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似曾相識。
鉤吻眼角都挑了一下。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會,鉤吻才收回了眼神。
虞瑜看見蒙貓貓的第一反應,也下意識想學,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見過!!!
風夜:【……】
她知道蒙的老習慣出來了。
她一旦判斷沒她的事,就會縮小存在感,默默躲到角落準備睡覺。
不過……這次她忘記虞瑜也在了。
虞瑜眼疾手快,牢牢的抱住黑貓。
嬌貓在懷!!!
見過:“……”
……大意了。
深藍的身影已經打開了門,迎著外麵的屍魁走去。
虞瑜連忙跟上。
屍魁竟然沒有動作,就靜靜的站在那裡。
看見鉤吻出來,她才用沙啞的聲音詢問,“我的肉,好吃嗎?”
鉤吻卻凝視著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深深的擰起了眉,表情非常的一言難儘……
虞瑜抱著黑貓出來,“淵生前輩?”
她躲在藍汪汪身邊,好奇的伸頭伸腦,“是你嗎?”
屍魁的目光落在虞瑜身上,沒有說話。
明明也是鉤吻,但她卻有一雙銀白的眸,很特殊。
虞瑜:“我們是法環的施法者,不是米諾斯的人,你已經失蹤了兩千多年了,你知道嗎?”
屍魁定了定,終於開口,“你認識我?”
虞瑜:“原本是不認識的,但是……”
她仰頭望了望天,想到了那句‘查不清你就自殺’,“但是普格裡斯前輩猜測是你。”
淵生一頓,“普格裡斯?”
虞瑜點頭如搗米,“沒錯,是普格裡斯前輩吖!”
普格裡斯心中一緊,不能給淵生前輩說話的機會,【虞瑜,你開個門,我也過來。】
淵生沉吟,“兩千多年……小白還認得我?”
虞瑜懵住了。
鉤吻也迷茫的眨了眨眼,“小白?”
普格裡斯痛苦的閉上眼。
淵生看向她們,“你們是?”
虞瑜將鉤吻往前推了推,“鉤吻前輩就是普格裡斯前輩的學生啊!”
淵生看向鉤吻,定了定才道,“你看我做什麼?”
鉤吻看著自己的身體,硬邦邦的道,“我的身體。”
虞瑜:“因為你用的身體,是她的。”
“你沒發現嗎?我家鉤吻前輩也死了吖!”
淵生:“?”
虞瑜已經麻溜的掏出錄像帶,“淵生前輩,你是不是剛醒啊?”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淵生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小輩,倒也頗有興趣,“也不能算才醒……”
她接過錄像帶看了起來。
普格裡斯在那邊也鬆了口氣。
淵生前輩還有神智,太好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虞瑜去的及時,她如果去晚了點……
看米諾斯那詭異的表現,恐怕她離異常也不遠了。
虞瑜看她看錄像,才好奇的問道,“普格裡斯前輩你人呢?你不是說你要來的嗎?”
“對了,淵生前輩,小白是誰啊?”
普格裡斯:【就來……?】
虞。瑜。
淵生隨口道,“普格裡斯啊。”
“她就叫小白,普格裡斯是她後來自己取的名字,”她還蠻有心的叮囑道,“在外人麵前彆喊她小白,她會惱羞成怒。”
她一副很懂的樣子,“孩子大了也要臉嘛。”
眾人:“……”
一肚子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吐。
普格裡斯更絕望了。
她就知道會這樣。
很快,她出現在東碣岸邊,看見等候著的三角形機械。
看見她的出現,‘運輸者’啟動,巨大的能量升騰,一個臨時位麵通道(內)打開。
普格裡斯目露異色。
小虞居然還真折騰出了不少東西。
這個就挺有趣的。
還沒聽說過位麵內的通道呢。
居然能無視空間禁製……
五秒後,位麵通道張開。
普格裡斯卻突然不急著進去了,她拿起三角形機械研究了起來。
虞瑜立刻就發現了這點,她有點無語。
怎麼這個時候研究啊?小白你乾點正事啊?!
鉤吻不自禁瞥了虞瑜兩眼。
你喊小白倒是順口?
但現在不是罵虞瑜的時候,她瞥了眼其他人,淡淡道,“沒你們事了,出去吧。”
學沒什麼倔強,雖然還是很好奇,但她還真不敢忤逆鉤吻。
聞言她立刻從通道離開。
普格裡斯雖然沒來,但通道打開了。
罰:“我不!”
鉤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想商量的意思。
她一手抓起黑貓,一手抓起灰眼睛,直接往外丟。
普格裡斯研究了一半,突然一凜。
等一下,她怎麼突然想停下來研究運輸者?
她剛想邁入通道,就被通道裡飛出來的一貓一精靈砸了臉。
學自己主動飛出來了,擺脫了被丟的局麵。
直播後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妙。
怎麼除了虞瑜她們,其他人都被丟出來了?
普格裡斯怎麼還沒進去?
風夜:【虞瑜!】
虞瑜並沒有看見她的發言,她還在纏著淵生問東問西。
淵生本在還在看錄像,非常認真,看著看著就若有所思起來。
虞瑜湊過來之後,她就順便逮住虞瑜詢問細節。
【異常大多數沒有神智,但對所有活人都有深深的惡意,它們的智慧
與本能都扭曲了……】
淵生輕聲詢問,“真的嗎?”
虞瑜理所當然點頭,“當然了!”
隨著錄像的播放,淵生大概搞清楚了狀況。
她眼裡淡淡的疑惑,“我也是異常嗎?”
虞瑜搖頭,“不是,你還不是,異常是沒有神智的!”
淵生看著她,冷不丁的問道,“你確定嗎?”
虞瑜:“……”
你彆這樣問話啊!
好嚇虞!!!
淵生眼神很特彆,她伸手摸了摸虞瑜的頭。
虞瑜趁機詢問,“冕下,你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淵生笑容消失。
直播後還在琢磨呢,但想到鉤吻也在,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鉤吻那傳奇之道,最擅長逃跑了。
聞言,眾人瞬間心中一緊,暗自埋怨虞瑜。
你瞎問什麼,這就敢問?
就連普格裡斯都聽的心中一緊,按之前的線索來看,淵生前輩的遭遇……她連忙邁入躍遷通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她走了一半,通道居然關了。
要不是她反應快,她也要陷入空間亂流裡了。
淵生語氣輕鬆,“因為我大意了,栽在一個老朋友手裡了,你們不知道嗎?”
虞瑜狠狠搖頭,“不知道,法環也是小破環了,什麼記載都沒有,而且淵生前輩隻留下個名字,啥都沒了。”
淵生:“夜鶯呢?”
虞瑜陷入沉思,“夜鶯冕下可厲害了,但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高瘦的黑袍女子牽起虞瑜的手,閒庭信步,“沒事,你可以慢慢說。”
虞瑜:“……”
你這前輩怎麼動手動腳?!
淵生生前什麼性格啊?
她暗自嘀咕,但還是道,“事情是這樣的……”
她開始巴拉巴拉的說,從夜鶯的地位和經曆,說到她潛意識海,說到偶遇夜鶯,最後說到自己的目的。
“我準備在旁邊,就是你家旁邊的那個小島上建造實驗室,給普格裡斯小白前輩用來研究,”虞瑜叭叭叭道,“我準備找深海石,這東西能隔絕異常,沒想到我正好遇到了米諾斯的寶庫,這裡居然全是深海石!!!”
普格裡斯:【……】
她有點緊張,結果還聽見虞瑜偷偷摸摸喊她小白,她真的氣笑了。
鉤吻做主將人都趕走,是因為她覺得該這麼做,但此時她在思索這份不安的來源。
因為身後隻跟著一個執死,她還算冷靜。
身體是暫時拿不回了,先跟著吧。
虞瑜:“然後我發現這裡有好凶的機械,我又打不過,不得已之下就隻能搬救兵了。”
“然後就……”她抬頭看淵生,“前輩你應當都知道了。”
“我的機械掃描地圖,結果發現了那個米諾斯,然後就被你踹壞了一大堆探測器……
”
說到這裡,
虞瑜就淚汪汪了。
淵生:“……”
虞瑜抓著屍魁的袖子,
“前輩,你賠嗎?”
淵生:“……”
所有人都有點窒息。
虞瑜她是真的不懂‘怕’這個字怎麼寫嗎?
這可是位大前輩,而且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異常,你就敢抓著她袖子讓她賠錢?!
你怎麼敢的啊?
難道因為她用的是鉤吻的身體嗎?
淵生沉默了一會,發現她不肯放手,隻能道,“我現在身無長物,怎麼賠?”
她眼睛一飄,“我的肉要麼?”
虞瑜:“???”
她驚恐了,“前輩不要這麼恐怖吧?”
誰還錢賣肉啊?
你當《菜人哀》呢?
淵生似笑非笑,“那怎麼辦呢?”
虞瑜:“……”
行叭,這損失是要不回來了。
她歎氣,“算了,我有錢,不缺這點。”
淵生被她逗笑了,然後不經意詢問,“你身上為什麼有一層星光?”
虞瑜一怔,剛要回答,忽然眼神微變。
但她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前輩能看見我身上的星光?”
淵生笑,“我一醒來就看見了。”
虞瑜眼眸微垂,“這個吧,一言難儘,等我們回去我再慢慢告訴前輩。”
她此時才發現,眾人都被鉤吻扔走了。
怕鉤吻反應過來,她立刻遣散了執死和鉤吻,關閉了直播。
一路上,夜1號鶯1號,都視她們為無物。
眾人都離開了,淵生竟然也若無其事,依舊牽著虞瑜。
來到大廳,虞瑜看見了已經變色的感歎號,“前輩能看見感歎號嗎?”
淵生:“什麼?”
虞瑜沉默,其實她之前不知道這個感歎號到底是不是淵生。
在藍汪汪沒真的出現之前,一般不會出現一個人兩個任務的。
淵生:“什麼任務?”
哦,她還讀心。
淵生一臉意外,“不是你不遮掩嗎?”
虞瑜:“???”
她無語了。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淵生笑吟吟,“你說我不是人?”
“說吧,任務是什麼?”
虞瑜盯著她那張熟悉的臉,深沉道,“既然前輩在我進來就醒了,你能不知道任務?”
她進來之後又不知道淵生這回事,一路上都沒遮掩過什麼。
淵生笑吟吟,“但我不知道細節。”
虞瑜悄摸摸看她。
淵生還是笑吟吟的。
虞瑜:“……”
“前輩,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
淵生想了想,“不太記得了。”
“從前應該沒真醒,”她沉思道,“但我
似乎早就開始活動了。”
“而你們進來後,我才稍微清醒,”
她看著虞瑜的眼神意味深長,“直到你喊出我的名字……”
虞瑜就當看不見她眼神,摸了摸下巴,“我簡單推測一下,前輩聽聽對不對。”
“在異常沒來之前,前輩雖然死的窩囊,但沒有揭棺而起的能力,直到黑暗紀元初,米諾斯帶人逃入寶庫,前輩才受環境影響,開始蘇醒。”
淵生笑著鼓勵她繼續推測。
虞瑜:“但又因為深海石的包圍,前輩醒了又沒完全醒,隻能慢吞吞攢能量開大,直到某一日米諾斯它們作死,打開了……”
此時,她們已經走到了大廳的台階上,虞瑜放目望去。
在莊嚴的寶庫台階後,是一片猩紅的鮮血,血肉鋪展到黑暗中,就像有生命一樣蠕動。
而她們進來的時候,因為視角的遮擋,居然沒看見這裡。
淵生也隨著她看去,笑容自然。
這一幕顯然足夠異常,但虞瑜毫無反應。
經常近距離接觸即將異常化的前輩,虞瑜早就鍛煉了一顆大心臟。
虞瑜:“那扇門。”
“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係列意外,比如屍魁——也就是鉤吻前輩的屍體落入前輩鮮血的池子,前輩得以真正獲得行動能力。”
“而後是這些夜鶯冕下煉製的機械們……”
因為仇恨,淵生展開了屠殺。
“最後隻有他因為吃了前輩的肉,才苟活了下來,但因為困在海底,也瘋的差不多了。”
能苟活,估計還是因為淵生沒真正清醒,直到虞瑜她們進來,淵生終於真正清醒了,米諾斯立刻就死了。
“第二次變故,應該就是我們進來了,”虞瑜探究的看著淵生,“與第一次不同,前輩應該積累了不小的力量,而且深海石的封印也有了縫隙,所以異常的汙染對於現在的前輩來說,應該更嚴重了。”
“所以,前輩蘇醒了。”
淵生微笑。
虞瑜又道,“有執念的人會變成藍汪汪,但我覺得,異常其實也是因為執念所成,異常和藍汪汪或許隻是一體兩麵。”
“我大膽的猜一下,如果我真的一直無視這個感歎號,前輩大概就得變成異常回報我們了。”
淵生這次搖頭,“我不知道。”
虞瑜詢問,“前輩有什麼感覺?比如在清醒之前,是不是覺得惡意很強?”
有這種經驗的前輩不多,也就鉤吻有機會接觸過這種狀態,但她明顯是更偏藍汪汪一點。
淵生的情況明顯比她更嚴重,那個米諾斯的死法實在太詭異了……當初鉤吻可沒展現出這麼詭異的能力……還有這滿地的血肉……
淵生沉吟,“我不知道。”
她還是說不知道。
虞瑜又道,“一般一個藍汪汪,在真正出現之前,是不會有兩個任務,前輩怎麼會有兩個任務呢?”
淵生也笑著詢問,“你怎
麼斷定另一個也是我呢?”
虞瑜歎氣,“前輩如果是異常,一定是個大異常,你走的比鉤吻前輩還早得多,還沒清醒就鋒芒畢露了……”
就開了一次門,還被深海石封印著呢,就已經把米諾斯等人殺的隻剩一個了。
這才是深海石第一次開門,異常初臨,這潛力,哪是鉤吻能比的?
淵生是夜鶯的好夥伴,當年一定是個非常驚豔的人物,但她死的……似乎極為屈辱。
虞瑜一想到那些人肉能源,就有一點窒息。
堂堂傳奇大前輩,縱橫天下的那種,被弄成這鬼樣……也不怪她怨氣重了。
而且,據她說,她是被老朋友陰了。
老朋友……
此時,虞瑜已經孤身一人了。
但虞瑜一派坦然,其實她在聽見淵生問她身上的星光時,就反應過來了。
鉤吻是什麼時候看見她身上星光的?
虞瑜道,“我這麼長時間,也不是沒總結出規律的。”
淵生:“哦?”
虞瑜自顧自道,“有感歎號的前輩,其實是群星在提醒我,‘它’還能搶救一下,快點救她。”
“隻是沒想到,前輩惡化的會那麼快,”虞瑜道,“所以群星為了提醒我,又用了一個任務提醒我,甚至用詞‘不探查清楚我就自殺’。”
“群星從不會害我。”
淵生笑了,“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虞瑜主動握住她的手,認真的道,“就像前輩所說,異常未必沒有神智,前輩的狀態極為特殊,你似乎發現了問題,將自己切成了兩份。”
“一份在那裡。”虞瑜看向半空。
那裡有個藍色的感歎號,但此時已經染上了一層猩紅。
淵生挑眉,看向了半空。
她其實看不見感歎號。
“一份在這裡。”虞瑜握緊屍魁的手,放在心口。
“異常有沒有神智我不知道,但我曾經遇到過無風前輩……”
“前輩,你還可以搶救一下,真的。”
淵生隻是笑。
虞瑜:“淵生前輩,現在請你回去吧。”
說著,她沒有遲疑,義無反顧的伸出了手,點上了半空的感歎號。
群星從未害過她。
法環從未負過她。
所以有些事,她需要努力,也要承擔。
淵生太特殊了,她一旦脫困,變為邪神的可能性太大。
一個記著法環,還能有神智的邪神……她不敢想象。
法環的遠征軍已經進入藍星,還在凋零詛咒的異域裡苦苦戰鬥。
她也好,法環也好,其實從來沒有退路。
淵生看了會虞瑜,“你,有趣。”
她聲音漸漸生澀,像合成音,卻又有種特殊的音調,這聲音就像無儘的黑暗,窺視著虞瑜。
吃掉它……吃掉它能擁有一切……
有囈語在虞瑜耳邊響起,
她眼前的場景斑駁了起來,
有渾濁黏稠的黑色液體濺下。
虞瑜皺眉,身上的星光一瞬間大亮。
屍魁倒下了,虞瑜第一時間將她收了起來。
而此時,一個渾濁的意識體,出現在虞瑜麵前。
她幾乎成了深褐色,渾濁的厲害,唯有那雙眼睛,是銀色的,很特殊。
她踏著滿地骨血,發出吱的血肉噴濺聲音,一步一步的走來。
“虞瑜……”
這聲音帶著無窮的力量,讓虞瑜聽見的瞬間就雙耳爆鳴。
下一秒視覺也消失了。
鮮血從眼睛和雙耳溢出。
隻第一聲,她的感官就報廢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和一位邪神對話。
或者說,邪神雛形。
她並不知道,寶庫外,希瓦本就昏暗的天色,一瞬間更是暗極。
海浪無風自起,愈卷愈高,滔天的威壓讓普格裡斯都寸步難行。
她發現她根本打不開空間通道,她進不去。
虞瑜搭造的那些橋梁早已被海浪摧毀。
這一天,希瓦都仿佛籠罩了一層絕望。
“前輩,我能救你,”虞瑜主動伸出手,“讓我試試吧。”
淵生沒有了笑容,她凝視了虞瑜許久,輕慢道,“救我?當初夜鶯都沒敢說這句話。”
虞瑜主動握緊她的手,“試一下吧,試試吧,前輩。”
*
在浮沉之中,虞瑜深入的體會到了淵生的痛苦。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她就像被同化一樣,憤恨整個世界。
嵐·米諾斯。
米諾斯帝國的締造者,米諾斯一世。
……她的好友。
作為天生神種,淵生的血肉可令人長生不老,血液能生死人白骨,骨髓可以令人提升生命層次,就連骨頭都能作為能源,千萬年不息……
她的發絲,她的眼淚,她的每一寸皮膚,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用的。
她受天地所鐘愛。
但唯一的缺陷是,她沒有匹配身體的力量。
她出生的太晚了。
夜鶯說她是神魔時代久遠的回響。
空有神的身體,卻沒有神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夜鶯。
她被拯救了,但作為交換,她同意夜鶯的研究,並決定隨夜鶯征戰。
她很快成為夜鶯之下的最強者。
而她的體質,似乎永遠埋葬在了過去。
嵐是夜鶯的知音。
她和夜鶯攜手,收拾舊山河,立誌一統希瓦。
數十年相伴,她與嵐情同手足。
但嵐……辜負了她的信任。
*
虞瑜來到一片黑暗之中,這裡除了濃鬱的血腥味,什麼都沒有。
她已經完全不看汙染了,不管不顧的到處
溜達。
她第一次和邪神雛形打交道。
沒錯,雖然淵生還沒徹底失去理智,但虞瑜已經將她看成邪神雛形了。
鉤吻認識她,而且記憶深刻,所以她能用一個擁抱,拉回鉤吻的理智。
但淵生呢?
虞瑜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等等。
或許她可以。
這一次與之前都不同,虞瑜自己也能看見自己的星光。
她努力凝聚精神,凝視著眼前的星光。
‘群星,助我!’
星光在她的凝視下,竟然真的泛起漣漪,虞瑜驚喜極了。
隨著星光的綻放,虞瑜看見了……淵生的一生。
在一切的開始,她看見了初生的神明。
她有著無比純淨的眼睛,黑白分明。
初生的她不強,但於普通人來說,她又足夠的強。
她庇護許多人,她也被許多人背叛。
在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她遇到了拯救她的人。
夜鶯。
夜鶯說,給我研究,我教導你法術。
但她畢竟是不可複製的,夜鶯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因為過往的經曆,善良純淨的神明戴上了深沉的兜帽,用冷漠麵對世界。
她如同一個冰冷的機器,成為夜鶯背後最忠誠的臣民。
她畢竟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輕而易舉取得了彆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隨著歲月的增長,她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也有了足夠的智慧。
她漸漸聲名在外。
世人竟然稱她為智者,說她多智近妖。
虞瑜眼睜睜的看著她蛻變。
從初生的那個單純善良的神明,變為沉默寡言的護衛,漸漸的,變成了法環lyb該有的模樣……
她是足夠聰明的人,所以她蛻變的極快。
在某一刻,虞瑜得以窺見淵生的真容,那是堪比神明般的容顏。
眸如點漆,容顏如玉,每一寸都像在發光。
兜帽後的女子眸色清明,笑意深長。
雖然始終跟在夜鶯身後,但夜鶯也掩蓋不了她的光芒。
最後一幕,她噙著笑,慢悠悠的跟著朋友出門,態度非常從容。
虞瑜就像看了她的一生,心中感概無限。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眼看一個小白兔跳入狼窩,最後變成了狼狼爬出來。
純潔可愛的小可憐,加入了法環,成功被法環熏陶成了lyb的模樣。
這讓虞瑜不得不考慮……或許赫瓦爾、修,小時候也是純潔可愛的樣子?
猛然搖頭,虞瑜將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聞著濃鬱的血腥味,虞瑜知道,這裡大概就是那個血肉工廠了。
根據以前經驗來看,她得想辦法平息淵生的憤怒,或者引導一下,反正不能讓她憋壞。
在異化的邊緣,卻又擁有神智的強大施法者啊!
不考慮風險的情況下,這是多麼珍貴的實驗品!
作為施法者,成長的過程中,總是要遇到風險的。
虞瑜早有心理準備。
“淵生前輩,淵生前輩……?”
循著水滴聲,她慢慢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