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亂世平賊、固安人心者,稱英雄!(1 / 1)

張韓感覺自己的筋肉又緊實了許多,且目力也隨之變好,彆看隻加了小小的“1”,總數越高時,每一次提升的幅度就越大。

當然,也越難能可貴。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等到接近一百二的時候,或許就是超凡脫俗的境地。

“伯常,你剛才是如何能在戰馬上立起來的?”曹操好奇的問道。

單看騎兵如今的腳鐙子,多是用皮和布所製,兵馬在上想要雙腳用力,多有不便,若非是馬術精湛,很難做到在戰馬揚起前蹄時,還如此有力的站起來。

除非張韓真的實在熟稔,或者雙腿十分有力能夾住戰馬。

夾住馬背而起身,並非是不可能,譬如楚霸王項羽,在他那個年代甚至還沒有馬鐙,他卻能做到平穩於馬背,以大腿穩固身體。

不過沒有馬鐙的時候往往每次大戰下來,大腿磨損都會非常嚴重。

“熟能生巧,”張韓微笑著說道。

他曾經自己鼓搗打了一副馬鐙,不過暫時不準備推廣,用舊布又包裹起來,肉眼看去很難看出分彆,除非上馬試騎。

畢竟以現階段的鍛器水平,如果推廣不出幾年或許都能用上。

曹老板雖能起於亂世,但現在他可掌控不住,一旦有一次戰敗,就藏不住了。

張韓作戰本就勇猛,有此物在戰馬上又比一般騎兵穩固、矯捷,這算是他善戰的秘密。

他這般解釋,也算合理。

曹操不知信還是不信,反正點頭稱讚了幾句,揭了過去。

而後帶人先回壽張營地,請鮑信入帳商議,了解如今兗州北地的狀況,並且為他設下小宴壓驚,畢竟差點身死在戰場上。

順帶等曹仁等將軍回來,鮑信也在等他的一位部將從另一條路引軍來彙合。

說是小宴,其實還是乾糧和酒水,連肉塊都切不出多少,唯有小塊的肉糜。

幾人吃飽了飯菜,飲酒談論,聊起了如今的態勢,對鮑信,曹操口中的情感偏偏要重幾分。

“孟德,此次來救援,設奇兵於壽張,料敵先機而急行軍,令為兄敬佩,當初我早知你用兵不凡,有大家風範。若袁本初能言聽計從,何至於董賊禍亂。”

學兵法的人有很多,但能深入理解的極少,理解且可純熟運用、運籌帷幄而深明其“道”者,寥寥可數。

鮑信早年在何進麾下,一同謀事極多,和曹操自是很早就認識,那時候滿雒陽的士人都說要和曹操保持界限,其出身醃臢。

唯有袁紹不會如此,依舊和曹操來往,並且較為親密。

後曹操不斷有名望崛起、功績加身,這種情況緩解了許多,但那些所謂世族友人並不會交心,隻是表麵客氣。

直至後來,鮑信覺得曹操做事果決,格局較大,多謀而善斷,與之結交逐深。那時就料定,曹孟德非常人,定大有可為。

而後的討董聯盟,更是交情至生死,才有了後來主迎曹操進兗州,今日曹軍設伏來救,便可印證當年眼光。

兩人之間的這份情誼,已經錯綜複雜,不止“同盟”了,而鮑信心中更是敬佩。

若非是有此大膽料定,果斷出兵,且奇計伏兵,不可能這般容易。

曹操倒是輕鬆,抬碗和鮑信又碰了一下,一飲而儘後道:“濤弟、衛公,曾在卞水救我性命,如今我再救下允誠,無非是天理循環。”

“嗬,”鮑信喉嚨裡短促的發出受噎的聲音,曹操提及的兩人,鮑韜、衛茲。

儘皆戰死在徐榮的手下。

死於討董時追逐天子途中的卞水之戰,那一戰也將曹操所聚兵力、援助全部打散,因此不得不在逃亡後,回親族、友人集聚之地尋求再起之資。

想到兩人,他心中越發懷念。

“嗬,”鮑信苦笑了兩聲,場麵也為之一靜。

過了一會兒,曹操放下酒碗,輕聲道:“如果是孟卓、劉岱身陷囹圄,我或許會悲痛,但不會涉險來救,允誠與之不同也。”

說完,他將手放在了鮑信的手背上,用力一握,雙眸微虛上身探過去,輕言道:“允誠,雒陽中我友人極少,袁紹且都不算,而你則算我恩師、密友。”

“袁紹都不算?他可是世族之中,獨與你最親近之人。”

“嗯~”曹操笑著搖頭,“並非如此,世族不與閹宦同流,故而雒陽大多人不喜操也,若與操為友,則視為輕賤自墮,因操出身不算清白;袁紹雖為世族之後,然他與操為密友,人們卻會誇讚他不拘小節,心胸豁達。彆的人絕無此讚譽。”

“哈——”鮑信笑著愣住,接著更放聲而笑,“哈哈哈!他袁本初的名望,的確能讓人標準大為降低。”

“這就是地位所致,”曹操再次目光沉凝,深視鮑信道:“那時我就在想,這世族的風雅之流,恐怕隻能靠袁紹領我進去了,而如今幾經沉浮後我終於又覺得,這風雅之流我終究是不願進去了。”

“袁紹非明主,欲立劉虞為偽帝,率先崩離大漢,世族竟也有不少人誇讚他膽氣豪邁,敢為人先,不受董賊所挾故而支持讚譽。這不是與‘同操為友’一樣的道理嗎?”

“如果有一日我也能有此地位,也自會有人誇讚曹孟德自小聰慧故稱‘阿瞞’,誌存高遠故稱豪傑,心懷天下而成英豪,自是英豪又何問出處?”

“說得好,”鮑信雙眸一亮,當即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飲儘。喝完之後,又麵露沉思,反手抓住了曹操的手腕,湊近道:“英雄為何?亂世平賊、固安人心者。”

“孟德平賊已初見功績,固安可有計略?!如若能安定人心,有令人追隨影從的氣度,我鮑信竭儘全力也當推舉孟德為主,提領兗州諸郡!”

他是懂的。

鮑信太懂曹操這些話裡可不光是敘舊而已,豪言壯語之中早已見其野望。

兗州,他想要兗州!

而且不是巧取豪奪,這就是想告訴自己,他曹孟德是比劉岱、張邈、鄭遂、邊讓等人,更適合兗州的英雄!

平賊之功,定心之策!若都能達成,名望所至又何須擔憂!?

現下真正的難題就在於,擊退的這些青徐賊,是驅趕還是收歸!他們裹挾的流民又有多少,這些人丁一旦到手,又如何安置。

要知道,安置不了引起嘩變,反受其亂;安置之後厚此薄彼,本地的百姓又如何安撫?此兩方若有一方不得民心,都難長久。

曹操輕笑道:“我雖暫無計略,可能攬在野之才,總能得人心歸附。”

“嗯……願聞其詳。”鮑信拱手,麵色認真的請教,他知道曹操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要與他交心而談,商談此後兗州之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