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4
和蜜蜂相比, 馬蜂的毒性要更大些。
路北航想到自己小的時候,隻是不小心被蜜蜂蟄了一下,就站在那裡仰著頭哇哇的哭, 此時看向還在堅強搖頭, 說不疼的楸楸,不由更心疼了。
當即拿著一本雜誌就氣勢洶洶的再次來到了陽台上,想要用自己手中的雜誌把蟄了楸楸的那隻馬蜂給拍下來。
可惜在陽台上巡視了半晌, 也沒有看到馬蜂的蹤影。
拿著雜誌的少年隻好又不甘心的回到了室內。
同時還不忘小心的把陽台門完全關上。
對於該怎麼處理被馬蜂蟄了之後的紅腫處, 以前同樣被馬蜂蟄過的江邇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經驗的。
在仔細觀察了一下楸楸的傷口,確定紅腫處並沒有毒刺殘留後, 他便伸手道:“楸楸我扶你,我們去衛生間衝一下傷口。”
剛剛他已經給比賽期間, 負責他們身體健康情況的大賽醫生打過電話了, 醫生估計是快來了。
“嗯。”唐楸點點頭, 起身。但是沒有敢多說話。
因為他怕他現在多說話了,聲音裡會有哭音。
和栗子哥哥,還有小胖他們對比起來, 他有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好像不夠堅強。
栗子哥哥暑假去參加訓練的時候,最開始身上就有很多傷, 還有上次郊遊遇到大暴雨,栗子哥哥腿也受傷了。
但是他都沒有見到栗子哥哥哭過。
還有小胖, 小胖練武,有時候也會受傷。每次他看到小胖身上的淤紫, 小胖也都是不在意的搖搖頭,說沒關係,一點兒都不疼。
他想和栗子哥哥,還有小胖學習, 也想當一個堅強的孩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圈這次還是不聽話的紅起來。
他明明真的沒有想要哭的。
給傷口衝水,減輕殘留毒素的過程中,唐楸被蟄的腳趾肉眼可見的又腫了一些。
幫忙拿著花灑的江邇有些心疼的碎碎念:“這什麼破馬蜂啊。等明天我就去周圍找找,非把它老巢都給搗了!”
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楸楸還屬於比較受蚊子青睞的那種體質,可傅洵眼疾手快的,再加上他們也隨身帶著驅蚊藥,硬是沒讓楸楸身上多幾個蚊子包。
可現在楸楸才被交給他照顧沒兩天,就硬是被比蚊子毒很多的馬蜂給蟄了。
原本看著白嫩嫩的腳趾,現在給腫的!
察覺到小邇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唐楸歪頭想了想,正好稍微緩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現在聲音應該正常了。
於是,坐在圓形矮凳上,微微抬起一隻腳在那裡衝的孩子拍了拍小夥伴的手臂,輕聲開口道:“那個馬蜂,可能是因為我給花澆水的時候淋到它了。”
“沒關係,小邇你幫我衝一衝,我現在都沒有感覺很疼了。”
“下次我去陽台的時候,就小心一點,好不好?”
正說著,同樣住在酒店裡的醫生也已經提著醫藥箱趕了過來。
因為江邇在電話裡就已經和他說明了這裡的情況,所以醫生過來的時候,就帶著可以緩解被馬蜂蜇傷的藥膏。
唐楸雖然感覺他自己走也可以,不過也沒有拒絕了小夥伴的好意,被小邇扶著,一跳一跳的又回到了沙發上。
藥膏是唐楸自己抹的。
冰涼涼的觸感,敷在有些火辣辣的腳趾上,有一種比較刺激的感覺。
一邊給自己抹藥膏,孩子自己一邊忍不住在心裡想:以後就算在房間裡,他也要穿襪子。
這次如果他穿著襪子穿拖鞋,馬蜂肯定就蟄不到他了。
***
唐楸在房間陽台上被馬蜂蟄到的事情,並沒有瞞過其他參賽者們。
就連評委亞伯先生,也在收到消息後,立刻上門關心起了具體情況。
他作為比賽的評委,原本其實是不需要做諸如接引參賽者、保管畫室鑰匙、為參賽者們充當講解員角色,等諸多瑣碎事的。
隻是今年的情況到底不一樣,參賽者們的實力,比之之前幾屆大賽,堪稱是近些年之最的。
既有讓所有評委們都為之驚豔期待的第一名,來自C國的唐楸。
其他參賽者們,天賦與實力也都不容小覷。
可以這樣說,今年大賽,複賽的第八名,放在上一屆大賽時,隻要一直保持水平不變,都能在決賽拿代表第一名的芬迪斯克獎了。
這讓大賽的評委們都很喜悅,其中有幾位,甚至生出了想要收徒的想法。
因此,平時負責和小參賽者們溝通的那個評委席位,就變得有些搶手了起來。
亞伯先生能順利拿到這個席位,也是付出了努力的。
當天下午時
就見一個半長棕色卷發少年,和一位金發少女,兩人腳上踩著靴子,褲管塞進靴子裡,手上戴著手套,衣袖也塞進手套裡,就連頭上都帶著應該是臨時趕製的防護麵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手上還各自拿著一根木棍,結伴出了酒店客房大廳。
然後一路來到了花園裡。
“芙,你的麵罩好像沒戴好。”少年身形的人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同伴,開口道。
少女聞言自然而然的背對著少年,讓他幫自己把麵罩戴好。
少年一絲不苟的把麵罩上的所有扣子都扣好,爭取隻給少女留下兩個可以看東西的圓孔。
做完後,少女禮尚往來,同樣給少年也整了整麵罩。
這一番整理下來,彆說臉了,就連頭發都看不到一根了。
最後一個步驟,兩人同時拿出口袋裡的墨鏡,夾在了頭上眼睛的位置,剛好防護住了他們全身上下最後一塊薄弱的位置。
埃爾維斯抬頭看了看天色,點頭:“開始吧,我們今天的時間不多了。”
芙同樣點頭。
兩人便保持著這樣的裝扮,拿著手中的木棍,在酒店綠化區的各個灌木中捅了起來。
時不時看到稍微高一些的樹,也會用手中的木棍晃一晃樹枝位置。
兩人捅的認真,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這也就是埃爾維斯口中,時間不多了的意思。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兩人加快了速度,再次地毯式向前搜尋了起來。
可卻沒注意到,在距離兩人不遠的位置,有一個同樣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少年,忽然有些發怔的揉了揉眼。
等發現不遠處那兩個人有轉身的趨勢,那個少年趕緊一個閃身,躲進了低矮的灌木中。
透過灌木的縫隙,等發現那兩個人繼續朝前去了之後,少年這才大喘氣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麵露驚恐。
隻見他小心翼翼的爬出灌木叢,也不管自己頭上沾著的雜草和落葉,趁著不遠處那兩人沒有注意到這邊,拔腿就開始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這樣一路連休息都不敢休息的跑回客房大廳,少年急呼出聲:“酒店進小偷了!也可能是強盜或綁匪!快,我們先躲起來。他們拿著武器,快搜尋到這裡了!”
說完,少年還比劃著那兩個可能是強盜小偷或者綁匪的人的裝束:“他們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很嚴,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他們的身形瘦小,可能就是從酒店的哪個門縫裡鑽進來的!”
因為說的比較急躁,少年中途還說錯了幾個單詞,有些詞不達意的。
不過他緊張恐懼的心情,還是感染到了所有人。
其中一個少女立刻鎮定出聲:“走,都跟我去負二樓,那裡有酒店的保險庫。我爸爸以前租用了其中一間,我知道密碼!”
江邇和韓零當即丟下自己給楸楸帶回來的飯,撒腿就往楸楸的房間跑。
路北航到底是年紀又大了一些,跑的更快些。
等到江邇和韓零到A01房間門口的時候,路北航已經背著人跑了出來。
一路快跑到負二樓地下保險庫,少女先是在其中一間保險庫前輸入密碼,然後又是掃描虹膜,這才把人都帶了進去。
臨進入前,顯然比較熟悉保險庫設施的少女還用鑲嵌在合金前麵上的固定電話,給同樣還在酒店內的亞伯先生打了個電話。
緊急通知了這件事情。
亞伯先生聽完這件事情,也是立刻緊張了起來。
先是隔著電話叮囑他們都不要出保險室,然後便緊急聯係起了酒店安保。
作為一座有著地下保險庫的酒店,芬迪斯克酒店的安保設施等級自然是很高的。
在這種情況下,撥打安保的電話,比臨時撥打維城警方的電話,效率還要高很多。
另一邊,眼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搜尋了一圈也沒搜到馬蜂窩的埃爾維斯和芙,兩人站在綠化區,先是拿掉了麵罩,然後又脫掉手套。
芙順手把木棍放到灌木從中,準備等明天再過來取。
兩人再次結伴回到客房休息去,剛一進去,就發現了不對。人呢?
都跑哪裡去了?
這時,就見亞伯先生匆匆走了進來。
“芙,埃爾維斯,你們去哪裡了?酒店現在不太安全,你們先去負二樓,找其他孩子們。”
不太安全?
搜了好一會兒馬蜂窩的兩人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是順從的點頭,乘坐電梯來到了負二樓。
也很快便被其他參賽者們接應了進去。
這時,他們才有功夫問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先通知大家的那位少年,自覺的站出一步,和兩人描述起來:“我剛剛在酒店綠化區,遇到了兩個走路很變.態的陌生人。他們手中拿著武器,到處在找人!很危險!”
說著,少年還給大家模仿了一下在他看來,那兩個人的走路姿勢。
從少年的模仿來看,他想說的,估計是猥瑣。但他的詞庫裡,可能沒有準確表達這個詞的對應詞彙,所以便隻能說變態。
芙和埃爾維斯心裡一驚。
綠化區,他們剛剛就在綠化區,這真是太危險了!
而且走路走成這樣,果然像薩克說的那樣,不像好人!
“唐楸,我,我保護你。”埃爾維斯反應很快,立刻又往裡走了幾步,用他那剛學的,還有些拗口的C國話說道。
正在說話的那個少年還沒說完,此時迎著大家的目光,立刻又說道:“那兩個人頭戴好像絲襪一樣的麵罩,很像搶銀行的劫匪!”
“他們還戴著手套,一看就經驗豐富,不想自己留下指紋!”
芙聞言,忽然有些怔神的眨了眨眼,眼中的驚恐與心有餘悸褪去。
這時,就聽著其他參賽者們還在附和:“絲襪套頭?”
“變.態!”
芙近乎是驚恐的看向唐楸,生怕他聽懂了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