗎?
這時,霍紀寒像是察覺了什麼,抬起眸子,看向前麵的霍時,冷聲道:“好好開車。”
霍時:“……”
他倒是想好好開啊,這不是受到了乾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