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克斯轉而道,“不如與我說說希瓦。”
“我的學生做的如何?”
明明是稚嫩的麵容,奶聲奶氣的說著話,虞瑜卻在她身上看出一種優遊自若的感覺。
你說這個就有點犯規了啊……
簡媽咪當然做的超級好了!但……底牌不能一開始就掀……
虞瑜沉默。
修,她有沒有得到外麵的消息?比如簡冕下……她是否有通過奇觀或者故事讀心的能力?
修淡淡垂眸,給予回應,‘我並未透露過此類內容,除了你師門,施法者不具備讀取傳奇心理的能力。但我不保證,她能否借助奇觀或者異常的力量。你需要自行判斷。’
虞瑜認真打量赫利克斯,另外戳了戳修,讓她代自己回答赫利克斯的話。
赫利克斯有些疑惑,“我學生不行嗎?”
簡機靈的很,可謂眾望所歸,怎麼可能不行呢?
發生了什麼?
赫利克斯判斷自己應該急迫了,遂加快語速,“簡怎麼了?”
修沉吟了一會,還真代替虞瑜開始回答了起來。
虞瑜趁機切換視野,觀察赫利克斯。
作為一個時常進入潛意識海,時不時被誤認為奇觀的人,虞瑜已經熟練掌握了好幾種視角。
切換藍汪汪視角,也就是潛意識海的視角,虞瑜打量著赫利克斯。
然後她沉默了。
赫利克斯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已經沒有呈現人類特征了。
在虞瑜的潛意識海視野裡,她像黑洞的吸積盤,但顏色很淡,時不時會脫落一些物質,似乎被什麼未知存在吸走了。
這個吸積盤的體積,非常龐大。
要麼是異常,要麼是奇觀。
或者兩者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虞瑜一時無法判斷,因為她並未在這個龐大的圓盤上感受到什麼汙染,群星也沒有反應。
她不動聲色的又換了個視角,是曾經麵對群星、世界樹她們的視角,也是一直被奇觀誤認為同類的視角。
定睛一看,虞瑜眉頭又皺了起來。
好怪。
磁場到底死沒死?
既然任務說它已經死亡,為什麼在虞瑜的視野裡,它不僅活著,而且還在運轉。
群星並未騙過虞瑜,所以她相信群星的判斷。
磁場已死,那麼現在誰在控製它運轉?
赫利克斯,還是‘故事’?
虞瑜收回視角,思考了片刻。
等她回過神,發現修還在慢慢悠悠的和赫利克斯講簡冕下的事情。
她可能刷過不少簡的傳記,此時竟然像細述簡的生平,說到現在才說到一半,離結局還有很遙遠的距離。
赫利克斯適時打斷修,看向了虞瑜,“如何?”
虞瑜摸了摸下巴,“你想要做什麼?”
“要我幫你,總得告訴你的述求吧?”
赫利克斯:成為世界磁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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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著頭看虞瑜,姿態依舊不急不緩,奶聲奶氣道,“‘故事’正在與我爭搶祂的屍體,而我處於弱勢。”
虞瑜:“我能知道的更詳細點嗎?”
她看了眼修,然後道,“我們曾去過你的實驗室,拿到了你的一些實驗數據。”
赫利克斯似乎略有意外,“哦?”
“我說你們怎麼進來的。”
“既然你們拿到我的數據,那應該也不難理解我的選擇。”
她將手往背後一背,“任何一個法環議長,都不會放過世界磁場這種存在。”
她神光昭昭,“隻要存在,祂就能讓祂籠罩下的生命,多次進化。”
“這種進化,放在虛空萬界,都是獨一無二的。”
“條件簡單,無後遺症,幾乎如同本能。”
“哪個種族,哪個世界,能拒絕這種利益?”
“我以為我的行為無可厚非。”
虞瑜認可了,“然後呢?”
“我們以為你被祂殺了。”
她可是記得,在上麵的時候,她還有個獲得赫利克斯碎片的任務,但一下來任務就自動失敗了。
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赫利克斯:“也差不多。”
她瞥了虞瑜一會,然後才道,“你們既然對我有所了解,應當明白我自退休之後,就停駐在此,研究世界磁場。”
“而後我就用我研究出的結果,開始尋找祂。”
“你們應該拿到了吧?”
虞瑜:“熔融光環?”
赫利克斯這才點頭,“沒錯。”
修插言,“我有個疑問,你不知道世界奇觀有智慧嗎?”
赫利克斯:“有所猜測,可惜沒來得及。”
修繼續詢問,“祂沒有眷屬嗎?”
“你作為外來者,研究祂,這個世界的生靈會放任你在此?”
赫利克斯挨個解釋,“這個世界的文明並不昌盛,還處於較為原始的狀態。”
“它們甚至還未與野獸拉開差距,”赫利克斯簡單道,“文明還處於部落、城邦狀態,甚至連國家都沒出現。”
“它們並沒有乾涉我的能力。”
虞瑜略有意外。
她們沿途飛過,這個世界已經一片死寂,黑色的焦土是大地的主旋律,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這是汙染侵蝕過深的特征,希瓦的主大陸也這樣,至今世界樹還在為清除主大陸的土壤汙染而努力,水源也在努力清除水體汙染。
沒想到這個世界曾經是那樣的狀態嗎?
“而眷屬……”赫利克斯皺眉想了想,“祂好像沒什麼眷屬,如果非要說,那些奇奇怪怪的磁場難道就是祂的眷屬?”
“起初祂確實沒有生命表現,像個死物。”
“隨著我的研究,祂
也沒有和我溝通的意思。”
赫利克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像已經為敵很久了。”
她沉默了半天才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把祂的眷屬都拆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磁場,她研究的研究,拆成法陣的拆成法陣,剩下的也都收藏了起來。
或許這惹怒了祂?
“你們為什麼叫祂世界奇觀?”
虞瑜:“希瓦曾經有世界樹。”
赫利克斯頷首,“這我自然知曉。”
虞瑜:“祂與世界樹是一類存在,經天緯地。”
她大概說了說,就道,“我們在不少世界遇到這類存在,祂們與人類有本質的不同。”
因為還不確定赫利克斯是否可信,她們拋出去的信息並不多。
赫利克斯若有所思,“世界樹?”
“你之前升起的那個樹屋,與世界樹有關?”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許多氣息。”
虞瑜打斷她,“你現在掌握了奇觀的力量了?”
赫利克斯:“一半一半吧。”
“你怎麼做到的?”虞瑜表情很怪。
赫利克斯不以為意,“我的傳奇之道,剛好也與磁場有關。”
“祂正好把我放了進來,”赫利克斯道,“我用了一些秘法,強行和祂共生,而後用災難哄住了祂。”
虞瑜:“熵增?”
赫利克斯抬頭,“你們連這都知道?”
“你們研究我多久了?”
她那些數據雖然沒有特地損壞,但實驗室可被她隱藏了起來,還留了不少護衛。
“看來你們一定花了很長時間了解我,那正好,”赫利克斯的話語非常自信,“沒錯,我就是用熵增唬住了祂。”
“誰知道,災難真的來了。”
“這個世界雖然富足,但文明發展程度太低,很快就沒了。”
“祂沒有移動能力,隻能被動接受那些東西的攻擊,最終隻能與我聯手。”
“這就是我的報酬。”
赫利克斯指了指地下,“這裡本該都屬於我,隻可惜我還沒能驅逐走房客。”
虞瑜狐疑的瞥她,“祂真的是自願把身體留給你的?”
在這一刻,赫利克斯成功被虞瑜代入成法環lyb。
奇觀真把身體留給她並非沒有可能,但其中藝術加工起碼50%以上,鬼知道赫利克斯做了多少手腳。
赫利克斯繼續微笑,“不然祂還能怎麼辦?”
“祂無法抵擋‘故事’,我也不能,祂難道還能把遺體留給‘故事’?”
“那你……”虞瑜盯著她。
赫利克斯用無比坦然的語氣道,“你們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祂贏不了‘故事’,我也贏不了,”她道,“我隻是利用‘故事’的規則,將自己切成了98000片,讓祂隻能用最慢的速度汙染我。”
“說來很巧,
你們來前,‘故事’剛好將第97999個我汙染了。”
虞瑜:“……真巧。”
修:“……”
赫利克斯:“確實很巧。”
她抬著頭看著虞瑜,“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虞瑜沉思了一會,“你有什麼計劃嗎?”
“奇觀的本質與人類絕然不同,不是祂將身體留給你,你就能掌控祂。”
“而且,我也沒有能力淨化祂,我甚至未必能將‘故事’解決。”
她雖然身上奇觀多,但幼年體占多數,況且這還是客場作戰。
且不提世界磁場還剩多少力量,光一個幾乎蠶食全部世界磁場力量的‘故事’,虞瑜就未必乾得過。
赫利克斯:“你大概能做到何種程度?”
虞瑜沉思,“最多將一部分磁場的核心力量帶出去,加上你。”
“‘故事’我打不過。”
人家幾乎吃掉了一個成年奇觀,它似乎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強的異常了。
換句話說,它是邪神。
赫利克斯環視了一圈,“那我大概知道該怎麼做了。”
虞瑜和修看著她。
“我這些年也研究了不少東西,災難到來前研究磁場,災難到來後研究熵增。”
“你猜我研究出什麼了?”
虞瑜麵無表情,“你能乾翻集體潛意識畸變體了?”
赫利克斯瞥了她一眼,“我能用磁場的力量消化災難的力量了。”
虞瑜:“???”
僅剩的赫利克斯,98000分之1的她,稚嫩的麵容老氣橫秋,“磁場的力量很特殊,而我又恰巧是塑能學派。”
虞瑜:“等等,你不是附魔學派嗎?”
赫利克斯:“哦,我是附魔學派。”
虞瑜:“……”
阿比蓋爾要哭了好嗎?
還有人學著學著學派都忘了?
不過曆史記載,當初這兩個學派確實蜜裡調油,尖端施法者互穿一條褲子。
在虞瑜的那眼神下,赫利克斯用她慣有的四平八穩語氣道,“我當時想轉去塑能學派,我章都蓋好了,逆徒一繼位就把我卡住了。”
她似乎判斷自己應當非常遺憾,所以稚嫩的嗓音充滿遺憾,“所以我沒能轉成,不然我就是塑能學派的施法者了。”
“逆徒。”她又罵了一句。
虞瑜:“???”
這是什麼操作?
你是附魔魁首啊?!你還是議長!
你帶頭換學派……
所以赫利克斯前腳把魁首和議長一起傳給簡,後腳就自己給自己蓋章去塑能,不對,她還是退位之前蓋的……
虞瑜都為她拍案叫絕。
逆師!
實錘!
修瞥向虞瑜。
虞瑜為希瓦發明了一個新詞彙。
沒見過這麼逆的逆徒。
赫利克斯說完才道,“它們的力量可以被消磨。”
“可惜我研究出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祂的控製權,一步慢步步慢。”
她看向虞瑜,又補充了一句,“隻是消磨,我暫時沒找到吸收的辦法。”
“吸收什麼?”
赫利克斯理所當然,“吸收‘故事’的力量。”
虞瑜兩眼一黑。
她之前還在思考要不要帶赫利克斯回去了。
這家夥是附魔學派=喜歡做實驗=莫得情緒=不要臉=會折騰大動靜,如果再給她奇觀的力量,鬼知道她會弄出什麼事來?
這希瓦你就非回不可嗎?
赫利克斯:“不相信我,我們可以簽訂契約。”
她揚起微笑,似乎試圖表達友善,“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施法者了,你們不比擔心我對你們做什麼。”
修冷眼瞥她,“你做不了什麼。”
赫利克斯的數據中,她已經推出了赫利克斯的實力。
她當初的實力並不強,甚至還沒赫瓦爾強。
即使掌握奇觀的力量,她也沒掌握完全,還需要虞瑜幫忙。
而虞瑜手上的奇觀,一抓一大把。
赫利克斯微笑更甚,“這豈不是更好。”
虞瑜:“……你彆笑了,像個勞改犯。”
赫利克斯:“?”
她從善如流,收斂起笑容。
稚嫩的臉龐繃緊,她道,“那你想好了嗎?”
“想好的話,”她將契約放了出來,“就簽契約吧。”
“如果你有想添改的,我可以酌情添加。”
虞瑜看了一眼,“等一下,我問問我老師。”
是時候問問家長了。
赫利克斯危險性,已經不止奇觀、異常這兩點上了。
這家夥的性格和心理……比小白翻車的可能性還大。
這是奇觀內部,也是異常異域。
虞瑜是無法直接直播的,但好在,是世界樹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很快,一個屏幕順著樹根滑入莊園。
“?”
咦,鉤吻呢?
好大徒跑去哪了?
虞瑜操控樹根轉了出去,轉去小白那。
小白也不在?
嗯?
她又轉去找夜鶯。
夜鶯也不在?
虞瑜沿途翻牆找淵生前輩,沒找到人她又去找赫瓦爾……
這次總算找到人了。
看見屏幕,她似乎愣了一下。
“好呀,你們偷偷看直播不帶我。”
虞瑜:“……”
赫瓦爾一開口就一股街溜子味。
“赫瓦爾前輩,我老師她們呢?去哪了?”
赫瓦爾悠哉悠哉的翹著jio,“去找你了?”
她隨手指了指莫莫,“或者正在搬家。”
“
光錐修好了,我正要進去搶位置呢。”
她非常自然的編排鉤吻,“鉤吻小心眼的很,她可不會給我留位置,萬一去晚了好位置就沒了。”
說到此時,她才笑吟吟問道,“這小朋友是誰?”
赫利克斯也在盯著屏幕,“你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這小姑娘有點眼熟。”
虞瑜介紹,“這位是赫利克斯前輩,但幼年版。”
“這位是赫瓦爾前輩,”虞瑜唇角一勾,嗓音拖長,“她和你學生簽訂了……”
赫瓦爾笑容不變,“回來脫毛貓貓?”
虞瑜:“簡赫契約。”
赫利克斯:“?”
什麼東西?
修瞥了赫瓦爾一眼,貼心的補充道,“由夜鶯契約改版的契約,簡赫契約。”
赫利克斯:“?”
夜鶯契約?
你再說一遍?
“我想起來了,”赫利克斯繃著小臉,打量赫瓦爾,“你是夢魘的那個徒孫。”
“一天到晚病懨懨的,還天天不乾人事。”
虞瑜用微妙的眼神看向赫瓦爾。
你怎麼在長輩眼裡,形象也這麼……一言難儘。
赫瓦爾在全希瓦刷負好感成就嗎?
赫瓦爾:“……”
“這小屁孩是誰?”
虞瑜:“赫利克斯。”
赫瓦爾不承認,“簡她老師不長這樣。”
虞瑜:“她還童了。”
赫瓦爾板著臉,“證據。”
赫利克斯露出了標準微笑,“你老師被刺殺的時候,你在現場。”
虞瑜:“!”
臥槽,真的假的?
記載中不是這樣的啊!
不是說沉湎之夢是意外死亡,而且赫瓦爾當時在外麵玩嗎?
那以赫瓦爾的脾氣,她不得原地發瘋?!
赫瓦爾冷眼看來,眼神果然危險了許多。
赫利克斯依舊標準微笑,“後來你複仇惹起的大禍,是你師祖請求我幫忙,一起按下去的。”
虞瑜若有所思。
是哦,赫瓦爾從來都不講究低調的,她每次報仇都是殺人誅心,天下皆知。
簡媽咪繼位後包庇……不是,包容赫瓦爾,那麼在此之前呢?
簡之前,執政的正是她的老師,赫利克斯。
虞瑜挺想問問林可到底是誰殺的,但此時在赫瓦爾的注視下,虞瑜隻能裝成石雕,假裝自己沒有耳朵。
沒人比她更清楚林可對赫瓦爾的意義了,那可是天上的太陽。
赫瓦爾的聲音此時才緩緩響起,“赫利克斯。”
赫利克斯依舊微笑,“你應該喊我前輩。”
赫瓦爾:“我等你回來好好聊聊。”
虞瑜沉思。
赫利克斯當時離開的時候,實力確實比不上赫瓦爾。
但回去……
赫瓦爾:“好哄的家夥來了。”
下一秒,她似乎一巴掌將屏幕拍走了,迅速消失在畫麵裡。
嗯……也有可能是用jio踹的。
修:“……”她覺得不是。
赫瓦爾明顯坐在沙發上呢。
鉤吻的臉出現在屏幕前,“怎麼跑她這來了?”
她冷淡的瞥了眼赫瓦爾,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還跨過了狼尾巴。
莫莫一臉無辜,湛藍色的眼睛蕩漾著清澈的愚蠢。
怎麼了?
赫瓦爾怎麼生氣了?
莫莫站了起來,跳上沙發,趴在赫瓦爾腿上,“赫瓦爾,你生氣了?”
赫瓦爾吐出一口氣,摸了摸狼腦袋,“沒有。”
“遇見一個討厭鬼。”
*
“咦,小白來了?”
鉤吻冷冷的提醒她,“不許喊小白,喊師祖。”
虞瑜:“那師祖祖呢?”
鉤吻:“師祖覺得老師能解決。”
虞瑜琢磨了一下,簡單的道,“我遇到了赫利克斯,就是……”
她大概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就看見赫瓦爾又堂而皇之的往沙發上一坐,她又來看直播了。
虞瑜:“……”你氣消的還挺快。
鉤吻冷眼瞥了赫瓦爾一眼,才繼續道,“奇觀?”
“她?”
鉤吻不假思索的道,“那就簽夜鶯契約。”
修:“……”還得是你,鉤吻。
赫利克斯:“?”
虞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