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本以為, 她能見識到新位麵的風景,能看見異世界的風土人情。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比希瓦還殘破, 連殘垣斷壁都沒有了,隻有一望無際的黑色礦野,曠野上密布大大小小的溝壑, 有的宛如天塹裂穀,有的深不可測宛若深淵。
就像摔破的蛋殼,表麵支離破碎,甚至連風都沒有,一片死寂。
麵對戰爭之主的問題,虞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要回答, 議會根本不知道這裡的事情, 來此是幫赫瓦爾找東西, 而且這lyb提都沒提你們……
虞瑜:“是來找東西的,議會並不知道這裡的事情, 關於冕下們開拓的記錄已經遺失了。”
戰爭之主了然, 他冷哼了一聲, “我就知道。”
“跟我來吧。”
虞瑜下意識看了眼鉤吻,發現鉤吻居然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虞瑜:“前輩?你看我乾嘛?”
鉤吻冷冷的道, “圖鑒?”
虞瑜:“!!!”
“我就想想,就想想。”
虞瑜心虛的移開眼, 覺得蒙學姐她們不愛靠近傳奇太有先見之明了。
這誰頂得住啊?
虞瑜被她看的受不了,小跑追上戰爭之主。
“她們都在這裡。”
此時, 戰爭之主已經用精神震散多年的塵埃,露出了黑色土地下斑駁的墓碑。
每個墓碑都是雪白的石塊整雕而成,上麵寫著一行行文字和生平, 那是逝者的名字。
要知道,這裡每一個墓碑,最差都是一個頂階施法者啊。
而且在戰爭之主的嘴裡,他隻分傳奇和傳奇之下,其中有多少半步傳奇都不知道。
虞瑜小心的道,“我要把前輩們都挖出來帶回去嗎?”
戰爭之主:“不然呢?”
“我們流落異鄉近六百年了,”他反問,“現在想要回家,議會也不準嗎?”
虞瑜立刻搖頭,“當然不是。”
她當即開始籌劃怎麼把這些墓碑和它們的主人帶回去。
鉤吻此時才走上前來,“你們的遺物在何處?”
戰爭之主不喜歡她說話的態度,冷冷的看向她。
龐大的精神交鋒如同海嘯,整個曠野都被攪動,土層被一片片掀動,颶風無故升起,卷動巨量的塵土,遮天蔽日。
而在此時,離她們很近的虞瑜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異樣,她還在琢磨怎麼才能完整的將每個人帶回去。
戰爭之主驚駭欲絕。
他用儘全力,鉤吻卻風輕雲淡,還有閒心庇護小施法者。
見鬼,頂階傳奇?
你是議員嗎?
這種實力為什麼要親自出門?
還裝死讓小施法者開口?
你有毛病啊?!
等虞瑜挖了一個墓碑,抱著骨灰壇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兩個前輩還是歲月靜好的站在一邊圍觀自己。
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虞瑜:“前輩,她們有什麼重要的遺物嗎?要不要分門彆類擺好,回去就能直接在總部一起埋起來。”
雖然交鋒失敗,但並不服氣。
負氣不肯說話的戰爭之主此時才冷冷道,“你們到底來找什麼的?”
虞瑜抱著壇子道,“據說是一個鏡子。”
戰爭之主非常生氣,“議會不記得我們的存在,倒是記得旅行者之鏡?”
虞瑜看了眼碑林。
前麵的碑文字跡多有不同,應該是不同的人刻寫的。
後麵幾排碑文卻都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這個人是誰不言自明。
虞瑜不知道是什麼理念支撐他走下來的,但顯然這是個漫長而孤單的過程。
他臨終時,定是絕望又不甘的。
有的時候虞瑜真的挺佩服傳奇的。
不論是塔塔爾前輩,赫瓦爾,鉤吻,或是火焰王權、夜主,她們總有鑽石般的意誌,能夠讓她們無論在什麼樣的處境都能堅持到底。
虞瑜收回眼神,“不是議會想起來的,是赫瓦爾前輩說的。”
鉤吻挑眉。
虞瑜之前不提赫瓦爾,現在怎麼又提了?
戰爭之主眼神當即冷了下來,他龐大的精神宛如寒冰,虞瑜感受到如深海般的巨壓,黑暗,冰冷,絕望。
還沒等她反應,這份壓力又無影無蹤了。
虞瑜疑惑的眨了眨眼,“前輩有想過自己怎麼醒了嗎?”
戰爭之主:“不知道。”
虞瑜沉思著道,“有太強執念,太多不甘的人,會變成感歎號,被我撿到。”
她臨場瞎編起來。
“前輩你是如此,赫瓦爾前輩也是,”她道,“包括鉤吻前輩也是。”
“可能是意誌可能是精神,可能是我不知道的因果,”虞瑜其實自己還未深究過這個問題,此時臨時說起,總是不夠完善的,“讓前輩重新蘇醒了。”
“所以我說赫瓦爾前輩死了,但沒完全死。”
“同樣的,戰爭之主前輩也是如此。”
戰爭之主狠狠皺眉,“是這樣嗎?”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
虞瑜乾笑,“不必了不必了,我不需要這種感謝。”
“冤有頭債有主,前輩跟我回希瓦,親自向赫瓦爾前輩討教就好。”
那個lyb不乾人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虞瑜才不管她呢。
點擊就看赫瓦爾的火葬場.jpg
戰爭之主想了一會,覺得可能真是這個原因。
否則他明明記得自己死了,為什麼早不醒晚不醒,她們一來自己就醒了?
他看著虞瑜的眼神有點奇怪,過了一會戰爭之主忽然注意到什麼,“……鉤吻?”
虞瑜猛猛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鉤吻。”
戰爭之主下意識看向鉤吻。
鉤吻負著手,冷冷回視。
戰爭之主把卡在嗓子眼的‘敗家子’咽了回去。
剛剛試過了,他打不過鉤吻。
他還沒找赫瓦爾算賬呢,可不能折在鉤吻手裡。
這位祖宗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不過……她為什麼對這個小輩這麼上心?
是她那脈的嫡傳嗎?
戰爭之主心裡直犯嘀咕,從心的轉過頭,不去看鉤吻。
他不敢招惹,但也沒有上去認祖宗的意思。
如果是夜鶯或者普格裡斯也就罷了,鉤吻,呸。
鉤吻不知他想法,見他識趣也就懶得和他計較。
“鏡子呢?”她問道。
戰爭之主飛走,“等會,我去拿。”
沒過一會,戰爭之主帶著大批遺物飛回,“這個是雅的,這個是……”
他挨個將遺物們擺在每個墓碑前,最後才撿起自己的東西,其中有麵小鏡子。
“這就是旅行者之鏡,”他表情很古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的第十一師妹的成名物品,後來流傳下來了。”
鉤吻的第十一師妹,因為酷愛位麵旅行,時常表演【查無此人術】,有幸躲過了鉤吻在位時那段血雨腥風,安安穩穩的活了下去。
可惜的是,鉤吻沒有任何反應,她隻是淡然接過鏡子,隨手收起。
“給你一天時間,弄快點。”
說完,鉤吻原地漂浮,閉目養神了。
戰爭之主:“……”
嘖,無趣。
虞瑜:勿cue,送葬者工作中.jpg
因為挖的很細致,虞瑜一直挖了一天才將將挖完,挖完直接原地癱瘓。
累成狗了。
鉤吻雖說給她一天時間,實際上一直閉目養神,根本沒催她。
見她將骨灰和墓碑什麼都收好,才睜開眼看她。
虞瑜就躺在地上,“前輩,好累好累好累!”
鉤吻皺了會眉,“你下線睡一會吧,醒了再上來。”
虞瑜的表現戰爭之主也比較滿意,他語氣也難得溫和了起來,“累了就休息吧。”
虞瑜:“那我下線啦,前輩明天見。”
戰爭之主看見她原地消失,才忽然反應過來,“她怎麼沒了?”
鉤吻才不理會他,繼續閉目養神。
*
一下線虞瑜就累癱了,結果發現了大問題。
臥槽,我家怎麼大變樣了?
虞瑜下意識跳下床,朝下看去。
長江如帶,一望千裡。
虞瑜下意識掐了下自己。
艸,沒瘋。
蒙聽見動靜,緩步上樓,“醒了?”
“看不見你直播,也不知道下線給我們說一聲,”她略有抱怨,然後才道,“前輩們已經來了,你若是不困我就帶你去見見。”
“若是困了你就吃個飯睡覺。”
她見虞瑜一直盯著下方看,風輕雲淡的道,“前輩們帶了些建築來,到時候會拚接,遁入虛空。”
“現在不過是暫時懸停在空中,也不算大事,你不是會飛嗎?”
虞瑜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可是,我隊友,還有爾爾,好像不會飛?”
蒙很隨意,“我讓她們這幾天呆在家裡,要什麼會有人給她們送。”
“也就兩天而已,等法陣拚接好,就能出來了。”
虞瑜又環視一圈,“這是我的新家?”
沒錯,她的房子也被換了。
連床帶櫃,都是新的,擺設特彆精致好看。
缺點就是……
虞瑜指著左右兩邊的大落地窗,黑著臉道,“為什麼左右都是落地窗,我還有私生活可言嗎?”
“萬一我想做少兒不宜的事情怎麼辦?”
蒙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就像看見珍奇動物一樣。
她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這確實是大執政官欠缺考慮的事情,我會告訴她的。”
“你暫且住著,等你有需求的時候,我們立刻給你換。”
虞瑜無言以對。
不為彆的,因為她家兩麵都是老熟人。
比如左邊窗外不遠處的小樓陽台上,一隻豹豹悠哉悠哉的甩著尾巴曬太陽。
虞瑜看見左邊正對麵的小樓,那裝飾好像特彆眼熟,和蒙學姐的品味一模一樣呢。
很巧的是,她們的陽台啊,臥室窗戶啊,都正巧能看見虞瑜。
還有幾座空著的小樓暫時無人,但不用想就知道住的是哪些人了。
整體而言,過於生草了。
虞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能歎息,“算了,學姐開心就好。”
她還能說什麼?
都是前輩的愛啊(bushi)。
虞瑜:“有沒有給學姐和狼狼留啊?”
蒙:“我就知道你會說她們,當然留了。”
虞瑜:“那我沒意見了。”
床單被套都是虞瑜自己的,還是洗乾淨的,特彆香。
虞瑜剛剛就是從床上爬起來的。
虞瑜往床沿一坐,“學姐,我餓。”
蒙轉身下樓,沒一會端了飯菜上來,“吃吧,順便說說發生了什麼。”
新房子大了許多,寬敞又明亮,地麵鋪著漂亮的地毯。
每個家具看起來都很漂亮,低調內斂,但虞瑜隨手一個鑒定術,居然都是史詩以上的,都帶有一些特殊效果。
來不及細看,虞瑜坐在落地窗邊的小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道,“異世界沒我想象的那麼好玩,我跟你說……”
蒙趴在她對麵,一邊看著她吃飯,一邊豎起耳朵聽。
此時,一隻豹豹不請自來,她直接飛到虞瑜的陽台,敲了敲窗戶。
虞瑜看了一下,將窗戶打開。
崇搬了個椅子,直接往上一趴,“說什麼呢?看見我居然不喊我!”
虞瑜:“我看前輩曬太陽很開心,就沒喊了。”
她吐槽,“反正前輩能看見。”
崇:“那也不行。”
蒙:“你彆打岔,讓她繼續說。”
虞瑜吃著說著,時不時低頭看看衝江。
聽說人站在高處久了,心胸會開闊,心情也會變好。
虞瑜也這麼覺得。
她現在心情就賊好。
話說,在聯邦眼裡,她虞瑜不會從此查無此人吧?
現在都飛起來了,改天就遁入虛空了。
安全大大有保證,隻要避免異常,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現在的異常除了交響曲那種,大部分還在地上打轉呢。
她換了大臥室,雖然還沒下樓,但新家一定不差。
學姐還貼心的把她原來的衣服、書什麼的都搬進來了。
她可以自己一個人住大house,不用和彆人擠了!
虞瑜心情都愉悅了。
她一開心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蒙和崇都看出來了,笑吟吟的聽著她說那個位麵的事情。
聽到28個傳奇,500頂階的時候,她們笑容就僵住了。
這也太多了吧?
那還隻是一個戰鬥團……?
蒙欲言又止,“……那些前輩不會都醒了吧?”
法環可扛不住她們啊。
黑暗紀元前的前輩們,可沒什麼好脾氣。
到時候她們認不認現在的議會都是一個問題。
如果她們有彆的想法……
突然膨脹的實力,對議會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會打亂她們很多的計劃。
虞瑜搖頭,“沒有,隻有戰爭之主一個人醒了。”
“我覺得,執念不夠深的人,應該都醒不來。”
“戰爭之主明顯對赫瓦爾前輩有意見,到時候交給赫瓦爾前輩解決,”虞瑜吐槽,“反正是她自己造的孽。”
“我看她過往事跡,且不提切斷位麵通道這事,前麵那個賣隊友的事情,還真不定就是她乾的。”
不然虞瑜能喊她lyb之主?
“說不定戰爭之主還和她有仇。”
蒙看了看她,沒說話。
虞瑜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情緒,“不會真有仇吧?”
蒙:“有,戰爭之主是簡冕下的仰慕者,但冕下對赫瓦爾冕下特彆看重,言聽計從,戰爭之主一直看赫瓦爾冕下不順眼,從她們都成傳奇開始,就一直沒消停過……”
虞瑜這就懂了,“我就說為什麼他單提赫瓦爾不提議會,仇恨值全在赫瓦爾身上,感情是真有仇啊……”
“等等,戰爭之主,”虞瑜瞳孔地震,“赫瓦爾傳記裡的那個倒黴鬼奧托肯不會就是戰爭之主吧?”
那個從頭被赫瓦爾坑到尾,始終是赫瓦爾強大時的綠葉,死活給她做襯托的倒黴鬼。
蒙表情更微妙了,“……沒有第一個戰爭之主的話,那應該就是他了。”
虞瑜突然無法直視戰爭之主了。
lyb之主其實在曆史上也不是什麼有良心的人,跟她無冤無仇的她也坑,更何況是有冤有仇的呢?
她是真的沒少坑戰爭之主。
虞瑜本來覺得lyb之主說不定有苦衷,現在突然不確定了。
她不會真是故意的吧?
與蒙學姐對視了片刻,虞瑜欲言又止。
蒙:“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建議你不要在赫瓦爾前輩麵前想。”
虞瑜:“所以學姐你果然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崇不知何時已經拿起了碗筷,一邊吃飯一邊道,“什麼?”
“戰爭之主怎麼了?”
“崇前輩,你怎麼能比我還不學無術?!”
崇:“???”
“我不學無術?”
“你過來,我們切磋一下。”
虞瑜乖巧認錯,“我錯了,我崇前輩超級優秀,學富五車。”
吃了飯,蒙就強拉著還想跟虞瑜說話的崇離開房間,“你好好睡覺,睡醒就上線,早點回來。”
“我們還在等著你呢。”
虞瑜乖巧,“哦,我知道了。”
*
上線。
鉤吻:“我們走吧。”
虞瑜暗戳戳,“前輩,這裡沒有紫淵之木嗎?”
“我們要不要帶一點回去種種啊?”
鉤吻皺眉,居高臨下的嫌棄虞瑜,“你怎麼什麼都要?”
虞瑜試圖說服她,“光錐裡又沒有這個,難道前輩不想在光錐裡種一份嗎?”
“正所謂我可以不用,但我不能沒有。”
鉤吻:“……”
她居然覺得這句話挺有道理。
那,要不試試?
點擊就看一鍵說服鉤吻(bushi)。
戰爭之主:“紫淵之木在地下,這種樹是倒著長的,沒有蟻人之後,紫淵之木自然生長,積累了許多許多優質木頭。”
“但說到移植,”他搖頭,“我們嘗試過很多次都沒有成功,不然我們也不至於來和這個位麵交流了。”
虞瑜眼巴巴的看著鉤吻。
鉤吻果真負手冷淡道,“你是你,我是我。”
老師是個很博愛的人,她什麼都喜歡備份。
光錐裡種了太多所謂無法移植的植物,而且從她學會之後,老師就沒再自己動過手,全交給她們了。
而鉤吻,又是個學的最好,乾活乾的最多的那一個。
大砍伐開始了(bushi)。
給鉤吻前輩留了足夠的空間讓她研究,虞瑜開始到處砍樹。
她和鉤吻前輩說了,如果研究好了分自己一份,鉤吻雖然沒答應,但虞瑜覺得以她的脾氣,真養活了磨一磨應該能磨到一份的。
接觸久了,虞瑜個人感覺,鉤吻其實比赫瓦爾好說話點。
果然,人的感官就是會不停的變化。
虞瑜開始了自己的砍樹大行動。
回去的時候,她可是特地問了學姐紫淵之木的事情。
她說這是一種超級萬能的材料。
不算貴重,但非常好用,而且萬金油。
法杖也好,法陣也好,附魔,煉金,鍛造,不管什麼都能用上它。
屬於一種不算特彆珍貴,但特彆好用幾乎能成為施法者交易的貨幣單位的東西。
否則當初的法環也不至於這麼覬覦,覬覦到光靠貿易都不夠,而是派人要征服它的地步。
鉤吻在研究移植,虞瑜在滿世界的砍樹。
她的砍樹技能都完美了,而且還有了兩個特殊效果,一次砍十棵樹,雙倍掉落。
戰爭之主在鉤吻那裡尋了晦氣,就來找虞瑜。
他臨終前應該夠寂寞的,看虞瑜砍樹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然後他就失智了。
“怎麼可能?”
他不能理解,他萬分疑惑。
砍一棵樹怎麼會掉落兩份木頭?
虞瑜用自己的肝帝技巧,沒日沒夜的砍樹。
她砍的是樹嗎?
是錢啊!
她過於拚命,直到鉤吻來找她的時候,她已經砍的恍恍惚惚了。
“彆拉我,我還能砍……”
鉤吻:“?”
戰爭之主用讚美的語氣道,“她很努力,意誌很出色。”
鉤吻無語凝噎。
是對錢很有意誌吧?
鉤吻拎住她,“走了,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裡。”
都五天了,再不回去不知道塔塔爾會不會出問題。
虞瑜看著還有好多好多的紫淵之木,心痛到不能呼吸,“前輩,我們下一次還來嗎?”
鉤吻黑著臉冷冷道,“不能,滾。”
不知道她來一次獻祭了一個通道嗎?
還來?
想的美。
戰爭之主最後看了眼這片黑土,然後決然跟上。
什麼垃圾地方?
他要回希瓦!
深藍色的通道再次打開,戰爭之主忍不住小聲比比,“前輩,這個通道到底是怎麼打開的?有什麼特殊技巧嗎?”
他要是會開位麵通道,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這麼久了。
“頂階傳奇可以。”
戰爭之主瞬間閉嘴。
是他不配了。
再次進入鑽石通道,這次閃爍的比上次還嚴重。
虞瑜有點精神恍惚。
因為除了第一天,她可是足足四天沒下線了。
又餓又困,整個人在駕鶴西去邊緣。
她想變成小貓,直接跳到鉤吻肩膀上讓她帶著自己走。
但她不好意思。
她隻能昏昏沉沉的跟著鉤吻,甚至都沒注意通道在閃爍了。
鉤吻:“注意腳下,這條通道年久失修,已經不穩固了。”
“赫瓦爾那裡會接應我們。”
“虞瑜。”
聽見她沉聲提醒,虞瑜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我在。”
鉤吻:“走快點。”
原來不知不覺,虞瑜竟然落在了最後,離鉤吻都有五步遠了,她居然覺得自己跟的很緊。
她連忙小跑跟去。
鉤吻:“腳下!”
虞瑜沒反應過來,踩空才驚呼,“前輩!”
戰爭之主回過頭驚愕臉。
鉤吻飛來。
虞瑜伸出手,“救虞!”
“***!”鉤吻陰沉極了。
她沒抓到。
戰爭之主也震愕,沒想到快回去了居然還能出此噩耗。
鉤吻轉頭就往外飛,戰爭之主連忙跟上。
“虞瑜呢?”
赫瓦爾問道。
塔塔爾也覺得奇怪,“虞瑜呢?”
鉤吻臉色陰沉極了,“你們問她們,虞瑜還活著嗎?”
赫瓦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即看向塔塔爾。
因為虞瑜不在,塔塔爾閒著無聊開了直播,讓蒙給她看藍星的景象,她喜歡看。
此時她能聯係那邊。
蒙也驚訝,直接傳送進了虞瑜的房間,探了探虞瑜的呼吸,又大膽的用精神探查她的精神海,才鬆了口氣,“沒事。”
“她如果死了,應該會下線,或者直接在銀月複活廣場複活……”
說著,她卻還是有點憂心,“我回去等等看,崇,你看著她。”
崇不知何時也傳送進來,沉穩的點頭,“我知道了。”
*
虞瑜直接嚇醒了,然後發現自己在往下沉,整個人像被石塊壓著往下沉,連手指都動不了。
而更糟糕的是,她眼睛一睜就被鹽水淹到,鼻子耳朵都在進水。
此時她甚至沒來得及放水下呼吸。
這裡是……深海?
啊啊啊救命啊!!!!
四周好像有什麼柔軟黏膩的東西纏繞而來。
虞瑜快嚇瘋了,用平生最後的理智摸出魔典——
【赫瓦爾原點術】
陰影扭曲了一下,她瞬間消失在原地。
黑暗的深海再度陷入寂靜。
濕淋淋的虞瑜驚魂未定,不停的咳水,嗆的肺都要咳出來了。
她頭疼身體疼,哪哪都疼。
此時,她算是知道施法者的脆弱了。
遇到意外,來不及放法術,那是真的要原地打出GG。
如同落水狗一般在地上躺了半天,虞瑜被強化過的體質發揮作用,讓她沒暴斃,她才緩過神喝治療藥水,不管有用沒用,治愈術複原術都用上了。
好一會,虞瑜抬起頭。
然後她驚駭的發現,就剛剛那一下,她汙染飆升到了56!
曆史新高!
連忙又掏出小紅瓶叼在嘴裡,虞瑜心臟劇烈跳動,渾身摸了摸,生怕自己長小觸手。
還好,她沒摸到。
看見麵板的汙染緩緩回落,虞瑜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小心臟。
嚇死本虞了。
赫瓦爾原點術的落點是陰影世界。
虞瑜準備原地下線,找學姐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可惜的是,她又發現驚天噩耗。
她居然沒法下線了!!!
救命!!!
赫瓦爾前輩救虞!!!
她又想起手環,連忙看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環居然變成灰蒙蒙的顏色。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能開機,但怎麼都點不開頁麵。
懂了,陰影世界也是沒信號的……
這次虞瑜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果然,人不能疲勞過度,不然容易過勞死。
法袍是乾的,但這玩意隻保持它自己是乾的。
虞瑜領口袖口進了水,除了法袍全身都濕漉漉的,烏黑的頭發貼著脖頸滴著水,整個人看起來特彆狼狽。
天空灰蒙蒙的,大地也灰……等等?
虞瑜驚悚的看下去。
她看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廣場。
有無數灰蒙蒙的騎士騎著骨馬列陣在此。
而此時,它們也都抬起頭,紅色妖異的眼睛就這麼注視著虞瑜。
注意,它們不是一個兩個,可能是一萬兩萬,乃至更多……
這玩意虞瑜好似是見過的……
風夜給她的召喚黑暗仆從就是這樣的畫風,但它們好像看起來更凶一點。
虞瑜趴在廣場的柱子上,與千軍萬馬對視。
救命,這個時候喊路過有用嗎?
赫瓦爾前輩,虞虞需要你!
救虞!
虞瑜欲哭無淚。
敵不動我不動。
敵不動,我不動。
敵不動,我不動!!!
敵不動……
我要睡覺了……
虞瑜下不了線,又發現它們一直乾瞪眼,身上又累又冷,真的撐不住了。
她上下眼皮打架,最後實在受不了。
【變化貓】。
死了應該會直接下線。
不管了。
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打擾她睡覺。
這是陰影世界的中心地帶,是祂們偉大的王的王宮所在。
一個突如其來的人類已經很離譜了。
而更離譜的是,她居然原地變成了一隻貓,還睡著了。
於是眾陰影生物就看見,一隻濕漉漉的落水小貓帶著一身海腥味,她趴在誓師廣場的柱子上,睡起了大覺。
世上竟有如此離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