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1)

遊戲侵入現實 清遠 14600 字 12個月前

“深紅?”78撓了撓頭, “那不是天榜大佬嗎?”

自從《天意》火爆全球之後,名人堂的玩家水漲船高,知名性大大增強。

至少正常玩遊戲的年輕人, 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們的名聲。

名人堂,職業玩家綜合排行榜,一般榜上有名的都是各大戰隊領隊,或是台柱玩家,人氣和實力缺一不可。

此時的遊戲, 已經與競技、直播等領域融合,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名人堂玩家, 硬性要求就是進入天榜,次級要求是長得不錯, 沒有劣跡。

天榜,其實是一個統稱。

它是以《天意》巔峰個人賽排名為基準,綜合各人戰績的綜合榜單, 含金量極高。

玩家親切的喊它‘天榜’。

如果名人堂還考量人氣、戰隊、公會等諸多因素, 受觀眾影響, 而天榜就是純粹實力榜單。

越能打的,排名越高。

當初虞瑜最鼎盛的時候,便是天榜奪魁, 後又因天榜第一, 才被送上名人堂第一的寶座。

雖然因為觀眾喜惡不定,她坐的很短,但依舊將她的名氣發酵, 身價抬高了許多。

綜上所述, 名人堂排名和天榜排名, 對於職業玩家來說, 是個關乎飯碗的重要東西,沒有人能不重視它。

戰隊的競技、公會的邀請、工資的多寡、代言的費用等,一係列名利相關,都綁在這兩個榜單上。

子書下意識打量虞瑜,眼神微異。

虞瑜麵無表情。

子書看了眼不掩飾態度的殊途,摸了摸鼻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

78傻眼,“不是,你怎麼就知道了?”

子書沒理她,看著殊途問道,“既然殊神站在此處,看來事情並非網傳那般,是嗎?”

殊途輕歎,“此事錯綜複雜,一言難儘。但我敢肯定,小瑜絕非那種人。”

學院,小橘子苗邊。

78舉手,“等等等等,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我不知道呢?”

子書簡單複述,“深紅,《天意》第一術士賬號,屬於滄瀾,但這個賬號是換過主人的。”

78茫然臉,“還有這種事?賬號還能換人?”

子書理所當然,“她們當時簽了戰隊的合同,賬號所有權屬於戰隊,資本又不是做慈善的,卸磨殺驢不是理所當然嗎?”

“畢竟當時的滄瀾戰隊連續兩屆全區第一,後又險些全球登頂,名氣可謂如日中天。”

78嘀咕,“現在也如日中天。”

子書大大的搖頭,“不行了,自從那屆之後,滄瀾戰隊再也沒拿到過第一,上次差點連本區八強都沒保住。”

她以前隻是粗略知道,但是在查虞身份的時候,卻是具體的了解了一遍。

滄瀾,夏區超大型公會之一,有同名戰隊滄瀾,實力強,名氣高,純明星戰隊。

可惜,那是以前。

先是公會和戰隊一起被收購,後最富盛名的年輕天才虞瑜爆汙,在最巔峰的時候突然違約退場,之後隊長殊途解約,結果就是每況愈下的戰隊成績。

子書仔細去查才發現,原來殊神在虞瑜退隊沒多久就隱退了,怪不著之前幾次都隻看見她個人賽出場。

現在來看,她可能早就解約了。

子書一邊看虞瑜,一邊複述道,“據說是深紅缺錢,將隊友千辛萬苦打出來的神裝,偷偷賣給了敵對公會。”

“那時候剛好快到那一屆區賽了,當時那個boss在遊戲裡也鬨了很大的動靜,她們為了保住boss和裝備廢了極大的勁,掉出來一件術士神裝。”

“那件裝備交

給了深紅保管,卻在開戰前夕裝備易主,”子書斟酌語氣,小心道,“買的還正好是死敵戰隊的術士,淺青。”

“當時深紅粉絲都不信,覺得深紅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她那麼年輕,沒必要自毀前程,但《天意》公司拿出了交易記錄,大家不得不相信。”

“後來第二天就爆出深紅缺錢,”子書皺眉,接下來的事情她很難說出口,“她……”

虞瑜:“我母病情遷延,進了icu,需要錢做手術,它們都覺得我兩年沒攢夠手術的錢,覺得我需要賣裝備賺錢。”

虞瑜眼神多少有些諷刺,不知道是諷刺輿情的低智,還是諷刺自己差勁的人緣。

子書想了想,“應該是有人故意引導輿論,但凡稍微想一想,都覺得此事疑點重重。”

其他人表現也很古怪。

商惟看似維護,實則落井下石,因為她很早就和深紅不對付了,雖未公開,但很多人都知道。

淺青那些人作為事主,又是老對手,各個陰陽怪氣不斷,也不奇怪。

但是虞瑜的隊友也全程保持緘默,這點極度奇怪。

包括殊途本人,也沒有公開支持過深紅,內裡到底還藏著什麼事情,恐怕隻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反正子書調查的時候就很不理解。

此外,戰隊和公會易主也頗多疑點。

原本滄瀾是由蕭憐建立,殊途作為元老加入,後來被人收購,其他人不論,殊途為什麼同意了?她據說是有滄瀾股權的。

子書繼續陳述,“然後在一切不明朗,甚至可以說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深紅被指違約,賠付天價違約金,從此消失在圈裡。”

78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這種事?”

她那時候可能還沒玩遊戲,在高中苦逼697呢,所以對此完全沒印象。

子書看著虞瑜,“疑點重重,總感覺你隻是個犧牲品,這件事太離譜了。”

深紅自己從未承認,就憑《天意》的交易記錄就能定罪了嗎?

怕是不見得。

至於所謂缺錢理論,更是無稽之談。

先射箭,再找靶,哪有不中的?

但是當時的輿情就是如此洶湧,短短一周不到就塵埃落定了,非常離奇。

子書:“你的賬號隻有你自己知道密碼嗎?”

虞瑜眼神嘲諷,“你覺得可能嗎?”

她們那種戰隊,賬號都不是自己的,知道她密碼的不少於五指之數。

子書:“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虞瑜冷淡自諷,“當時沒有現在聰明吧。”

她成名的比較早,那時候才剛剛成年。

她幾乎一夜之間被砸死在泥裡,事態發展太快,她當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等她終於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殊途沉默,“她那時候還小,此事是多方同力的後果。”

虞瑜眯了眯眼,“我隻問,深藍參與了多少?”

深藍,收購滄瀾的人,她也是殊途和蕭憐的老朋友。

殊途:“全程。”

虞瑜嗤笑,“當年我真是太蠢了,連敵人從哪來都不知道。”

殊途:“對不起……”

虞瑜:“我不想聽。”

子書本來還想說什麼,此時看虞瑜的表情,就覺得沒必要說了。

她撐著下巴,“所以,你現在知道是誰害的你了?”

虞瑜淡然臉,“商惟演了個開頭,而後多方同力,我在誰眼裡都是個好欺負的傻子。”

“也確實是個傻子,因為我當時本來就沒反應過來。”

子書想了想她的年紀,“你怎麼那麼小就去打遊戲了?”

瑜瞥她,“缺錢,不然呢?”

但凡有彆的選擇,她也會選擇一個穩重而體麵的人生。

可惜風口上的豬哪有挑選的權利,不飛就立刻摔死,飛了還有一搏的可能。

虞瑜沒有細扒自己傷疤的習慣,所以她拒絕細說自己當年的困窘。

“當年我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腦子,”虞瑜笑,“現在……嗬。”

78:“現在你什麼都有!!!”

虞瑜瞥了她一眼,“現在我除了我這顆不聰明的腦子,還是什麼都沒有。”

78內傷臉,“你這是什麼毒雞湯?”

殊途:“小瑜變了好多。”

從前的虞瑜年少得意,意氣風發,性格狂傲率直。

這樣自毀的話,是從前的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虞瑜情緒恢複的極快,毒雞湯說完,子書已經在她眼裡看不出任何痕跡。

“看什麼?”她問道。

子書立刻收回眼神,乾咳了一聲道,“你當時如果有現在這麼敏銳,誰都欺負不了你。”

虞瑜冷淡,“你想欺負我?”

子書:“……你彆亂說。”

虞瑜:“回去給我喂豬。”

子書看破臉,“……你就是想讓我幫你喂豬是吧?”

“是啊,喂不喂?”

子書:“……喂。”

78:“???”

“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還有,虞瑜你剛剛的表情好像大反派!!!”

說出來之後,虞瑜心情稍微輕鬆了一點,雖然隻有一點。

當初踩她的人很多,虞瑜每個都記著。

她確實是個反派性格,比如她做夢都想把那幾個人抓起來,然後抓著大貓尾巴,挨個掄他個幾百下。

或者乾脆捆進地下室,每天想起來就去抽幾鞭子。

除了商惟、深藍,淺青那個龜兒子應該也進遊戲了吧?

不知道這次她們參沒參加,虞瑜眼神不自覺幽深了起來。

殊途:“個人賽似乎與《天意》不一樣,這裡的個人賽先按職業分組先比賽。”

她已經拿到了訊息,“先選出職業十六強,再與其他職業混合,換積分賽製。”

虞瑜:“那不挺好嗎?省的因為職業劣勢,強者優先被其他職業淘汰。”

子書琢磨了一會,狐疑看虞瑜,“感覺像在保護施法者,除了你們念咒太慢,擂台賽吃虧,其他職業哪需要保護?”

虞瑜:“?”

“你不要亂說我跟你講!”

舉頭三尺有大執政官你知不知道?!

*

初賽現場抽簽,虞瑜拉了拉兜帽,打量賽場。

台上人怎麼這麼多???

那上麵的是不是大執政官?

大執政官邊上的銀發美人,好像是銀月公爵?

台上黑袍施法者一大堆,虞瑜眼神逡巡了片刻,總算找到了學姐的蹤跡。

她坐在離大執政官很近的地方,眼神落點不明。

似乎察覺到虞瑜的眼神,她看了過來。

虞瑜立刻揮手手。

菲利克斯嫌棄的撇嘴。

大執政官也看見了,她轉頭道,“看,小家夥在跟我打招呼呢。”

菲利克斯:“?”

你哪位?

銀月公爵:“以普遍理性來看,她和菲利克斯打招呼的可能性比較大。”

大執政官:“?怎麼可能?”

“難道我還沒有菲利克斯受歡迎嗎?”

銀月公爵與她對視了三秒,從善如流,“沒錯,她應當是和老

師打招呼呢。”

虞瑜嘀咕,“學姐怎麼不理我?”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大執政官一句‘和我打招呼’,導致上方的高階施法者們都看了過來。

她誰?

為什麼要和大執政官打招呼?

銀月小公爵都報以肯定了,那還能有錯?

虞瑜納悶臉,將兜帽拉了拉,遮住自己的臉。

在這蕭瑟的廣場上,總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奇怪。

不過施法者初賽,為什麼來這麼多高階施法者?

您們怎麼這麼閒?

還有銀月公爵,你也太沒公爵牌麵了吧?!

所有職業同時開賽,你為什麼就直接跟著老師來看施法者了?

你甚至都不麵子功夫去看看其他職業嗎?

太墮落了公爵。

虞瑜在心裡痛斥,一邊拉兜帽。

還是感覺涼颼颼的,奇怪。

“嗨,我叫‘吃飯不洗碗’,你呢?”

排隊很慢,前麵還有很長的隊伍,排前麵的姐們回頭和虞瑜搭話。

虞瑜:“虞。”

“魚?你起名好簡略啊。”

“我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施法者,”她仿佛憋久了,逮住虞瑜就聊了起來,“我跟朋友玩了一個月,幾乎就隻在法環見過施法者玩家。”

“今天過來一看,哎?施法者也不少嘛!平時人呢?人呢?人都去哪了?”

虞瑜想了想,“做任務去了吧?”

“那也可能,法環任務忒多了,生產隊的驢都不能這麼使啊?”

“哈哈,還好吧?”虞瑜心道上麵一堆祖宗說不定能聽見,你小點聲吧。

菲利克斯有趣的歪了歪頭,好整以暇的聽著。

銀月小公爵也已經是高階戰士了,她不自覺瞥了眼下方。

法環的任務很多嗎?生產隊的驢是什麼?

姐們暢所欲言,“我看施法者都是大冤種,打架千年等一幀,隊友都打完了,我才剛念完咒語。”

“那破咒語跟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彆人的技能列表一眼看到頭,我們的技能列表十好幾頁,細細一看,還特麼隻是個目錄!”

“每個技能都要花錢買,等我學完了人估計已經死球了。”

“他們也知道職業不公平啊!不敢讓我們直接和戰士她們一起比了吧?”

“到時候一上場,被戰士奶奶一刀一個小朋友,那才叫丟人!”

“要我說,施法者都是大冤種,做任務機器,生產隊的驢!技能又多又貴,還沒什麼用!”

她暢所欲言,虞瑜將兜帽往下又拉了拉,“……是,是吧,以後就好了。”

“呸,我每次玩遊戲都能選到大後期職業,難道大後期戰士打我不還是打孫子嗎?”

“就這又臭又長的破咒語,等我念完我人已經沒了,”她長杖怒砸地麵,“所以我說施法者是大冤種,怎麼了?”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這破遊戲為什麼不給轉職啊?!”

虞瑜乾笑,“說不定有你沒發現的好呢?”

“有個屁好,除了任務又多又雜,讓人從頭跑到尾沒空歇之外,就沒有一點好處。”

“其他職業有這麼壓榨玩家嗎?”

她持續的抱怨,虞瑜忍不住問她,“你怎麼選的法術?”

“我選的肯定是對的啊!”

“選的什麼?”虞瑜耐心問。

“全是攻擊法術,強力,全麵,地火風水電,樣樣我都有!”

虞瑜:“……控製呢?”

“那不是有隊友嗎?”吃飯不洗碗很驚訝,“我大

施法者當然是輸出輸出再接輸出了!”

虞瑜麻了麻,“彆的法術都沒學嗎?”

吃飯不洗碗:“學什麼?那些不都是版本陷阱嗎?”

“錢也就算了,為了那點積分,我都快變成法環的狗了,還學那些沒用的?當我真是生產隊的驢嗎?!”

虞瑜:“……好的吧。”

“你呢?你學了什麼?”

虞瑜木著臉,“儘學了些沒用的吧。”

吃飯不洗碗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大家選這個倒黴職業,都是大冤種本種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仰頭念詩,“我要是遇到你,我會溫柔的對待你的。”

虞瑜:“……多謝。”

她的話引起了眾玩家共鳴,他們此起彼伏的埋怨,大多是念咒時間太長,價格太貴,任務太密集等等。

玩家嘛,永遠覺得自己的職業最差勁,需要策劃狠狠加強。

你說這個職業其實很厲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吃飯不洗碗的那句‘生產隊的驢’廣受好評,大家都覺得自己被法環逼成了生產隊的驢,一天到晚都在做任務,累個半死不活還得把錢送給法環買她們的法術,血虧。

說的虞瑜都快懷疑自我了。

難道真的是這樣?

她那麼愉快的做任務,是因為自己小韭菜成精,自我洗腦了?

虞瑜陷入沉思。

吃飯不洗碗在虞瑜這裡得到的反饋不強,她很快和前麵的同道打成一片,一致認為施法者是《永暗》最大的冤種職業,唾罵法環不當人。

隊伍總有儘頭,排隊終於輪到了‘吃飯不洗碗’,她壓根沒注意人,一邊和前麵幾個等她的同道暢所欲言,一邊飛一樣寫字登記。

“等會去論壇告訴萌新,千萬彆選施法者,施法者都是大冤種!!”

虞瑜一愣,終於忍不住伸過頭,看了眼登記官。

黑袍,法環紋路一二三……

哦豁,高階施法者。

吃飯不洗碗:“施法者,狗都不當!”

“狗都不當!”

“狗都不當!”

大家跟著起哄,空氣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虞瑜夾在眾多玩家中間,可憐弱小又無助。

高階施法者看了眼登記表,“吃飯不洗碗?”

“對啊,是我,怎麼了?”她似乎沒想到功能npc還能說話,一臉詫異的低頭。

“記住自己的話。”

“什麼?”

輪到虞瑜了,她老老實實的道,“虞。”

“自己寫。”

高階施法者將筆遞給她。

虞瑜瑟瑟發抖,像個誤入狼群的小鵪鶉,兩筆寫完就要開溜。

學姐可以以後再騷擾,但再在這裡待下去,她怕自己被法環打上戳——

【沒救了,等死吧】

剛想開溜,虞瑜忽然肩膀一重。

‘功能性npc’挑了挑兜帽,無視虞瑜身後驚訝的玩家,饒有興致的問道,“法環都是大冤種?”

“施法者狗都不當?”

虞瑜淚目了。

“不,不是我說的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