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值得恐懼,但帶著無法解答的疑問進入死亡循環……
即使是鉤吻,也覺得無比煩躁。
就不能給她一個痛快嗎?
她都願意死了,為什麼還要不停的讓她清醒?
不知道死人最需要的是長眠嗎?
從一開始被欺騙的暴怒,到現在的麻木,鉤吻經曆了不知道多少萬次的輪回。
輪回讓鉤吻冷靜,也讓她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與最初的那個騙子不同,後來的玩家都是軟骨頭,一嚇就什麼都說了。
對,她們自稱‘玩家’。
“玩。家。”
鉤吻自言自語。
她居然是彆人的玩物?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信了。
她通過那些信息,拚湊出了一個大概。
她是‘副本’裡的守關‘boss’,就像試煉場裡的考官一樣,接受彆人的挑戰,也就是那幫自稱玩家的人。
而這個試煉,抽取的是她死亡的那一戰。
玩家要通關,就要殺了她,或者在她手中活夠指定的時間。
她現在回想‘啟’的表現,臉色就止不住的陰沉。
怪她當時太心急,居然沒注意到啟拖延時間的意圖。
不對,不是‘啟’,她不是‘啟’。
當時沒空細想,現在再回想處處是疑點。
按照從玩家口中逼問的結果,那個‘啟’也不過是玩家的一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叫做‘虞’。
玩家說虞是第一個通關她的玩家,因為她的通關,玩家們的通關條件才大幅度降低。
原本的條件是【殺死鉤吻/存活一小時】,而後來是【存活三分鐘】。
她得到了許多的信息,但依舊無法解答她的疑惑。
比如,在玩家的口中,她明明是一個兩千多年前的死人,為什麼會再蘇醒?
是誰做到的?群星又是什麼?群星日有什麼特殊?幕後人是誰?
另外,按玩家的說法,她隻是個工具人,那她為什麼還有自我?
思考,計算,記憶……
顯然,在‘啟’哄她之前,她依舊在輪回,隻是那時候她並無記憶,而轉折點就是‘啟’。
‘啟’哄騙她,熬到她死,通關成功,她才開始有了記憶。
鉤吻並不好奇原本的結局,她對自己的終點早有預料。
現在回想,‘啟’所製造的結局才透露著虛假。
如果‘啟’願意與她交流,哪用等到這個時候。
她有太多的機會和她商討,但她做賊心虛。
啟不敢。
而她真正的結局,她也心裡有數。
因為她逼問玩家後,做了不少實驗。
她發現隻要她幫玩家完成【殺死鉤吻】這個選項,就會觸發那個片段。
從一開始的茫然,
震動,心寒,到後來的憤怒,麻木,僅僅需要幾十次循環罷了。
嗬。
鉤吻其實也沒做彆的,就是每次循環都會先把啟抓出來殺了而已。
當然,遇到小賊的循環除外。
而漸漸的,她的循環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玩家們消失了。
她好像變成了彆人的專屬試煉,隻有一個人能進來了。
鉤吻猜測,這應該就是那個小賊。
沒有了玩家渾水摸魚,鉤吻的壓力大了許多,抽不多少時間思考。
不過她並不畏懼。
循環的次數太多,死的次數太多,鉤吻的情緒早已平靜如水。
那個小賊身上也有許多問題。
她對自己的了解明顯遠勝於常人。
鉤吻自己反思又反思。
她不該立刻殺掉那小賊的,至少也得逼問一番,再折磨折磨以泄心頭苦恨,讓她結束掉自己的循環。
可惜那小賊似乎被她殺怕了,不肯再來。
不過最近的循環又開始了,鉤吻收斂了脾氣,準備給對方一點點希望,沒有再殺的那麼快。
但……新來的人似乎不是小賊。
她偽裝功夫了得,實力不強,人卻謹慎,鉤吻也不是次次都能發現她。
也不知道那小賊何時再來。
帶著記憶循環,還是有好處的。
打的多了,她覺得這群人也不過如此。
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可不會被這群廢物圍殺。
與上一次一樣,鉤吻再次循環了。
她的心緒平靜,法術卻行雲流水,在圍殺中遊刃有餘。
嗯?
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那小賊?
虞瑜好久沒來了,剛進來就準備跑路。
她要爭取時間,她要召喚鉤吻!
下一秒,她感受到了噩夢。
一隻冰冷的手卡住她的脖子。
“小賊,”那熟悉的嗓音帶著冷漠和譏誚,在她耳邊響起,“總算抓住你了。”
虞瑜:“!!!”
不慌,看她重開!
下一秒,她被鉤吻傳送入了光塔。
那嗓音再次響起,“這次我不殺你。”
鉤吻其實也有點緊張,她生怕這小賊又跑了。
這小賊膽子這麼小,再讓她跑了,自己想搞清楚問題,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虞瑜偷偷看她。
是她!是她!還是她!
血腥味太重了,虞瑜吸了吸鼻子,決定簡稱她為戰損鉤吻。
因為待會她還要召喚藍汪汪呢。
虞瑜感動的道,“鉤吻前輩,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之前見她一次殺她一次,那眼神,老恐怖了!
鉤吻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起居室,看見熟悉的環境,鉤吻不禁眼皮一沉。
她又想起
來自己被哄騙的經曆,心裡邪火直冒。
而虞瑜的感受是……
“彆掐了彆掐了,再掐就死了!!!”
那雙清瘦的手掌如同鐵鉗,冰冷沒有溫度,但虞瑜死活扒拉不開。
虞瑜抱著她的腰,“鉤吻前輩,我不是有意騙你的,你聽我解釋啊!”
鉤吻眉頭瞬間緊皺,反手將她砸在了牆上。
“臟東西。”
她語氣冰冷又厭惡,就像被蒼蠅親到了嘴,情緒極為濃鬱。
熟悉的畫麵,熟悉的地點。
鉤吻的起居室就是光錐的樞紐,旁邊就是虛空熔爐和控製台。
虞瑜砸在牆上滾下來,踢倒了花瓶。
她抽空瞧了瞧自己,發現這次居然又是啟。
好家夥,一發入魂?!
啟雪白的長袍,又染上了一層浮血,豔紅而刺目。
因為她剛剛抱了下鉤吻!
隨手將踢倒的花瓶扶起,嫣紅的花蕊帶著清淺的香氣,這是鉤吻喜歡的花,劇毒而瑰麗。
普格裡斯說這花可以直接叫‘鉤吻’,但鉤吻前輩不置可否。
看著女子冷銳的眼神,虞瑜訕笑,“鉤吻前輩,又見麵了,你怎麼還記得我啊?”
鉤吻也坐了下來,譏誚道,“怎麼?不叫我‘老師’了?”
她說到老師,虞瑜就忍不住摸了摸臉。
她還記得被鉤吻抽了一巴掌呢。
喊她‘前輩’不會挨打,但喊‘老師’會,篤定。
看著鉤吻的姿勢,虞瑜非常懂事的坐在了她對麵,老老實實的道,“鉤吻前輩有什麼想知道的嗎?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說完就可以打鉤吻了,咳。
看見她還算識趣,鉤吻緊蹙的眉心總算鬆了下來。
她冷冷道,“你到底是誰?”
“虞瑜!我是虞瑜,”虞瑜特彆精神的自我介紹,“今年25歲,是夜鶯2491年加入法環的施法者。”
鉤吻看了她一眼,厭惡感沒有絲毫減少。
“為什麼我會輪回?”
“因為這是副本,是潛意識海裡抽取出來的片段,鉤吻前輩隻有這個片段,片段放完,就會重啟。”
聽到潛意識海,鉤吻就懂了。
她趁機將自己的疑問一股腦問出來,“玩家是什麼?為什麼我會有記憶?為什麼此前沒有?”
“為什麼你知道……我的事情?”說到這一句,鉤吻的眼眸銳利逼人,就像極北的冰錐一般森寒刺骨。
虞瑜挨個回答。
說到最後,她仰著頭亮晶晶道,“因為是你教我的啊!”
鉤吻:“?”
虞瑜大聲,“鉤吻前輩並沒有死,我們在兩千多年後,再次相遇了!”
鉤吻眉頭皺的更緊了,“什麼東西?”
她聽不懂。
虞瑜:“鉤吻前輩你也知道潛意識海對吧?”
“當人的執念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變成藍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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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光錐殘骸處發現你的,”虞瑜確實知無不言,“你的執念特彆強,過了兩千多年都沒有釋懷。”
她說著說著,居然陷入了回憶,“都是啟的錯,還有你的那些垃圾師妹師弟……”
鉤吻眯起眼。
虞瑜回過神,元氣滿滿的詢問,“鉤吻前輩,你想知道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看見她這張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臉,鉤吻冷漠的道,“不想。”
虞瑜:“是你騙……嗯???”
你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鉤吻升起兩分譏誚,“你也配入我眼?”
她好像天生就會嘲諷人,說的話怎麼聽都難入耳。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來了來了她來了,狗鉤吻她又來了!
她一開始就是這個德行,一度被虞瑜唾罵,直到後來……
虞瑜黑著臉,“鉤吻前輩,你讓我回憶起了從前的你。”
什麼話都說,就是不說人話。
鉤吻冷漠又不屑,“彆喊我前輩,你還不配。”
她對虞瑜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留著她問話,她現在就把虞瑜抓起來折磨。
讓她循環這麼久,怎麼也得收點利息。
鉤吻冷冷道,“行了,告訴我怎麼結束循環。
虞瑜:“???”
鉤吻眸光又危險了起來,“還是說,你能結束?”
看著她的表情,虞瑜翻眼睛,“鉤吻前輩,你知道嗎?”
鉤吻已經不耐煩了,手又卡在了虞瑜脖子上,“彆讓我說第二遍。”
她嗓音陰冷。
虞瑜:“我能召喚你的意識體,即使在副本裡,你想見見兩千年後的自己嗎?”
鉤吻停下了手,眸色不明。
虞瑜於是當著她的麵,開始了召喚。
白袍女子容顏絕色,眼角一抹淚痣明媚,雪白的長袍胸前殷紅刺眼,脖頸處是一雙清瘦青白的手。
她的脖子被掐出青紫的痕跡。
啟的精神是足以支撐召喚鉤吻的消耗的。
所以虞瑜精神抖擻的和戰損鉤吻大眼瞪小眼。
“怎麼樣?鉤吻前輩來了沒有?”
冷淡而熟悉的嗓音從虞瑜背後響起。
“你喂我吃了什麼?”
鉤吻猛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