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冷哼一聲:“薑一一,你既然說了兩不相幫,就不要在這假惺惺的故作好人了,莫不是還想兩邊都討好,你不覺得晚了嗎?”
說罷,她手中的碧波水綾又收緊了兩分,眼看就要把珠珠的脖子給夾斷。
薑一一看到這一幕不由心頭一緊。
她不知道珠珠為什麼突然之間實力大跌,但她知道這一切肯定和周茹有關。
連珠珠都著了她的道,那麼自己恐怕也不是周茹的對手。
薑一一不怕輸在周茹手裡,而是怕像珠珠一樣,不是打不過周茹,而是莫名其妙實力大跌,然後被周茹要麼趕儘殺絕,要麼受儘侮辱。
薑一一思前想後還是握起了拳頭,周茹這人性格睚眥必報,自己因為拒絕和她一起對付珠珠,又開口為珠珠求情,已經得罪了她。
她殺了珠珠後就會對自己出手。
雖然看在薑家的麵子上不會殺了自己,但很有可能會讓她在擂台上受儘屈辱。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在乎再得罪周茹一回。
可還沒等她上前,剛才還無法從周茹手中掙脫的珠珠突然周身氣息一湧,瞬間掙開了碧波水綾纏繞。
然後雙手反握那根碧波水綾向後一拉,竟然把那根碧波水綾從還處在目瞪口呆中的周茹手中給拉了出來。
“你不是中了……”
周茹話說半截,很快又反應過來,天莫羅花毒的事情不能說出去,否則會讓周家掉進萬劫不複的境地。
但她實在不解,天莫羅花毒最少有一個多時辰的時效,為什麼才過了一刻鐘而已,珠珠這麼快就沒事了,她到底是如何解的毒?
“我中了什麼?周道友怎麼說一半不說了?”
珠珠含笑望著周茹,她的心情這會確實不錯,既然周茹手中也有天莫羅花毒,說明花毒很有可能是周家從彆處得來。
不管夏師姐知不知情,這件事都和他們天韻宗無關了。
珠珠現在急迫想要下台逼出壓製在丹田裡的天莫羅花毒保留起來,也就懶得再與周茹多說廢話。
她攪動從周茹手中搶奪來的碧波水綾,向周茹周身要害和死穴上抽打。
同為女修,她給了周茹無數次機會,可周茹還是因為一件本命法寶想要自己的命,既然她如此狠辣,那就彆怪自己無情了。
看到情勢瞬間反轉,本來準備去救珠珠的薑一一又默默收回拳頭站回擂台邊緣。
她靜靜望著被碧波水綾抽打的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周茹,卻沒有為她升起一丁點同情心,反而在思索著她的話。
難道剛才周茹使用了什麼見不得的人的手段?
怪不得珠珠會在極短的時間裡實力大跌,不過幸好她很快恢複了實力。
雖然不知道珠珠中了什麼招,又如何恢複實力的,薑一一還是為此很高興。
同時心中也升起幾分憂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可能人人都如倪道友這麼好運,在中了暗算的情況下,很快就能恢複實力,大多數恐怕真的會死在周茹手中。
周茹這次就算被珠珠所殺,誰知周家其他修士還會不會有此歹毒的手段。
萬一她薑家修士再與周家其他修士對上該怎麼辦?
而且她仔細想想,第一場比試周家居然隻淘汰三人,晉級了七人。
是所有家族裡晉級人數最多的。
會不會和此有關?
薑一一想到這眼神一亮,周家要是真敢在金丹大比上做手腳,到時候周家不僅會被其他四大家族所排擠和攻擊,還會被正道所不齒。
說不定五大隱世家族很有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四大隱世家族。
可惜的就是,她找不到證據來證明周家在金丹大比上使了不入流手段。
就是不知倪道友有沒有留一手?
薑一一有些期待,他們薑家空瀛島離周家西嵐島不遠,將來周家真的被四大家族圍討,說不定他們薑家還能多占一些利益。
周茹被珠珠奪走碧波水綾反擊後打的很慘,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即使如此之慘,周茹依舊沒有開口認輸。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珠珠動手起來比她還要乾脆利落,在第一時間就封住了她的啞穴,讓她有口難言,隻能被動的挨打。
這種滋味當真是生不如死。
其實珠珠也沒有想過再對周茹手下留情,既然弄明白了天莫羅花與周家有關。
她就想快點解決周茹,再和薑一一對比完就下台,但偏偏這周茹倒是成了打不死的小強。
幾次躲過她攻擊的要害位置。
珠珠想了想大概可能和她所用的法器不趁手有關,這要是手中有劍,周茹在她劍下絕對躲不過五招。
既然周茹的碧波水綾不趁手,珠珠乾脆利落的使用冰靈力把碧波水綾動成一條冰綢後給撕的粉碎。
然後又拿出破天斧直接對著周茹劈過去,破天斧雖然不如長劍趁手,不過對比花裡胡哨的碧波水綾好用多了。
好歹珠珠用它在紅菱戰鏡裡參加過無數場戰鬥,熟練度僅次於長劍。
周茹這次是真的感覺到危險,她想大叫出聲呼救,奈何穴位被封,隻能無聲的張了張嘴轉身就往擂台下跑,她現在才發覺死亡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
雖然逃跑會被人所不齒,她仍然還是想活著。
眼看破天斧就要劈到周茹的後腦勺,城主府高台上的周家一位元嬰長老忍不住站起身就要往擂台上衝過去:“豎子爾敢——”
“周天奇,你這是輸不起想乾擾擂台比試嗎?”
姬家元嬰長老上前攔住他,“彆忘了咱們五大隱世家族的約定,你要敢乾擾擂台比試,那麼你們周家就要讓出四座小島。”
那位周家元嬰長老被姬家長老攔住,又看到其他三家元嬰長老都臉色不虞地看著他,周家元嬰長老氣息一頓,他如果不顧姬家長老阻攔出手相救的話,就會讓他們周家失去四座島嶼。
對比四座島嶼的利潤,他寧願看著周茹身死。
不能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周茹,讓周家走向沒落。
況且他們周家還有天莫羅花毒,就算沒了周茹,還有其他金丹修士能夠助周家奪得魁首。
當周家元嬰長老想明白又坐下那一刻,周茹剛跑到擂台邊緣,她認為自己終於逃脫,劫後餘生般大笑著準備一躍而下,卻被珠珠的破天斧悄無聲息追到,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削去了她的頭顱。
鮮血從她的脖子裡噴湧而出,台下離的近的幾位修士避之不及,被周茹的血澆了一身。
周茹的頭顱則掉進了其中一個修士的懷。
那名修士下意識伸手接住,然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裡莫名飛來的頭顱,正好對上了周茹那陰森森的笑容。
“啊——”那名修士嚇得大叫一聲把周茹的頭遠遠拋了出去。
沒想到這一拋,卻把周茹的頭又拋回了擂台上,正好滾到珠珠的腳邊。
珠珠低頭對上周茹最後由笑變得絕望而又嫉恨的眼神,不由笑了笑,活著她都不怕,更彆說死了。
她淡淡地把周茹的頭踢到一邊,又召回破天斧看向薑一一:“薑道友,該我們之間比試了。”
薑一一:……她也不想害怕,可是不知為什麼,在看到周茹被倪道友輕鬆解決,而且倪道友看到周茹屍身還能雲淡風輕那一刻,她的心中居然升起一股怯意。
這股怯意不僅讓她不敢直視珠珠眼神,連帶著還有了想不戰而逃的想法。
“薑道友不用害怕,我並非濫殺之人,況且之前在我被周茹挾製的時候,你還出麵為我向她求情,這份恩情我永遠都記得,我們這次點到為止。”
珠珠看出薑一一眼底的懼怕之意,連忙出聲解釋。
總得來說,薑一一的品性確實不錯,就算她一上台就與周茹聯手,也不過是想先把自己打敗出局,從沒有對她動殺念。
當發現與周茹理念和三觀不合後,就乾脆利落的與她分道揚鑣,並不願與她同流合汙,還在自己被周茹挾製,想要殺死自己的時候出麵求情,想要周茹放過她。
從這裡就能看出薑一一雖有自己的小算盤,但她隻是站在薑家立場考慮問題,不過身為正道修士該有的底線還是有的。
所以,珠珠也願意和這樣人交好。
“不用了。”薑一一抱了抱拳頭,直言道:“我心中有了懼意,並不是倪道友對手,況且之前我與周茹聯手都不是倪道友對手,可見還是我實力不濟,就不浪費咱們彼此時間了,我甘願認輸!”
見薑一一如此乾脆利落認輸,珠珠反而有些遺憾。
她本來還想試一試薑一一虎魄拳的威力呢。
也罷,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天莫羅花毒從丹田裡逼出來,留有一份能證明天韻宗清白的證據。
回到姬家彆院,珠珠把天莫羅花毒從丹田裡抽出放進一個玉瓶裡,就去找了姬家少主姬雲雷。
正好姬家兩個元嬰長老也在,珠珠把情況說明,雖然暴露了自己有可解萬毒療萬傷的生生不息之氣,可在這種有可能對天韻宗名譽不利的情況下,她隻能舍小我顧大我。
況且生生不息之氣是她修煉木係內功心法而意外收獲,彆人就是再眼饞也無法從她體內搶走收為己用。
果然,姬家兩位長老在聽到珠珠體內生生不息之氣的神奇時,雖然眼神明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而姬雲雷卻對她的生生不息之氣沒有任何反應,隻關心她有沒有把天莫羅花毒祛除乾淨。
“少主不用擔憂,天莫羅花毒就是倪小友祛除不乾淨,在人體裡最多殘留兩個時辰,就會隨著血液流動排出體外。”
兩個元嬰長老見多識廣一些,並不擔憂珠珠的身體。
其實姬雲雷也知道,就是有些關心則亂:
“既然周家違反約定,使用天莫羅花毒在金丹大比作弊,我們趕快聯合其他三大家族一起把周家驅除南海和東海。”
“不可!”
“不可!”
珠珠和兩位元嬰長老同時出聲。
“為什麼?”
姬雲雷問道,“這不是有證物了嗎?”
“單憑我們手中一份天莫羅花毒去質問周家,周家不僅不會承認,還會即刻銷毀所有證物,反而是打草驚蛇,倒不如我們私下暗查一番,如果能當場在擂台上抓住周家使用天莫羅花毒害人更好,到時候人贓並獲,才能讓周家啞口無言不能狡辯。”
珠珠耐心為姬雲雷解釋一番,最重要的是,他們天韻宗執法堂的修士還沒有來,萬一周家栽贓到他們天韻宗頭上怎麼辦?
所以能往後拖一些時日最好。
就是不知執法堂會派誰來調查天莫羅花毒的事情……
————
倪思鳳與六子他們告彆後,把烏蘇國暗部執事的位置交給了六子,便離開了烏蘇國。
如今的她,仍然以冷秋霜中年麵容示人,除了執法堂兩位長老之外,無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除非有一日她脫離暗部執法堂,才能以真麵目示人。
而倪思鳳覺得用冷秋霜這個名號比倪思鳳更助她方便行事。
因為她的火鳳凰現世,不管是正道修士還是魔修和邪修,隻要想打火鳳凰主意的人,就都知道了她的名號。
正好她偽裝成冷秋霜比她用原名在外要方便和低調許多。
不過行走在外,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她把修為提高到了金丹期。
執法堂長老說這次派了一位元後真君來,讓她一切聽從那位前輩行事。
倪思鳳沒有想到宗門會這麼重視天莫羅花這件事情。
不過轉念一想也能明白,天莫羅花的事件雖然並不能確定,但事關他們天韻宗的榮譽,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徹查清楚此事,以防被人拿住天韻宗莫須有的罪名來行事。
天韻宗既然身為內陸正道翹楚,必然要做好其他宗門和修士心中的榜樣,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負麵影響。
聽說執法堂那位前輩隻用三日時間就到東衡國天都城,倪思鳳不敢讓元後真君等自己太久,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火鳳凰,隻好連用幾張遁靈符,花費了十天的時間到達這裡。
當在執法堂長老所說的天都城客棧裡,看到一身玄衣麵容清雋卻又不苟言笑的北辰真君時,倪思鳳驚訝的睜大眼睛——
執法堂長老竟然派了一峰之主北辰真君過來。
北辰真君居然是執法堂的人。
她記得北辰真君和她的師父年紀差不多,還未滿兩百歲,竟然已經是元嬰後期真君。
不過還好她心理素質強大,很快接受了這些信息。
“晚輩執法堂暗部弟子冷秋霜拜見北辰真君。”
雖然自己的偽裝不見得能逃過北辰真君的眼睛,倪思鳳還是以冷秋霜的名號上前拜見。
“起來吧,”北辰真君沒有揭露倪思鳳的身份,“時間緊迫,你與我同乘一劍趕去金烏島吧。”
“是——”
倪思鳳與北辰真君一起趕往金烏島……