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彆說袁紹了,我都想捶他!(1 / 1)

“君侯,這些盾兵、戟兵,頗有袁紹麾下大戟士的影子,可是鞠義在其中指揮?”趙雲神情有些激動,不住的向內而看。

張韓樂道:“當然不可能,鞠義怎麼會在文醜的軍中為下屬呢?他在幽州戰場上掙得了功名威望,擊潰了公孫將軍的精銳白馬義從,應當升任大將才是。”

“他要麼在冀州腹地駐守,要麼就是在袁紹的中軍之中,這兵陣……”張韓拉著絕影左右緩行,看了許久,笑道:“有幾分鐵血精銳的影子,但感覺還不算是,你看他們軍備不算精細打造,隻是粗製的鐵架,長矛、十字戟也都鏽跡斑斑,並不厚重。”

“我看,他們是跟隨大戟士操訓過,又或者這兵馬的將領出自鞠義帳下。”

“嗯,明白了,”趙雲恢複了冷靜,方才他的確是想當然了,靜下來想想,的確不可能是鞠義。

許是,對大戟士太過看重了,趙雲心中一直惦記著,要過過招。

看看能把白馬義從打垮,號稱專門對付騎兵的大戟士,到底是如何利害。

“子龍還是對公孫將軍之敗,耿耿於懷?”

“不錯,”趙雲麵露堂正之色,神情認真專注,很真切的看著張韓的眼眸,篤定道:“君侯,末將當初聚鄉勇數百,投奔公孫將軍麾下,受其厚恩,後麵雖然離他而去,但在白馬義從之中,子龍學到了很多,也受過許多兄長的照拂。”

“若是,不細究的話,”趙雲忽然動容,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子龍恐怕是世上僅存的白馬義從了。”

“能碰上大戟士,我也想挽回一下白馬義從的聲名。”

“嗯……等等看吧,”張韓笑著看向了戰場中央,他將趙雲的話也記在了心裡,此時不必保證什麼,和袁紹大戰,遲早會遇到大戟士的。

“今日這一戰後——”張韓忽然又開口,同時還轉頭來給趙雲一個嘴角上揚的自信笑容:“我們在大戟士眼中,就是當年的白馬義從了。”

戰局勝負之傾斜,或許將會轉而落到黑袍騎的身上。

畢竟,承盛名則任重也,總不能讓那些毫無名氣、誌向並不高遠的小人物來扛大事吧?

“如此,我們黑袍騎,定會遭到近乎瘋狂的剿殺。”

“哼,我張韓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的是擔當。”

這時,張韓耳邊傳來了聲音不小,但騎氣勢很弱的呼喊,話語中甚至還帶著許多委屈。

“君,君侯!”

張韓和趙雲循聲看去,見到一臉煞白的紀伯驍捧著唯一的銀白鎧甲過來,嘴巴癟著,一副要死的模樣。

這幽怨的表情,看得張韓登時咋舌:“嘖,還沒緩過來?沒逝的,我本來就暗中讓子龍保護你,我則是趁勢從旁斬殺文醜。”

“倒也不是緩不過來……”紀伯驍的表情依舊還是很茫然,像是走錯路的迷途羔羊。

“俺就是沒想明白……”

“沒想明白什麼?”張韓和趙雲對視了一眼,這時典韋也策馬緩行而來,似是遠遠地聽見了紀伯驍的話,同樣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為什麼您的武力已經這麼強悍了,還要乾這種陰險狡詐的事?”

張韓臉一板,登時垮起個帥臉,沉聲道:“兵不厭詐啊,沒聽說過嗎?這能一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不管變得多麼強悍,都要隨時保持謙遜,一名真正的大師,永遠懷著一顆學徒的心。”

“君侯說得對!”紀伯驍還沒反應過來,趙雲就立即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忙拱手讚歎,“子龍受教了。”

“伯驍,受,受教了……”

其實我受驚了。

我差點就死了!!

紀伯驍在心裡瘋狂的咆哮著,君侯你這些話你自己信麼!

我半句都不信!雖然當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說出如此哲理之語,但我還是不信!

你就是喜歡陰謀,享受這種算計人的快意!還騙我要封侯立功,結果功績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苦哇!差點被那文醜一刀就斬了,下次一定要嚴加防範君侯的命令,就算是去,也不能被稀裡糊塗的哄騙著去。

我居然真以為讓我斬敵立功!就……就特麼臉紅!

……

戰場之上,被圍困的盾兵堅持了一個時辰,在外圍轉的黑袍騎終究是拿他們沒辦法。

隻能不斷騎射來壓製,讓大盾始終高舉立起形成一道堅壁,但正是因為長時間的高度緊張,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這時就已顯示出了兵士之間能力的參差不齊。

典韋在旁看著遠處,這時忽然好像有靈光一閃,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同時擔憂道:“君侯啊,需要強攻了,再這樣下去,敵軍的援軍恐怕已得到消息要趕來了。”

這可還是在敵軍的範圍之內,或許袁紹隨時準備著出兵來援呢。

“你看左側,長矛已經縮回去了,盾也搖搖欲墜。”

“你著兩副甲,給你的龍象也披甲,帶隊猛衝那裡,撞破此陣。”

“唔……”典韋思考了片刻,粗獷的麵色狠勁上來,點了點頭,“誒行。”

說罷,典韋找來大號的鎧甲披在外麵,兩副甲胄沉重無比,尋常人穿上根本難以新活動,但是典韋力大如牛,他那肥碩的高頭戰馬也極能負重,跨上馬背後,戰馬的後背明顯塌了些許。

除卻典韋之外,黑袍騎之中最為壯碩的騎士和戰馬,也同樣配比,雙戰甲在身,人馬都變得魁梧高大,對準了盾陣的左翼衝去。

“衝!”

一聲怒喝之下,典韋已經拍馬狂奔,像是滾滾鐵蒺藜,鐵甲撞在大盾上,果然宛如沙堆,轟然一聲直接撞了進去。

這一瞬間,典韋就感覺甲胄上傳來各種刀砍槍刺的碰撞,可幸甲胄十分堅韌,短暫的恍惚之後,典韋抬戟就殺。

破開了身邊湧上來的敵軍,隨著他身後的黑甲騎兵瘋狂進入,把口子又拓寬了不少。

漆黑鎧甲著身的黑袍騎彙聚一股,又黑又猛,仿佛金剛山柱橫衝,轟然塞進了盾陣倒塌的口子!

“啊!”

“殺啊!!”

此起彼伏的怒吼聲之中,盾陣破開,一時倒塌,裡麵早已疲憊不堪的袁軍登時一盤散沙,邊緣的將士早就被恐懼和疲累拖垮,四散而逃。

逃跑的盾兵都是步卒,怎麼可能跑得過騎兵,很快就被黑袍騎追上,不多時就結束了戰鬥,全部繳械,當場控製。

張韓知道,此地不可停留,命人將這支持矛盾兵的首領捆縛在戰馬上,而後快速撤離。

沿著來時的小道而回。

……

白馬戰場。

曹軍在渡河時,忽然湧來了巨量的新丁兵士,扛著鐵邊捆縛的木盾,頂著胸膛深的河流艱難前行。

遠處還有木舟、竹筏等工具,萬人齊齊衝鋒渡河,擋在了那些精銳之前,袁紹留下高覽、韓猛部抵擋,以箭矢飛射,初時有效,將前列兵馬射殺。

後則是因為許多勇士掙脫負重的甲胄,潛入水中,持刀而上,其餘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幾百人同時登岸,已抵擋不住。

新勇登陸,在他們之後的精銳則速度更快,投石車一停,曹軍更是搬運砸落附近的石塊,填入河中,抬高河底。

熱火朝天、爭分奪秒的忙碌了數個時辰,直接搶出了一條道路來,騎兵竟可縱馬而過。

直奔大營!

此時,在營內斷後的兵馬不敢抵擋,紛紛後撤逃離,曹軍追殺上去,徹底占住了對岸營地,又斬殺數千袁軍,幾十名將領。

將袁紹徹底趕回了黎陽附近,先前兩個多月的對峙,在此刻打破,臨近冬日,袁紹後撤幾十裡,把渡口又交還給了曹操。

這時的曹操,才有空關注延津戰事——他已經十幾個時辰沒有得到張韓的消息了。

這個混賬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一點信都沒有,我給他的命令明明就是待援,紮營在後方,隨時迎接糧草運送,防備敵軍繞後斷糧!

“混賬張伯常,不聽軍令,現在人都不知跑哪裡去了,等他回來,我必要嚴懲不貸。”

夏侯惇和曹純都在身旁,聽見此話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

“主公,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伯常奇招頻出,不受常理掣肘,反而能對戰事有利嗎?”

“我現在都得勝了,他有什麼用!?今日若是黑袍騎在此,可追殺更多袁軍!”

曹操沒好氣的罵了起來,“不需要他的時候天天在眼前晃悠,需要他出手的時候,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他這種囂張任性的脾性,一定要遏製住,我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許是真的心痛方才豹騎追得慢了,新編製的精騎又還在操訓之中。

隻殺了墊後逃走的兵馬二三千人,根本不能動搖袁紹的根本,也無法擊潰他大軍。

幾次得勝,依舊如此,沒有實質性的勝勢,長此以往,隻會讓己方文武越發急躁。

曹操就怕那種,勝利許多次也沒有擊垮袁紹,而自己隻要失誤一次,就被袁紹打得難以招架。

現在,還差一場真正壓倒性的勝利。

唉,張韓在就好了,這個蠢貨,大好時機不在身邊待命,不知跑去何處,否則也許能追到袁紹所在中軍去,斬殺更多!

哪怕是殺掉幾個重要文武,也對局勢幫助很大。

下午,曹操坐鎮前軍,等待兵馬收拾好了戰場,在原本袁紹營地的基礎上,再修複營盤,袁紹原本的連營非常大,占地寬闊,依山傍水,輜重極多。

留下了不少工造的建築,以及不易整理帶走的草料、糧食和重袋資源,鐵具、鐵砧、軍具堆放一處,雖然已經運走了很多值錢的物資,可是留下的也不少。

忙碌時,曹操召集無事的文武到主帳來議事,剛好來了黑袍騎的哨騎,正在主帳之外等待。

曹操聽見通傳之後,臉色更加難看,本來平靜的心情,一下子又翻湧了起來,想起今日沒殺爽的遺憾,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嗬,這時候來送消息了。”

“行,若是在延津能有所斬獲,倒是也能彌補白馬渡口這一戰,進來!”曹操說到最後,直接大聲向外傳召,然後又一臉不耐的看向左右,輕聲道:“我這次看他的功績,能抵消多少責罰。”

“抵消不了,我再打他三十軍棍!!”

嗯?我為什麼要說三十?我記得好像不是這個數,等等……上次陳登是下令打了他多少來著?

眾人聽聞,也都麵露疑色,估計是全都在算打了多少。

上次那軍棍之數,現在越來越模糊了,提及此事,每個人印象中的棍數都不太一樣。

以至於現在到底是多少軍棍,早已模糊不清了。

不多時,軍帳外的黑袍騎進來,滿臉的驕傲,單膝跪地,拱手抱拳,挺胸挺得像是戴了一朵大紅花。

“稟報主公、諸位先生、將軍,我家君侯設計,全軍奔襲,在延津外小沏山大破文醜部,當場斬殺文醜,一刀斃命,斬敵三千,俘敵六百餘,其餘已奔逃回黎陽。”

“好!”曹操噌地一下站起來,嘴角已經壓不住了,顫抖了兩下直接放聲大笑,“好啊!好!!”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伯常會立下奇功!!一刀斬殺文醜,伯常何等英武!”

“快說說,可是他親自奔襲,破軍斬殺!?若是他能一合戰敗文醜,其武藝又有精進,怕是早不在呂布之下!天下無雙也!”

曹操興奮之下,接連發問,說話間連插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甚至直接從案牘後走了出來,興奮不已。

那黑袍騎依舊麵色嚴肅,甚至有幾分驕傲,朗聲道:“乃是君侯設計,命參軍紀伯驍穿上君侯鎧甲,持君侯長槍,衝鋒時大喊君侯其命,再以斬殺顏良的言語激怒,廝殺時,君侯藏於眾騎之內,待文醜不察時,忽然殺出一刀斃命!”

曹操:“……”

臥槽!!好家夥!果然是他的作風!

嗨!我真想打死他!!!

丟人!怎麼這麼打仗!這個人為何稟報的時候一臉驕傲!?

他為什麼這麼厲害了還天天搞陰謀啊,張伯常是真的一肚子壞水是吧!?

活該!活該他在全軍毀譽參半,軍中威望時高時低!太陰毒了!你對得起那張爽朗英豪的臉嗎!?

帳內文武咬牙切齒,這也就是和張韓出自一方,大家都是同朝為官、同仇敵愾、同室操……算了不提這條。

否則彆說是袁紹軍部了,我們都想給他兩巴掌,給他按著捶一頓再說,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世間找不出第二個了!

當初,誰讓這小子當軍師的,把計略完美的用在了征戰的點點滴滴。

特麼你明明就想當軍師,好好的去卷那些先生啊,你上什麼戰場!!!

“伯常,智計無雙,文武雙全,令人讚歎……”不知是哪位將軍先行無奈開口,這中氣平和,沉穩有度的聲音傳開,登時帳中其餘將軍也不斷點頭。

整個營帳裡充滿了“嗯嗯啊啊”的敷衍讚許之聲。

畢竟後麵記錄軍功,寫入史冊,還得這麼誇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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