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不懂兵法”荀文若(1 / 1)

“伯常問我?”程昱奇怪的看向他。

張韓點點頭,他想聽一聽兗州名士對他的風評如何。

“不知,未曾過多聽聞,隻知劉備是漢室宗親,曾有過黃巾功績而起,為人治政都屬君子之範。”

“嗯,我覺得也是這樣,”張韓目光如常的輕輕點了點頭,不去附和評價。

但他覺得已經很離譜了,名聲在兗州都能聽到,或許日後還能傳到南方,如此算來,他即便是在初期,也屬於是當世一號風雲人物。

這就是常年立於浪潮之上的好處,戎馬半生,聞名於世,不愧為大漢魅魔。

劉備早年多在冀北、幽州尋師訪友,曾到達過雒陽尋師訪友,後又在豫州、兗州一帶尋師訪友。

最終追隨其同門師兄公孫瓚,而現在公孫瓚失道,劉備不可能跟隨他,隻能另尋他處。

幽州牧劉虞是當世名臣,公孫瓚要與他奪權,卻走了兵戎相見這條路,擊敗劉虞軟禁於右北平,或許命不久矣。

這個時候,正是眾叛親離時,不少人投袁、不少人出走,短短半年間,身邊原本支持的友人都已走光了。

劉備這時候南下,並不奇怪。

程昱給張韓解釋了這些,最終論斷道:“是以,陶謙求援,剛好能給劉備一個南下相助、離開公孫瓚的理由。”

“他與田楷在青州平賊有功,若是公孫瓚得勝,也許從此飛黃騰達,水漲船高,可惜公孫伯珪應當是要輸了。”

程昱篤定的判斷道。

他得到的消息不算全麵,但也能推斷出現在北境的形式,河北迎袁紹為主之後,越發強盛,四方來投。無論商賈、庶人、世家大族,便如要將他衙署大堂的門庭也踏碎一般。

“所以,劉備此來是為容身,當然也帶了自己的家底,陶謙必會接納,令局勢攪亂。”

張韓笑道:“再大膽點,說不定會讓給劉備。”

“哦?”程昱伸手抓了一把輕飄飄的胡須,想了想點頭道:“也有理。”

“呂布與劉備,皆是衝著徐州去,袁術也屢次有使,對於現在的陶謙來說,或許徐州隻要不落入我主之手,其他給誰都行吧。”

“嗯,進去了。”

張韓輕生說道,兩人一路交談,已經上了階梯到正堂,曹操在主位等待,他左手處垂首站立的便是荀彧。

右側則是一派隨行回來的將軍,曹休、曹純赫然在列。

“來,”曹操招了招手,同時轉頭對荀彧道:“文若可繼續說。”

荀彧拱了拱手,向張、程兩人眼神示意之後,繼續道:“今年天乾氣旱,征稅當減免,兗州各地官吏,可資助兵糧於倉,以此養民方得征募之苗,反觀徐州,反倒不急。”

“陶謙欲行引狼入室之計,以外抗明公虎威,若此時我們守彭城、小沛一線,休養生息、積蓄力量,便可讓他自食其果。”

說完,起身而笑,悠然自得。

這就是“不懂兵法”荀文若嗎,如此可讓徐州自亂陣腳,陶謙引援容易、權衡則難,況且還是劉備、呂布兩人,此二人以往或有仇怨,彼此看不過眼,定生嫌隙。

張韓心裡默默吐槽。

不管怎麼說,都是陶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兗州便可以坐山觀虎鬥,甚至從中撈利。

能在短時間內判斷局勢,並且做出最有利的安排布局,眼光不可謂不毒辣。

念及此處,張韓當即站出來,拱手道:“在下附議!”

程昱一滯,頓時感覺背後有人在推他,一下覺得如坐針氈,馬上也站出來拱手道:“在下附議……”

汗顏!我竟又被伯常搶先了,下次一定要第一個附議!

此時戲誌才不在,張韓和程昱兩人已經算心腹重臣,再加荀彧提出此議,也就沒有了商議的必要。

是以今日之議,很快就結束。

接下來便是論功行賞。

此次陳留之亂,程昱、荀彧、曹昂、曹休等,均是大功,而夏侯惇守住濮陽,難能可貴。

張韓則是得了誇讚、錢財、布匹。

至於典韋,曹操也是讚不絕口,賞賜隻字未提。

隻是準許他再選數十人為精銳虎賁,任為都伯,取精銳子弟日夜操練,他本人繼續護衛張韓,訓出的子弟再挑選一些給曹操、荀彧等宿衛。

不過,得到升任和賞賜的文武,都不會覺得這是打壓張韓,心中明白這是積攢在內,待日後而封。

張韓以後的成就必定不小,他屬於是庶民身份而起,曹操能回饋的也許是直接給他一個世家身份,那將會是一份大禮。

……

散議之後,荀彧和程昱同行離去。

張韓和典韋卻被留下,轉而去府邸之內吃飯,兩人相視一笑。

典韋湊近了小聲道:“先生,是不是真正的獎賞在這裡?”

“嗬嗬,”張韓冷然一笑,小聲道:“你想多了,這是因為咱倆好糊弄,他先用感情拉攏,給你畫個大餅,待以後有錢了再兌現。”

“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張韓恨得牙癢癢,這事兒他看得太通透了,前世有朋友自己開公司,起初招人也是用感情說話,錢欠著,就是想白嫖彆人的才能!

我上次讓他給我付了小沛宅院的錢來保名聲,今天就被他畫一個大餅。

果然生命中的每個饋贈,暗中都標好了價錢!

“不可能吧?曹公豈是這種人……”典韋努了努嘴,表示並不可信,“既然是餅,不管是不是畫的,那最後都能吃到啊。”

“就算吃不到不是還可以追封嘛。”

“嗯!”張韓非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是一顆合格的韭菜了。”

“大不了,咱們多吃一點,每餐吃個十足飽,把賞賜吃回來!”典韋豪邁的拍了拍肚皮,衝張韓咧嘴笑著。

但他說完這話張韓立即不笑了,陷入了嚴肅的思考之中。

典韋見他臉色大變,收起笑容問道:“怎麼了先生?”

“我好像知道為何你我的賞賜都要少些了。”張韓恨恨地想。

肯定是曹公這濃眉大眼的家夥……他扣了夥食費了!

……

到了內院後,曹昂已經在門口等待,和張韓、典韋見禮,一起同行。

曹昂身姿精壯、挺拔英俊,長發束於頭頂,身穿黑袍麵含笑容。

“二位兄長,父親讓我先入宿衛營,跟隨典校尉學習。”

“學……”張韓眼睛頓時一縮,腳步不乾脆的頓了一下,苦笑喃喃道:“快湊齊了,好家夥。”

宛城三英魂還差一個曹安民。

“兄長,兄長!安民久候多時了!”不遠處一個稚嫩剛脫的年輕人正在拱手鞠躬,衝張韓笑著打招呼,他也知道這位年輕謀臣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不,已經齊了。

張韓心想。

飯席上,無論何時張韓和典韋乾飯都是最激烈的,其他人還沒怎麼吃的時候,他們已經三大碗下肚了,而且遠遠沒有結束。

在主位的曹嵩每次看到都會樂嗬不已,卞玉兒則是美目詫異,總往張韓這裡看。

她總覺得張韓這年輕人一點不拘束,不像昂兒總有束縛感,要追求儀表。

“伯常,多吃些,慢點吃,不必著急,庖廚還在燒菜呢……”她柔聲說著。

“好,多謝卞夫人,”張韓笑眯眯的點頭應答。

“昂兒也多吃些,習武、讀書才有力氣。”

“好!”

“阿翁,今日胃口可好?”

“哈哈哈,我看見他們倆胃口就好,伯常快吃,這裡有鹿肉!”

一家人和和睦睦,一副恭謙禮讓的美好畫卷,便是休戰時的溫情時,讓張韓頗為眷念。

成家了就是好……誒?不對,這裡好像不是我家。

“伯常,你吃完後在偏院等等,阿瞞有事情要找你商議,他應當快回來了。”卞夫人露出明媚的笑,和張韓說道。

“好的,多謝卞夫人。”張韓同樣輕聲點頭,他每次和夫人說話都很有禮貌。

導致了卞玉兒每次看他,都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感覺。

典韋在一旁則是氣抖冷,每次和你主母說話就這樣儒雅,跟典某就是凶神惡煞!

呸!氣得昏古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